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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伊人跳舞-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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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曾点起一支烟,吸了两口,问依桥:“你知道那年我为什么去香港?”依桥愣了愣,说:“你不是去参加什么亚洲独立电影节的吗?”建曾看着烟头一闪一闪的红光,说:“根本没有什么电影节,只是听说你在香港,想你的念头疯狂滋长,所以坐着天星小轮去看海,去看你。看看你的样子,听听你的声音。” 
  依桥默然,好一会儿才说:“结果你看到了刚出生的宝宝,听到了他的声音。”建曾长叹一声,说:“是啊。”两个人都一声不出,只听见背后的喷泉水声,像一首欢快的南方之歌。 
  依桥不知他在想什么,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想起这些个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建曾说:“吃晚饭前,朱枚跟我讲了你那天在她房里说的话。”依桥马上大不自在起来,说:“她怎么把这个讲出来了!”建曾狠狠地反问她:“这么说起来,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 
  依桥一愣,用极细微的声音说:“我们都开始变老了……再说,我有没有爱过你,对你又有什么意义?” 
  建曾一下子不说话了,猛抽了几口烟,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现在还记得那时的你,那么瘦,显然不快乐,没结婚,又睡眠严重不足,还自己手忙脚乱地带孩子。你说你要独立承担人生,享受花花世界,你说你陷入了一段没有指望的等待……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也在等吗?等你回心转意,等你离开那个在法国遇到的什么人!” 
  依桥半晌无语,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像是到处伏着危机的海洋,他在等她先启口。依桥眼里含着泪,缓缓说:“建曾你知道我是个不肯轻信的人,太美太好的事听上去不像是真的。”建曾坐到依桥身边,月光下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眉眼,柔软得不能再柔软的嘴唇和清淡的香味。这是依桥的眉眼,是依桥的嘴唇,是依桥的味道,虽然已经过了十年,但眼前的人还是依桥。他找到当年熟悉的角度,一侧头,吻了下去…… 
  依桥没有动,任他吻着,仿佛时光倒转了十年,少女情怀又再次附身。春风又来,海浪再起,太阳温热,百兽醒来,一种喝了酒刚刚上了头的微醺的感觉……她万万想不到这趟旅行的结果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儿,依桥像是想到了什么,说:“这趟旅行也没剩几天了,你先不要说破,怪窘的。”建曾笑说:“我知道了。”顿了一顿,又试探道,“晚上我到你那边去?” 
  依桥虽看不到自己,可是感觉到脸庞上起了一片热火辣辣地烧下来,烧了颈项,烧到肩膀胳膊上。她整个人像在一团火里,夺开手,啐道:“谁让你去的,鬼鬼祟祟,让人看见笑话!”建曾满腹委屈地说:“天地良心,我犯了什么法?” 
  依桥不搭理他,从石岩上站起来,边往回走边说:“夜深了,我要回去睡了。”建曾从后面跟上她,说:“依桥,你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依桥抬起头来看,只见深蓝的夜幕上挂着一轮淡黄的圆月,月中静海的阴影清晰可见,好像和人特别的亲近。她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月亮,怎么先前坐在那里没看到?”建曾替她答道:“只因先前被房子遮住了。看着这月亮,我倒想起你家里挂的那幅范仲淹的《离怀》,我最爱里面的‘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最后那几句是怎么说来着?” 
  依桥不知是计,默默念道:“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念完了,才知上了当,笑道,“你这会儿搬古人的救兵也不抵事,而且还是中国的古人,更没用了。我们现在在法国呢!” 
  建曾笑说:“你要我举法国人的例子那更容易了。你也知道,全世界就数法国人最热爱性事,晚上没有一个人睡的理。”依桥又作势要撕他的嘴,被建曾捉住手,这回他可不愿再松开了。              
跋:迟到的成人礼    
  一年前回到上海,请朋友开车带我在城市里观光。在一趟四年的国际长途旅行后回到自己出生和成长的城市,多少有点好奇,这毕竟是一个快速变化的可塑性极强的世界名城。 
  观光时绕着这个城转了好几圈,看到许多高楼大厦,看到许多为了高楼大厦努力卖命的人们,接下来在饭桌上也听到许多关于房子的梦想、奇迹、财富和传奇。这些喧嚣的声浪和沸腾的欲望,让一个相信“小的空间可以浓缩灵魂”的人感到不适。       
  后来我想明白了,城市是不能通过观光和饭局来体会的。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城市是得要住下来的,是要冬去春来、朝夕相处的。这样,世界上的许多城市你都会亲切地觉得是自己的城市,自己的天空。 
  在上海租一间房子住下来,看到夜晚的苏州河边快速而过的灯火璀璨的一列轻轨,会想到巴黎塞纳河边十六区的Passy站。桥上的车身像通体透亮的碧玉蝉,照亮了河面上沉醉的夜舟。暮春时节,到附近的绿地去,用一本旧杂志盖着脸,然后把身体放平,两面翻晒。有微风从头顶吹过,细碎的鸽哨如同闪耀的银子。太阳温暖干燥的热度,让我想到地中海的午后。外滩十八号顶楼的Bar Rouge,有法国DJ和法国最in的音乐,各种肤色的丰乳肥臀在累死累活了一天后到这里买醉,调酒师玩火、玩水、玩手中各种腰身的玻璃器皿,酷得让人眼花缭乱。凌晨两点,咸腥的江风吹起美女的红色裙摆。这里可以是伦敦,也可以是纽约。 
  灵魂还没有安静下来,时空在交错,城市在叠影。 
  在上海住下来,会发现在今天上海的大街小巷、办公楼、地铁里可以听到来自全国,甚至来自世界各地的口音。这种多元人口构成的开放的状态才更贴近我心中的上海的样子:世界东方的大港,气度非凡,中西兼并;梦想家,冒险家,大厨,诗人,游方艺人,旅行者来来往往;宽阔的江水将城市分成东西两半,带着无限的智慧,日夜不息,流向大海。 
  我在上海住了快有一年。在这之前,我的人生轨迹是:在巴黎闹市区的小阁楼里窝了两年,然后到南欧、北非、中东流浪了大半年,最后歇在希腊的小岛上。岛上的日子是一个寂静幽暗的冬天连着一个明媚朗润的春天,最后是炎炎的夏日。爱琴海波澜不兴,光滑如镜,在正午的日头下,像是亿万顷湛蓝的油。 
  我在小岛上游泳、看海、写小说。小说里写的多半是上海,我的母城。回到上海后我把小说交给出版社,编辑让我写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想了想,很郑重地写下:女,上海人……在我的成长期中,对自己上海人身份的焦虑不满,早已经被海风吹散,被日头晒化。我想这也算是一种迟到的成人礼,对自己的确认,对生命的确认,确认自己的原点,然后向四面八方展开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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