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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她喃喃地往下道:“我只是觉得没有安全感。如果姐姐再回头,我怕你会选择她。可倘若你不要姐姐,却选了我,我仍然很不安……我怕,自己抢走属于姐姐的东西。”
“怀星,你想要什么?”他突然问。
“我什么都不想要,”她摇头,眼眸里泛著水光。“其实我们这么快就订婚,巳经让我很愧疚了……我总觉得应该再等一等的,也许姐姐会回头也说不一定。而我,我什么都不要。”
凝视著手指上的钻戒,她低诉。“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永远都不跟你分开,就算没有名分我也不在乎。”
好与黑耀司的订婚典礼十分含蓄内敛,观礼的宾客,仅仅一桌不到。
直到现在,商怀星仍然无法肯定,他与自己订婚,是否为了报复。
男人的眼眸转沈。“怀星,你也是女人,眼前有任何决定,不代表一辈子的承诺。”他淡道,沈色的眸让人看不透任何情绪。
“阿司?”她不懂。
“记住,结婚前,任何承诺都不要给我。”他低嗄地道,轻抚女人的秀发。
凝视他淡色的眼眸,不知为何,商怀星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阿司……”
“你先回去,我还有公事要处理。”他放开怀中柔软的身驱。
“嗯……”
尽管心底千万个不愿意离开,她却柔顺地不加以反抗。因为商怀星明白,黑耀司的命令,从来就不容反驳。
而她,从以前就祟拜著黑耀司的她,理所当然地选择顺从──
她永远、永远,都不会抗拒他的任何命令。
第二章
“欢迎光临!”
收银柜台前,迎曦手上抱了一盒面纸,正蹲在地上,努力擦拭小孩留下的可乐污渍,一听到开门声音,不忘抬头微笑。
身著亚曼尼西服的男人,随手在书报架上拿了一份报纸,他转过身后,目光突然与迎曦对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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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眼瞪住迎曦。
“欢迎光临,先生要结帐吗?”速从地上站起来,迎曦走到柜台后背过身,假装若无其事。
“我认识你?”男人走到柜台前,眯起眼问。
“我想你认错人了。”她冷淡地道。
抬起眼,迎曦与男人审判的眼光对视,再问一遍:“先生?请问你要结帐吗?”毫无畏惧。
姚家鼐,黑氏集团银行事业部的部长,穿著他昂贵的上班“制服”,竟会突然走进这间小便利商店,买一份当日报纸。
“我们真的不认识?”眯起眼,他不死心地再问一遍。
“您真的认错人了。”迎曦微微一笑,笑容淡而冷漠。
“很抱歉,我以为你是……一个朋友。”他挑起眉,精明的眼光盯著这名小店员朴素的脸孔、和呆板的直发。
“说实在的,如果有可能……我想任何人都很希望,能拥有一位像您这么‘体面’的朋友。”垂著眼,她卑微地道。
姚家鼐从口袋里掏出千元钞票。“我想,我大概真的认错人了。”
店门打开,不待她回答,留下发票后他踏出门外从容离开。
※※※
中山商圈知名的精品店前,光可鉴人的玻璃窗擦拭得剔亮,足可当做一面镜子。
静静地站在玻璃窗前,迎曦两眼盯视的,不是橱窗内标价六位数的昂贵华服,而是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憔悴的容颜。
凝望著这名骨瘦如柴、容颜憔悴的女人,任谁也不相信,一年前她还是一名娇甜清纯的大学校花。
不怪姚家鼐如此犹豫,任凭是谁,恐怕根本不敢相信,这个平凡憔悴的女人会是她,商迎曦。
十一月的凉风,穿过大楼的骑廊,拂开她呆板的直发……
骑廊外的阳光很明亮,停在跳旁的车窗玻璃透过橱窗折射,显得十分刺眼。
迎曦转动干涩的眼球,一股奇异的感应突然揪紧她的心脏──
她首次留意到,那辆停泊在骑廊外的黑头轿车。从刚才到现在,打从她停在玻璃橱窗开始,那部黑色房车,已经停泊在黄线区超过十分钟以上,却不见任何人开门下车。
酸苦的寒流从她背脊下方往上窜升。
她有一股被“监视”的怪异感觉。
移开视线,她转身离开橱窗,沿著骑廊快速走开。
“等一下!”
男人的叫声紧追在她身后,她不敢停步观望,反而加快脚步。
“等一下!商迎曦──”
她奔跑起来,莫名的恐惧感紧紧揪住她的心脏……
“喂!”男人追上她,粗鲁地抓住她的手臂。
“放开我!”
()
“你怎么了?!”
“放开我、放开我──”她努力挣扎,却惊恐的发现被掌握得更紧。
男人扯住她的手臂,她被扯到墙角边,重重撞上大厦的水泥柱──
“迎曦!”男人握住她的双肩,吼叫著。
从散乱的发丝间缝,她喘著气,终于看清抓住她的人是谁。
“迎曦?你还好吗?还认得我吗?”丁骏的脸孔上,充满关怀。
茫然地回头,迎曦睁大眼睛,瞪著她刚才伫立的骑廊外……
那辆黑色轿车巳经消失。
“我……我刚才在便利商店……”她答非所问,却欲言又止。
“老天爷,这半年多来你到底上哪儿去了?”丁骏冲动地质问她。
虽然迎曦看起来很激动,现在似乎不是问话的好时机,但半年多来突然失去她的音讯,他实在太心急了!
茫然地摇著头,迎曦无法解释两百多个日子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事……
“对不起,我不该吓到你。”丁骏吁了一口气,放柔声音。“这附近有一间咖啡店,我们到那里去聊一聊好吗?”
片刻后迎曦回复了镇定,她终于点头,同意丁骏的提议。
※※※
“你变了好多,我几乎认不出你。”
咖啡厅内很安静,迎曦望向窗外,凝视著路人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她竟然有一种此处最安全的错觉。
“对不起……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恍惚中她回过神。
许久不见,奇怪的是,她对于这个向来关心自己的大学学长,居然没有陌生的感觉。
“你变很多,我几乎快认不出你了。”丁骏沙哑地重复道,伸手抚摸她憔悴的脸颊孔。
她微微一颤,对方温柔的语调,仿佛又让她回到往日时光……
“总是会改变的,否则时间就没有意义了。”她敛下眼,轻嗄地道。
“迎曦?”丁骏倾身握住她的手,语调尽量放柔问她:“你还没回答我,这段时间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她抬起脸,悄悄收回自己的手,对著他微笑。“学长,你一直对我很好,从学校 毕业后,你仍然时常 关心我。”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你现在住在哪里?”他问,打量她寒酸的衣著。“有工作吗?”温柔地问。
“我在巷子里租了一间公寓。”一间她从前住过的廉价公寓。“还在巷口转角那家便利商店,找到钟点工作。”淡淡地道。
还未认识黑耀司前,迎曦和怀星,姐妹俩曾一同住在父亲过世后,留下的廉价公寓。她还记得,当时的日子很清苦,姐妹俩时常以泡面充饥,但是一点微薄的遗产和奖学金,巳经够她和妹妹过活,那贫乏的生活没有带来不足与遗憾,因为,当时的她还不曾富裕 过。
丁骏愕然,过了半晌,才犹豫地道:“你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他盯著她,小心地提起。“迎曦,你的妹妹,怀星,她跟姓黑的订婚了,你知道这件事吧?”
她别开眼,没有回应。
“你知道,却一点也不再乎?”他疑惑地问:“迎曦,这段日子你究竟去了哪里?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我一直联络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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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的表情困惑,继续往下道:“那个姓黑的,为什么对你的失踪无动于衷?”
凝固的微笑挂在她脸上。“学长,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关心我。”说著与对方话题无关的事。
他皱起眉头。“迎曦,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还有,你到底在躲什么──”
“过去已经过去了。”她站起来,准备离开。“很晚了,学长,我们下次再聊吧。”她拿起披在椅背上的薄呢外套。
“迎曦,”他再一次抓住好的手,瞪著她身上廉价的穿著。“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怀星分开了?你们之间有误会?”
商怀星现在生活得像一名贵妇──如同之前的迎曦。但过去,迎曦也不曾在自己还是黑氏集团主席准未婚妻时期,让她的亲妹妹怀星,穿得像一名市场女工。
她的眼神与他对视,无动于衷的表情显得很平和。“你何必担心我,学长?以前你不就时常警告我,要求我离开‘他’?”
丁骏回想起,自己从前对迎曦说过的话。
过去他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对于迎曦,他有著超越朋友间的私心。
“虽然我对于那个姓黑的一直有疑问,但是你改变太多了!而且你失去音讯这段时间,一切都走样了。我去见过怀星,她竟然──”
“世事无常。”她苍白地微笑。“改变,有的时侯不见得不好,因为那会让人看清真相。”
在他错愕的目光下,迎曦平静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离开咖啡店。
迎著冷风,走在街头,迎曦的脑子一片空白……
“商迎曦小姐?”
直到一名男人挡在她的面前,她还不自知。
抬起眼,她茫然的目光,落在眼前这名陌生人的脸孔上。
“请您上车。”男人突兀地伸出手,指著路边的车子。
上车?
迎曦的警觉性,在遇到丁骏之后突然失落了。
瞪著陌生男人一开一合的嘴唇,她充耳未闻地站在原地发呆,仿佛对方说的话跟自己毫不相干。
“商小姐?”
她的木然,引起陌生人的困惑。“请您现在就上车。”
迎曦依旧僵立在原地不动,此时对方决定立刻采取行动。两名大汉分别从前后方包抄,以胁迫的恣态挟持著她,往目标前进──
“你们想干什么?!”
她回过神,狂乱地挥动双手,却已经无法挣脱这个强制性的包围圈。
两名大汉根本不管她是否会跌倒,任由她以凌乱的脚步,两只脚相互践踏、交错著往路边倒退──
脚踝傅来的疼痛,让迎曦更加清醒。她死命地扭转僵硬的颈子,顺著男人的手势,看到停在路边的黑色房车……
那辆加长型的进口黑厢,正是早先她从玻璃窗缓媛下降,她瞪大眼睛……
原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见面的男人,那犀利的眼神,正冷酷地射向自己──
※※※
“真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后车座内,男人冷酷的眼神直视著她。
迎曦以为自己在做梦。她被强压上车、被迫与他面对面,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逃离我,让你觉得更好吗?迎曦?”他问。似笑非笑的俊脸,看似温文,却饱含嘲弄。
从过去到现在,迎曦一直感到他是难以捉摸的男人。她回避他冷锐的眼神,低垂的长发掩住她的伤口和自卑。
她的心口有一块冷硬的岩石……
是从离开他,搭上飞机前一晚开始的吗?
“你不需要妻子,因为,你学不会对一个女人忠实。”她道。
曾经以为自己永远说不出口的话,此时此该,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自她口中倾泄而出。
订婚前一晚,她亲眼看到,最爱的男人与一名接近半裸的女人,激烈地纠缠在同一张床上……
当她从震惊和受伤的屈辱中清醒,才终于看清,那与他缠绵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怀星。
他盯著她,冷星一般犀利的眼眸,仍未泄露一丝情绪。
“果然,那天晚上你来过。”他眯起眼淡漠地道,仿佛叙说与自己无干的事。
“什么时候……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怀星在一起的?”她问,控制不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半年多来,这是藏在她心中最痛的疑惑。
“大概一年半前吧。”他若无其事地道。
一年半前!她甚至还不认识他。
压抑著涌到胸口的酸楚,她凄然地问:“如果你知道怀星是我的妹妹,为什么──为什么跟我订婚?”
“我喜欢怀星的rou体,当然,我也喜欢你。你们要的不同。”他咧开嘴,冷酷地嗤笑。“至于你,既然你要的是婚姻,我就给你。”
他的回答,是如此残忍。
她不可思议地凝视他。“你把我们之间的婚姻,当成什么?”感觉到心口的寒冷。
他撇撇嘴,不在乎地漫道:“我一向认为,你似乎天真的搞不清楚状况。事实之间的关系会和谐一点。”
“和谐?”她不懂,他怎能无动于衷,说出没有人性的话?“一辈子容忍你的忠诚,容许你跟我的朋友──甚至我的亲妹妹上床?”
不耐地叠起长腿,他冷下眼。“商迎曦,你太天真了,天真到近乎愚蠢。”
他曾经喜欢这个女人,喜欢她的天真、清纯和美丽。
就因为他喜欢商迎曦多一点,所以他愿意给她名份,不惜取悦她,给她她想要的婚姻──反正其他的女人只求能跟著他,所以他并无损失。
当然,他不会天真到认为,那就是可笑的“爱”。
侧过脸,他盯著她的脸孔,淡慢地道:“老实说,你现在的模样──也不适合当我的妻子。”语调冷淡却伤人。
迎曦的脸色惨白。“既然如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