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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不像大一那样把专业看得无比神圣,倒更想一门心思把恋爱谈出水平。
沈眉和她那个老家男朋友在热恋期,俩人天天拿着电话念咒似的说一些像歌词一样的废话。小悠依然对莫亚一往情深,我对死心眼的仙女非要嫁给蛤蟆不太理解,但是一想到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也就懒得去想蛤蟆何德何能。罗米和林也丝毫没有老夫老妻的默契,整天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大吵大闹。陈睿这个似乎与爱绝缘的人,自从在穿着上翻天覆地地变了后,好像也流露出了对爱情的些微兴趣。我和柯辰进入了一段平静得该不知如何形容的阶段,每天一起吃饭、聊天,日子循环往复,似乎是幸福,似乎又太平淡。最挠头的是夕平,她暗恋的那位还对她的情感一无所知,而疯狂迷恋她的那个宋思却不放过任何一个在她面前表现的机会。
夕平的生日,在开学不久的九月初。那个宋思显然是提前很长时间就开始筹备了,要不不可能想出那么琼瑶式的庆祝方式。这位老兄自己绣了十米长的一个横幅,写着“夕平生日快乐”;叠了三百六十五只纸鹤,表示他一年中每一天的想念;还买了三百六十五根蜡烛,也不知要拼出什么感人的图案。这家伙虽然块头看起来比较凶悍,内心还真是温柔。
他拿着一箱蜡烛,拎着一袋纸鹤,包里装着一条横幅来找沈眉和我。
“我想给夕平过生日,想求你们帮我。”表情诚恳又幸福,好像求我们给他和夕平开结婚介绍信似的
“你这些小鸟是在哪儿买的啊?”沈眉指着那袋狗都能看出来是纸鹤的东西说。
“嘿嘿,真能开玩笑。这些是我给夕平叠的。”宋思一定是高估了沈眉的智商,从她的表情我能推测出她真以为那应该叫“小鸟”呢。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呢?不是没好吗?”沈眉问。
“是没好啊。没好也可以给她过个生日啊!”宋思一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拿那些东西累的,还是被沈眉给羞的。
“你只是想给她过个生日?”我问。
宋思像脖子安了弹簧一样不住地点头,眼神很像希望工程宣传海报上那些虔诚的孩子。 “我觉得你俩可能性比较小。”我还是希望他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夕平高兴。”
我和沈眉对视了一下,在对方的眼睛里都看见了感动。
“说说你的想法吧。”虽然是被感动了,但沈眉说话的口气还是有点像审案子。我们到底是夕平的家属,不能对他太好,要站稳自己的立场。
“我想在学校附近包个小酒吧,请你们宿舍的人过去,给夕平过生日。最好事先不要告诉夕平,想给她一个惊喜。”宋思回答。
“你不会表白吧?”我问。
“放心,我不会。”
“那好吧。”我们同意了。让人家给过生日还不让表白,也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宋思显然是真的高兴,好像得到了很大的好处一样。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起柯辰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当男孩真正喜欢一个女孩的时候,他会有层出不穷的灵感来取悦女孩。我想宋思是一定要伤心的,他几乎没有任何希望。
答应了宋思后,我们的密谋就开始了。仅靠我和沈眉两个人的力量是完不成这件事的,我们需要除夕平以外全宿舍人的帮忙。我们总是趁夕平不在的时候在屋里密谋,有时候夕平在屋,我们发现有什么漏洞还会用短信联系,简直和解放前的地下党一样,为了斗争想出了各种各样的办法。
首先,我们派能说会道的罗米陪宋思去酒吧谈价钱。就宋思那长相的,肯定磨破了嘴皮也讲不下来价。酒吧老板肯定一看见他就开始磨刀,不狠宰一把不会罢休。有罗米这么个长得伶俐些的跟着,估计他们会收敛一点。然后,小悠帮着宋思选花。这个宋思坚持要送花,好像要把能想到的着都使出来一样。让小悠陪着去,原因有二:一是怕宋思被卖花人欺诈,弄回一些快死的花;二是怕他整一堆红玫瑰,不表白也跟表白一样。没想到这个宋思还真是感人至深,去了直奔白玫瑰,说只是想表达自己纯洁的期待。最后,就是我和沈眉去布置现场了。当然,还需要陈睿把夕平骗出来。
夕平生日那天,早晨我们就把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因为晚上已经留给宋思了。我们的礼物和宋思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然后大家没事人似的上课,吃午饭,不透露给夕平丝毫的内容。下午我和沈眉就装作逛街地出去了。走到定好的酒吧,宋思已经满头大汗地站在那儿了。那天的确不凉快。
“我要把这些蜡烛摆成一个心,里边套着夕平的名字,在她来之前点上。”宋思说,“然后,剩下的在门口摆成两排,让她沿着这些蜡烛走进来。”
“那横幅呢?干什么用啊?”我问。
“等她快来时,让你们宿舍的人给发个信息,我把它挂在酒吧的牌匾上,让她看一眼就
摘了,我不好意思。”说这话时,他的脸又不自觉地红了。
然后,我和沈眉就开始帮忙摆蜡烛了。宋思非常认真,摆几根就退后边看位置是不是正好,有没有摆歪的,像个苛刻的设计师在观察自己的作品。
摆那些蜡烛,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因为总是蹲着,弄得我头昏眼花的。
“你不觉得太费事了?”终于摆完的时候,我问。
“不啊,我觉得很幸福。只是辛苦你们俩了。”他的话说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如果夕平现在不能接受你,别灰心。或许以后还是有机会的。”我想安慰这个老实的男孩。
“以后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她不喜欢我。我做这些没任何别的意思,只是想表达我的感情。以后,她有男朋友,我会为她高兴的。”
听了那话的时候,我的眼泪差点都出来了,亏了罗米来了电话,把我的眼泪又给刺激回去了。她在电话里说,她们骗夕平说,陈睿在外边配音赚了钱,要请大家吃饭,一会儿就出门,可能将在二十分钟左右到,问我这边是否妥当了。我告诉她一切安好。
接下去,我们就开始点蜡烛了。在这个过程中,我简直是痛不欲生。九月初的北京还没有褪去夏天的炎热,再加上满屋燃烧的蜡烛,那真叫人无法忍耐,而且那个笨手笨脚的沈眉竟然在我后边点蜡,差一点烧着我的屁股。
三百多根蜡烛还真不好点,眼见着夕平她们都走过来了,还剩下几十根呢。宋思见情况不妙,使出浑身了力气,疯狂地在她们走过来的前十秒把蜡点完了,又急了我一身汗。不过比起他来,我出的汗还差一点,他跟刚洗完头似的,一脑袋水。
夕平走近了,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好像这个惊喜是我准备的一样。结果夕平那个傻子竟然只顾着低头走路,看都没看一眼那个绣着她名字的醒目横幅。
我沉不住气了,迎了上去。
“哎呀,碧碧,你都来了。一吃饭可真积极,还走了一头汗。”夕平说。
我想到为这个人忙了半天,她竟然还讽刺我!简直想上去一把捏死她,不过我想我肯定刚有这个动作就得被宋思捏死,就只好换成一脸堆笑了。
“你在这儿等我们哪?”夕平问。
“本来我是想直接去吃饭的。可突然看见这里有个横幅挺醒目的,我就过来看看。”我边说边指着那横幅。
“哎呀妈呀!怎么回事啊?怎么有你名呢?”小悠夸张地问夕平。
夕平看着那横幅嘴巴张成O型,基本傻了。
“肯……肯定你们给我庆祝生日。”显然她是被感动了,竟然结巴了。
“哪儿呀?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可没工夫。”罗米不屑地说。
“进去看看吧。我还真挺好奇的。”我说。
夕平将信将疑地推门进去。两边蜡烛围成的狭窄甬道仿佛通向仙境。昏暗的酒吧里蜡烛闪烁,似乎与人间已割断联系。宋思站在最里边,虽然长得并不像王子,但至少是个良民。惟一比较难忍受的是,这里实在太热了。我们每个人都是在进去的瞬间湿透的,我脖子上的汗水都滴了下来。我边擦汗边想,这是个自制桑拿的好方法。
“夕平,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祝你快乐!看见我,不要有那么奇怪的表情。我和她们一样,是你的朋友。我们都希望你快乐!不要有负担,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我欣赏你,我没有任何的要求。”宋思说着走过来,“这玫瑰花送给你,女孩的生日该有鲜花。”
“谢谢。”夕平懵懂地接过鲜花,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好。
“你很可爱,很可爱。我承认我一直很喜欢你,可我并不非要你做我女朋友。我做你朋友就很满足了。我给你唱个歌,没你的好听,但我已经练了好几遍了。”
接着他唱起《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的眼泪劈里啪啦地砸下来,我都怀疑我边出汗边哭会脱水而死,我可不想夕平的生日变成我的忌日。我看看两边,所有人都在流泪……
宋思唱完歌走过来给我们倒酒,大家碰了一下杯,一人抿了一口。只有沈眉这个贪酒的家伙把一杯红酒给干了。干了没几杯后,她就不省人事了。
我们虽然感动,却还觉得有点尴尬。小悠只顾低头吃盘子里的西瓜和香蕉片,陈睿又左顾右盼地显然在想其他的什么,我和罗米还沉浸在对宋思感人讲话的无限欷●中。
宋思一再要求夕平唱歌。夕平想了想,看了半天歌本,发现歌都很老,然后唱了一首《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估计是她当时的心情吧。
我们觉得他俩还是应该好好谈谈的,于是我们先行离开。推开酒吧的门,发现现实的世界远不像里边那样炽热啊!
两个小时以后,夕平带着那些礼物回来的时候,带着复杂的神色,像散乱的拼图一样摸不着头绪。
“不会是生气我们骗你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啊。我很感谢你们,为了我……”话没说完,夕平哭了。
“怎么了?”小悠问。
“我觉得欠了宋思啊!我总是做一个梦,梦见我妈妈给我介绍男朋友,我看都不看就跑去找刘丁。我跑啊跑,鞋都跑丢了,却总是找不到他……谁对我多好,我都只喜欢他……他就不是人,就是不知道。”夕平的情绪有些失控。
“不要这样了。喜欢他就告诉他。也别对宋思有什么负担。他不会计较的。”小悠安慰道。
“他不计较,我也知道他难受。我刚才还是说了,我说不可能。但是,他的感觉我懂,像刘丁忽视我一样。我要是像沈眉就好了,什么都想得开。”夕平说话时眼睛看着已经昏睡的沈眉。
我看着沈眉昏睡中没有表情的脸,心想,我们这么年轻,为什么已经有了那么多需要逃避的问题呢?
生日过后的几天,夕平的心情逐渐恢复平静。我劝她给刘丁打个电话,她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吧。她总是这样,耐力优秀却缺乏爆发力。体育课上,夕平的短跑总是很慢,简直是磨磨蹭蹭。而每到长跑她就会扬眉吐气,我们都累得苟延残喘的时候,她还一圈一圈钟表一样有规律地箭步如飞,我都想验验她的尿,看她是不是偷吃了兴奋剂。在爱情上,相处需要
耐力,而刚开始关系明朗之前,需要的却是爆发力。夕平和刘丁要是能好上,夕平的优势就会起到作用,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他俩总是好不上。
我们还是处心积虑地想让她给刘丁打电话。她思想斗争了很久,才决心写一封信。一个下午,她没动地方地坐在桌子前,神色凝重,看起来更像给布什或者安南写信,商量什么忧国忧民的大事。晚饭时间,她反复查了几遍,发现是四千五百多字。简直是一篇小论文。
“你写了多少遍你爱他啊?”罗米问。
“我没提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我写的是什么!”夕平回答。
“那你写什么信啊?什么正经问题都没触及到。”罗米觉得奇怪。
“心里堵着也难受。随便写点吧,至少他看到我给他写信会觉得我还惦记他。”夕平就是这样,用最委婉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还总在担心是否太露骨。
信寄出后,就石沉大海了,没有回音。
夕平怀疑是否丢了,就给刘丁打了个电话。放下电话,一向温文尔雅的她竟然破口大骂起来:“他妈的。告诉我信收到了。写得挺深奥的,没怎么看懂。我问他为什么不回信,他说他学习太忙,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回的,就没回。”
“或许真的太深奥了?”我说。
“得了吧。全他妈是借口。我这不就是多此一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