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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壁纸在水晶灯下熠熠生辉,长长的走道没有一个窗户,由水晶灯所控制的亮度却恰到好处。
周逸清整个望之所及的地方,无不显示出这是一个巨大的、古老的、传统的、显赫的欧洲贵族家族的古老城堡。
半靠在墙边,周逸清用指甲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努力的保证着自己的冷静,过了大约一分钟才跟在侍女的身后重新开始走了起来。
那个所谓的主人似乎也知道他不大可能自己上下楼,所以安排和他见面的地方也就在他所在的这一层楼,也是他躺着的房间的斜对面。
虽然中间的路程只有短短的十几米,但是对于周逸清来说,无啻于就是把他放在油锅里面炸了一遍,还不允许他昏迷过去。
侍女打开屋子的大门,就守在了一旁,任周逸清自己进入了。看着最后的一段距离,已经是大汗淋漓的周逸清也没有着急,反而是停在门口,休息了会儿,恢复了一部分的体力之后才第一步跨入了房间。
这个房间也不大,跟他躺着的那个房间差不多,只是这个房间里面没有床,也没有窗户和灯,只有两把舒适的靠椅和已经在熊熊燃烧壁炉。
靠近里侧,光线昏暗的那把椅子似乎已经有人了,因为光线的昏暗,周逸清也只能勉勉强强的分辨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而已。
“谢谢你。”站在壁炉的侧面,周逸清望向椅子里侧的方向,支撑着自己不要失去理智,也不要过于示弱。
那人一动也没有动,仿佛是没有看到周逸清进来一般:“坐。”声音冷漠,但是却带有一种魅惑的邪气。
既然主人家都表示了,周逸清自然也不会推迟,坐到了靠外侧的椅子上,靠近壁炉的座位在火光的照耀下,让周逸清身上的每一点都无比的清晰。
“介绍自己。”周逸清敏锐的听到了吞咽的声音,却看不清楚那人的动作。
保持着最熟悉的笑容,周逸清浅笑的脸上是带着温和的傲气,虽然温润,却洒脱无双:“你不是知道吗?”
“知道不代表你可以不做。”他的声音很好,中文也一样。不同于侍女时不时的发音不标准还要周逸清自己猜测其中的意思,这人说起中文,仿佛就是一个生长的中国的人一般,甚至于那种发音的韵律还有着一种熟悉感。
“你认识卿之?”灵光突现,周逸清在一瞬间想到了那种熟悉感来自于哪里。这个人的对于很多字词的处理,以及某些语句的控制,和唐卿之如出一辙。如果不是因为周逸清熟悉唐卿之,对声音也极其敏感,绝对不可能会发现这一点!
“自然。”那人也不否认,非常爽快的承认了这一点:“如果不是认识他,我不会管你。”空了一会儿,当周逸清以为这人已经准备让他离开的时候,他又开了口:“你不适合他,离开,无论代价。”
“他”是谁,周逸清自然知道,这个人也心照不宣。但是,大概就是别扭吧,别人越是让周逸清怎么做,周逸清就越不想要那么做。本来就已经因为这些事情头昏脑胀的周逸清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却不说话。
“你回去吧。你会明白的。”那人似乎也不想多说,从手边拿了什么东西起来,摇了摇,原先那个侍女就打开了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带他回去。”
“客人,请。”无论什么时候,侍女总是将周逸清客居人下的身份挂在嘴边。
那人不想让周逸清多待,周逸清自己也不想多待:“教官怎么样?”
“看你自己的本事。”那人仍旧没有任何动静,只是看着周逸清即使艰难,却仍然挺直了胸膛往外面走去,自然洒脱的仿佛现在不是在他这里被威胁,而是在竹舍间闲庭漫步。
就如同情报上面说的一样,一身的魏晋风骨。
不过,他摇摇头,浅酌一口杯中的液体,这样的人,不适合唐卿之,只会让唐卿之堕落。
既然他舍不下心,那么,他来。
从房子主人那里回到原先睡觉的那个房间,周逸清直接躺到了床上。刚刚走了那么长的距离,他的身体已经快要报销了,再动下去,没有几个月,这身伤估计就难得好了。
幸好那个侍女将周逸清送到了房间门口,就直接离开了,如若不然,周逸清还要去警惕她,那么他注定是无法休息的。
至于那些摄像头,想看就看吧。
从刚刚那个人的话里,周逸清可以知道,他的生命是不会有问题的,那人是想要让他离开卿之。至于教官,那人根本就没有把教官放在眼里,对他那么说,似乎是想要玩一场游戏。
怎么样的游戏?是能够让他尽兴的吗?
周逸清决定,这段时间他要洗干净自己的耳朵,不能够放过能够听到的任何声音,然后,可以的时候,要去常常弹奏一曲。
不同的人对同样的曲子,反应绝对不会相同。
尤其是在他的异能和“掌控”之下,反映出来的,绝对是人最本质的感情。
想清楚了后面的路要怎么走,周逸清就自然而然的将自己陷入了睡梦中。
虽然他现在真的很饿,但是在疲累面前,饿什么的都是浮云。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面,周逸清再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城堡主人了,那个侍女还是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身边,给他送饭、送水,如果他出了房间迷了路,那个侍女也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把他带回房间。
所以这个时候周逸清最庆幸的,就是他的行动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利用大概一周的时间,周逸清将整个古堡所在的范围给逛了个遍。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是一个矗立在森林深处的古老城堡,四周被树林环绕,只有在古堡的周围才有一些平地,供城堡的园林工人种花种草。
这几天,周逸清也听到了很多的声音,并且让他非常苦恼的,在这么多的声音中,他找到了三个,和教官非常相似的声音。
不是说音线,而是音色和习惯。
音线是可以改变,而音色和习惯才是最难变化的。所以周逸清也一下子陷入了苦恼。
不过幸好,他还是有其他准备的。
80、鸥鹭忘机江渚畔
学着那个人的样子,周逸清摇了摇放在房间里面的铃铛,随后房间的门就被打开,熟悉的侍女出现在门后,仍旧是一身标准女仆装并且面无表情。
“给我一把古琴。”这也是周逸清后来发现的一件事,只要手上有特制的铃铛,无论身处何处,摇动了铃铛,那个没有任何表情的侍女就必然会在一分钟之内出现在手持铃铛的人的面前,从来没有过失误。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侍女重新回到周逸清所在的房间,手中拿着的,确实就是一把非常古老的古琴。漂亮的流水断疏密有致的分布在琴身上,看上去就知道这把古琴已经有了好几百年的历史。
“我要去一趟花园。”似告知、似无意的在侍女面前说了自己的想法,已经恢复到可以随意走动的周逸清就抱着这把把他买了说不定也赔不起的古琴从房间离开,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其实,周逸清也很好奇他怎么可能怎么快就可以走路的。毕竟醒来之后的第一次换药,腿上的伤口几乎就把他自己给吓傻了。已经染成了血色的纱布下,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坑洼,血肉模糊的样子仿佛腿上的皮都被一次性的给剥开了。
而身上的情况比腿上好得多,大概是人的自我保护习惯,周逸清只有在背上和右边肩膀上受了伤,据说不是很重,也不会特别影响生活。
但是,一周左右的时间他就能够活蹦乱跳的在古堡中乱逛,这让周逸清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给他上的药。
虽然因为学习的古琴的原因他更加喜欢中医,但是不得不承认,中医绝对是没有办法让他这么重的上在这么几天里就大大好转。
怪不得那个人说他的伤不重的。
抱着琴来到种满了各种艳丽的花朵的花园里,在唯一的草坪上坐下,将古琴放到面前,然后一一拨动琴弦,听音调弦。
大概是因为古堡的主人是认识唐卿之的,所以这把古琴虽然看上去十分古老,但是琴音的误差却很小,对比琴音每天都会产生一点误差的情况来看,这把琴至少在一个月之前还有人给它调过音。
而且调音的人很专业,至少比他专业。在没有调音器的帮助下,他也只能够将琴音调的差不多到正音的地方,即使他对声音再怎么敏感,也做不到凭空将每个音调到正音上。
一个月前,加上这位主人认识唐卿之,而唐卿之回到那边也差不多一个月。周逸清感觉,他似乎已经能够知道一些什么了。
算了,手在琴弦上轻拂,周逸清甩掉脑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心思全部沉到面前的古琴中。
他就不信,已经在他的“掌控”下走了一遭的那个人,再次听到他的琴声不会露出破绽来。
左手仍旧放松的放在七徽的地方,右手从七弦开始,往下拂过,凭空的仿佛就有了湖水的流动,水纹一波一波的荡漾开来,氤氲了橙红色的晚霞,举头望去,夕阳正好。
一只小舟从面前经过,打破了一环一环连绵不绝的水纹,然后又将这新的水纹无限的扩大、扩大,一圈圈的远去,远的仿佛没有了尽头。
这突然闯入的小船就如同是在这天然和谐的世界中,加入了一个最不和谐的因素。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面前的一切,仿佛就印证了这幅我唯一能够想到的画面,我归时已是日暮,坐在船上,我看着莲花,我听着鸥鹭的声音,仿佛除了沉醉,我什么也做不了。
洲渚、花汀,闲着的是一叶扁舟,偶尔路过的是几只鸥鹭。看荷花缓缓地舒展娇艳的花裙,观清雅的芬芳与鹭鸟的翅膀缠绕飞翔,见到翠生生的藕叶浮在安静而幽雅的湖面,半响,惊不起半丝涟漪。
天然去雕饰,自在熨心肠。正处在归途的我,面对着这样的场景,是停还是留?是坐下还是转身离开?心里是百般纠结,而我却犹不自知。
还是停下吧,这或许是唯一的一次让我停下的机会。从船舱中拿出在简陋不过的鱼竿,就这么放到水中吧。
饵也不要了,鱼也是不要的。就坐在这个船头,就在这小小的一方之地,请允许我沉沦,哪怕只有再短的一瞬。
止水湛寒波。闲坐江中,手执纶竿,头戴箬笠,身着蓑烟。在江上虚舟直钓,或闲眠也或醉卧。不知不觉间,夕阳已落,却仍旧不肯离开。
桡兰桨,乘月泛沧浪,江空人静夜茫茫,秋兴长。浙沥金飙荐凉,觑沙鸥白鹭,两两相忘。少焉长往,扁舟任荡漾,看惊鸿嘹呖过水乡。喜澄波加熨,白露瀼瀼。
一时机止,一时坐忘。船至渚边,我不愿下去。
犹记小时,在家学文的时候曾经学过,有一词“忘机”乃是道家之语,意思是忘却了计较、巧诈之心,自甘恬淡,与世无争。
那么,即使到了我这个地步,是否还能够忘却计较、巧诈之心,自甘恬淡,与世无争?
或许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太过美好的梦。
这样的美好,让我宁愿沉醉。这样的美丽让我不愿醒来。
就这么一直沉沦下去吧,不要再醒来了。在这样能够让我闭目静思,任沙鸥白鹭盘旋脑际的地方沉沦吧。若是可以,请让我的心境也随着沙鸥的飞翔而豁然开朗。
静立着荷花的湖水淡远之致,悄悄的告知了我海翁忘机,鸥鸟不飞的秘密。这样一个空灵之处,仿佛能够流转出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的情怀,将我给净化。
只不过,这样的静谧,这样的恬美,到底是一个温暖的小梦,还是进入地狱前最后的迷茫?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也不愿意去想。
或许我是知道的,只是这样的时光,太让我想要流连。
最后的水纹还在不断的向远处扩散,却越来越远,越来越不明显。新生的水纹又变的圆润而小巧,即使再努力,也怎么都到不了它在地方。
“教官,你不用装了。”走到这段时间一直在给他准备食物的厨师面前,因为在地上坐长了,腿伤有没有痊愈的周逸清走路有些颠簸。
本来还沉浸在周逸清那一首《鸥鹭忘机》中的阎教官,在听到周逸清声音的一瞬间,里面清醒了过来。
每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周逸清总是感觉很神奇,似乎面对所有人都很有效的“掌控”状态,在面对阎教官的时候,就成了一个比较稀罕的艺术品,能够看的入迷,也能够马上抛到一边:“谢谢教官你最近给我做的饭,除了卿之做的,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
在最关键的时候,周逸清还不忘记给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着他们的城堡主人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