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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晟一挑眉,看了蒋青一眼,蒋青摇头——演得声情并茂的。
敖晟只得点点头,道,“观契。“
“臣在。“观契赶紧回答。
敖晟道,“这事虽不能怪你,但是若是让人知道了,那和你也脱不开关系!”
“臣知道。”观契苦笑。
“这样吧,朕半个月后才出征,出征前,朕是要祭祖去的……”敖晟冷声道,“朕给你这半个月的时间,给朕把皇娘的遗体找回来,否则的话,朕就只能为你是问了。”
观契仰脸看敖晟,道,“多谢皇上宽容,观契一定竭尽所能!”
“嗯。”敖晟摆摆手,“你快去吧。”
“是。”观契唯唯诺诺退下,敖晟看着他的背影远走,直到离开了御花园,眉头也皱到了一处。
“今日观契好奇怪。”蒋青没等敖晟开口,就说了一句,“从没见他如此过。”
“可不是!”敖晟也觉得纳闷,道,“这小子这棋走得挺妙,去看了之后,马上来报,起码排除了他自己的嫌疑……不过越是排除嫌疑,他就越可疑。”
“我也觉得他很可疑。”蒋青道,“还有啊,他分明动过了棺盖,一般人敢这么做么?若他知道你是成心要牵制他,为何还说棺材里落灰了,留下破绽给你……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敖晟摇头,叹气,“说来说去,别的倒是不怕,就怕他还有别的什么幺蛾子。”
两人说话间,就看到一旁的文达,正摸着下巴低头站在一旁等着伺候,不过看他脸上的神情,似乎相当的疑惑。
“喂。”敖晟正好走到他身边,就伸手拍了他一把。
文达被吓了一跳,赶紧抬头看敖晟,“皇上?”
“想什么呢?”敖晟问,“你觉得观契有问题?”
文达低头,道,“奴才不敢说。”
敖晟摇头道,“你们这几个虽然嘴里说自己是奴才其实都是爷,每次问你们什么,都要三推四推,非要朕说什么恕你无罪啊之类的,朕什么时候规定说话就有罪了?
“呃……”文达只得开口,道,“嗯,以前奴才不觉得,不过,刚刚被皇上一说,奴才发现这月王,是有些门道。”
“哦?”敖晟来了兴致,蒋青也问,“什么门道?”
“嗯……月王腰间的玉佩,佩在了右边。”文达回答。
蒋青和敖晟对视了一眼,低头看自己腰间的玉佩,心里不解,这左右有什么关系么?
“皇上向来不讲究礼仪。”文达道,“其实皇族们佩戴玉佩是很有讲究的,男左女右,位置绝对不能调换。”
敖晟和蒋青下意识地将腰带右边的东西都捋到了左边。
文达忍笑,接着道,“我们做奴才的,从小就学这些,因为以后要替主子穿衣服的……还有,月王束冠的头发也是反扣。”
敖晟皱眉想了想,问,“这最多说明这月王是个不修边幅之人罢了吧。”
“不是的皇上。”文达大着胆子道,“月王,他从小就是皇亲的身份,出生尊贵,像这样的出生,是不会自己穿衣裳的……除了皇上之外。”
敖晟一挑眉,心中微微一动,道,“嗯……观契应该从小便养尊处优才是,的确是这么回事。”
“刚刚文达说的那些,倒是让人觉得,观契的那些衣裳不像是下人给他穿的,而是他自己弄的。”蒋青道。
“奴才刚刚仔细想了想。”文达道,“奴才每天都站在金殿之上,正好可以看到文武百官,就连王副将,衣服佩饰的位置都是对的……这就表示他有下人给伺候,就算是穿错了,也有下人提醒……但是月王身份尊贵,何以如此穿戴?实在让人费解。”
“嗯。”敖晟点头,有理,便问,“还有不妥么?”
文达想了想,摇摇头,道,“其他还没有发现。”
敖晟转回脸,看蒋青,就见他也是眉头微蹙,有心事一般。
当下,他俩先去找了木凌,让他写信去七星水寨,问问文昌明,月王是否曾经做过先皇的男宠,并且被阉割过。
木凌听完惊得睁大了眼睛,“不是吧……”
蒋青耸耸肩,“我们也不知道,你写去问问。”
木凌写完了,敖晟派两个能干的影卫连夜送去了七星水寨询问,两天后,影卫们回来了,给敖晟带回了一封信来。
“那文昌明最近怎么样啦?”木凌很感兴趣地问几个影卫。
“哦,他现在听说是七星水寨的一个堂主,专门负责做些救济百姓的事情,当地人管他叫文大善人。”
木凌嘴角挑了挑,看来文昌明已然看破了,在做好事赎还他原来犯下的罪孽。
“信上说什么?”蒋青凑到敖晟身边问。
敖晟赶紧将信打开,拿到眼前一看,睁大了眼睛一把将信摔了,道,“简直荒谬!”
“怎么了?”秦望天在一旁见敖晟突然脸色都变了,意识到可能出什么事了。
“岂有此理!”敖晟转身往外走,嘴里骂道,“竟然被骗了如此之久!”
“怎么了?”木凌拽住捡起信想要跟出去的蒋青,道,“就算是太监也用不着气成这个样子吧?”
“文昌明信上说,当年观契的确做过一段时间辕珞的男宠,这事情只有内宫的人才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后来,辕珞的确因为某个原因阉了观契,但是具体原因他也不知道,不过最重要的是。”蒋青看了看两人,道,“观契已经死了……葬在后山的莲花池畔,还是他悄悄带人去葬的呢。”
“哈?”木凌和秦望天都傻眼了——那现在这个是谁啊?!朝中文武都没人能认出来的么?!
蒋青摇摇头,追着敖晟往外走,道,“不知。”
木凌赶紧拽秦望天跟上,“走望望,这个精彩!”
第九十一章,成长
敖晟先带人来到了后院文昌明信上写明的埋葬观契的地方,一群人挖了一阵子,真的有棺材,但是棺中并没有尸体。
棺材之中放着铭牌之类的东西,证明当时下葬的的确就是观契。
“晟儿。”蒋青见敖晟脸上阴晴变化,似乎很是动气,就道,“先别草率下结论,这事情还需要调查。
“我知道。“敖晟点点头,对于观契的身份,他之前想过了好多种可能性,甚至连里通外国想要造反统统都想进去了,但是他实在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离谱的事实。现在这个做了好几年月王的观契,竟然并不是真正的观契,那他究竟是谁?更重要的是他有什么目的?
敖晟一想到自己还一直以为他是自己家族里留下的唯一个亲戚而对他甚优厚,没想到竟然是个来历不明心怀鬼胎连身份都不知道的人……一想到这里敖晟就觉得全身汗毛直竖。之前他竟然还大着胆子让青跟他一起准备海战,现在想起来就后怕,若是当时观契对青下手,那自己岂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唉,都先别急着下结论。”秦望天对敖晟道,“回去商量一下,起码我们知道了,而观契不知道我们知道,因此我们有先机,不要自乱阵脚!”
敖晟点了点头,吩咐影卫们守口如瓶,将事情先捂住,切莫走漏风声,便拉着蒋青回宫去了。
秦望天和木凌跟在后面,木凌伸手拽拽秦望天的衣角,凉丝丝道,“我说,小狼崽子还挺听你话的么。”
秦望天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搂住木凌道,“不是吧凌,吃醋啊?”
木凌鼻子皱了皱,道,“你少作怪,小心阉掉你!”
秦望天心情大好,道,“傻瓜,我当敖晟是亲弟弟,咱俩挺投缘,他估计也把我当大哥了,所以比较能听进话去。”
木凌瞟了秦望天一眼,纳闷了,道,“唉,我就奇了怪了啊,你怎么就能和小狼崽子成了那么好的兄弟呢?你俩除了一样有些流氓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共同点啊……说起来,司徒也很流氓啊,小狼崽跟他有仇似的,你跟司徒也处得不怎么的。”
秦望天摇了摇头,道,“木木,我说句实话,司徒人是很好,不过,这世上做他的手下很容易,但是做他的朋友很难,大概除了你和小黄那种棉花团子型的,没人能吃得消他的脾气。”
木凌瞄秦望天,似乎对他说司徒坏话有些不满。
“你别生气。”秦望天赶紧摆手,道,“我可没说司徒不好,我只不过发表一下看法,你跟他做兄弟挺好的。”
木凌挑挑眉,道,“可是我觉得司徒和小狼崽子其实有些地方很像啊。”
“比如?”秦望天问。
“比如他俩都一副人上人的样子,好像连老天爷都瞧不起,也不讲规矩,整天一副看谁都不顺眼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还都特别死心眼,好像这天下只有一个人能牵动他心思,讲到小黄和蒋青就一个个跟杀红了眼的野牛似的,其他的就一概不管不顾,什么都无所谓。”
“呵……”秦望天笑了,摇摇头,道,“凌,你了解司徒,不过不了解敖晟。”
“嗯?”木凌不解。
秦望天笑问,“你为什么觉得我跟敖晟不像?”
木凌皱皱鼻子,道,“你俩的确不像啊。”
秦望天揉揉鼻子,道,“嗯……木木,你应该很了解我哦。”
“你少来这套!”木凌白了他一眼,道,“什么叫很了解你,我连你腿上有几根毛都知道!说!”
“嗯……咱们四个都父母双亡,从小没人疼,是吧?”秦望天问木凌,“所以有些地方很像,戒备心强,人也比较实际,没什么矫情的说法……对喜欢自己和自己喜欢的人都特别的珍惜。”
“嗯。”木凌点点头。
“不过有一点你可别忘了。”秦望天道,“你和司徒小时候,从来没为了爹娘早丧,孤苦伶仃的事情伤心痛哭过吧?”
“那是。”木凌撇撇嘴,道,“这有什么好哭的?”
秦望天笑了笑,道,“我就哭过,我相信敖晟也哭过。”
“他倒是哭过,他还嚷嚷‘你们都不疼我呢’。”木凌捂嘴闷闷地笑。
“这就是咱们不一样的地方。”秦望天道,“你和司徒说句不好听的,可能受过的苦难太多,而且你们本身性格上又太强悍,所以觉得一个小男孩儿哭‘你们都不疼我’很荒谬,很幼稚……可是说实话,这是最正常不过的。”
木凌微微皱眉,看秦望天。
“我以前小的时候,没饭吃挨饿的时候,就时常会想,‘如果我娘还活着该多好啊……我爹要是能来接我多好啊。’”秦望天笑道,“你一定没想过吧。”
“人都死了有什么好想的?”木凌道,“而且小时候我也没怎么挨过饿,司徒会弄吃的,没人能抢过他,十来岁就满山抓獐子了,也就是没遇上,不然我看他徒手能打死老虎。”
“对啊。”秦望天单手搂着木凌缓缓往回走,给他细细讲,“你的性格,其实也来源于司徒的庇护,这个男人太过强大了,你想一想,他多大就能杀死想欺负你的人?”
木凌微微皱眉,秦望天叹气,“虽然你说你后来也帮忙烧房子了,也没害怕,那是因为跟那样的人在一起,根本就不需要害怕……所以只有司徒,才能把小黄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你觉得,这世上有多少人是想要抢了小黄去的?齐亦、瑞王、辕珞,那都是些什么人啊?司徒连正眼都没看过他们。”
“那你和敖晟呢?”木凌沉默了一会儿,问。
“我们跟司徒没法亲近,是因为我们羡慕,羡慕到嫉妒。”秦望天很坦然地说。
“你羡慕什么?”木凌不解,“你现在的功夫比司徒虽然不见得能胜但也不会轻易输,你比谁差了?”
“你不懂。”秦望天摆摆手,道,“敖晟看到司徒,他会想,如果他像司徒一样强,他娘可能就不会死,他也可以轻易地将皇位夺到手,更可以将蒋青留在身边,让他尊重自己追随自己,而不需要牺牲最爱的人去抢皇位。最最气人的是,敖晟千辛万苦抢来的皇位保住的江山,是司徒不屑的……他怎么可能喜欢司徒?当然……也不可能和小黄多亲近。”
木凌半晌才点了点头,抬眼看秦望天,问,“那……你跟敖晟什么相似之处啊?”
秦望天想了想,道,“嗯……咱俩都背负过深仇大恨,都尝过差点永失所爱的滋味。咱俩急着变强也好,急着出人头地也罢,最开始的时候大概是为了报仇,因为恨,但是后来有了你,敖晟有了蒋青,我们变强说白了,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木木,你懂的吧?敖晟比我更苦些,他还是个皇帝,蒋青不像你,你我只要喂饱了,每天想主意给你做好吃的就成,蒋青可不是啊,敖晟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