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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听到“出云城”的字眼,马上问到:“出云城,我到听说过这个名字,此前朝廷曾任命玄德公安置流民,所建立的辽西属国似乎就叫出云国。只是如今辽西残破,出云城还在么?一些流民依附的城池,怕不长久。若能训练出士卒,主公还是招入身边为好。”
我摇摇头,对沮授说:“此城是三年前我游学幽州时所建,朝廷不过是最近才任命而已。出云城,是我培养人才的基地,是我试验新的治国之道的特区。现在,出云有铁甲骑兵3000,铁甲卫卒2000,所辖流民均采用军事化管理,人人熟悉军旅之事,藏兵于民,藏兵于农。若有大事相招,十日之内,聚集3万精卒不成问题。改天有空,子正可向出云一行,看看出云铁骑的威力。”
沮授大喜:“主公身边竟有如此助力,且让我与主公筹划今后之路。”
随后,我与沮授探讨起在我复起后,于何处建立势力最佳。不知不觉中,天亮了。
在沮授家安歇的田丰,此刻起床招呼沮授动身,得知沮授在夜里已打着火把去找我,立刻明白了他的用心。
低头盘算一阵后,田丰仰天长叹:“我与沮公同受韩冀州征辟,唇齿相依,沮公即去,我岂能独自前往邺城(信都)。罢、罢、罢,待我去会会玄德公,再作打算。”
听到田丰来访,我欣喜若狂。顾不得穿上鞋子,连忙拉上沮授跑出了大厅,“符皓(田丰)来此,有教于刘备吗?”
田丰双眼在我的赤脚上一闪,对我长鞠一礼说:“田丰来此,特为玄德送马骨而来。”
我明白他的意思,昔日战国时代,燕王想招贤纳士,底下人送来一匹千里马的骨骸,让燕王善待马骨,以此让世人明白他是真心纳士。试想,马骨头他都这么重视,何况真正的千里马。
当然,田丰这句话也表达了投奔之意,我哪能客气,立即接上话茬说:“君岂是马骨耳,我刘备今日有了田丰沮授,如昔日高祖有了张良陈平,好比燕昭王有了管仲乐毅。两位都是当世之千里马,备何德何能,赖二位垂顾。”
第十二节书院对局
这时,管宁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玄德,什么人能让你赤履相迎,昔日周公握发吐脯,不过如此啊”。
我们回身一看,这位管大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起床更衣,正站在过道中向我们微笑,见到田沮两位,立即一喜:“看来,今后我可以和两位朝夕探讨了。”
田沮二位连声说不敢,直起身子。
田丰随即不悦的对沮授说:“沮兄弃我而去,也不相告一声,实在是太不仁义了。”
沮授闻此,不好说什么,马上尴尬的笑了。
回到房中时,田畴已熬不住困意,身靠在几案上昏睡过去。我马上摆手示意大家别出声,轻手轻脚的把田畴抱上床去,盖上衣被。
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回门口,压低嗓门对大家说:“子泰彻夜未眠,累了,我们到别的房间去谈,不要吵醒他。”
沮授田丰两人感动的热泪盈眶,纳头拜下,低声对我说:“主公待手下真是仁德,我等敢不效死力而。”
我压低嗓门说:“快起快起,我们到别处去谈”。
休整两日后,我们一行人上路。不几日,我们到了巨鹿,遥指着巨鹿城,我对田丰说:“符皓,你的家眷可在城中。”
田丰露出复杂的表情,说:“我接受韩冀州征辟后,已把家眷迁往渤海郡。”
噢,我点点头,恍然大悟。难怪历史上记载田丰,都说他是巨鹿人或者渤海郡人,原来他家乡果然是两个地方。
指着这巨鹿城,我故意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说:“田兄居住在巨鹿,大贤良师张角这个人怎么样?”
田丰一惊,问道:“主公可是已猜到什么,当日我正是因为此人才迁居家小。”
指着那大路上络绎不绝的头扎黄巾的人,田丰又说:“此人结党聚众,门徒已过三十六万,平日里啸居乡里,连同中官(宦官),其意难测啊。”
我点点头,说:“这个人背后既有朝廷高官撑腰,我们不可乱说,否则必惹来大祸。不过,以田兄看来,此人何时会反?”
田丰毫不犹豫的说:“我看此人结党数十万,必不是安心做富家翁的人,迟则五年,早则三年,必举旗造反。”
沮授立刻想起了我昨晚的话,脱口而出:“明年?”
我心情沉重的点头回答:“明年。”
管宁马上建议:“如此匪人,我们避之唯恐不及,不如我们绕城而走,速速离开这里。”
“不错,我们在此停留过久,你看”,我遥指着一个正向我们跑来的黄巾男,说:“大贤良师派人来查询我们了。”
“快走”,田丰也赞同道,我们迅速打马奔去,身后,留下一路烟尘和那名惊愕的黄巾男。
一路行来,我们毫不停留,直奔此行的目的地——颖川。
此刻,又要与文士见面,我不方便出头,所以我们又恢复了以管宁为主的队形,由管宁出头找名士访谈。而我既然有了沮授田丰,对其他名士的兴趣大大降低。商议之下,我决定趁此良机,派人去洛阳问候王越,顺便与我派去服侍他的弟子联系上,打听一下朝廷近日的动态。
两天后,我安排妥当,田畴带管亥与30名士卒动身前往洛阳,他身携两箱美酒,一些黄金珠宝。两箱美酒每箱12瓶,箱内美酒每种4瓶,其中一箱准备送与宦官左丰。其余的我让田畴都送与王越,由他决定该打点谁。
人走了,我自由了。我随心所欲的在这个历史名城中闲逛,探究它人杰地灵的原因。
颖上多名士,往来无白衣。此地靠近汉朝都城洛阳,文人高官常常来此讲学,有一点才能的人也故意迁来此地,办学授徒,希望自己的名声传扬于朝堂之上,借此获得高官厚禄。渐渐的,这个地方成了一个学术城,学馆学社鳞次栉比,街头上行走的人中,真是很少能找见一个文盲。
我看着这些来往的文士,垂涎欲滴。要是我能把他们全绑架到出云城该多好。要知道,中国汉字难懂难记,培养一个人完全识字需要八年,到初中文化水平才行,这些才子,别人不知培养了多少年,便宜曹操不如便宜我啊。
转念一想,培养一个人容易,改造一个人难。这些人受教育多年,思维已经定型,我所作所为在他们眼里,恐怕是太离经叛道了。那像我们城中自孤苦无依的流民中培养出的学子,总是认定我们所作的是正确,能认真的把我们的主张贯彻下去。
唉,罢了罢了,回房休息。
我意兴顿失,懒洋洋的回到客栈。此刻,管宁沮授等人还没有返回。百无聊赖的我抓住一名经过的侍从问:“今日谁在护送管大人?”
侍卫弓身施礼后回答:“是第一排第三班的弟兄。”
我再问:“他们到那去了,你知道吗?”
侍卫答:“小人知道,他们曾借了田畴大人的棋盘,说今日在颖川书院下棋。”
噢,颖川书院,那时荀彧荀攸叔侄所在的书院,我现在很无聊唉,看看去?
我懒洋洋的说:“既然他们下围棋赌胜,岂能没有奖品,不如我们送奖品去?”
这位出云城出身的侍从心有同感的说:“看着他们比赛,我们又不能在旁下赌注,实在令人心痒。”
我忍无可忍,一脚踢去:“混蛋,这是在颖川又不是在出云城,岂能聚众赌博。快去,把三种美酒每样拿一瓶,我们给他们送赌注去。”
转身冲入房中,我把水晶琉璃熊罴杯翻了出,揣在怀里。可惜,出门时我只带了一只杯子,否则,在我的房中,召集管宁沮授等人开个Party也不错,这样的美酒,只有放到水晶杯中才能显出它的色泽不凡。
等我到达颖川书院时,才知道棋局摆放在后院小亭中。在书院学子的引领下,我到达后院时,管宁与荀彧的棋已下到中盘,我们的脚步惊醒了沉迷在棋局的人,在众人的注视中,我带两个侍从昂然走入亭内。
看到我走来,站在管宁身旁的田丰敲了一下管宁的肩膀,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管大贤人,管大贤人起身时,用右肩一撞沮授,又把沮授的目光从棋盘中移开。三人起身,恭恭敬敬的向我施礼,口称“主公”。
我明白,管宁沮授等人对我多日的懒散早有不满,如果不是考虑到我母丧在身,见这些仕子确有不便,恐怕他们早就抗议连连了。现在,我肯出来见这些仕子,他们当然抓紧机会,为我造势。
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我尽量用这时代最潇洒的姿势,向管宁等人一挥手,示意他们别再行礼,同时开口询问:“幼安此局,局势如何?”
管宁老老实实的回答说:“不妥。”
我环顾四周,只见棋盘周围,或坐或立,或依柱远视,围着不少名士,许多人还保持着定格的姿势,指头停在虚空。想来此前,他们必然在以指代棋,盘算着这棋局。可是现在,他们都在震惊——以管宁之大贤,尚称此认为主公,此何人也?
我低头观看棋局,果然,局势不妥。管宁此人生行淡薄,开局时,大开大阙,颇有中国流的形势,但一到中场拼杀,则步步退让,因其不争,中场大势已去。
13
我抬头看看四周,不理那些瞪视我的眼睛,慨然说:“幼安凡事不愿争斗,棋局便没有了烟火之起,若此后步步拼杀,大局尚有可为。”
荀彧惊问:“你是何人,敢出此言?”
我淡淡一笑,对荀彧说:“你可敢与我赌此局?”
荀彧马上忘了他所问的问题,怒道:“有何不敢?”
我摆手止住了管宁的劝解,对他说:“你可敢让我续此局?”
荀彧低头察看了一下棋局,稍加盘算,抬头说:“便让你续此局又如何?”
我可就等这句话了,本人虽然棋力与那些国手相差太远,但现代棋局的经典绞杀战,我可记了不少,像着名的打劫棋谱小猪嘴、珍珠倒卷帘等等,以管宁的布局,加上我的绞杀,嘿嘿,荀彧,我折磨死你。
我仔细观察棋局,琢磨一下哪些棋子可用,哪些棋子该放弃,抬头见到管宁关切的目光,我点点头,对荀彧说:“既然以此残局相赌,胜者岂能没有奖赏,来,拿那瓶”英雄血“来。”
从怀中掏出水晶杯,我缓缓的把酒注满酒杯,殷红的酒液在阳光下如血般鲜艳,如琥珀般透明。酒气蒸腾,山楂、枸棘子的香气飘荡在厅中,令周围的人精神一振。
我顺手把酒杯放在棋盘旁,说:“这酒名为‘英雄血’,此局接下来的拼杀,将格外惨烈,能胜出者不愧英雄称号,胜者就满饮此杯,如何?”
荀彧深深的嗅了一下酒香,豪气顿生,大喊道:“我必能满饮此酒。”
好,那就来吧,如今这世界,谁怕谁?
我顺手把酒壶递给管宁,说:“剩下的酒你们处理吧。”
管宁摇摇头,把酒又递给沮授,说:“这酒我在主公那已经喝过,其甜如蜜,其香如醇,但入口如刀,入腹似火,性烈异常。你们俩人还没有尝过,它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管宁冲陪我来此的侍卫招手,“来,把那瓶翡翠汤拿来,我就喜欢这酒的温和。”
我头也不抬,接口道:“幼安,别把翡翠汤全喝完了,给我留一口。”说完,我顺手在棋盘上下了一子。
战局拉开,我心无旁及,全力以赴的寻找空隙,或断或跳或飞,终于在中腹吞下对方一条小龙,自此,中原的大门向我敞开了。我犹豫半天,却没有就此打入中腹,再次以一个边角为基地,向中原蚕食。
渐渐的,围观的众人越靠越近,荀彧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管宁与沮授田丰已被挤到外围,兀自举酒庆祝。等到四角已被我占定,我开始大举进攻中腹。荀彧的局势已被我割的支离破碎,无力回天。
我缓缓的向酒杯伸出手,慢慢的举起酒杯,淡淡的问荀彧:“文若(荀彧的字),还需再战么?”
荀彧目视棋局,思索半天,点点头说:“大举已定,无力回天,不需再战了。”
我微微一笑,对荀彧说:“文若此局,立足中原,以此向周围发展。但是,中原乃四战之地,非大能者不能在中原立足,如此,何不先经营边角,再窥视中原。”在这句话里,我故意将中腹的名称换成中原,希望他有所警醒。
在众目所视之下,我浅浅的将酒啜了一口,将酒又递给荀彧,说:“此局拼斗惨烈,当世无出其右者,文若既与我完成此局,也是当世之英雄,请饮尽此酒,同贺此局。”
周围一片赞叹声:“不错,不错。此局千转百回,拼杀之烈,当时无双。应当祝贺。”
荀彧略一沉吟,慨然说:“酒来,让我满饮此杯。”
我微笑着看着荀彧将酒一饮而尽,默默的计算着他醉倒的时间,相对于当时5度左右的米酒,这30多度的英雄血绝对算得上是烈酒,初一接触这酒的人,倒下去只是个数秒的过程。
只见荀彧小心翼翼的放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