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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你是来做什么的?”“……来、来帮忙的。”
兄长无情的一记轻易击垮了刘辉。当一切准备就绪之际,众人选在击退“访客”的最佳位置摆好阵仗,各自手持武器背对背盘腿而坐。动作最慢的刘辉,则呆在庭院
的一偶嘎吱作响地不知在做些什么。
“……真是,不是早交待过你不能惹事生非的吗?”
“所以才会借用这座宅邸呀。”
燕青细声道歉,静兰瞥了他一眼。
“别忘了你说过不会连累小姐的。”
“唔、抱歉啦——!可是总比直接回家来得好吧?”
隔著肩头,楸瑛气定神闲地颔首道:
“嗯、话是没错,秀丽姑娘很有可能遭到绑架成为人质,如此一来就会把邵可大人也牵扯进来。”
“就是嘛就是嘛就是嘛——!”
“重点是,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大群茶州山贼为了找你甚至潜入贵阳城……实在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刘辉表情一沉,不时依依不舍地瞄向灯火通明的厢房。“啊,我也想了解其中的原因。”
“啊——哈哈哈哈哈!不过他们还来不及抵达王城,就已经被你们整得几乎溃不成军,造成各位的困扰还请多多包涵。说的也是——那么等过了今晚,我便会把事情告
诉各位,我保证。”
日落西山之后,白昼的暑气却未见散去,今晚必定十分炎热。
此时,空气转为紧绷,燕青以棍棒制止微微挪动护手的三人。
“——等一下,这边有个人还没回来,可能是他也说不定。”
一个小小人影背对月光,身手矫健地翻越高大的围墙。完全没有触动燕青设下的陷阱,以惊人的速度奔向厢房。
“那只小猴崽子是什么人?真的不是敌人吗?”
刘辉拉住燕青的衣领拼命摇晃,燕青则把手举至眼前左右摆动。
“啊,不是不是!总算回来了。这小鬼看起来弱不禁风,脚力跟危机意识倒是出类拔萃,但也不必连同敌人一起带回来啊!”
紧跟在离去的人影身后,数个偌大身影翻墙而来。不同于第一个矮小人影,这群人傻傻地掉进事先设下的陷阱。
寂静的夜晚被粗哑的嘶吼划破。
“呜哇啊啊啊啊啊————!”
“唔噢噢噢噢噢这是什么啊————!”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
大半的人误中设置在庭院的陷阱,出师未捷身先死。
“好——上当了、上当了!不过人数好像比预料中来得少?而且也没有纵火。”
当然,燕青根本不知道此时在府邸之外,邵可与珠翠伸手“轻轻一挥”便将十名左右的盗贼一网打尽,再把火炬、火矢等等一个不剩地破坏殆尽。
“好,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我只管助阵,你要负责收拾!”
棍棒呼啸一挥,燕青站起身来。大概因为两人熟识而不拘小节,静兰以比平时粗鲁许多的口吻不屑地啐道,并紧跟在后。
“感觉有些不过瘾。”
楸瑛面带从容不迫的笑容,动作流畅地拔剑。身旁仍然处于留恋与怨慰情绪的刘辉用力握紧剑柄。
“秀丽明明近在眼前,孤……孤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做这种事呢!?今晚、今晚分明就是孤引颈期盼许久的‘夜游’之日啊——!”
看来真的是没什么缘份吧。知晓内情的静兰与楸瑛是否暗地为此拭泪,便不得而知了。
——这一天,闯入黄奇人府邸的盗贼只有倒楣二字足以形容,被早已摩拳擦掌、全国首屈一指的四大高手扯来扯去、摔来摔去,遭受近似情绪发泄一般的猛烈攻击,
转眼之间所有人全部束手就擒。
时间回到稍早之前。
“哎呀?燕青上哪儿去了?”
将曜春交由叶大夫照料,秀丽步出诊疗室,左顾右吩地环视四周。
“那个大汉说有事要办,就出门去了。”
“什么?燕青今天怎么老是做些莫各其妙的怪事呢?”
对于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拥有绝世美貌的一家之上,秀丽也渐渐觉得习惯了,望见摆放存桌上的茶具,随即不假思索地询问道:
“您要喝茶吗?”“……好吧。”
于是秀丽动作熟练的沏茶。
“呃,我们几个陌生人似乎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正好也有些事情。”
“事情?”
“因为钥匙……不、没什么。”
将茶杯送至口中的举止也十分优雅迷人,不过秀丽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哎呀、您喝茶的动作……与我认识的某位大人好像。”
倏地,男子的手停了下来。秀丽并末察觉,还继续说道:
“那位大人虽然有些地方异于常人,却是一位值得追随的好长官,他的工作量永远比下属还多,态度严格但不会强人所难,可以说是一个沉默寡言但心地很善良的人
。真希望以后能够成为他的部属,只是很遗憾,再过不久我就必须辞掉工作了。”
“这只是我的想法啦!”
呵呵~秀丽羞涩地笑道:
“或许对方会认为少了一个碍手碍脚的人,反而轻松不少呢!这本来就是临时约聘的工作,况且我还出了不少错。”
“但你会立刻更正过来。”
“呃?”
“没什么。……我想,那位长官或许会觉得很舍不得也说不定。”
可能是举手投足的神态十分相似的缘故吧,秀丽总觉得这番话就如同黄尚书本人亲口告诉她的一般,让她感到十分开心,心头流过一股暖流。
“希望如此。”
男子浅浅一笑,这个微笑的魅力之大,足以让人只消看上一眼就会当场昏厥。
就在这个当头,家仆前来叩门。
“老爷,李绛攸大人来访,您是否要见他?”
“绛攸大人!?呃,您与绛攸大人、是朋友吗?”
男子觎了秀丽一眼,沉默片刻之俊,便朝著守在门外的家仆表示:
“……领他到另一个房间去。”
门的另一端传来“遵命”的回应。
“我先失陪一下,多谢你的茶。”“好,好的。”
当男子离去之际,柔亮如绢丝般的飘逸长发映入眼帘,秀丽再次产生莫名的即视感,然而还来不及思索出答案之前,被某个物体猛烈撞击外墙的声响这么一吓,所有
的思绪顿时烟消云散。
“哇!怎、怎么回事!?”
连忙打开吊窗,只见一大堆杂草同时撒向房内。
“……唔、没想到吊窗是关着的……我太大意了。”
掩着鼻头、泪眼朦胧的“头目”翔琳,手按窗槛摇摇晃晃地爬进房内。
“我摘石斛回来了,请赶快送到医生大人那儿去!”
“好,你真厉害,摘了这么多回来,放心好了,曜春一定会有救的。”
其实曜春完全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望著翔琳如此拼命的模样,秀丽不自觉如此说道。
此时,叶大夫冷不防从诊疗室的厉门探出头来。
“总算回来了,噢噢!摘来这么多啊!”
“医生人人!这些药草能救得了曜春吗!?”
“呵呵、可以可以,放心好了、只要躺个几天就会完全康复了,很好很好,那这些药草就给我好了。奇怪,外头怎么这么吵?”
仔细一听,好像遗可以听见有人怒吼与哀嚎的声音。秀丽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浪燕青在那边的庭院被盗贼追杀。”
“啊,什么?怎么回事啊!”
“放心好了,你们救了我的家人,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对了,这玩意儿就拿去补贴药钱好了,今天不晓得什么时候摆在身上的,虽然看起来奇形怪状的,但是金光
闪闪的哦。”
硬被塞到手上的是一个用布包起来的物体——硬硬的,有些沉重。
“别担心浪燕青的事情,鼎鼎大名的山贼‘茶州秃鹰’二代头目翔琳大爷我,现在立刻前去助阵。”
“呃?啊、等等等等一下!?”
“我唯一的手下也就是我弟弟曜春,就拜托你们了。”
翔琳一说完随即从吊窗纵身跃出,根本不理会秀丽的制止。
完全摸不著头绪。一波未平一波又超,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大夫边捋白须,支斜著头。
“……‘茶州秃鹰’什么时候找来那么小不隆咚的接班人啊?况且应该不是山贼而是义贼吧。”
秀丽愣愣地俯视翔琳硬塞给她的硬物,轻轻打开布巾。她瞄了一眼,差点停住呼吸。
“啊啊啊啊,等!这、这这这这是……!”
“哦~这可是纯金打这的呢!能不能送给老夫就当做医药费好了?”
“您、您您您千万别胡说!这、这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绝对不可能看错,因为她每天都要和景侍郎与燕青三人一同巡视。
“为什么会在那孩子手上!?”
千真万确是王宫宝物库的钥匙没错。
见到戴面具之人走进门来,绛攸施以对于长宫的正规礼仪。
“……下官的友人在大人的庭院造成不小的骚动,下官特地前来代替他们向大人致上歉意,黄尚书大人。”
黄尚书以动作示意绛攸就座,自己也轻轻坐上椅子。
“没想到你会专程前来,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也来了?”“……您希望下官实话实说吗?”
“擅闯他人庭院已是不该,莫非还想企图蒙骗?”
“请恕下官直言,其中包括红邵可大人的家仆茈静兰、左羽林军将军蓝楸瑛还有陛下。”
经过三秒钟的缄默。
“……你最后说了什么?”
“陛下圣驾亲临。”
“陛下正在那场骚动当中跟人打混战?”
“呃,算是吧,基于诸多不幸的巧合。”
“——白痴国王。”
黄尚书不肩地吐出简短一句。绛攸本身也时常如此认为,但不知为何听到别人相同的批评反而感到十分恼火。黄尚书立刻看出这一点。
“哦!,难得见到你怒气横生的模样,看来你很袒护陛下。”
私底下个性躁进且感情丰沛的绛攸,与朝中的表现大相庭迳。
他一向是个无论何时何地从不表露内心情绪,向来以冷漠的语调、木然的表情做下裁决的能吏。且一言一行如同将沉著冷静描绘成图画一般,丝毫不辱当今朝廷第一
才子的美誉。他经常自诩“理性如铜墙铁壁”,以他在外廷的表现的确名副其实。
对于刘辉的态度之所以有所不同,原因来自绛攸认为刘辉是值得他宣誓效忠的对象了他递出的“花”,决定坦诚面对这位涉世未深的年轻国王。
因此现在这位戴著面具的尚书面前谈论一国之君,绛攸不再戴上以冷静与理性所粉饰的假面具。
眼睛直瞅著坐在正前方的长官,绛攸说道:
“的确是白痴没错……但却是帝王之材。”
“就凭那副德性?”
在黄尚书的提醒之下,绛攸竖耳倾听,隐约可以听见庭院偌大骚动的杂音。剑戟与哀鸣声中偶尔搀杂著“夜游——!”的怪叫,让绛攸的一番话顿时哽在喉头。——真的是个十足的大白痴!
“……俗话说天才与白痴之间只有一纸之隔。”
“你打算继续袒护到底吗?跟随在那个白痴国王身边,该不会连你也染上白痴的毛病了吧?”
绛攸可以轻易驳倒朝中大多数官员,却也有敌不过的对手。即使才能不相上下,但累积的经验与年龄的差距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亦即,黄尚书就是其中之一。
“陛下登基以来尚未满一年,一开始固然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不过陛下每天都在进步当中,日后潜力无限,至少请等三年以后再给予评价。或许无法成为先王那般
声名远播的名君,但陛下一定能够成为毫不逊于先王……不、甚至可以超越先王的君主,这是下官的看法。”
“哼……当朝第一才子的论述能力竟然如此拙劣,根本称不上论述。”
“…………”
“不过,总比门头上的逢迎谄媚来得好吧。……据说陛下御赐你菖蒲。”
“是的。”
“那我姑且肯定这一点,不过也无法排除陛下只是随意赐花的可能性。”
先王御赐菊花给已故的茶太保,代表“高贵·高洁·高尚”,并御赐乔瑞花给享有全国首席剑士美誉的一代猛将末太傅,代表“光荣与不朽”。
然而那位年轻国王首次赐花给了臣下,其花语代表——“信赖”。
黄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