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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的话令在场的人闻之变色，唯独一脸依旧淡漠的石蔓蔓与早知如此的箫磊面色如常。
“如此恶毒之物，你随身而带是何居心！”萧远想起柳叶眉刚才差些就要碰到石蔓蔓，心中后怕的看了一眼对方。柳叶眉也同样与众人一般震惊，眼中却没有狼狈的恐惧。这令萧远十分满意此时的柳叶眉竟没失了仪态。
第二十三章 打洞
已经没有人在意萧瑾是不是被石蔓蔓豢养的蛇所咬，小钩蛇所带的毒性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恐惧，一点毒液就可令人立毙，连抢救的时间也没有。这种杀人利器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威胁性是无以言表的。
“它不咬人。”石蔓蔓摇了摇头，虽然知道他们会对小钩蛇恐惧，但从他们眼神中看见的厌恶与排斥并不在她意料之中。
“一条笨蛇而已。而且拔过牙了无法伤人。”箫磊边说边用眼神示意小钩蛇配合。小钩蛇心中地位无能的箫磊竟然说自己笨，扭头挑衅的对他吐了吐信子就要露出獠牙，却又被石蔓蔓拇指食指相扣弹了一记。
瞬间营造出阴森恐怖的气场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它屈辱的张开小嘴缩起獠牙，表示自己真的“无齿”。虽然如此，在场人眼中的神色依旧是厌恶的。石蔓蔓见他们用这样的眼神看小钩蛇，似乎就像在看自己一般。她将小钩蛇从手中拿下，再次放进了袖中。
“有谁会将如此剧毒的蛇留在身边，还真不要命了么？”箫磊似是嘲讽，却令在场的人安心不少。
箫磊屡次维护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与家人作对，无论石蔓蔓是不是豢养了无牙的毒蛇，还是身家清白，萧远都不喜此女子。他面无表情对道：“既然不是石姑娘的蛇伤了人，还请石姑娘别将这野物随身携带，家中女眷诸多，容易受惊。”说完又对老大夫道：“就劳烦大夫为小女开药。磊儿和我去一趟书房。”
说着面色冷然的离开了萧瑾的院子，箫磊给了石蔓蔓一个安心的眼神跟在萧远身后离去。
其中最属不甘心的应该就是云溪，她自以为看得出萧远不喜石蔓蔓，会以此借口将她赶走，却不曾想过石蔓蔓是箫磊救命恩人这事。这是也萧远所顾忌的，如若让外人知晓萧家如此对待救命恩人，别说萧家名声在石城会有所损，萧家的生意也会因此影响。人言可畏不仅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它的破坏力与传播力是最难控制的。
柳叶眉一反常态似乎受到惊吓而愣住，竟然连萧远离开都不自知。
“咳，咳……令媛身子原本虚弱，去蛇毒的药性太过霸道，老夫药箱中的药材还差几味调和，这先回去写好方子让店中小子送来。”老大夫背起药箱。刚才被一条去了牙的小蛇吓的失态，很是让他没有面子，只想着快些离开。
“浣硰，送大夫。”柳叶眉回神后就见萧远与箫磊都不在才发觉自己在人前失了仪态，肃了肃容吩咐浣硰送走大夫。
在确认萧瑾生命无忧，柳叶眉提着的心下才，厉声对萧瑾房中的丫鬟道：“小姐被蛇咬伤，你们这些伺候的人也脱不了干系。每人月银扣半，往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们就等黄婆来吧。”
柳叶眉口中的黄婆是个人贩子，在她手中领走的丫鬟几乎都被卖到青楼窑子这种下三流的地方。黄婆这两字足够令在场的丫鬟花容失色，被黄婆带走几乎就等于毁了清白身子。在萧家再不济也是嫁给下人，如果被带去那种地方折磨，还不如死了干净。
几个丫鬟心惊胆寒的诺诺答应，只有云溪咬着下唇，虽然低垂着眼脸但是怨毒的余光依旧是看着石蔓蔓。
“石姑娘，让你受委屈了。”柳叶眉教训完丫鬟后，为了表示诚意竟然豪不惧怕石蔓蔓藏入袖中小钩蛇的突然攻击，上前拉过石蔓蔓的手，轻轻拍了拍。
石蔓蔓看着柳叶眉，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对母女似乎都喜欢拉人的手以示亲近。
“姑娘一早赶来想必还未用膳，不如就在此用膳如何？”柳叶眉柔声问道，往日雍容高雅好似一下子又回到她的身上，似乎刚才伤心欲绝的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云碧已经在厨房准备我的早膳了。”石蔓蔓淡淡的看了一眼云溪，虽然云溪的敌意对石蔓蔓无关痛痒，但谁都不喜欢与对自己有敌意的人同处一屋。
“既然如此，妾身也不好勉强。瑾儿醒来还要些时日，姑娘先回院中用膳吧。”柳叶眉也瞧见了石蔓蔓的目光，她顺着石蔓蔓的目光望去，看见了低眉顺眼的云溪。她看不清云溪的表情，却瞧见她紧握的双手。这个模样似乎令柳叶眉想到什么，眼神中的笑意淡了三分。
与柳叶眉告别，石蔓蔓才回到院中。
云碧在完成自己“监视”孙姨的任务后，早早的回到了院中等石蔓蔓归来。她在得知自己会与石蔓蔓“陪嫁”入萧家后，就决心要好好伺候未来女主，她十分清楚家中有权势的女主要弄死一个小妾有多么易如反掌。
“姑娘回来了。大小姐她可好？”云碧为石蔓蔓倒了杯水问道。
“大夫说喝几贴药就能好了。”石蔓蔓喝了口水又道：“有吃的么？”折腾了小半响，昨晚就没吃饱的石蔓蔓，此刻腹中的饥饿是她百年来所不曾体会的。
“有，我这就去准备。”云碧是真心希望萧家的人好，听到萧瑾无碍，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后带着几个丫鬟到厨房端菜。
此时萧远院中，父子两关在书房中不知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就见箫磊面容沉郁的走出书房。后脚刚离开，就听见书房中瓷器破碎中夹杂着低声的怒骂。
箫磊大步的向前走着，似乎想发泄内心的愤恕每走一下衣袖就被甩的噼啪作响。外人看来，这样的动作犹如一个欲求不满的大孩子在与谁置气。就这样大步走着，在他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石蔓蔓院外。
“也不知小妖精回来没有。”箫磊自言自语，想到石蔓蔓常年冰霜面容少见的微笑，他心中就再也激不起一丝火气。
自言自语的同时他就抬脚进了石蔓蔓暂居的院中，还没走到石蔓蔓厢房前，就见不远处的花圃中蹲着一个人影，看对方穿着打扮正是石蔓蔓无疑。她背对着自己不知对方在做什么，箫磊玩心一起想要吓一吓她，蹑手蹑脚的就向石蔓蔓走去。
“你来啦？”没走两步，蹲在花圃墙根下的石蔓蔓忽然开口，倒是令自己吓了一跳。
箫磊自嘲的笑了笑，上前问对方：“你在做什么？”说着也一同蹲下。
“刚刚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让龙儿去帮我找了。”石蔓蔓说着指了指她面前一个小空洞，三指宽正好能够小钩蛇钻过。
“这洞？”萧家一直管理的很好，即使这不显眼的墙角根有洞，打理花圃的园丁是会上报的。
“我刚打的。”石蔓蔓说着二指一并，似乎觉得洞口可能不够宽阔，凝聚灵气又将洞拓宽了几分。
第二十四章 欲盖
箫磊就这样蹲看着石蔓蔓将自家墙角拓宽了一个小洞，应该正好一只肥鼠钻过的大小。
“为什么要开一个洞？引鼠？”箫磊对石蔓蔓的行为一头雾水。
“来了。”石蔓蔓突然停止继续拓宽小洞口的手指，向后退了一小步。
一个黑色扁平的头颅慢悠悠的从洞的那一头探出，看了看周围只有石蔓蔓与箫磊二人，才完全钻出身子。
“找到了么？”石蔓蔓将小钩蛇盘回手腕问道。
“没有！”小钩蛇嫩声嫩气的回答，话中带着十足的不满。让他这只未来的龙去钻洞，此事哪怕石蔓蔓再怎么威胁它也不干了。
“你们在找什么？”箫磊发现两妖的对话他根本听不明白。
“蛇。”起身拍了拍宽大衣袖垂在花圃中沾上的污泥，回答的言简意赅。
“蛇？原来如此。你不用担心，父亲已经命人挖地三尺也要把蛇找出，否则不知还会咬伤多少人。”箫磊以为石蔓蔓是为了找出那条咬伤萧瑾的蛇，心下感动石蔓蔓的所做。至于那个洞，打理花圃的家丁早晚会看见，补上就好。
“你看到萧瑾的伤口在哪了吗？”石蔓蔓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嗯？”箫磊疑惑的看着石蔓蔓，见对方神情认真才仔细想了想道：“似乎是在手背上。”
“你把手给我。”虽是让箫磊将手递给她，但她边说着就拉过箫磊的手，又对另只手上的小钩蛇道：“张嘴。”
迫于“寄袖篱下”，小钩蛇配合的张开了嘴，只是这次似乎想要一雪前耻而露出了森然的獠牙。
“咬他手背。”石蔓蔓的话令箫磊一惊，出于对她的信任箫磊没有抽回手，只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石蔓蔓。
小钩蛇也是一愣，继而一咧嘴似乎在笑。“那我就不客气了，桀桀桀……”小钩蛇发着怪声，顺着石蔓蔓抓着箫磊的手滑上箫磊的手腕。它弓起身子张嘴就向箫磊手背咬去。
箫磊还以为石蔓蔓只是在与自己开玩笑，直到小钩蛇张嘴昂身咬向他手背时，已经来不及抽回手了。
“我的嘴……”小钩蛇哀嚎一声低声咽呜了起来，觉得失了脸面的小钩蛇就差捂着嘴迅速钻回了石蔓蔓袖中。箫磊只觉手背一痛还以为小钩蛇真的对自己了下嘴，但是一看之下才明白小钩蛇不仅没咬伤自己，反而因为冲的太过凶猛尖吻撞到了他的手背上。
“这……”看着手背良久，又看了看石蔓蔓袖中躲羞的小钩蛇。原本明亮的双眸暗淡了几分，脸色也难看起来。
“你明白了？”石蔓蔓些许意外的看向面色变化的箫磊。
“如果真的如我想的一般，哪怕翻遍萧家都无法找到那条咬伤我姐姐的蛇。”箫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虽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但也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如果真如他所想是真的，那么萧瑾被蛇咬伤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石蔓蔓让小钩蛇做出的示范就足够说明，蛇在普通情况下是很难咬伤人手背正中的位置。如果萧瑾的伤口真的是意外被咬伤，伤口应该是在手掌边缘处，而不是手背正中。手背正中伤口的形成应该是人撑开蛇嘴刺上的。
“会是谁？”箫磊沉吟着，实在想不出萧家有谁会对体弱多病的长姐做出这种事。萧瑾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温婉善良的，在他出生后还没有记忆时，他的母亲秦青便因生他时出血过多坏了身子，最终在箫磊两岁时去世。
箫磊从小便同年长两岁的萧瑾一起长大，早就将她当作亲姐姐一般。幼时闯祸一直都是萧瑾护着，连她如今身子会这样淳弱也是因为自己自己幼时玩闹而连累所致。甚至柳叶眉也没有因为箫磊母亲去世而对他恶毒苛刻，该是他的份例也从未苛扣过。
他在私塾时曾交好不少书友同伴，他们家同样是非富即贵，家中人口众多，勾心斗角诬陷害人的事不少。最常听说的就是宠妾灭妻，而导致嫡子在家中的日子还不如一个下人。
他曾以家中和睦自豪，却不曾想如今阴暗肮脏的事竟然发生在自己最尊敬的姐姐上身。怎能令他平复此刻的心情。
石蔓蔓看着面前的箫磊，不知为何觉得面前这人与在昆仑时的箫磊不一样了。阴沉的面色，夹杂着一丝她不喜的阴郁眼神。
她两手双举，两指各按箫磊的嘴角，向上一撑认真道：“箫磊，回来！”
箫磊被石蔓蔓撕扯的疼痛而打断了思绪，他抓住石蔓蔓的双手，将快要把自己的脸撕裂的手从脸上拿开。
“我一直都在呀。”箫磊轻揉着被石蔓蔓扯的生疼的脸颊说道。
“你怎么发现姐姐手上的伤有问题？”箫磊此刻明白了石蔓蔓刚才的怪异举动。
“前几日看见龙儿捕猎，伤口不对。萧瑾手上的伤，不像是蛇咬的。”石蔓蔓说道。
“嗯？”箫磊以为萧瑾被人拿蛇咬伤，可石蔓蔓却给了另一个答案难道刚才石蔓蔓让小钩蛇咬自己不是他所想的意思？
“首先，我让龙儿示范是告诉你，萧瑾手上的伤口，通常情况下蛇是没有办法咬出来的。还有伤口，我曾见过龙儿捕猎，被咬后动物都会挣扎，所以伤口不会那么圆滑。萧瑾手背上的伤很浅，及时是被人控制后拿蛇去咬，她的挣扎一定会让伤口不会那么整齐……”箫磊与石蔓蔓相识近半载，从未见过她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字。
石蔓蔓顿了一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