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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不能后退,他们的家园已经轮现在时代的车轮下,他们依靠*主义的艺术理论和批评理论,只能像罗曼罗兰笔下的那个克利斯朵夫一样用创造的力量拯救自己,拯救苦难的心灵,批判阴暗的社会,保持对生活和社会的乐观积极信念。他们时常感受到背后的巨大压力和未来的虚无飘渺,承受着心灵的煎熬。
如果可能,请给我一个标签,说明我的偏执和立场。
只是我不愿意匆忙地模仿。我的文字本性清贫,引导着我苦寒的理想。北方的黄土高原依然在挽留我,我在粗糙的黄土里找到了金子吗?翻滚的土浪里,沙尘将我的理想全部覆盖,一切绿色和信心都被残酷的一个瞬间覆灭。黄土高原在塑造我的同时却将我的身躯锤炼得健康无比,使我心志如铁,誓不后退。这种切身的经验,将理想主义的孤独与美感,壮烈与天真都提升到危险而惊异的高度。疲倦的身体,陷进泥沙只能腐朽,而文字不能成为化石,我只能挣扎着走出青春的沼泽地。我以理想主义促狭的一面来面对我自己。我的自由与文字构成我的枷锁,在污浊的语言牢笼里我想象自己是一只雄鹰,在黄土高原上翱翔。当我被语言的箭头与锋芒,犀利的寒光击中,我忍痛保持飞翔的姿态。即使我将坠落在大地上,将被泥沙掩盖。我像是季节的候鸟,在天空中不停地飞翔,寻找我的家园,我将为我的家园而寻遍万水千山。
除了五四时期的文章之外,我依然是在以一种偏执的自信寻找所谓古代的华章。这些华章是指屈原的著作或者楚辞,燕歌,属于五四时期的热血文字还有三十年代的左翼文学。笙歌四起,人容易感受到自己存在的荒廖与痛楚,理想的写作凭借善恶的判断,是是非非的纠缠,虚假与真实的欺骗,走到了绝地。那带着理想的火焰与混合了疾苦的经验元素的楚歌就会从内心慢慢升起,将你所以痛恨的诅咒的付之一炬。鲁迅在论述作家和革命,作家和大众之间的关系时候说,倘若不合实际的社会斗争接触,单关在玻璃窗内做文章,研究问题,那时无论怎样的激烈,“左”,都是容易办到的,然而一碰到实际,便即刻要撞碎了。焚烧笔墨华章,黑色的文字,可耻的脸孔,狡诈阴险的叙事就在这瞬间做出了断。草木鱼虫,酒乐,都是这腐朽生命的牺牲品,残缺阴暗的文字再也不能复原,不能回到健全的形态,文字的筋骨肢体腐烂,只能作为油墨涂写无聊的书卷与青春,或者遥远的人生。我的一切的努力依然离真正的现实主义很远,我在这众多的辉煌标语和口号之上依然不能超脱。
不能否认,除此之外五年来一直是那个蒙古族歌手的音乐使我在被焦虑和疲惫袭击的时候能够挺直脊梁。音乐从夜色里弥漫过来,就像草原上的晨雾一样。生命中有了这种音乐你会发现无形中就有了一种支撑和动力,不会被累倒或者退缩。一个人顽强地用自己的文字建筑着自己的内心世界,跌落,受伤,是草原给了我休息的家。她和凡高在阿尔的小房子一样,为残疾的心灵支撑起一片天空。茫茫的大草原,原来我们生命中还有这个美丽的约定,一刹那间我任随音乐把我拉扯着纠缠着,就像母亲看着摇篮里的孩子温和地微笑着,拨弄着。那千年不变的草原仍然是那样年轻,尽管沧桑,但是我感觉到了它的生命力和绵长的音律穿透了我的生活,给我无私的力量。那些生命中涌动的潮汐和爱就是这样包围着我,当写作与音乐进行到中途,身心疲惫,猛然停下来,我才发觉自己已经被这草原的音乐所湮没在茫茫的世间,没有什么能够伤害我。辽阔无垠的草原,它是我精神的那块牧场吗?我不是她的儿子,我只是一个热烈的追求者,我漂泊在她的怀里,我是一匹黑骏马,在春天的草原上奔跑着,体会着幸福的意义和生活的艰辛。在我了解她之后我更是爱上了她,草原的习俗和变迁都吸引着我,我跟随着她不停地流浪,不停地歌唱,忘却世间的寂寞。
我在我的城市,村庄里慢慢写着文字,在多元世界的一个角落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与面对残缺的态度。我是用一种曲折隐晦的语言来祭奠那些青春的文字,那些理想的先烈,绝望的浪子,露出狂态,醉态的张扬文字。有时候在雨中遥望城市,竹杖茫鞋或者少年轻狂,无法摆脱自己的羁绊。鲁迅说过,以为是人或文学家高于一切人,他的工作比一切工作都高贵,也是不正确的观念。所谓为人生的文学,需要这样耐得住寂寞的精神和性子。
第一次见到一幅叫做《父亲》的油画的时候,我立即联想到韧性、汗水、青铜色这些无比感性的词汇。这些词汇直接与我们的身体和生存有关,其他的形容词我不用再作任何陈列。我觉得原始的艺术真知《诗经》和《楚辞》在于它尊重了这种现实的存在。对苦难以及贫瘠的任何浅薄认识都是犯罪。我从不认为贫穷是灵感的来源,贫穷只能异化人们对生活的真实感觉,消磨人的激情,抽空人的浪漫世界,迫使人屈服。手艺作为一种生存手段,已经背离了民间艺术传承的意义,沦为谋生的工具。生活的意义在这里已经不能用虚伪的朴素之类的词来形容。贫穷本身不可能产生理想和浪漫主义、铁骨铮铮的文字以及高贵的品格。我讨厌那些用贫穷造出的煽动人的华丽的句子。贫穷作为生存所需要面对的一个严峻问题,局中人的感受更是刻骨铭心。贫穷本身是一种从物质到精神的失败,它容易在外界的窥视下滋生谎言、歧视,被篡改成一种灵感或者一种品格。当我们虚伪地声明物质的匮乏并不可怕的时候,我们已经被它吞噬。
我无法把这样的劳动场景和《诗经》联系起来,这只是一种回忆、痛苦与寻找出路的感受。仅仅凭借单纯的气力无法打破这个枷锁,只能在损耗了全部的力气和精神之后绝望地陷入泥淖。更多的时候劳动是求生而不是抒情体验,充满了苦涩、压抑、磨损、挣扎、考验、扼杀。在这样的环境里语言就注定不可能轻松,语言无能,还是劳动拯救了人的肉体,使人在疾病、洪水、干旱的折磨下坚持下来。我这样磨砺了身心也得到了文字中健康并且有生命力的那一部分。像一个年迈的水手,从皲裂的高地和枯旱的沙漠遥望大海,让怒吼的波涛在幻想中把我带到南国的汨罗,一个真实的视听极限的世界里。
这是一个让你感到寂寞*、困惑、烂醉的语言世界,你说你没有感觉,这是实话。死水一样的语境里,渺小枯槁的人真能识破闹局看到黯淡的文字的斑斓光辉吗?妄想带着镣铐舞蹈的酒徒以及先锋主义萎靡的肉身有机会超越欲望吗?经验告诉我,哑然枯涩的沧浪之水就包含着这样一个艰深晦涩的谜语,自命不凡和出世的狡辩、立论。文字的死海到处是致命的漩涡,安身立命只是一个身后的寂寞闹剧,俗语霸占的世界里,也许只有这样溷浊嘶哑的水音才可以让我从南柯一梦中清醒过来,沧浪之水,满脸寂寞。五四时代的一页已经翻过,后来人不能去再现当年的历史和轮廓,只有在无尽的煎熬和思考中缓缓前行,寻找心灵的知音。
我的梦想在燃烧(4)
阅读古代的文学和五四时期的作品那是一种难于言说的比较的过程。因为文字需要一种资格,或许不能全从人格的层次见出高下,应该考虑到背后喧哗的人群和张狂的病入膏肓的机器。拆除了精神家园,一切都在瞬间给割裂了,断裂了,巨大的空隙刺激着人的眼睛,使人不得不正视现实的严酷。
翻开厚厚的诗词集注的册子,用手指掸去书页里的尘灰,斜着眼睛,抚摩着尚还结实的书脊,古人仁人之心、骄傲与繁华、教化和落寞就全靠自己猜度领悟了。一连串的词牌名,陈词散曲,杂乱地堆砌在书斋灰暗的灯光下,读来心酸。记得《诗经》的作者多是民间的无名氏,他们默默酝酿了整个世代的精华,呈给我们这些后辈。南国丰沛的水域,起伏的地形,孕育着苦心的浪漫主义和天然的华章。湿热的空气里,河流、芳草弥散着南方特有的气味。酝酿了太久的历史和浑水搅乱了那些书房里天生的书虫呆子,他们张皇失措,不知所云,唯唯诺诺。文字依然见血,却是刺向古人的华章,于是后现代的实验开始了,先锋的陈词开始了。我突然觉得这不是我横插一脚的时候,我做不得诗人,也写不得长篇,只是希望能平静地叙述一些故事,从酒吧和迷人的圈子里撤退回老家,一路仓促,不沾上痞子和美女的皮相。
我曾经有一个电子邮箱,用户名就是freefreesea;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东方的大海充满幻想、猜测。那是一种神秘的诱惑,一如读屈子的华章一样,这份感情在净化,在沉淀,时而在猛烈的思想冲突中,浑浊不清,难于安宁。它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概念,而是一种涌动的情绪和语言,这种语言艰于琢磨,粗糙、散漫、自由地流泻在纸张之上,承载我躁热的情绪和宣泄。慢慢地有机会在领悟中触摸那些天然文字的高大骨架,那一瞬间带来的震撼将是终身不会减灭。在泥沙俱下的语言和文字里挑剔地寻找那黄金般的字体,粗砺的沙石咯得人脚板血,气短三分。我以为这种创造了奇迹的文字可以给人生存的勇气,给人于人的生存原则和尊严。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中国语言文学作为我穷尽青春之美的方向。语言,青春与浪漫,古文就是这样净化我的内心,洗濯我的文字。知耻而后勇,大海给予我的幻想和那些无畏的水手给予我的搏击的惨烈传闻,我都一一记下。我没有固守书本,我渴望着去汨罗、长沙,还有那条分隔了焦渴的北方和炽热南国的长江之畔。也许屈原的政治理想并不是我描述的这么简单,不是郭沫若在他的历史剧里写到的那样简单,但是我对文学的理解和思考确实是因此而变得成熟了。文字剥离釉彩和伪装,颠沛流离于岁月渺茫的涛声中,如浮萍忍受风吹浪打,积毁销骨,承载着破碎的山河,普渡着历史的肉身。这是一个民族的精神大义的文字,一个民族的价值观、生死观、荣辱观。历史海潮中集体大合唱的《大海航行靠舵手》,红色极具刺激神经的文字,饱满的力度,尖锐忧患的文字,文字*,名份峥嵘,这局苦心的博弈胜负可由心定。对吗?语言绝对不是一个僵死的概念,它像流水般无形;像村庄一样朴素恪守秘密;它像旗帜与大地上的粮食一样与人息息相关,与大自然心心相通。一个写手,一个作者如果可以和自己的语言一起呼吸,那就是找到了自己内心的节奏。这样的书写是纯净的,是心灵年轻的表现,是灵性的有价值的抒写。
不知道父辈们怎么歌唱《大海航行靠舵手》了,*主义放之四海皆为准法,然而时代的海浪总是如此的汹涌澎湃,红色的潮水卷过,大地上满是灰烬和烟雾,我们的家园在一次遭到焚烧,火光冲天,被压抑的激烈和暴戾终于爆发了。
灰烬和余烟之后我依然在用沙哑的嗓子歌唱理想,只是我不是那五四时代的孩子了,我渴望成为大航海时代的水手,站在甲板上遥望远方的大陆和地平线上的苍茫云雾,我会为世界的辽阔和魅力征服。我那颗漂泊的心灵也因此而在沧桑的旅途中体会到幸福的滋味和人生的意义。我多么渴望自由的表达,我一直如此渴望着一种言语的自由,淤积的惰性和堆砌的词语真的已经让我感到不堪负重。是渴望大海本身吗?在那被浪漫主义者称为自由元素的大海我能做一个老练的合格水手吗?只是不同的时代和不同历史给以我不同的思考,我没有能力掌握这船舵,没有能力去钩沉五四时期那些大师们的思想世界。我得到的只是一张时代的地图,描绘着世界斑斓破碎的轮廓。但是我已经起航路,我要寻找我的家园。须知大海行舟,要的是胆识和实力,能够敏捷地判断风向,躲避随时可能打击你的浪头。仿佛古代的汉语文言格律,形而下地束缚着人前突的勇气和决心,一旦走神便会被埋没在荒芜的废墟里,终了一生。犹如独木舟一样消失在大海里,最终的命运就是这样悲哀。一个孤独的水手,一个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舵手,一个落魄的英雄、弄潮儿,企图靠笔和桨板杀出中心摇摇的大海,杀出穷苦的知识界、凋敝的山沟和伪经。然而这不过是一个极端风险的、已经丧失可能的水手梦。这样的感觉使人太孤独,太容易伤心,甚至迷失方向;也会使人焦虑,缺乏摆脱沉浮规律的头脑、心境和眼界。在这样平民思考的尽头就必须破除大海的迷信,对知识和盗版地图展开质问,对五四文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