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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给姻缘-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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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高唤:“四喜,拼命驾,不许停,敢停我便给你寻个小水仙当老婆。”四喜答应着。
  
  我拨开他下摆,俯身、低头……就这么下去了。
  
  他惊唤:“葡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jq继续

56、五十四枚铜钱 讨好

他唤我葡萄。
  
  葡萄我的心,暖热起来。
  
  只是这会儿忙着没工夫说话,只能顺手,往他的腿上划弄两下,他生硬地拨了下我的脑袋:“葡萄,别……”
  
  我抬头望望他,眨巴眨巴眼,又拍打拍打他,假装老练道了句:“乖。我男人的滋味……极香甜。”继续俯首劳作。
  
  梁颂这会儿变得乖极,我委实笨,走那么些弯路,早知,就该直取目标。
  
  我觉得自己就似那失了群的孤鹅,于雾蒙蒙的早晨里,盘旋,摸索,叫唳,寻觅伴侣。飞了一圈找到了。
  
  车窗外的风并不那样寒,亦有鸟雀在飞着歌唱。
  
  他轻轻嗯了声,似是应和窗外的鸟鸣,这个坏家伙,分明欢喜,却不告诉我。
  
  和风吹拂,我想像着窗外,柔雨过后,花儿怒放,青草更青,天更蓝。
  
  暖阳既消融了冰,我便来消融了他。
  
  他又嗯了两声,将十指插于我的发间,指尖划到了我,我的头皮便有丝微痛。
  
  他的身子轻微战栗起来,嗯声渐重,渐频。只是他还是只轻哼,不说话。
  
  我记仇,晓得现在可以逗他,便停下,抬了脑袋问:“梁颂,你可欢喜?”
  
  他忿忿别开了脑袋,又哼一声。
  
  我等着他说话,他却急躁起来,揉散了我满头的发。
  
  我望着梁财主微蹙的眉头,想起人家这一年来的孤寂,又于心不忍。
  
  于是埋首更卖力气,卖得甚至有些过头。听到呵呵呵的声音,我颓败地抬头,靠之,人梁财主……笑场了。
  
  我恼羞成怒:“不喜欢你可以推开,笑这么欢作甚,伤人。”
  
  梁颂一言不发,扶着我的肩头就将我拎起,三两下替我卸了衣衫,又置我跨坐于他腰际。
  
  一气呵成,玩一样。
  
  他……异常灼热。
  
  他将脑袋低埋在我的胸间,那里传出他闷闷的声音:“我不过别扭会儿,你不用这般讨好我的。”我知道梁财主投降了。
  
  我别扭了两下,不答应:“怎么了,我始乱终弃,晾了你一年,便是讨好讨好,又怎么了。”想起观尘镜里瞧见的他,心头涩涩闷痛着。
  
  他终于欢动起来,却还是别扭沉着声:“天上多好,回来受什么罪?”
  
  我闭上眼睛,附在他的肩头流泪感慨,我这个老不知羞。我与他之间隔开八万年,转瞬却能又近到无一丝障碍。
  
  这刚得了点儿手,可不能教他跑了。
  
  我故意文不对题:“梁颂,我跑了,才晓得你的好,晓得天大的事都不及你大。”说完又是一阵泪水涟涟。
  
  他知我打湿他的肩头,终于再不铁石心肠,轻柔地抚我脊背:“不哭了,没事了。葡萄,你真暖和。”
  
  暖和,我便当了他的巢穴亦无妨。
  
  在云中一角,彩虹作边,朝阳织成,并用地面浮起的那阵暮春薄雾,将他细细包裹。
  
  然而他不再轻柔。
  
  霎时暴风骤雨,雨随风起,风随雨到。似所有闸门开启,却仍不罢休的怒洪,决堤而来。
  
  在波底到浪尖的路途中,我的声音如打丹田沁出:“梁颂……”
  
  不曾被覆没,云收雨散时,我就在他的臂弯,知道这人间春意正阑珊。
  
  知道睡梦又成真。
  
  **
  
  车没完没了的颠,我用力捶他的肩:“你这厮刚才真粗暴。”
  
  他顿了片刻,恢复了前头的冷哼受伤模样:“如今你果然难讨好了。”
  
  我只好搂着他宽慰:“谁说的?只是你还是头回这般待我……”
  
  他倒也不瞒着心思,扭开头嘟囔:“谁骗我说想我了呢。”
  
  我心头爱极,拨过他的脑袋,抚弄着盘问:“那,刚又为了什么笑?”
  
  梁颂手里揽紧了:“那是不安。如今你对我好,我便不安。你逃走那日,对我那般好。”
  
  呃,我晓得作的孽足够深。
  
  那天偷溜时,我的确少见的主动,把人哄睡,当下招了云就傻乎乎跑了。自己受伤得要死,还顺道伤了人。我也算个人?
  
  信他还是信那水灵儿丫头,我往后可得掂量明白。
  
  往后我要总这么投怀送抱,你倒安是不安?于是我道歉:“梁颂,昨夜我没开窍,都那样了也不知道下手,所以你恼我了是不是?”
  
  他知道我浑身都怕痒,挠过来:“是!”
  
  我躲避不及连喊住手,他倒好,想起了昨夜我的话:“昨晚你说你惦念谁?蒙昭?”我都还没盘问她。
  
  我恨恨咬牙:“切,不是那个笨蛋木头!老赵怎么这么嗦,怎么什么都说呢。所以你早知我是个老人家,是不是?”
  
  他笑:“我早说不嫌弃。你那么恨蒙昭?”
  
  我啐:“恨个鬼,那是恨么,没爱有恨么。那是无语,无语……简单说,我倒霉摊上了个笨蛋!然后我还被笨蛋给甩了,最笨的是我。若不是我放不下你着急来寻,我非揍他一顿不可。当然了,估计揍不过。”
  
  他抚着我的头低叹:“倒是我白担心了。”又问:“那你惦记谁?”
  
  就知道盯着这个。
  
  我见他酸溜溜的,索性得意告诉他:“哎呀,这一桩,你就不知道了。因为赵公明不知道,我没让他知道。”
  
  我正打算一五一十交待呢,可是车没完没了的驾,这时候四喜许是驾得虚了脱,喊:“爷,咱这究竟是要上哪儿啊?”
  
  我笑问梁颂:“你早上不说今天有要紧的事?连个去处四喜都不知?”
  
  梁颂别开了脸,不理会,也不答。
  
  我不知羞地喊:“爷忙着,没工夫答你。”
  
  我将当年月老的话发挥了下,不但流氓要耍,还得耍到位,把名头也给坐实了,从此不怕人来抢我的。
  
  梁颂气闷地望着我,摇头叹气。四喜高声笑:“女侠,再驾可就出城了。”自打他们笑我似个山大王,这以后都管我叫女侠。
  
  我高声答:“那便往回。”
  
  讨好地问梁颂:“回去可好?这里这么硌,上回就哪都疼,这回为讨你欢心,我都不敢吭一气。”
  
  他捏我的鼻子,坏坏问:“怎的?没够?”
  
  我摇摇头,又死命点点头。
  
  他仍不罢休:“光天化日,如今倒肯不嫌弃我了?”
  
  我回捏了去:“上回是顶着办差的名头泡财主,小仙我这心慌。这回,我下来前,让老赵但削了我的仙籍无妨,籍都没了,我还顾那么些呢?”
  
  他搂紧我:“当真?”
  
  我气定神闲点个头:“梁财主您可算仔细,往后你就得养着我,供我吃,供我穿,还得供我买春宫。我可不贤惠,只会一个死吃。”说完凑他脖子上咬了口。
  
  什么司幸福的神仙,神仙自个儿的幸福都保障不了,还管得了别的。
  
  梁财主很欣喜:“吃穷了没的吃,你还可以吃财主。”
  
  过会儿又不安地问:“葡萄,那个让你放不下的家伙在哪儿?”
  
  紫瑞都没了七万年了。
  
  仿佛放不下他的不是我,是梁颂。
  
  **
  
  我拗不过梁颂,本来就没打算瞒,中午归家,把七万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一股脑儿倒给了他。
  
  他倒是听得极认真。
  
  说到蒙昭约我桃花林那段,问得那是格外细。没想到这厮这么八卦。
  
  我活灵活现演了蒙昭的木讷样子给他瞧,又告诉他,那个吻,是怎样无邪清纯。
  
  不是我不知死活什么都说,是他问忒细。
  
  他看了不笑,反怏怏掏枕头,打枕头底下掏出那把玉钥匙,递过来:“人蒙昭究竟是个战神,桃花林里拳头一拱,香泽得亲美人在抱。不知道这东西某人还要不要,我这还是送了聘礼的,不曾被应过一句。”
  
  呃,美人。我很惭愧,擦了擦额头:“你挂这玩意那会儿,是在同我说婚事?”
  
  梁颂把玉钥匙硬生生套上来:“不然呢?”
  
  我汗流满面:“梁颂,我人笨,有些话,你得给我明说,不然我真不明白。真不是装的。”
  
  梁颂转过我的脸:“我嘴笨行不行。我早同赵爷提过亲。”居然……居然。
  
  他还嘴笨。我心头方暗喜,可又一个咯噔,提亲,提的一辈子,还是提的五年?或者对现在来说,还剩四年?
  
  我又小人之心了,但确实别扭。
  
  他有一个前未婚妻,我心头就有一万个前未婚妻在东游西逛。
  
  “梁颂,你还等着你那个未婚妻么?”这话,我是愣问不出口,看官您别奇怪,我葡萄是爽快人,热情似火,这都不假。
  
  可是……可是,小仙我这样的人,其实心里头最没着落,从来飘着不踏实。谁都知道,真话总是最伤人。
  
  能晚一刻听,我便多快活一刻。
  
  于是我便装作不以为意咳了两下:“这种事,还不都是给别人瞧的?”他家里头无亲无故,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成亲可不就是个摆设?相亲相爱不完了么?
  
  梁颂给我整了整那把玉钥匙:“葡萄,我总不能让你不明不白跟着我。”
  
  我笑:“哪里不明不白,不在老赵那儿报备了么?那三媒六聘的多麻烦,听说成亲前还得分开。再说了,在这儿我无亲无故,演戏也没人看呐。”
  
  他嘴里咕了句:“演什么戏呐,咱只成亲,又不给别人瞧。”
  
57、五十五枚铜钱 虚虚

我还没闹明白意思,他接茬八卦我那倒霉催的七万年。我是真佩服他的记性。
  
  其实蒙昭那段他就算爱听,我也是真不爱说,没脸透顶的事情。
  
  整个儿就是一误解,除了月老,满世界都把我给误解透了,包括蒙昭。不然何来后头的补偿,我又何苦捱那漫漫七万年的死灰寂静。
  
  不过念头一及,我拍桌感叹:“说起来,还得谢谢蒙昭。”
  
  梁颂奇问:“谢他做甚?”
  
  我道:“没有那厮,我哪晓得什么是真相思;没有那厮捣乱,我早寻个旁的什么男仙逍遥嫁了,如今也泡不到你梁财主。”
  
  梁颂听这话时,微微笑了笑,却笑得可苦:“噢。”这声噢,噢得也甚凄凉。
  
  我晓得,这世上,并无那许多如果的事,如果这样,如果那样。说来惆怅,还勾别人相思,不说也罢。
  
  这山终于侃到了紫瑞,尽管隔了茫茫七万年,我对这位左财神大人的花痴,却依然留存了好些。
  
  我如数家珍,把紫瑞当年写来的凡间逸闻与梁颂一一道来,他一点没烦,听得依旧仔细,居然不曾插言追问。
  
  我同他感慨:“梁颂你瞧,当年如此。可经了这天上七万年,东海三十次为桑田,又再变回沧海,只恐怕都不止。人间却依然热闹如斯。哎,对了,原来你家客厅的画,是南海,你分明去过南海,怎么却不告诉我?还有啊,紫瑞画的那方丝帕上头,题的‘千树梨花老,一夜玉龙寒’,我可听你也说过。真是好巧。”
  
  梁颂沉默半晌,却似没听到这些,只叹一样:“连家门都认不清的人,那紫瑞的只言片语,节节倒背入流。”
  
  我喜欢他醋的样子,兜上他的脖子:“谁年轻时候没单恋过个把人?”
  
  梁颂笑话我:“没见就恋上了?”
  
  我怕他不高兴,没细述那时野猪乱撞、殷殷期盼的心境,只说:“那情那景,隔了那堵墙,我是想翻墙出去,又怕……唉,别说了。人都没了。”
  
  他不依偏追问着:“怕什么?”
  
  老早惦记过谁,有和自己的男人谈论这个的么?我开始后悔了。
  
  可这水泼出去,就没法往回收,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唠叨,把我怎么抱个酒坛惴惴不安打算上财神殿,而后又在龙宫里栽挂了酒坛也栽挂了自己,全都对他撂完了:“梁颂,你别看我雄赳赳的打算去找紫瑞表白,心里可真没底。就和对你似的。”
  
  梁颂不解:“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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