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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坦然的说:“屯民都已安置妥当,近日临近收割,我回屯寨看看,安排一下秋收事宜,来不及向使君告假,望使君原谅。”
我心想,你有没安排我具体工作,我走不走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玄德,下次你出幽州城,一定要先告诉我一声。”刘虞和缓的说。
“一定记住使君大人的话”我长鞠一礼。
接着又说:“大人,我在屯营所听来往的牧民说,有一只部队被包围在辽西属国管子城,我怀疑这是公孙伯圭的队伍。大人,伯圭军队一去多日,毫无音讯,可否先派出一支小队前往管子城,探探音讯?”
刘虞心头似乎一惊,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身从几案上拿起两条竹简,递给我说:“被围的部队确实是公孙伯圭所部,已有人送来消息,这是送来的求救信,你看看吧。”
我心头一惊,这消息怎么瞒的这么严,低头一看,竹简上斑斑血迹,两条竹简上都是相同的内容:“我军被困管子城,速援。”落款是公孙瓒。
我抬起头,又问:“派来送信的人呢?我想询问一下伯圭的情形。”
刘虞轻描淡写地说:“送信的前后共有两拨人,但当时我们正在同异族和谈,所以不方便回复伯圭。为防消息泄漏,异族知道后满天开价,以至于影响了与异族的谈判,我已经把他们都杀了。”
杀了?我一下呆住了,这还是个忠厚长者么,几条自己人的性命,就这样没了。我楞楞的看着刘虞,无语。
刘虞看我不说话,就开口说:“那两人只是一个小校而已,我们事后必多多安抚其亲属,玄德不必过于仁厚。至于公孙兄,等谈判结束。我们可以要求乌恒退兵,那时,公孙之围自然解开。”
我看着刘虞的脸,怎么看都找不出一丝残忍来,可怎么他就这样视人命如草芥。或许,在他看来,两个低下的人能为他的事业做出牺牲,他能感兴趣杀他们,实在是他们的荣幸,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想当初我看三国历史时,总是想不通,公孙瓒在前线浴血奋战,怎么就无法平定张纯叛乱。刘虞一到幽州,只采用安抚的政策,就让各异族安定下来,这怎么可能?而据史书记载,刘虞是个忠厚长者,可公孙瓒为什么到后来非要要杀了他。我本以为是两者争权夺利造成的相互仇视,我本想借明年开春回家之际,避开他俩的争斗。
现在看来,真实的情况是,公孙瓒当时已将异族打怕了,此时刘虞到了幽州,轻易摘取了胜利果实,用胡罗卜安抚了异族。前线将士百战余生的成果,就这么成就了这个宗室子弟的名声。而宗室子弟现代的叫法为“太子党”,或称为“领导的孩子”。
黑暗,如同**主义一样暗无天日的黑暗。
历史就是这样淹没在假话和胜利者的微笑之中……
我忽然又想到,能在千军万马中单身杀出重围,求取救兵的人,必定是如太史慈般的猛将。这两个人是谁?我心中涌出了一个不祥的念头,急忙问:“求救者都是谁,可有名姓?”
刘虞答道:“两个小校而已,谁记得他们的名姓。似乎有一人称为刘凯,此人伤我几十士卒,我深恨之。”
刘凯——刘虞,你天打雷劈、你千刀万剐、你……
我用尽全力握住刀柄,艰难的压下自己想杀人的冲动。
刘凯,可怜啊,我的义子,千军万马要不了你的性命,领导却要你做了雷锋。你来奉献,他索取。
可你奉献的是生命啊,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生命是上天的赐予,凡人怎么有权利剥夺你的生命。况且,你的生命属于我所有,你千里求救为什么不先找我呢?
我恨这世界,我恨这门第意识,我恨这视人命如草芥的制度,我恨这只要求别人奉献而自己索取的显贵,我恨这对外软弱,对内凶残的官吏。
浑浑噩噩中,我不知道其后刘虞又对我说了什么;茫茫然然中,我不知道对刘虞打招呼没有,就走出了州牧府;痴痴呆呆中,我站在街头不知该向何处而去。
我失去了一名亲人,虽然只是我的义子,可我却感到仿佛我的身体一部分已被拿去,我疼。
身边的郡吏不停地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可我却只看到他的嘴在一张一和。
我晃了晃脑袋,渐渐的,耳边飘入他的话:“玄德大人,州牧大人命你务必把马交还给莫护部族,辽东公孙度大人那里,刘大人自会去解说。”
我再次晃了晃脑袋,恶狠狠的说:“请回复刘大人,若是莫护部族已不存在了,我的马匹向谁交付?”
说完此话,我快马加鞭的赶到公孙府,来不及向公孙续解说,立即拉上他,带上此前公孙瓒交给我的500士卒出城。
汉代,地方官员对自己举荐的孝廉都有生杀大权,我此次惹恼了刘虞,如果这个忠厚长者发火,把我扣在城中,那我不是瓮中之鳖了么。
站在离城不远的地方,我飞快的盘算了一下,对公孙续说:“续儿,你父已经被围在辽西管子城,州牧已获两次报讯,但州牧正在与异族和谈,故此压下求救报告。我既已获知此事,其能让你父独在难中,所以我决定前去救援你父亲。”
公孙续大惊,随即看了看我的士卒,称:“叔父此去只带500士卒,恐怕少了点,我城中还有3000甲士,都交于叔父带上,如何?”
我拍了拍他肩膀,说:“放心,我屯营所在还有5000甲士,此次前往救援,2000甲士就足够了。你这三千甲士还有一个用处,我要你回城,立即联络你父亲的好友,设法阻止州牧的一切行动。同时,你给我监视莫护部族的行动,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将他们捕杀。记住,要一个不留,能办到吗?”
公孙续立即一拍胸脯:“叔父放心,城中将士皆出我父之手,我联络城中诸将,如有私自出门不告者,立斩。”
我沉吟一下说:“只怕城门四守并不都听你的话?”
公孙续脸红脖子粗地说:“叔父别看我年小,我也在军中待过。诸位将领我都认识。”
我微笑着说:“你在军中待过,怕是到军中玩耍吧”。
公孙续脸更红了,我接着说:“东门城守普裕,在我初来的时候,曾想接管这500公孙士卒,其心可疑。你联络四门守时,可先把他空下,等其余三门守笼络住后,立即斩杀普裕为你立威。同时,一定要安排自己的家将接管东门,东门朝向我们屯营方向,千万要把它夺在手上。”
公孙续点头称是,我考虑了一下,又叮嘱到:“若是王越师父寂寞,你可安排人陪伴,千万不可使他出府。”
公孙续立即意会道:“我将选送多名歌女,日夜陪在王师周围,必不使他得知外面的事,如有人找他,就说他随叔父去了。”
我一摸他的头:“小小年纪,花花肠子不少。回城去吧,刘虞是个无胆之人,必不会与你为难。你越快动手越安全”。
17
坐在出云城的大厅中,我心中默念着一个名字:刘浑。
莫护耶在盛怒之中,透露出很多内容,出云城防备森严,即使是外面卫城的人,进入出云城也不容易,能够知道五匹出云马在城中,并且知道出云马已下了小马驹,而且有能力将这一消息,传递给莫护鲜卑的人,只有刘浑。
刘浑,这么小年纪,就这么心机深沉,真让我感到恐惧,这他妈的还是人吗?如果不是我,他早已成为了奴隶,或者尸骨无存了。我救了他,把他当作我的义子来抚养,刚过上几天好日子,他就想出卖我。
刘浑啊刘浑,你真让我难受,刚失去了一名义子,我不想这么快再失去一位,可你这样做;让我如何不开杀戒。本以为你会在城中等我,可你居然偷偷跑回部族。
看来,你还是沉不住气,其实只要你待在城中,向我道个歉,我反而不方便下手。你这样做,不是把刀把递到我手中吗?一万异族徘徊在外,你则在我的心脏地带,让我如何忍下这口气,不把你灭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管亥刘洪身着戎装,与高堂隆、郑浑、管宁、高山等人走了进来。
管亥深鞠一礼说:“主公,2000铁甲骑卒,1000铁甲步卒,2000民壮,500辆大车都已准备就,就等主公令下了。”
我点点头,问高堂隆,“出云马的马夫可已拿下?”
高堂隆回答:“主公一回城,我就把他拿下了,如今府门紧闭,外人不知道消息,主公放心”。
我再次点点头,“此人是刘浑部族的人,养马技术倒是高超,但为了防止他与刘浑部族通消息,需要严加看管。还有,出云马的消息只能是他泄漏给刘浑的,要借此事,整顿府中事宜,防止今后再出问题。”
高堂隆立即说:“我马上召集府中人员,将此人当众斩杀,以此立威。”
“不可”,周毅急忙制止,“城中自有律法,此人通敌出卖消息,当以律法审判,以定其罪。”
管宁立即接口:“主公惩罚自己府中之人,何须受律法管辖,便杀了他。让府中其余的人知道,不得将府中之事外泄。”
周毅立即回答说:“若今日律法管不到城主,那明日律法就管不到官吏,若今日律法不能保证庶民得到公正,那明日律法也不能保证你我得到公正。如此一来,要律法何用?”
管宁高堂隆立即大怒,“这是无父无君的话,伯通(周毅的字)你也敢说的出口。主公,请立斩此人。”
我挥了挥手,说:“别吵了,诸位,我们建立的律法,希望它能够千秋万世永留人间。此刻律法初建时期,我们可以探索,走各种路线,伯通兄说的也对,即使是城主,也不能超越律法。这部律法应该是约束所有人的律法,这是我们建立律法的初衷。诸位先按律法办理,如不成,我们再调整律法不迟。”
管高二人想了想,让步说:“也好,就如主公所说”。
“那么就这样,刘洪留下,在王烈的军务处管理下,负责出云城防御。其他人各负其责。500公孙士卒我也带走,我们出发吧。”我宣布。
“且慢,”田畴高喊:“畴熟知辽西地理,如今流民安置工作已结束,不如让畴,跟随主公出征,或许能帮主公筹划一些事情”。
我转念一想,也好,军中士卒视我如神,不会对我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带上这个田畴,至少能听到不同意见。我犹豫了一下问:“子泰(田畴的字),我们此去只带了3500战力,虽然民壮也曾受过训,但打起仗来,他们只能护车而已。而据我所知,张纯有7万大军包围公孙伯圭,莫护部族有1万壮丁,即使是刘浑部族,近来也发展到2000人左右,此战凶险异常,子泰随我在军中,恐怕也要遭遇激战。”
田畴摇了摇手,回答说:“主公不必担心田某,君子六艺,其中就包括骑射,这些我当初在学舍中都已学过,若敌军来袭,主公可看我杀敌。”
“好,如此甚好,郑浑,立即给子泰配上铠甲兵器。子泰,我的后军就交给你了,你带一千步卒缓缓前进,保护中军的民壮,我带前军和中军先出发了。”
转身,我对着管亥说:“炳元(管亥的字),你带前军一千铁骑,迅速插到刘浑部族前方,切断刘浑与莫护部族的联系。记住,所有来往的人员都要扣下,不管他有什么理由,若是刘浑部族与你联系,就让他们安静的呆在营中等我到。”
管亥领命而出,我把原本放在后军的刘宙调到中军,编组民壮后,带着大军出发。
五千人的大军排成一字横队,行军起来真是壮观,在蜿蜒的绿色大地上,黑色的铁甲士卒随着地势的起伏,波浪似的前进。整支部队就如同一条在地上流动的钢铁洪流一样——经过的地方干干净净。队伍的密度和顺序丝毫不因地势的变化而稍有紊乱。骑兵们以整齐的队列和相同的速度前进,既没有一名士兵掉队,也没有一名士兵超前,整而暇,这是战国时晋国名将的治军宝典,果然精辟。
我立即来了兴致,呼喊士兵唱歌。三国时,士兵在行军时都不许说话,在嘴中还要咬一个木棍,马匹也要含上一个木棍,这叫“衔枚”。但我从不把士卒当作低下的人,所以在通常行军中,士卒不“衔枚”。同时,且歌且行,不容易使士卒感觉到疲劳,歌唱的队伍过来,百姓们也会被吸引,停足旁观,士卒更容易培养出荣誉感,百姓们也会以士兵为荣。所以,我曾让高堂隆整理几首前人诗词当作军歌,让士卒们在行军中歌唱。
得到我的命令后,士卒们立即唱起了秦世谣:“
秦始皇。何强梁。
开我门。占我床。
饮我酒。唾我脸。
吃我饭。以为粮。
张我弓。射东墙。
前至沙丘当灭亡。”
这个歌诙谐有余,但鼓舞士气不足,但用它作军歌也是没有办法。我曾遍查记忆中的古代诗词,能鼓舞士气的诗词实在太少,除了屈原的国殇外,大多数出征、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