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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良不禁愕然。对于女人,凌雄健虽然不象他那样抱着很深的成见,却也很少有什么正面的好评。他总说女人是一切麻烦的根源,也一
直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对待女人。如今却……
“女人!老凌啊,我们在说的是女人!”
“女人又不是怪物。只是比较麻烦的一种人而已。”凌雄健笑道。
楚子良不由转过头来打量着他,笑道:“‘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真想把老尉他们都叫来,一起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来嫂夫人真
不简单呢。难道,嫂夫人是女人中比较不麻烦的?”
凌雄健哈哈一笑,摇摇头。
“错。她是女人当中最麻烦的一个。”
楚子良皱起眉。
“若论姿色,我家这些舞伎婢女恐怕都比嫂子强些;论性子,比她温柔的也大有人在;若论门第,堂堂的郡主你都看不上眼。可你却只对
她动心。这是为什么?”
凌雄健想起前些天他也曾如此地问过自己,不由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她了。”
楚子良看着他良久,最后摇摇头。
“想不到,‘石头将军’竟然也能成为一个好丈夫。玲兰要是听到你结婚了的消息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反对盗
版!
一提到那位刁蛮的玲兰郡主,凌雄健的眉头便打起结来。
楚子良与玲兰郡主是姨表兄妹。去年,凌雄健在东京养伤时,身在前线的楚子良曾托玲兰替他送一包家传伤药给凌雄健。结果,这药却送
出了意想不到的事端来。
“都是你惹的祸。要不是因为你,我才没兴趣给她好脸色。结果倒好,那丫头却是个蹬着鼻子上脸的主儿,给不得颜色。”凌雄健恼火地
道。
楚子良哈哈大笑。
“玲兰那丫头跟我一样,都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她从小丧母,我从小丧父,周围的人总因为这个就惯着我们俩个。我呢,因为在军中,多
少还受着一些节制。她在宫中,上面又有皇上、太上皇宠着,自然就养成了这么个霸道任性的刁蛮个性。而且,别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唯
独你对她是爱理不理,她当然就觉得你特别啦。”
“这倒成了我的错。”凌雄健不满地咕哝着。
“对了,我离京时听到一个传闻。只是我走的急,没有细打听。我听说,你送了一个什么东西给我表妹?”
“胡扯。我躲你那个宝贝表妹还来不及呢。”凌雄健翻了他一眼。
“那就好。”楚子良点点头,“现在这局面已经很麻烦了,我不想让她也夹进来。”
凌雄健想到玲兰郡主那固执的个性,便深有同感地叹了一口气。
楚子良起身,拿过侍女手中的酒壶,给凌雄健斟上酒,笑道:“别再提那些扫兴的事了,简直是糟蹋了这美酒佳酿。”的
* * *
凌雄健左手拿着小林从市集上给他收集来的《齐民要术》——一本关于农业方面的书,右手拿着一条牛肉干——老王的最后一点存货,心
满意足地躺在放在偏殿廊下的躺椅里,享受着春天暖融融的阳光。
在他的左前方,可儿正背对着他,逗弄着一只刚刚买回来的小鸟。那是她特意命人从街上买来,逗病中的凌雄健开心的。
病中。
凌雄健摸摸鼻梁。其实,他的腿伤很快就恢复了。可是,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爱上这种“缠绵于病榻之上”的日子。每当看
到可儿围着他,关切地询问着他的身体状况时,他总是会下意识地在自己的身体上寻找着一些并不存在的“不适”——在此之前,他还那么的
讳疾忌医。
自从那日吵过架后,可儿就再也没有主动提到过他的伤。即使是两人冰释前嫌后,她也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她只是要求他每天都去泡温
泉——当然,她也在一旁陪着他。而且,她还坚持每天帮他做按摩。
凌雄健微微皱起眉。
可儿总是装作很平静地样子看着他的腿。只有在她以为他没有注意到时,脸上才会显出即担心又害怕的神情。他知道,他的伤让她害怕,
也让她心疼。但她并没有因此而躲开,就象面对所有必须做的事情一样,她勇敢地面对着那道丑陋的疤痕——这是连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一件事
情。
他动了动身子,躺椅发出“吱呀”一声响。
可儿回过头来,从地上捡起被凌雄健“不小心”弄掉的靠垫,走到他的身边,将它们重新塞到他的背后。又扭头看看他那搁在一张矮几上
的左腿——同样的,原本垫在腿下的靠垫也掉落在了地上。她叹了一口气,走过去。
“可儿。”
“嗯?”
她捡起靠垫,搬起他的腿,重新垫好,抬头望着他。
凌雄健放下那本怎么也看不懂的《齐民要术》,摸摸鼻尖,犹豫地望着她。
“怎么?”可儿鼓励地笑着。
“你……”凌雄健皱皱眉,瞪着搁在矮几上的腿。“你不觉得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吗?”
可儿眨眨眼,定定地望着他。这是凌雄健第一次向她承认这条伤腿带给他的感受。她垂下眼帘,手指缓缓地在他的大腿上移动着。她轻抚
过那道伤疤,然后抬起眼,注视着他,手指继续往上抚去。
凌雄健发出一声清晰地抽气声,他望着可儿。此刻,她的脸颊透着诱人的红晕。
“如此强壮的‘废人’?”她轻声低语,手指向大腿内侧探去。
事实上,她也知道凌雄健是在装病。一个人不可能在夜间是一条生龙,到了白天却又变成一只病虫的——不过,她喜欢这种被他需要的感
觉。更让她欣喜的是,他竟然肯跟她讨论他的腿了。
凌雄健捉住她的手,苦笑道:“我原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很多战友都没有能够活到解甲归田的这一天。现在想想,他们未尝不是幸福的。
”
他看看膝上的《齐民要术》,“我这辈子只知道怎么带兵打仗,如今上不了战场,我就不再是我了。”他抬眼望着可儿,目光中透着迷茫
。
可儿握紧他的手,“总有一天,天下会太平的。如果是因为天下不再有战事而解甲归田,那你还会觉得自己象个废人吗?”的
“这不一样……”
可儿摇摇头,打断他。“其实是一样的,你不可能永远都在战场上。”
她低头看着那本《齐民要术》,沉思了一会儿,又抬头笑道:“不,我错了。事实上,你一直是在战场上的。”
凌雄健挑起眉。可儿拍拍那本书。
“你不是一直在研究这本书吗?现在,它就是你的战场呀。我相信,你能做一个优秀的将军,就同样能做一个优秀的农夫。”的
凌雄健低下头,皱眉望着那本书。可儿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侧。
“战场不见得就是看得到刀枪的地方。当那些医官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床的时候,你不是没有放弃,一直在战斗吗?前些日子
在邵伯湖边抢险,你不也是在战斗吗?我不懂农事,不过听老人说,农事就是在与老天爷争时夺势,这不也相当于是一个战场吗?”的
她重新蹲下身子,扶着躺椅的扶手,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你是凌雄健,你是‘石头将军’啊。你骨子里流的是战士的血。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成为‘废人’,你也永远都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
废人’。”
可儿语气中的热烈不禁感染了凌雄健。他沉思着覆住她的手,“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半晌,他抬起头来,目光中闪烁着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神采。
“谢谢你。”他温暖的手指轻柔地划过她的面颊。
可儿笑着摇摇头,站起身。
“不用谢我,只是你自己没有转过那个弯而已。”
“可儿。”
凌雄健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开。
“唔?”
她转过头来,只见凌雄健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曾经被两个淘气小叔子捉弄过无数次的可儿一眼就认出,这是一个恶作剧的信号。她
不由警觉起来。
“你真的从九岁之后就再没哭过?”
可儿的脸微微一红。
“讨厌!我们不是说好不再提这个话题的吗?”
她想要抽回手,却抽不动。凌雄健微笑着轻抚她的手腕。
“我只是要再确认一下而已。”
可儿瞪起眼。
凌雄健摸摸鼻梁,故意装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慢条斯理地道:“事实上,我很高兴我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惹你掉眼泪的人。这表示我在
你心中是有份量的。而且,这也表示,你开始愿意对我放开你自己了。我可说对了?”
可儿的心猛地一跳。她羞涩地望着那双幽蓝的眼睛,一时竟找不到话回。出于本能,她扯开话题。
“你一定有异族血统。”
“什么?”凌雄健眨眨眼。
“不然,你的眼睛怎么是蓝色的?”
凌雄健望着她。
“如果我真有异族血统,你会怎么看?”
可儿伸手摸摸他的脸,温柔地笑道:“你仍然是凌雄健呀。”
凌雄健眨眨眼,再眨眨眼,笑了。“是啊,我还是我。”说着,一收手臂,将她拉入怀中。
“听说我的奶奶是个胡姬,我和我父亲的眼睛都是传自她。我想,老太太之所以强逼我娶个大家女儿,大概就是想要借由良家女子的血统
来修正我这混杂的血统吧。”他自嘲地笑道。
“而我的存在可算是让她的希望完全落空了。”可儿笑着摸摸他的脸,“如此说来,我得感谢京城离扬州有千里之遥。万一她杀过来,只
怕真的会气得杀掉我。”
凌雄健微一皱眉,“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我绝对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你。”
可儿眨眨眼,心头不由一热。她转头看看四周,飞快地吻了一下凌雄健的脸颊。
“我知道,我是你的。”她以哄小孩的口吻笑着,推开他。
“你去哪里?”凌雄健忙拉住她。
她不禁抬起眉,“快到午时了,我得去看看午饭怎么样了。”
“不是有仆人吗?要你忙什么?”
可儿不禁摇头笑道:“那也得有个人看着呀。”
凌雄健缠住她的手。
“我不想让你这么忙,你是我的妻子,并不是管家。”
可儿“噗哧”一笑。
“当初不知道谁说,娶个管家婆做妻子,正好一举两得的。”
凌雄健愣了一愣。他几乎已经想不起当初是为了什么决定娶可儿,不过,这却是一个再正确也没有的决定。
“我发现,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英明的决定。”他挑起眉,坏坏地笑道。
第二十八章 危机四伏的浴佛节
四月初八,是佛祖释迦牟尼的诞辰,也是传统的浴佛节。这一日,城东禅智寺门前早早就挤满了抢头香的香客。
马车来到寺门前,还没停稳,春喜便急着跳下车去。
“我们来晚了。”她叫着。
“小心,看栽了牙。”可儿撩着车帘,笑道,“哪里就差这一时半刻的。”
春喜不在意地咧嘴一笑,回头看见凌雄健已经下了马,便转身跑到后面去扶柳婆婆下车。
凌雄健走到可儿的马车旁,扭头看看如潮的人流,不由锁起眉头。
可儿笑道:“别做这副怪样子给我看。我可说了不让你来的。”
凌雄健不悦地伸手将她扶下马车。
“让你一个人在这人堆里瞎撞?我可不放心。”
“怎么是一个人呢,还有柳婆婆她们呢。”可儿窃笑着。
“别废话了,早点进完香,我们好早点回去。”凌雄健看看关着的山门,眉头锁得更紧。“这庙里怎么没开门?”
“只怕还没到卯时吧,要卯时才开山门的。”
这边,安国公府上的家眷正在陆续下车。那边,山门前早已有人注意到了他们。
“快看,‘石头将军’。”
人群中,一个声音叫道。听到声音的人都回过头去张望,这动静立刻又引起山门前正无聊地等待开门的人们的注意。不一会儿,所有的人
全都扭过头来,直愣愣地望着这边。
蒙胧的天光下,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冷着一张脸,瞪着眼前身材娇小的女人。那女人虽然娇俏地笑着,却一点儿也没能化开那男子脸
上的寒霜。
“阿弥陀佛。”一个老太太念着佛号嘀咕着,“可怜的蓝大奶奶。”
凌雄健、小林和老鬼利用高大的身躯走在最前面,为众人开路。可儿、春喜、柳婆婆每人手上提着一个供盒,跟在他们身后。在她们的后
面,张三以及几个仆从则两手空空的走在最后。
原本,可儿手中的供盒是仆役们提着的。但,对礼佛十分虔诚的柳婆婆认为这样是对佛不够虔诚,便接过一个供盒,自己辛苦地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