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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声声慢-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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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听起来不错喔。有问题可以随时问我,还有,交了男朋友记得告诉我!” 

  “好,一定告诉你!”一楼到了,施豪往我们这儿瞧。 

  我多希望这是,永远都走不完的楼梯! 

  “现在才说话呀,知道太迟了吧?”施豪一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态势。 

  “喂!我今天也还没跟你好好聊耶!这样就要走了吗……”我轻推施豪的臂膀。难得见上一面,我真的很想和他叙叙旧。 

  “这倒是真的,不过,王靖容比较重要啦!嘿,你干脆留下来好了?”施豪转向靖容说着。 

  “对呀,我也没跟你说到话,就留下来好了,我们去吃个饭!”沛君也帮腔,但她还是避开施豪的视线,我知道她是在帮我留住靖容,真感动。 

  “你可以食言,不要紧的。有施豪陪我就好了,我们俩刚好可以骑摩托车呢,对吧!”蒋风倪含着孩子般的笑容说。原来,王靖容没有骑车来,他们三人本来要一起坐车去的…… 

  太恐怖了,突然觉得她的笑容好奸诈,我怎么能让这般险恶的人得逞? 

  “靖容,我们改天再聊好了,反正时间多得是嘛!”我的眼神首次专注地攫着他的眼睛,希望他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让沛君如此不堪。 

  “好,改天联络了!”靖容没有一丝讶异,只是笑笑地摸着我的头说,刹那间我的鼻头又是一阵酸,隐隐觉得一直被握在我手中脆弱的线,这次真的断了…… 

  我和沛君在熟悉的路口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感觉却是那样陌生,而去年夏天,我们四人的足迹满满地印了整条街的景象,还依稀可见…… 

不是死党就是情侣

  “大部分的人不能够和自己最心爱的人相守,其中一个重要原因要归结到人性,我们常常为了保护自己而错过了最爱,因为害怕承受不起伤害,愈是在乎,愈是假装不在乎!”高中时期的某位老师如是说! 
  这弔诡的论调深烙在当时尚不能感受何谓情爱的我的心中,直到王靖容给我的最后一封信,直到维尼熊像逗弄海中鱼儿般拨弄我的心弦……我不知道他或王靖容能不能算是最爱,但至少,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那天之后,我带着王靖容的祝福,继续和那只内心严重封闭的维尼进行一场长达两年的精神缠斗。 

  大二开始有许多的选修课,同学们每天上课的时间不尽相同,也就是说,大家碰面的时间变少了,除非先说好了要一同选修哪些课。不过会事先串通好的,通常不是死党就是情侣! 

  期中考前的某天,由于下午两堂“大部分同学都选修的课”我没修,为打发没有桢也没有阿泽陪伴的空闲,迳自到系图挑了张小桌子,静静看着手中的书。 

  除了我之外,只有两位撩拨吉他弦的学弟,系图里一反中午的人声沸腾,安静得连外面走廊上的脚步声都清晰易闻。如果没听错,此刻响起的,是维尼的马汀鞋底敲击地板的声响。 

  “咦,这节课你不是选了吗?”确定那个熟悉的影子从前门进来,我故作轻松地问。在这个应该不会遇见维尼的时间反而有他的陪伴,真是让我喜出望外。 

  “我跷课。”维尼把跷课说得天经地义,一边拉开我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在女生众多的班上,维尼不属于任何一个小团体,由于他这个人绝大部分处于很随性的状态中,因此女生缘真是很不错。他不属于任何一挂,当然,更不属于我的!我们不是死党,更不是情侣,所修的课理所当然地有些出入,但是什么课应该会碰见他,哪个空堂时间他会出现在系图,又哪些课他没有修……我都了如指掌哩! 

  “跷课呀,我记得你下午只有这两堂嘛!那可以直接回宿舍啰!”我一副无关痛痒地说。事实上,他的表情有着平日少见的凝重,要不是我“心里有鬼”,实在应该主动表示关心! 

  “今天我们家聚,我想干脆在这儿等到五点!”维尼的语气淡得仿佛在嫌我太爱管事! 

  “喔!你家那个学妹颇可爱的,前天我才在这儿碰见她,她还直跟我说你很照顾她呢!” 

  “她主动跟你提的,为什么跟你说。”维尼总能将疑问句说得很平淡,平淡得让人搞不清他到底想不想听见回答! 

  “她说:‘学姊,你和我学长好像交情不错!’于是我们就闲聊啊,没啥奇怪的吧!”我说。 

  “你在看《挪威的森林》。”他瞧了一眼我手上翻开的书。 

  “课堂上要报告的!” 

  “你慢慢看吧,我有点累,想趴一下。”才说完,他就噗通地趴下,连正眼也没看我一下?!基本上,他这个很随性的动作让我在学弟面前很没面子!先是朝我走来,用没情绪的口吻说了几句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后,便干脆在我面前趴着休息? 

  这样除了让人觉得欠缺礼貌之外,还会让别人以为坐在他对面的我,是个令人看了就心生厌烦的女生! 

  如果从以前到现在,他对我的好感没增加的话,大可不用来跟我挤这张系图里最小的桌子;或者,他本来就想跷课来这睡觉的话,更应该选张别的没人用的桌子呀!他是认为在我面前会睡得较安稳?还是我看着他睡觉会较看得下书呢? 

  “白痴!”不禁咒骂一声! 

  一会儿,有两位学妹走进来并且向我摇摇手打招呼,接着,她们和学弟们讨论起有关吉他的事。午后太阳的金光柔柔地透过系图的一大片玻璃洒了进来,地上除了有些跳跃、晃动的光的粒子外,还有被拖曳成长条形的我们的影子。 

  我心浮气躁读着“直子到疗养院四个月时给渡边的信”,信上说着她多想对渡边好些、公平些;说着他们相识的时间点的问题;又说着疗养院里的人不是在改变自身的扭曲,而是要学着适应那些扭曲……突然一位学弟悠悠弹起前奏,“呀,《城里的月光》!”我低着头聆听,前奏之后,学弟唱起这首我好喜欢的歌: 

  作词:陈佳明/作曲:陈佳明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 

  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 

  世间万千的变幻?摇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 

  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摇哪怕不能够朝夕相伴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摇请守护他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摇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要和我断绝关系的样子

  我仍然低着头却觉得好悲伤,但是这首歌要说的还有真心的祝福,应该要微笑呀!就像那晚,我望着天上圆亮的月,满心祝福靖容那样才对!可是我现在却只能静静地滴着眼泪,再偷偷擦去……学弟重复唱着这首歌,我定定看着不知道睡着了没的他,揣想他是不是也有某个地方是扭曲了的,以至于面对感情是如此别扭? 
  我们都要为自己的人生努力不是吗? 

  “在地球另一边的某一个地方,默默关窗的那人的姿势,我暗暗地给他祝福。”心中猛然浮上这句不知谁说的话,“只要在地球上………这个月光照得到的地方,就可以也得到守护的吧!”我想,轻悄悄收拾了包包,离开了系图。 

  这学期,当我还不知班上已开始流传“维尼喜欢我”或者“我较喜欢维尼”的话题时,我刻意漠视我们之间日益严重的尴尬,一厢情愿地以为我们还是好朋友…… 

  爱赖床的我匆忙梳洗赶着上文字学课,走出宿舍的刹那,接到桢的电话。她说临时有点事,第二堂课才能赶上来,要我先帮她占位置。这堂是大二的必修课,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全班应该会欢欣鼓舞地齐聚一堂……至少,像我这有某种意图的人不该缺席! 

  由于和桢通电话耽搁一些时间,我走进教室时,只剩零星的座位。 

  “这里,这里!”是阿泽帮我们留了位置。 

  坐在阿泽前面的晓年也将旁边放包包的位置空出来要我坐。“你坐这里吗,维尼不会来。”她说。 

  他们两个的感情很好,简直像亲兄妹。晓年如果先到,一定会在自己的邻座帮她亲爱的学伴占一个位置;但如果先到教室的人是维尼,他不会特意帮晓年留位,或许他认为晓年会和她的姊妹淘坐在一块儿。 

  但自从这学期的某一天,张晓年突然拉着我的手说“很喜欢我……”之类听起来很悦耳的话之后,她和我似乎从原本的“普通”朋友晋级到“聊得来”的朋友。 

  关于这点,桢曾经兴致勃勃地和我讨论。猫科动物的她对这种“突然”的事虽存疑,仍抵不过我草草下的“相见恨晚吧!”的总结。 

  多一个聊得来的朋友没啥不好,或许,因为张晓年,我和维尼可以更不着痕迹地聊天、吃饭哩!没错,我承认当时,的确有这种“不怕见笑”的念头! 

  我坐在那个本来是维尼的位置,极力掩饰“看不到他”的失落神情。 

  “我们昨天家聚,本来要约你的,却找不到你!我学伴说,你之前还在系图呀?!”晓年突然趁台上老师转身写字时,将头挨近我说着。 

  “对呀!不过后来就走了。你们家聚好玩吗?”我边抄着白板上的“象形文字”边低着头回她话。 

  “还不错哟,听我学妹说,那只死维尼还蛮受学妹们的青睐呢,还说他长得很性格,恶心死了!你觉不觉得这届学妹的眼光有问题呀?” 

  喔,我忘了说,晓年是出了名的上课爱讲话。 

  “嗯,他有一种蛮特别的味道啦!”我压低声音说。 

  “真的吗?怎样有味道?”她的眼睛倏地闪过什么似的光亮。她该不会对我的回答产生浓厚兴趣吧?!不一会儿,晓年干脆拿起笔假装一副用功抄笔记的模样,看她在纸上胡乱涂鸦,我有种“永无宁日”的不祥感。 

  “我说不太上来啦,不过他对人蛮好的呀,声音又温和,女生很容易误会吧!” 

  “是吗?他也是这样对我吗?”她说。我看了她一眼,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和维尼的“学伴之情”是全班公认的好,怎么还问我? 

  “他对你很好呀,有求必应呢!”我还是很有耐心地答着,但是为了回答这些问题,我的“文字学”课已毁了,索性不抄笔记,到时再向人家借来补吧! 

  “嘿,我觉得你们之间怪怪的喔!”她一副只是顺带一提的样子。 

  糟了!怎被看出来了?当我心惊胆跳且踌躇着要不要说出内心的交杂时,竟然看见教授正望着我…… 

  “你!”如果不是幻影,年过半百的教授的确盯着我瞧…… 

  不会是我吧? 

  “别怀疑!就是你!”教授还看着我。 

  真的是我! 

  “来说说‘酉’字的几个演变。爱讲话的同学!” 

  完蛋了,这老夫子来势汹汹!我完了! 

  “‘酉’原为古酒器之名……‘酉’之上或旁有点滴形者皆指‘酒’……嗯……后来又借为酋长的‘酋’……嗯……”好尴尬,我的脸烧烫了起来,接下来呢?接下来的全忘了,怎么晓年也僵在那儿一副要和我断绝关系的样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同情口吻

  “‘酒’至架上曰‘奠’”忽然,我听见后方传来压低的气音。 
  “‘酒’至架上曰‘奠’……嗯……”然后呢?好像还一个是什么呀? 

  “用手端酒以祭祀曰‘尊’”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派的传令呀! 

  “然后……用手端酒以祭祀曰‘尊’!” 

  “六十五分!这位同学一心二用的功力还勉强可以!”老夫子的幽默惹来全班大笑……呵呵呵,破除危机后,我也觉得蛮好笑的咧,反正,没出大糗就很阿弥陀佛啦!跟大家一起笑笑也无妨!哈哈哈…… 

  “你太夸张了,小姐!上课讲话也不知掩护一下喔?”一下课,我还是无可避免地被刚刚偷报答案的阿泽训了一顿。 

  “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然我就……”当我转头对阿泽感激涕零时,竟发现维尼!他就坐在阿泽的旁边、我的后面啊!本来被我以为又跷课的他就坐在后面……原来他一直在我后面…… 

  “你只适合乖乖上课啦,如果每次都要我当救火队,实在太丢我的脸了!”阿泽看不出我发窘的脸,还在一旁碎碎念! 

  “是晓年一直找我讲的。” 

  “我们坐在后面所以知道,可是老师只看见你毫无掩饰地说话,晓年课堂上讲话的技巧比你好太多了。”维尼此时也加入“指责我”的行列中?! 

  废话!她已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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