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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室友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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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翔子又冲我一笑。 
              “不过……你得往长远想想,坐吃山空哪儿行。”   
              翔子这次没笑,他问:“你最近怎么样?你不是说找不到要你干活的老板嘛?” 
              翔子要转移话题,我也立刻知趣儿地告诉他教授伯尼的事情,还有刘正老板那 
            边依然有钱依然没有最后定下来哪个学生。 
              “可是你答应了人家以后又跟别人做了,那多不好。”翔子对我说。 
              “那有什么的,口头上我说我感兴趣,过两天再找理由回绝呗。再说伯尼在系 
            里没势力没人缘,不招人戴敬,得罪他就得罪他了。”   
              翔子没说话,只吃菜。 
              “嗨,我也是当着自己人不说外道话……”我想有时我也挺敏感。 
              “什么外道话?你怎么不说了?”翔子莫名其妙地问我。 
              “呵呵……”我笑了出来,发现虽然本人念书念得够傻,但也没翔子傻,傻得 
            真可爱。 
              “笑什么?操!”翔子最恨别人笑他,这方面很小心眼儿。 
              “又没笑你。”我瞪他一眼,也算安慰他。过了片刻,我接着说:“知道嘛, 
            我差点就当爹了……” 
              “……”翔子似乎欲言又止,但他的目光中明显流露出惊讶,可能还有那么点 
            羡慕和嘲笑。 
              我对翔子讲了王芳对假设的孩子的安排,又说了我的想法,却没想到翔子说王 
            芳想得也对,怎么安排都有道理。 
              “你想的那些办法……我都觉得不可能是你说的话。”翔子笑嘻嘻地说。   
                 
              “这话怎么讲?”我立刻问他。 


              “我觉得你丫现在挺现实的,根本什么都不吝,胆子也大了……” 
              “我原来不大?胆子不大我能合伙开公司欠了八九万跑这里读书来?”我不爱 
            听翔子这么说。 
               
              “反正原来你可没现在这么放得开。”翔子叫真儿那劲头又来了:“可是我现 
            在发现你其实很多事情没有真放开。” 
              我对戴晓翔笑了。我在想朋友里没有谁能象翔子这么了解我。 
               
              王芳应聘归来,她很兴奋,但完全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给她OFFER。我听王 
            芳说面谈的几个人都是男人,我安慰王芳说成功的把握一定很大。我把王芳从机场 
            接到家,然后又回学校。晚上我打电话给王芳,告诉她我不过去了,让她睡个好觉。 
              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全部讲真话,和女人就更不可能。我的真话是这样的:感觉 
            和她在一起已经没多大意思了,偶尔上上床也许可以,成天在一起,受罪,不如上 
            网,不如和刘正徐勇小陈闲聊,不如和翔子喝点酒胡说八道。真话我应该说嘛?不 
            论应该不应该,我不说。 
              因为不回王芳那里,所以我从学校回家时可以很晚,有时翔子睡着了,他睡觉 
            的习惯是穿背心,下面只穿条内裤儿。公寓楼里暖气开得热些,他就不盖被子那么 
            撅着或者四仰八叉地躺着。我瞟了两眼他挺壮的下身,然后准备睡觉,有时我会轻 
            轻拍他大腿一下,说一句:往那边一点,顺手帮他把被子盖上。 
              做个比喻吧,我猜测一个壮年男人看见自己十五六岁如花似玉的女儿天真地裸 
            露时一定和我有同样的心态,只要是个不丧心病狂的畜生,他一定不允许自己开启 
            欲望的那扇门,哪怕想到这扇门都觉得自己不是人,然后很自然地关闭它,只剩下 
            了全部的父爱。 
              可我为什么会对翔子有那样的一扇门,我不愿意去思考。 
              星期五下午,刘正邀请我去他那里作客,我认识了很多台独分子。可就象刘正 
            在大陆同学圈内一样,他承认自己台独,但不据理力争,我在他那里也承认自己旗 
            帜鲜明反对台独,也不争辩,我们都信奉中华的“古训”: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有 
            以和为贵。 
              刘正同学对中华的古诗词了解得比我深刻,比如唐诗,他信手拈来为有云屏无 
            限娇,凤城害尽怕春宵,我张嘴就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把他逗坏了。而且刘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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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中庸之道也比一般大陆人运用得透彻,至少他说话时不尖刻,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也正是我和他成为朋友的原因。 
              刘正问我关于王芳的事情,我反问他是不是系里人人皆知,刘正回答不仅仅是 
            人人皆知,还有多个版本。以前都是婚外恋,如今多一桩姐弟恋耶,刘正笑话我。 
              从刘正那里回来,我如往常一样看见翔子躺在床上,不过他这次盖得很厚,可 
            屋里屋外都不寒冷。 
              “华子,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发烧了,难受死了。”翔子半呻吟着说。 
              我连忙看他,脸色的确不好。 
              “多少度?”我问。 
              “不知道,哪里有体温计?” 
              我摸一摸他的头,又找来温度计给翔子试体温,100.5,大概相当于摄氏 
            38度左右。因为我认为不是很严重,我让翔子多喝水。翔子乖得不得了,可怜巴巴地 
            喝了一杯苹果汁,又喝了一杯热水。我问他要不要啤酒,喝点冰镇啤酒也退烧。 
              翔子乐了,骂我太狠:“我都快弯回去了,你还气我。”翔子的意思是说他要 
            挂了。 
              我离开翔子身边去上厕所,我听他有气无力地叫:“陪哥们呆一会儿,我都躺 
            一天了。” 
              我从卫生间出来,帮翔子把被子盖好,连我的被子也搭在他身上,我告诉翔子 
            我来美国第二月也发烧,多喝水,睡了两天就好了。我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他说没食欲,吃点也行。翔子吃了一片面包,我劝他睡觉,我看10点的晚间新闻。 
              “你别看电视不行嘛?又吵又晃眼睛。”翔子躺在我身边叫嚷。 
              我看看他不振的样儿,关了电视。 
              “陪我说话吧,我睡一天了,根本睡不着。”他说。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机房电话或者合用的临时办公室电话都行。” 
              “算了吧,已经够麻烦您老人家,不敢再打扰你……” 
              “你丫来劲是吧?我说过那话?”我面带笑容冲翔子瞪眼睛。 
              他笑了,往我身边拱了拱:“我又错了……哎哟,你看我病得这么厉害,也不 
            知道给我按摩按摩。” 
              我抓起翔子的手,掐他的虎口|穴。他呻吟着叫嚷着舒服,在我听来,比女人叫 
            床还撩人,但我没好意思和他开这个玩笑。 


              “你哪里传染上的感冒?每天在外面干什么呢?”我掐完翔子的两条胳膊后, 
            问他。 
              “去的地方多了……”他闭眼回答。 
              “妓院?”我逗翔子。 
              “我还真去了妓院……我看报纸上写着招特形模特,男女不拘,年龄不限,我 
            还以为是找画画的人体模特呢,去(目娄)两眼,虽然咱的条件差得比较远,先见 
            识见识,结果他妈的是拍毛片儿的,还说可以做伴游。”翔子一直闭眼睛讲这番话, 
            说到最后他笑了。   
              我想随着翔子笑,可又感觉没什么好笑的。没想到翔子能上那个当。 
              “你这条件还不能做模特?”我想叉开话题。 
              “我?不在器械上练半年,好意思给人亮相嘛,除非真是特形,我又不够特… 
            …”翔子给我讲人体解剖,把身上的肌肉说个遍。我看他说得气喘吁吁,干脆转移 
            话题。 
              “除了妓院,你还去哪了?” 
              “多了,餐馆,他们都要熟手,我开始说我没做过,连试工都不让我试。我撒 
            谎说是熟手,一试工就漏馅儿。” 
              翔子发着高烧很健谈。从前他也有滔滔不绝的时候,内容一定是有关他特别辉 
            煌的某次经历,这样的健谈是第一次。 
              “对了,我真去画廊推销我的画儿了,我这次就带了一副油画,想放到他们那 
            里看看行情……”这次戴晓翔睁开眼睛说话了:“人家好象没兴趣,我也听不太懂 
            他说什么……我发觉说英文其实容易,听很难,你怎么会认为听容易,说话难?我 
            上课或者在电视上使劲听,就是听不懂……” 
              翔子的呼吸比先前沉重,我让他别说了,马上睡觉。翔子说他很恶心,想吐, 
            我扶着他到厕所,也没吐出什么,回到床上,翔子让我倒水,他说再多喝点水,但 
            愿明天全好了。 
              我看他喝得很艰难,一阵一阵地要呕吐。   
            十八 
              半夜,我被翔子低沉的呻吟声吵醒,我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他反问我几点了, 
            说他还是恶心,睡了一觉醒了,再也睡不着。我打开灯,发现翔子的脸色异常红润。 
              翔子又要呕吐,他自己走到厕所,这次真吐了,搞得家里臭气熏天。我想起上 


            高三的时候,翔子担心他的文化课分数不够,说他绝不要N次高考,闹一个我都毕 
            业了他还没上大学呢。为此翔子喝多了,他就像现在这样抱着马桶狂吐。翔子酒量 
            比我牛逼,但他的毛病是喝到不行就吐。这方面我比他有自制力,除非是迫不得已 
            的应酬,感觉不行就不喝了,几乎没有烂醉如泥过。 
              我扶翔子从卫生间回来,还没走到床旁边,翔子似乎克制不住,一口就喷到了 
            地毯上。我连忙又把他弄到厕所,他在马桶边上趴了有三分钟,这才漱口。我们一 
            边回到床上,翔子一边对我说抱歉,说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弄得那么恶心。 
              我看着地毯上的污秽,如果换在平常或者他喝高了,我可能嘴上不说难听话, 
            但在心里一定是骂人。但那次,我只感觉地毯上的肮脏不值一提,某件非常重大的 
            事情在迫近,比如疾病的恐惧甚至生命的威胁。 
              我拿来温度计给翔子试体温,并我对他说脏了就脏了,房东的地毯他心疼,我 
            又不心疼。这次的温度是104,我觉得脑子很晕,琢磨着是40度还是41度。 
              “多少?”翔子问我。 
              “大概39度左右。”我回答,脑子里迅速思考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应该 
            科学对待,我第一个想到医院,但这三更半夜的怎么去呢,第二个想到服药,可我 
            这里除了几包国内带的板蓝根,没有其他的药,也不知道该不该给翔子吃,第三个 
            我想到了老鲁爱人。据说老鲁爱人在国内时是医生,妇产科医生。可现在也没有更 
            好的办法,翔子只能屈就挂一个妇产科的号了。 
              我顾不得此时正半夜两点半,拨通老鲁家电话。妇产科大夫真好,她安慰我说 
            不要紧张。我问她是不是应该立刻去医院,她回答:“当然去医院最好了,如果是 
            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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