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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苍穹稀稀拉拉纷撒着细雨,阴郁的灰色,似乎染遍大地,无风,只是雨,带着自我毁灭般坠/落,破碎,消散。雨中行人匆匆,宽大的衣袖在疾驰中摩擦,成为孤冷背景中的唯一配乐。
小贩无精打采蹲坐摊前,天气湿冷,无人问津却依然没有提早离去,只希望这样的坚守多少能换来微薄的收益。偶尔悄悄的用眼角窥视,打着油纸伞的漂亮丫鬟就当另一种消遣。这个年代,还算安定。
昆仑,万年雪霜,终年不化。耸入云霄的顶峰在霭霭浓雾中若隐若现。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忽的远处传来妙妙仙音,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似闲庭信步,实则以极快的速度略过山峰,留下一道淡红色的剪影。与山峰擦肩而过时,一颗几乎与昆仑同寿,晶莹剔透的石子在雪峰顶上微微一亮。
“咦?”那段红绸般的剪影忽然就断了痕迹,瞬间,在百十米外的女子出现在发着幽光的石头面前。
红衣女子思索着打量那颗石子,须臾,似乎想到什么一般,轻挑细眉狡黠一笑。伸出青葱嫩白的手指在石子上轻点三下,三道淡红色光芒有序的隐入石中。“小石头,看你造化如何了。”说完一挥衣袖又向着去时方向离开,朱唇轻启:“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仙音妙妙回荡昆仑上空渐渐远去。
又百年,日月交换,岁月更迭。昆仑山顶的石子在某个平淡无奇的一天,周围忽然聚集着氤氲的灵气将其包裹,良久石子慢慢的裂开了一条缝隙,渐渐裂缝越来越大,缝中慢慢的伸出了一只小手,那只小手努力的向外扒着,终于挤出了一个泛着淡淡红光的小娃娃。小娃娃一走出石子后,巴掌大的小的她渐渐成长为六七岁孩童的大小,浑身一丝不挂。
小孩好奇的瞧了瞧四周后,似模似样的盘腿而坐,双眼紧闭。良久,就见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成了一个少女的模样。
此刻少女脑海中如走马灯般的闪过断断续续的画面,画面中有形形色色的人,美轮美奂的建筑,繁华的街市。她似乎隐约中知晓自己所在的地方与脑海中的画面是截然相反的两处。脑海中似乎有个声音,让她一定要到那里去。
消化完所有的片段,少女起身轻挥了下手,周围的白雪急速旋转后依附在她身上,一袭雪白长衫就这样出现。“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少女低吟思索着,“如此,从今往后我就叫石蔓蔓。”石蔓蔓对着某个方向拜了三拜后,起身下山。
山腰处,一株泛着华光的洁白植物在悬崖上摇曳着。石蔓蔓虽不知那是什么草药,但看模样直觉那植物不凡。想着便向悬崖下飘去,伸手要采摘。一声震天嘶吼忽然将她震了开来,身形一下不稳,差些掉下悬崖。“尔敢动本尊宝贝?!”不远处一个几乎被雪遮挡的洞穴中冲出一只硕大的虎形妖,呲面獠牙怒瞪着石蔓蔓。
“那株草是你的?”石蔓蔓疑惑的问道。“哼,无知小儿。此乃本尊狴犴大人的领地,领地中的所有物都是本尊所属。”虎妖倨傲的一甩头道。“狴犴……龙身九子……你是第七子狴犴?”石蔓蔓想了想问道。虎妖一愣,心虚道:“是……是本尊!”石蔓蔓摇头,指着对方道:“你虽是虎型,却只有额上虎纹,并且通体雪白根本没有狴犴的纹路……”
“闭嘴!尔等窃贼。何来资格评判本尊。哪来哪去!滚!”那虎妖气急败坏的怒吼,本想将面前不知天高地厚,又擅闯自己领地的石蔓蔓吞噬以增进修为。待认真一看对方已是人形,修为定是比自己高深。气息中虽能确定对方也是妖类,但其中还隐着一丝令自己灵魂中畏惧的气息。打消了吞噬对方的念头,只想将这不知哪冒出,还能看出自己不是狴犴的妖精打发离开,怒吼的气势顿时就灭了三分。
“你应该是狴犴的后裔,气息来看,应该是三代内,这样你就不是狴犴。为什么说你是狴犴呢?”石蔓蔓十分认真的问道,虎妖从未丢过如此大的脸,一时气结回不上话来。“哪来的无知小妖!”虎妖咬牙切齿,身后的大尾巴甩的啪啪作响,周围坚硬的石头瞬间化为糜粉。
这一打岔石蔓蔓便忘了最初想要摘草的目喃喃道:“若说无知,你自称为狴犴却只是后裔,应该更甚于我。”闻言,虎妖青筋暴起,杀意滚滚扑向石蔓蔓,无论她有心或无心,身为龙子后裔那份孤傲和尊严也不许他人亵渎。但那杀气包裹住石蔓蔓后,一股灵魂深处的惧意忽然从四面八方涌现,杀气瞬间飞散一空。
“你可知怎么去往人界?”身在其中的石蔓蔓犹如毫不自知。
虎妖的气势瞬间跌落谷底,垂头丧气道:“昆仑和人界是与独立隔离的空间,人进不来,妖也出不去。但是每三千年的日蚀是最东边结界最虚弱的时候,你可以试试。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没有任何争斗的一次落败,对狴犴后裔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耷拉着大脑袋,转身向洞穴走去。
“诶…大老虎,你等等。”石蔓蔓突然想起了什么,出口叫到。
“还有什么事。”虎妖语气虽不耐,却也没了戾气。
“那颗草……”石蔓蔓隐约觉得那株草或许对自己十分重要,只能不好意思的开口讨要。“别伤了它根茎。”虎妖说着便回到洞中,洞口的雪一阵飞舞,又看不出洞穴的模样。
昆仑山脚下,一片郁郁葱葱绵延无尽。突然,树丛中飞禽具惊,哗啦啦的朝四方飞去后,又再次隐匿在茂密的枝丫中,森林中一下又恢复了寂静,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
石蔓蔓揉了揉摔的生疼的细腰,又一次无意闯入一只强大妖兽的领地,对方似乎顾忌体内的那抹气息而没下杀手,直接将自己丢了出去。
昆仑中各个强大的妖兽都有自己的领地,如最初遇见的狴犴后裔。甚至还隐藏着更为神秘强大的上古巨兽。
这些都是在她一次次闯入,其他妖兽领地后习得经验。而一次次闯入却没被对方吞噬的原因,或许就是自己身体中的那道气息,大多数妖兽对那气息十分忌讳,只是将她轰出了领地,但也有极少数上古妖兽,虽然忌讳但并不手下留情。
一次次在生命边缘徘徊后,她多少记住了昆仑的规矩。
艳阳被树叶割成一块块,拼尽全力才照照射在树木密度极高的土地上。石蔓蔓在漫长的岁月中终于找到传说中东方结界最薄弱的一处。
那处空地犹如被隔离出了密林一般,周围不知为何累计着皑皑白骨,一堆堆杂乱无章的四处分散着。几乎没有一具尸骨是完整的,石蔓蔓也分不出究竟有多少的妖兽泯灭于此。
她已想着就在这处等待下次日蚀,并不想探究这为何如此模样。轻挥衣袖尸骨化成了灰烬,随风而逝。
如此百年中,石蔓蔓在身旁种了一片祝余,为了方便取食。并且也将在虎妖那得到的仙草种在身旁,她就盘坐在其中过了百年。
直到某日,石蔓蔓依然百般无聊的蹲坐在地上,伸手一下一下戳着眼前看不见却十分韧性的结界,结界在外力下形成一道道扭曲的波纹,一下又恢复原状。
忽然石蔓蔓的指尖感受到结界的能量剧烈变化着,她兴奋的看着百年不变的结界终于有了动静,可能量的波动稍纵即逝。石蔓蔓虽有疑惑,但如今的变化多少给了她一些信心。如此,她依然沉下心等待着。
存稿中
只发了一章,只因为在存稿中。等另一本书完结,这本就开始上传。
第二章 昆仑
天边悬挂在半空的橙黄色夕阳,余热依旧炙烤着密林,高温扭曲的空间下是死一片的寂静,偶尔传出的零星的怪叫声,犹如对高温的抱怨与嗟叹。忽然,远处传来急促惊惧的长鸣。三长一短,正是贲鸟警告的鸣叫声。
贲鸟,型如鹊,白身,刺尾,六足,善惊。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它惊得长鸣,而后四处飞略。石蔓蔓曾无意闯入过它们的领地,最终被群起而攻的尖叫声将她逼出了它们的地盘。现在这个时辰正是贲鸟觅食后归巢。
震耳欲聋的惊叫声没有因为时间的流失而停止,坐在不远处的石蔓蔓已经紧蹙着秀眉,心中不悦。虽然叫声没有攻击性,但噪音已经乱了她的心境。
忽的,石蔓蔓起身抬脚便向贲鸟群走去。就见那些鸟儿又蹦又跳的围着一个圈,却又不敢靠近。石蔓蔓抬手,一道气流挥开了前面的一群贲鸟,贲鸟群顿时裂开了一道口子,突如其来的攻击令它们四处飞窜四散。隐在看不见的角落中后尖叫声越加急促响彻云霄。
“吵死了。”石蔓蔓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一股冰冷的气势由内而外蔓延,立即令贲鸟同时住了嘴。
确认贲鸟已经安静后,石蔓蔓便想转身离去,转身的瞬间,她的眼角瞥见了一个身影。石蔓蔓心中一动上前看去,一个人背朝天趴在地上,鲜嫩的绿草几乎没过了的身体。她打量了对方,再看了看自己,而后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他翻过身。
“嗯?”石蔓蔓疑惑的轻哼一声,伸手捏了捏眼前人的鼻子,又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然后逐一将他面目的每个器官一一摸索过,“好像是个人。”半响,石蔓蔓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人?!”石蔓蔓双眼忽然就亮了。
萧磊在浑沌中感到面目一阵酥痒,想睁眼,但眼皮好似吊上了千斤大石,无论怎样使劲,都无法睁开。耳边那刺耳到令人晕眩的尖叫消失后,他的身体才感觉稍微没那么糟糕。
石蔓蔓见眼前的人睫毛微颤,又伸手扫了扫他浓密的睫毛,指尖的触感让她觉得有些发痒。她用力的摇了摇那人的身子,见他没醒,又拍了拍他脸颊。
萧磊此刻就觉苦不堪言,身子突然感到猛烈的晃动,接着脸上一痛,意识从浑沌中渐渐清醒。他缓缓的睁开眼,一个模糊的影子在面前晃动,许久一个身影就映入了眼眶。
他的面前正蹲着一名女子,梳着简单的马尾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圆润的鹅蛋脸上是一双如海般深邃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下是红润微翘的薄唇。她毫无修饰的容颜虽不算精致,却胜在自然与清丽。石蔓蔓俯身好奇的打量着箫磊,胸前的一枚琉璃般净透的石头坠子随之摇晃。
箫磊想伸手拨开挡着自己视线的坠子,一抬手。四面八方的尖叫再次涌来,这次比昏迷中听的更加真切,犹如直接轰进自己的灵魂一般震痛,他只能抱住耳朵一脸痛苦。
石蔓蔓见眼前人清醒,心中一喜正想发问。可那些贲鸟齐声的鸣叫打断了她还未问出的话。石蔓蔓只能挽手一提,将箫磊抓起向外略去。
萧磊还在噪音中挣扎,只觉身子一轻,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视线里的景物极速向后倒退,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耳边只剩下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这跌宕起伏之声。直到臀/部与腰部传来一阵剧痛,飘摇似幻之感戛然而止。
石蔓蔓见依旧蜷缩在地上的箫磊,推了推他心疑道:“难道死了?”落地后的箫磊闻言,艰难的摆了摆手。
石蔓蔓见对方有所动作,心中一喜,急忙问道:“你是人对不对?嗯,身上没有妖气。没错,你一定是人!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昆仑的?还是带我去你进来的地方吧。”说完将依旧蜷缩在地上的箫磊一拽,让他带路。
还没缓过神来的箫磊,只听面前的女子语速极快的自言自语,又似乎在与自己交谈,可还没听明白什么妖什么人,忽然就被从地上拽起,疼的他撕牙咧嘴。
“等等,等等,姑娘手下留情。”石蔓蔓虽然只是轻轻一拽,但对箫磊如今伤痕累累的身子来说无疑是伤上加伤。石蔓蔓见对方说话,停下动作一双眼中满满的期待。
“请问姑娘,这是何处?”箫磊见石蔓蔓终于安静下后,环视四周问道。
“这是昆仑。”石蔓蔓回答。
“昆……昆仑?昆仑是何处?”箫磊一愣,不解的问道。
“昆仑,就是昆仑。”石蔓蔓想了想,她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你不知道这是昆仑?那你是怎么来到这的?”石蔓蔓见箫磊也是一脸疑惑,反问道。
箫磊整理了一番衣袍道:“在下姓箫单名磊,几日前与书童进省城参加乡试,半途中马车损坏,只好进入林子行小道。不幸遇见狼群,仓皇逃跑时与书童走散,在下又被狼群追的失了方向。昨日深夜迷路在林中,见林子深处有微弱的光芒便向那跑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