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藏完人,拍门的声音就响了。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站在里头没有动。
直到外头的人拍了好一阵子,甚至把他还在里屋睡觉的母亲也给拍了起来,男子这才假装揉揉眼,然后用囫囵不清的声音问道:
“大半夜的,是谁啊!”
“开门!快开门!”外头的人很凶,一边继续拍着一边道:“有没有看到一个女的往这边来?”
“哪有什么女的!”男子答,“三更半夜的都睡下了,你们到别处找吧!”
后出来的大娘也跟着道:
“这是干什么呀!你们是官府的人吗?”
一听有女人说话声,外头的人拍得更凶了。
眼瞅着这扇大门就开始摇晃,男子不得不上前将门栓拉开。
四个人一拥而入,还有人划开了火石。
他们将目标定在那位大娘身上,可是刚照一下,几人的面上就现出了失望。
有一张跟元儿一样的脸
很明显,这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我问你!”有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有没有看到一个女的往这边跑过?那个是朝廷要犯,窝藏她可是死罪!”
男子很不耐烦地摇摇头,答她——
“哪有看见什么人!你没瞧见我跟我娘都是被你们从榻上给吵醒的么?大半夜的你们闹什么呀!抓要犯怎么抓到布庄来了!”
对方见问不出什么,也不甘心。
直冲进来在布料堆里一通翻找,将好好的店弄得乱七八糟。
那老大娘气得跳脚,想去拦,又不敢,就只好看着被翻乱的店又哭又喊。
赵敏躲在一处角落,拾了一块料子捂住伤口,以不至于让不断涌出的血流到地上惹了人来。
可就在对方的翻找间,她却将目光死死地锁在那唯一的一名女子脸上。
已经有人将屋里的烛火给燃起,那女子虽说背对着光亮,但却给赵敏边露了正脸来。
不看还好,这一眼看去,赵敏惊得一下子张大了嘴巴,眼也跟着瞪起。
怎么可能?
她有点有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恍惚,以至于看错了人去。
不然,那女子的脸怎么跟清晨时爬坟出来的元儿一模一样?
不是说元儿已经死了?
她不可能再出现在外面啊?
这一次,赵敏没在大意。
而是忍住惊奇在角落里仔细地打量起那个女子。
的确越看越像,越看越觉得她们就是一个人。
不过,除了那张脸,再往身量上打量过去,便又觉出些不同。
这女人比元儿高,至少要高出五公分的样子。
比元儿少了一颗红痣
也比元儿更清瘦一些。
特别是她伸出来的那只右手,今天白天在水里她跟元儿拉扯的时候,曾看到元儿右手腕上有一颗红痣,但这女子没有。
四个人在店里乱翻了一气,并没有找到他们的目标,无奈也只得离去继续往别处去寻。
那男子见人走了,赶紧把门关上。
大娘的叫骂声还在继续,一边骂着一边开始动手整理被人打乱的布料。
赵敏直到这时才微微地发出了一声呻吟,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在很巧合地在那大娘咒骂的空隙发出。
“这是什么声音?”妇人吓了一跳,一把抓住自己的儿子,道:“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那男子点点头,坦白承认——
“当然听到了!”然后走到赵敏藏身的地方,拔开遮挡的布料将人扶起。“娘,我确实藏了个人在这里!”
妇人一听这话,也没顾得上看一眼被藏的是什么人,当下就大叫一声——
“文昊!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家真的藏了人?”
叫文昊的男子赶紧以眼神示意母亲小声一点,然后又往大门的地方瞅了瞅,道:
“娘!你想害死人么!万一他们还没走远怎么办?”
那妇人也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于是赶紧捂住嘴巴凑上前,一巴掌拍在自己儿子的背上,小声地骂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什么人都敢留!万一惹了祸可怎么办?没听说他们要找的人是朝廷要犯么!”
文昊一跺脚,反驳自己的母亲:
“什么朝廷要犯啊!娘你想想,如果真是朝廷要犯,怎么可能只有四个人过来找。那几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官兵,到像是江湖中人。”
琉璃是谁
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动手来扶赵敏,她实在是很累很累,手臂上流下的血将她的半边衣裳都染成了血色。
再加上料子薄,此时的赵敏就感觉像是时光倒流了一般。又冷又疼,只不过一天的时间,早上跟晚上的遭遇竟然会相像到如此地步。
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故意捉弄她。
借着文昊的力气跟着他往里屋走,在经过那个被儿子吼得发呆的大娘时,突然间那人又是一声惊叫。
赵敏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住了,这个老太太实在是太爱大惊小怪,真不知道这一声又一声的,会不会把那四个已经走了的人再引回来。
可是想是这样想,那大娘叫出来的话却又让赵敏锁紧了眉头。
因为她说的话竟跟自己刚进来时听这个年轻人说出来的话一模一样。
她说——
“琉璃?”
这一次,赵敏再没办法保持沉默。
于是她半仰起头,看着面前的妇人,疑问道:
“琉璃是谁?”
这一问,让那妇人不知道该怎么答话才好。
文昊见状赶紧开了口,道:
“什么也别说了,赶快进屋去。你受了伤,再不治就算流血也能把你给流死。”
他说的是实话,赵敏乖乖地跟着他走了进去。
躺到床榻上之后,文昊主动到柜子底下提了一个药箱出来。
赵敏实在很疲惫,也不知道是冻了太久体力不支,还是因为伤口上真的有毒,让她总是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但她努力坚持着不让自己睡去,现在虽然暂时有人相救,但还不知道这对母子是不是好人,更不清楚接下来还有什么意外发生。
你跟琉璃很像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没有办法放任自己睡去,于是便尽量撑着,甚至偷偷用手去掐自己的大腿。
“娘,先帮这位姑娘换身衣裳。”文昊将药箱放到桌子上,然后背过身去,又指了指门帘外头,道:“外头有挺多客人订的衣裳,您就挑一件跟她身量差不多的先给换上吧!”
妇人显然是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儿子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直到给赵敏换上了一身一下净的衣裳,又细心地把她那条受伤的手臂留露在衣衫外头之后,这才又诧异地问道:
“你不是琉璃?”
赵敏摇头,一脸的茫然。
衣裳换好,文昊赶紧打开药箱,动作利落地给她处理起伤口。
赵敏有注意到他在处理伤口的间隙会时不时地就往她的脸上瞄上几眼,然后又收回目光自顾地沉思。
这样重复了多次,直到在不经意见目光瞄到她脖子低下那一朵梨花烙时,这才禁不住开了口,问道:
“姑娘,你脖子上的印记是生下来就有的吗?”
赵敏不知道该怎么答,想了想,便只好照实说。
她道:
“也不是生下来就有,五岁多的时候被家人烙上去的。”
“你确定是五岁多就有了?”他又追问。
赵敏点头,很确定地告诉他:
“是的!”
文昊这才轻叹一声,然后小声道:
“那你应该不是琉璃了。琉璃脖子上是没有那东西的。”
“琉璃到底是谁?”她再次问起这个话题,然后想了想,再道:“我跟她长的很像吗?”
文昊点点头,也不隐瞒,诚恳地道:
“是的,很像。”
送你一根簪子
然后将缠住她手臂的白棉布打了最后一个结,再放回被子里帮她盖好,想了想,有些为难地道:
“对不起姑娘,你这伤我也只能暂时止住血。可是伤口上有毒,虽不至于马上就致命,可若是再耽误几天,怕是就……”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直站在旁边的妇人打断了去。
那妇人往前走了两步,看了几眼赵敏,再一拉自己儿子的衣裳,道:
“文昊,我可跟你说,这人咱们不能留!谁知道是什么来路,就算不是朝廷要犯,也一定是与人结怨的。那伙人凶神恶煞的,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再找来。到时候给咱布庄惹来祸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哎呀娘!”文昊一跺脚,指了指赵敏,道:“娘你看这位姑娘这样子,咱们怎么能把人就这么赶出去?那不是作孽吗?”
“作孽就作孽!”妇人很坚持,“作孽总比丧命好!”
“娘……”
年轻人还想要劝慰,却见那妇人已经上了上前想要把赵敏从床榻上往起扯。
赵敏怕她再把好不容易处理好的伤口又给碰开,于是赶紧开口道——
“等一下!大娘!请等一下!”
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往自己头上摸。
她记得头顶有一枚纯白的玉簪,是王府里的丫头给她别上的。
“这个给你!”将簪子从头发上取下来之后,赵敏赶紧往那妇人手中塞去,然后道:“大娘,我只求你留我几日,等我的伤口好了些我马上就走。”
妇人将那簪子拿在手里,本来还是想要坚持将人赶出去,可是东西一被握住之后便马上意识到那是上好的玉料打制而成。
可惜了王府里的好物件儿
再仔细瞧去,便见得簪子通体纯白,看似不透明,却又让人觉得晶莹通透。
握在手里很温润,染了人的体温,不一会儿的工夫就不再冰凉。
她张大了眼睛看着那东西,再瞅瞅床榻上躺着的人,忽然就道:
“我说……你就是琉璃对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物件儿?如果是普通人家,怎么拿得起这么贵重的物件儿?这东西怎么跟墨王府门口挂的那块大匾是一样的?可是……”她再顿了顿,便又疑惑地道:“可是琉璃不是已经……”
话说不下去,便停下来盯着床榻上的人一直看着。
赵敏没理会最后的话,只是轻叹着,心道这可不就是从墨王府里弄出来的东西么。
不过还是得告诉她:
“我不是琉璃,你们认错人了。”
文昊也跟着道:
“娘,虽然这位姑娘长得跟琉璃几乎一模一样,可她应该不是。您想想,如果真的是琉璃,怎么可能在大半夜里被人家追赶呢?”
这么一说,那妇人也觉得有道理。
于是点点头,不再问这话题。
拿了人家的东西,她再不好赶人,于是又嘱咐了几句之后就退出屋子。
文昊留下,又将她肩口的旧伤重新换了些药。
赵敏轻叹,道:
“还好你懂医术,要不然我这伤又是麻烦事。”
文吴却并没有她这般乐观,只是接话道:
“我这医术治别的行,但是要解这奇怪的毒可就没办法了。”
他说的是实话,虽然通晓医术,但也只是治药,却解不了毒。
更何况在文昊看来,赵敏所中的毒应该不是太常见的。
我不是青楼里跑出来的
伤口处已然开始泛了黑,但流出来的血却还是正常的暗红色。
“我肩上的伤没事了吧!”赵敏又开口问去,那是早上的伤,发簪插的不深,应该没什么大碍才对。
文昊也点了头,跟她道:
“肩上的是小事,最要紧的还是这处新伤。”边说着边打量起赵敏,半晌,再道:“有些话也许不是我该说的,可我实在也很好奇,你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与人结怨到这种地步。半夜里被人追赶不说,还受伤中毒,又……又只穿着里衣,你该不会是……”
赵敏眉头一皱,顺着他的话就猜到了接下来的意思。
于是主动接口道:
“我可不是青楼里跑出来的!”然后又赌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外头的衣裳是在逃跑的时候为了骗那些人扔掉的。”
说完之后再叹一声,然后又跟面前人问道:
“我听下毒的人说这毒要等十日才会发作,那我这些天应该没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