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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了她的全部音量。
气息吐在耳边，热热的，胡蓝莱心慌意乱，却听话地停止了挣扎，乖乖地让他的温暖包裹着自己。。因为能够感觉得到，今天的季夏木，很落寞。。
不知过了多久，胡蓝莱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的脖子处竟然一片冰凉，季夏木的声音颤抖着再次低低地在耳畔响起：“你知道吗？她死了，她竟然真的死了！”
死了？谁死了？。。胡蓝莱脑中突然闪过那张奇怪的病历卡。。那应该，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吧。。胡蓝莱犹豫着，从季夏木的怀中抽出双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静地听他说下去。
“你知道她有多辛苦才撑到今天的？。。。她答应我她要坚持下去的。。我。。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和她一起走到今天的，她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放弃啊！”季夏木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紧紧地环抱着胡蓝莱，再也控制不住地撕心裂肺地哽咽起来。
胡蓝莱感受着颈窝处大滴大滴落下的温热液体失去温度，然后转向冰凉，心里也开始跟着难过起来。是的，她能感受到，感受到季夏木心中那股强烈的不甘与悲痛。她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什么也安慰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坐在这里，给他依靠，让他发泄。
“季夏木，哭出来就好了。”胡蓝莱轻声说着，加大双臂的力度回抱住那个强烈颤抖着的身体，给他全部自己所能够给的力量。
“你说她怎么能够放弃。。这个世界就剩我一个人，我还拥有什么，我还有什么理由去争什么。。。”
“我很想她啊。。我真的好想她啊。。。”
“不要离开我啊。。。妈妈。。。。”
渐渐的，季夏木平静多了，只是依旧靠着胡蓝莱的肩膀上哽咽地呢喃着。那么无助，那么落寞，那么寂寥。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身边再也没有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了，你该怎么办？”
这就是你所指的么？季夏木。
*
亲爱的季夏木，你在我的眼中，一直就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物。你总是出现得神出鬼没，你做的事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你的思维总是复杂而难懂，还有，就是你的微笑背后，永永远远地隐藏着种莫名的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可到今天，那种以前看不懂的东西，我终于似乎开始有些看明白了。
别人总说季夏木是个难以捉摸的人，浑身上下无不透射着邪恶因子。可我却始终也无法把你与恶魔等同起来，以前，现在，包括以后。至少，在我面前，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坏过。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很多年以后，我都没有改变过。是的，即使季夏木伤害过很多很多人，但他真的从来没有伤害过胡蓝莱。还有更重要的是，我曾经看过你最纯真最真挚的眼泪。我知道，你的本质真的是那样的纯净善良。
过了很多年以后我常想，季夏木，你从来就不是个幸福的孩子。可是，你真的不用因为那些逝去的，挽回不了的东西来折磨自己，真的不用。放下了，才会幸福。
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也很想救赎你，我亲爱的撒旦。
【廖凯，纱子发高烧，我今天就不过去了。还有季夏木那边，有空去看一下】
接到河马发来的短信后，廖凯潇洒地跨上自己的宝贝座骑就要发动。手机却在这时又剧烈震动起来，廖凯觉得右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一丝不安突然在心中蔓延起来。自嘲的甩甩头，看了下那个熟悉的名字，从容地按下通话键。
电话那端好像很嘈杂，一阵阵破碎，打闹，哭喊，挣扎全部灌入耳内，隐约着还好像还听到几个那人粗鲁的笑骂声，可半天就是没听见手机主人的说话声。廖凯的心猛地抽痛一下，颤抖着手把手机拿到眼前。。没错！这个号码的确是章小若的！
“小若！你怎么了，快说话！”廖凯已经顾不上内心那股汹涌澎湃的惶恐了，迅速将手机放回耳旁焦急地怒吼着。
又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后，听筒那终于断断续续地传来章小若的哭喊声：“哥，救我！。。。求求你快来。。奇，奇诺。。。啊！！！”随着一声巨响，听筒传来一阵忙音。
最后那声凄惨尖锐的尖叫声几乎把廖凯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给扯断了。
“小若！章小若！！”廖凯歇斯底里地呼唤吼叫着。可是没用，除了忙音，还是忙音。
廖凯觉得自己要疯了，强迫自己冷静，冷静下来。。对，冷静，刚才小若提到什么，奇。。奇诺，奇诺酒吧！！。。。廖凯立刻踩挡，却由于过度的而紧张而几次发动未能成功。。
小若，我求求你，等等我，千万不要出事！！。。
强压着狂乱的心跳，廖凯疯狂而不停地猛踩油门，朝奇诺酒吧一路狂飙。
章小若，你不准有事！
（三十九）如果左禾知道，我会死
当廖凯赶到奇诺酒吧附件那条幽黑僻静的街角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月亮已经出来，漆黑一片的街角在昏暗路灯的照耀下，显得一片狼藉，四处是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那些由来已久的散落一地的碎啤酒瓶和断折的木棍外，现在还多了满地的手机碎片，绳子，碎布片，以及…。。那一点一点猩猩红红，斑斑驳驳，让人不敢去看，更不敢去想。而如果说这一切廖凯还能承受的话，那么接下来印入眼帘的，就是他此生最无法承受的画面。。。循着血迹与布片望去，在路的尽头，一个娇小柔弱的身影如一片羽毛般地躺在那里，轻飘飘的一动不动，颓唐得让人心疼。
要怎样才能形容那样一种窒息的抽痛啊？。。
“小若？”廖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颤抖的心微微地平静下来一点，然后慢慢地一步步走上前去，试探地喊出了声。
章小若并没有昏迷，此刻的她只是这么静静地躺在地上，浑身微微发颤着，双唇惨白地抖动着却没有一丝的声响，睁着的两只大眼睛是那般的空洞而无神。
“小若。”廖凯蹲下身，柔声唤着，天知道自己是接近怎样的一种崩溃边缘。。可是，如果此时自己也失控了，那小若怎么办？
章小若的视线依旧没有焦距，她的一只手臂直直地落在脑侧，而另一只手臂则弯曲着，紧紧拽住身上那早已破碎不堪的衣裙。周围的一切破碎，仿佛落花，将她包裹其中，没来由地使人窒息。
“章小若！”廖凯已经完全失去耐性了，他一个上前就要将章小若强行扶起。在这么冷的天气，衣不蔽体地躺在地上，别的不说，单是受寒就足以要人命了。
“啊！你不要碰我！”章小若突然一声尖叫推开廖凯，颤巍巍地坐起身，双手抱膝向后退去，不停地摇着头：“不要！不要！”
“小若，你看一下，我是廖凯，是表哥啊！”廖凯的心都要碎了，他不敢轻举妄动，蹲在原地请求章小若抬头，生怕一个不小心而再次刺激到她。
疯狂摇着头的章小若终于在廖凯的一声声呼唤下，睁大泪眼将视线停留在廖凯身上，然后“哇”的一声，干枯的泪水再次泛滥：“表哥，小若好脏，我好脏啊！”
一声声好脏敲击着廖凯的心脏，痛苦而决绝，廖凯一个箭步上前拥住瑟瑟发抖的章小若：“对不起，对不起小若，我来晚了。”
“呜呜呜呜。。。我真的。。真的好脏啊！”章小若躲在廖凯的怀里，紧紧地抱住自己，勒住自己，无助地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小若不要要难过，哥哥会守护你的。”
人只有在最绝望的时候，才能最深切地体会到依偎的温暖。在黑暗中给予彼此力量，是扶持我们走向出口的动力。
待怀中的章小若稍稍平静下来后，廖凯轻轻地放开她：“小若，我们去医院好吗？”说着就要小心地抱起她。
现在的章小若，额头，嘴角，手上脖子上身上从头到脚浑身是血，破烂不堪的裙摆处更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一片嫣红。。可狼狈的她，就是倔强地死死拽住廖凯的双臂一动不动，沉默地抽泣着。
“小若！”廖凯心急却又不能强来，只得让双臂抬在半空被章小若拽着，与之僵持着。
许久的沉默之后，寒冷得抑制不住发颤的章小若终于妥协了，松开了抓得死死的手。。廖凯一刻也不敢耽搁，抱起章小若立刻飞奔起来。。
小若，真的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任何的事，我都愿意与你共同面对。。不管发生了什么，你永永远远是我心中最初的那个完美无暇的章小若。
…。。
“小若，好点了吗？”当廖凯见过医生后，推开病房的门便见已经收拾停当的章小若穿着病号服，安静地坐在病床上。脸上很干净，没有泪水，却惨白得令人心疼。
“嗯。”章小若木木地点了下头。
廖凯轻叹了口气，深呼吸一下挤出一丝笑容，走到病床前坐了下来：“小若，姑姑那。。。”
“你不要告诉妈妈！”章小若惊恐地看向廖凯，有些激动，原本就惨白的脸色这下更是毫无血色。
“我知道。”廖凯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章小若有点紧张的小脑袋：“姑姑今天刚好出差要一段时间后才能回来，所以我就告诉妈你最近功课辅导需要要在同学暂住一段时间。”
“哥，谢谢。”章小若长舒口气，提起的心总算放下。
“小若。”廖凯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左禾那。。。”
“廖凯。”章小若激励控制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面无表情却异常坚定地说着：“如果左禾知道，我会死。”
*
如果左禾知道，我会死。
从没想过一句被刻意轻描淡写的重话，能将自己伤得这般体无完肤。。
如果一切是注定，那还有什么可以努力？
因为不被允许，所以没有转机。。我只能一步步跟着你的脚步，按你所愿，默默地守候你。
浑身酸痛，难捱的异常热度让胡纱言在睡梦中浑浑噩噩地醒过来。。拿掉额上已经不再冰凉的湿巾，胡纱言坐起身迷迷糊糊地张望了下四周，已经晚上了啊。。房间里开着盏守夜灯，混杂着有从窗子照进来的朦胧月色，一片昏暗。。
好累啊，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发起烧来，郁闷！。。。倍感口渴的胡纱言伸了伸懒腰，正要下床去喝水，结果在碰到床沿边的一只大手后吓了一大跳。
“河马？！”在看清趴在床边睡着的人后，胡纱言大松一口气。
“嗯？纱子你醒了？”左禾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明显没有深眠，胡纱言只一点响动便把他惊醒。
“呃。。我说河马，你丫半夜三更的不在自己家里好好睡觉，跑我床边来睡哈吖？。。这黑灯瞎火的，差点没把我吓死。。”胡纱言拍着胸口狂汗orz。。
“哟，你胡纱言的胆子什么时候变那么小了？”左禾邪邪一笑，直起身子坐在床边，伸手贴上胡纱言的额头：“嗯，好像还没完全退啊。。”
“你别扯开话题！”突然的冰凉感让自己极度的不适应，胡纱言连忙一把拿掉左禾放在自己头上的手：“说！你是怎么溜进我家的？”
左禾无奈地笑笑，起身到对面桌上倒了杯水拿到胡纱言面前：“叔叔阿姨晚上要加夜班，不放心你一个人发着高烧呆家里，所以就叫我过来喽~”
胡纱言冷哼一声，接过水便仰头灌了下去，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诶？你今天不是和小若约好去奇诺找廖凯的么？”
左禾看了眼一旁自始自终静止的手机，朝胡纱言耸耸肩反问道：“你生病了我怎么可能再去？“
“河马你真是。。。”胡纱言闻言有些责备地看着河马，忍不住激动起来：“你不会大晚上的让她一个到奇诺去吧？那里的治安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纱子，有廖凯在小若不会有事的。。。”河马皱了皱眉，拿走胡纱言手上的已经空了的杯子。
“河马，你丫这样做对小若是很不公平的，你知不知道啊？！”胡纱言叹了口气，插起腰一副老生常谈模样对着左禾语重心长起来：“如果我是章小若，我也决不会允许你这么对待我的。”
“大姐你病糊涂了吧，没事装什么深沉。”左禾吊儿郎当地伸手扯了扯胡纱言的脸蛋。
“去死！老娘跟你说正经的！”胡纱言直接拍掉左禾的咸猪手，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纱子。”河马突然表情严肃起来，低头直视胡纱言的眼睛。
“嗯？”胡纱言有点莫名其妙地应了声。
“你认为在我心中，会有人比你更重要么？”月光柔和，将少年的笑容暖暖地融合在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