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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经历过那些磨难,得到,失去,再得到,才会知道,现在的他是多么多么的幸福,他真的很知足很知足。
从前的那些浮华往事,已如云烟。
在青台,再也不要住酒店了,因为他,她有了一个家。
吃晚饭时,如孩童似的婆婆大人在桌下偷偷摸摸她的肚子,她脸一红,悄悄摇头,“没有啦!”
萧子桓的老婆陶嫣然挺了几个月的大肚子,婆婆摸习惯了,孩子生下来后,婆婆有所失落,便把目标转向她。
她……和他还没成婚,但儿童不宜的事,能做的都做过了。回到萧家,他的卧室就是她的卧室,从来没另外为她安排过客房。想想,就羞窘无比。
今晚,音乐厅正式开业盛典,请来音乐界的许多名流出席,她作为设计师,自然要在场。
他的品味一向比她高,为她准备的出席的小礼服,是天空那种澄净的蔚蓝,配上白色的珍珠项链,可以把她清灵俏丽的气质整个显现出来。
他一身浅灰的格子西服,不是什么昂贵的品牌,他穿,就觉得优雅轩昂。
“子辰,其实这个设计是我们两人共同的结晶。”到底在国外呆了几年,对西方建筑造诣颇深,在他的指点下,音乐厅的设计才脱颖而出。她呆在车上,揪着他的衣角,看着站在红地毯上的乐静芬,簇拥的媒体,心虚地直咧嘴。
他含笑,如车外的微风,和煦宜人,“我不是也来了吗?”
“可是……可是那上面只有我的名字。”她指着厅门外偌大的介绍牌,在显目的位置,标着:设计师:迟灵瞳。
“你是我的谁?”他整理她脖子上歪向一边的项链。
她眨了眨眼,“现在的女朋友,未来的老婆。”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难道你的名字就例外了?小傻瓜。”他推开车门,再折过身去牵她的手。
“人家不都是夫唱妇随,咱们反了哎!”十指紧扣,抬脚上阶,乐静芬看到她,兴奋地向媒体介绍着。
“咱们是咱们。”他对着众人温雅地微笑,毫不介意她是众人的焦点,他只是她的陪衬。
他也曾是镁光灯下的明星,那一切只是虚拟的表像,离开,一点不可惜。
她小鸟依人挽着他的手臂,当他是大山般,没有一点女强人的豪气,周身只散发出小女人的恬美。
他轻轻捏了下她的手,能够和所爱的人手牵手,才是真真切切的快乐。
“以后,日子怕是不会平静了。”媒体没想到设计师如此年轻俏丽,一个个眼睛都发光了。他叹道。
“才不会呢,我以前就是名人,还不是过得挺好。”她才不信邪。
他温柔地凝视他。在他发生意外后的一年,她远离挚爱的设计,颓废,放任自己,那时,她也是声名远播。
爱到深处,才会那样的绝烈。
她来参加盛典,只是给乐静芬一个面子,例行公事地上台与众人合了影,连设计感想也没谈,也不接受任何采访,忍耐了一个小时,不等演出开始,嚷着肚子饿,便要他带她回去。
他也不提醒她该懂一些场面上的应酬,他想保留她这份纯真和随性。趁众人不注意,两人悄悄出来。
“想吃火锅,放很多很多的山菌。”她咽咽口水。“去美食城吧,让子桓请客。”
三月,美食城的火锅生意依然火爆。
幸好萧子桓有预留的亲情包间,不然得站在外面等很久呢!
“你来干吗,小气鬼?”萧子桓很记仇,他结婚时,这两个人很没良心地没祝福,居然跑出去幽会,在外面呆到大半夜,才恩恩爱爱地把家回,害他这个新郎牵肠挂肚。人,一生只结一次婚,想弥补哪还有机会。
迟灵瞳一脸无辜,“我哪里小气了,我明明有送你礼物,花了我很多钱。学生很穷的。”
“你确定那礼物是送的结婚礼物,不是儿童节礼物?”雕着许多玫瑰的旋转木马音乐盒,现在是他儿子最喜爱的玩具之一。
“送什么礼物是我的心意,你爱收不收,不行,还我。”她真伸手。
萧子辰自顾看菜单,当眼前两人不存在,跳过海鲜和内脏类,点了一堆的山菌,要了鸡汤,又点了些某人爱吃的点心。
萧子桓跳起来,“喂,你这啥态度?”
她毫不示弱,“你又啥态度,我还是你大嫂呢,尊重点。”
“你什么时候做我大嫂的,我怎么不知道?领过证了?请过客了?”萧子桓终于占了先机,笑得象偷腥成功的猫。
“我……我……”她张口结舌,脸胀得通红,委屈地向萧子辰求救。
他好整以暇地闭了闭眼,一脸“与尔无关“的神情。
陶嫣然抱着呀呀叫着的儿子从外面进来,笑了,“子桓,快出去照顾客人,我来陪大哥、瞳瞳。”
迟灵瞳瞧着粉嘟嘟的娃娃,乐了,拍拍手,“来,阿姨抱。”
萧子桓挡住儿子,“还阿姨,好好想想,应该叫啥?我儿子,不准碰。”
“有啥了不起,不碰就不碰,你以为你是世界伟人呀,就你会生。”她哼哼唧唧。
“好啊,那你也生一个出来看看。”萧子辰从妻子手中抢过儿子,“叭叽”狠狠地亲了一口。
她眨巴眨巴眼,咬了咬唇,腰肢一扭,看向萧子辰。不行,这口气咽不下去,她要捍卫主权。
他慢悠悠地挑挑眉。
“萧子辰,我要结婚。”她郑重要求。
修长的手指伸直又曲起,“好!”
“我还要生孩子。”
俊容象是痉挛了下,但很快一切水平如镜,小心翼翼地呼吸,“好啊!什么时候?”话说,他等这一刻都等得有点天荒地老了。
“很快。”
“明天可以吗?”现在时间太晚,人家民政部门都下班了。
“不准食言。”怕他反悔,她还追加一句。
“好!”
她这才展开笑颜,示威地扭过头看萧子桓,哼,谁怕谁?
萧子桓晃晃耳朵上两只金属耳钉,与瞠目结舌的陶嫣然对视一眼,啧啧嘴,“大哥,你也太会吹了吧!结婚可以放在明天,这孩子明天能生出来吗?”
她面如土灰,嘴沮丧地嘟着。
他爱怜地把她揽在怀里,优雅地扬扬眉头,“子桓,你听错了,结婚是明天,生孩子是明年,对吗,亲爱的?”
她僵硬地倾倾嘴角,干干地笑,硬着头皮说:“对……对……”
疯了,逞什么能呀,明年硕士班才毕业,她难道要背着孩子搞毕业设计?
番外二,大喜之日(上)
春天的雨是温柔的、细腻的,浠浠沥沥下了一夜,院子里几株植物在晨光里,绿深一层,水润几丝,角落里几盆兰花也羞答答绽开了悄开了数个花骨朵。
“下雨啦!”迟灵瞳光着脚跳下床,先去开床,湿漉的空气夹着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她闭上眼深吸一口。真喜欢这样的早晨,很安宁,很惬意,时光如同静止了一般。
萧子辰从洗手间出来,盯着她细白圆润的脚趾闪了下神,俊眉一蹙,“怎么又不穿鞋?”
“这样子舒服呀!”她回头俏俏地笑着。
“寒从脚下起,不懂吗?”如同一个恶宠孩子的父亲,无奈摇摇头,拎着胖嘟嘟的拖鞋蹲下身,先把脚握着掌心里暖一暖,才替她套上鞋。
“你现在挺象个医生哎!啊,痒。。。。。。痒。。。。。。”脚底被人挠了下,她站立不稳,扭来扭去,一头扎到他的身上,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这个姿势似乎让她觉得很新奇,笑个不停,。蓦地,感觉到身下的人身子紧绷了,俊眸深沉,呼吸微微急促,喉结一耸一耸地蠕动。
“子辰。。。。。。”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转,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俏容羞红了。
“如果你觉得我们的亲密生活太枯燥,想挑战点新花样,地点换成床,会不会更好?”他一本正经地问。
“色狼,一大早就思想不健康。”她咬了下他结实的胸肌,忙不迭地站起身,两只耳朵都羞得通红。
他温柔地闭了闭眼,含笑站起,“我们这样有灵犀呀,连我的思想你都看得出?”
她回过头,冲他吐了吐舌,“还敢说,再不出去,妈妈就要来敲门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两人相视而笑。
换了衣衫开门,婆婆大人一脸紧张地站在外面,先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侦察了几番,确定一切安全,这才抓起她的手,“警报解除,咱们撤。”
“好,你先走,我来掩护。”
“不,一起走。”
她严肃地点点头,与婆婆手牵手,一同来到安全地点……餐厅,阿姨已经把早餐摆好了。
萧华坐在桌边看报纸,拿下老花镜,和蔼地看着她,“刚刚你妈妈打电话来,问你这个周末回不回家?”
“回不了,我请假回青台,功课都搁着,我得回去恶补。”设计专业的课程向来重得喘不过气来。
“什么时候回上海?”
“下午。”
萧华同情地看看面色平静的萧子辰,“又是来去匆匆呀!”两人都走了上千里路,只团聚了一个晚上,还被子桓夫妇缠到凌晨,现在又要分开了。
迟灵瞳抱歉地笑笑,“明年我毕业,那时就不要这么奔波。”
吃完早饭,她看雨仍在下,便想与他窝在房里看书,午饭后,再去机场。
他兴致到很高,让她把行李收拾下,“我们出去转转,在外面吃午饭。”
“下雨天有什么好转的?”嘴里嘀咕,却还是乖乖地把几件衣服装进箱中,再去向萧华和婆婆大人告辞。
车出了桂林路,没有奔闹市区,车头一转,开上了一条幽静宽敞的海滨大道。迟灵瞳一直讲青台人懂得享受,最好的地段建住宅,最开阔的海景处林立着各大政府部门。
车窗外闪过一幢幢造型别致庄严的建筑,再转头看看另一侧的碧海蓝天、白帆点点,迟灵瞳眨眨眼:“咱们是兜风,还是你要办啥事?”
“办事。”萧子辰目光微微闪了一下,薄唇紧抿着,下颌绷得很紧。
“哦!”她没多想。
车开进了一个如同园林般秀美的大门,缓缓停下。
“民政局”,迟灵瞳看着大门口挂着的牌子,嘴巴张了张,冷汗直冒。
“子辰,我们。。。。。。不会真的来。。。。。。”“登记”那两个字卡在牙缝里了。
他挑了下眉,“昨晚不是你要求的吗?”
她艰难地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笑着,“昨晚那是。。。。。。和子桓闹着玩的。”
“你居然把婚姻当儿戏?”语气瞬间降到冰点,冷风飒飒。
“没有,”她忙摆手、摇头。
“那你是认真的?”
“呃。。。。。。”在他炯然的视线中,她无奈地点着头,“可是。。。。。。子辰,婚姻不是儿戏,是人生大事,我们是否应该郑重一些?”
她不是惧怕婚姻,只是觉得步伐快了点,至少得等她毕了业,把工作定下来,然后再结婚。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能有比在法律面前起誓更郑重的吗?”
她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你的任何要求,只有我能办到,我才会承诺。你当着子桓的面向我求婚,我觉得我们恋爱近三年,对彼此了解得够深,可以牵手到老,我这才说好。我是慎重考虑过的,一点都没随意。”
“呵。。。。。。呵。。。。。。”火是她放的,坑是她挖的,事是她挑的,还能说什么,只有傻傻地笑了。
没有朋友、亲人作伴,没有玫瑰,没有戒指,外面还没太阳,在一个盯着萧子辰笑得象花痴的小姑娘面前,她执笔签下自己的名字。从此,在法律上,正式成为他的妻子。
走出婚姻登记处,她看着空荡荡的走廊,突然苦着脸抓住他的胳膊。
“子辰,不好,今年没有立春,是寡妇年。”萧子桓那个败类都知道追着双春年结婚、生子。
他略微瞄了她一眼,神色如常向汽车走去。
“你没听见吗?”她紧张兮兮地追上去。
“你说双春年结婚的夫妻有没离婚的?”
“当然有。”
“那么你是在担心我会弃下你,还是你会弃下我?”
她心头一动,似乎有点恍然。
“我能发誓爱你和我生命一样的长,你愿意陪我也象生命一样长吗?”
他的眸色深得象一面海,海水浅浅的泛着浪花,她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我愿意。”
“中午想吃什么?”他弯腰打开车门。
“什么?”她傻了眼,刚刚那么连天地都为之动容的表白之后,竟然是这么一句刹风景的话。
“面条。”她鼓着嘴,赌气地说道。
他真的带她去吃面条,五块钱一碗的阳春面,就着一碟萝卜干。她扭头看看隔壁几桌埋头吃得吱溜溜的蓝领打工者,暗暗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