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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而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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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血淋淋的,后腿和脖子上都有伤口,似乎很深很深。别人说它是被大狗咬死的,我好伤心,哭着把它埋了。那时候某个人在我旁边,他说别伤心了,死了再养一个更好的。我想可能吧,可以养个更好的。之后我上学了,某个人却退学了,他开始一个人闯世界。然后很久很久以后,不记得是几个月或者是几年,我到了他身边见到了这个摸我头的女孩子,温柔的让人受不了。后来我才知道我什么都不是,自从那次看到她抱着某个人后,便只摸某个人而再也不摸我了,我心想她是个坏女人,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尽管我跟本就不喜欢她摸我。然后关于她的记忆也就慢慢淡忘了。在我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女孩时她依旧笑的像朵花,在阳光里格外灿烂而迷人。她告诉我某个人眼里有个字,我很不解,人的眼里怎么会有字呢?是怎么写上去了呢?我问是什么字,某个人瞪着眼睛说别管闲事。那女孩子就靠近我耳旁轻轻的说:是个“爱”字。叫我别说出来。我一向不怎么听话,尤其是漂亮女孩子的话,于是我大声的对某个人说:她说你眼里有个“爱”字。女孩子作要揍我状,我赶紧逃到某个人身下。在我看来,他伟岸的身躯便是我遮风避雨的港湾。女孩子双手不只所措的辫到身后,脸上浮起丝丝红晕,她娇嗔连连让我过去说不揍我,于是我便过去。她再一次拿手抚摸我的头,还是那么温柔,却依然引不起我对她的兴趣。我只爱她送我的那只可爱的小狗,棉的,因为这让我想起曾经死去的小狗。人都是会怀念过去的,那时的我便学会了怀念。

  
  不经意的在他身上遛了下眼,发现某个人裤子的拉链没拉,便手舞足蹈的指着他的下身大喊流氓。那漂亮女孩子的脸刷的通红,一直到耳根。我想不就是没拉拉链吗,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想当年我天天穿一条花里胡哨的开裆裤呢。于是我对她的脸红莫名其妙了好一阵子,再后来就不曾见到她了。 。。

第四节
一晃这么大了,某个人已经成家立业。不过某个人的爱妻却换成了一位漂亮的女人,并非那个漂亮女孩子。这个漂亮女人有着很好的气质和脾气,听说是个贤惠的妻子,通情达理,似乎还挺有些才。到此我该叫一声那个送我布狗的女孩子姐姐了。至于某个人和那个女孩子的后来以及和现在爱妻的故事我不是很了解,那个充满甜言蜜语的爱情时代,我只是一株植物,没有资格去体验春风般的爱情,所以我知道我那个时候很无知。

  
  不过后来我又听说还曾有一个女孩子因为某个人爱上了别人而大哭几场后头也不回的去了一个遥远的城市不再回来——人们称之为逃避。我当时是不清楚的,为什么男孩爱上了别的女孩子,而另一个爱着男孩的女孩子要逃避。长大了,我才知道,也许逃避可以淡忘过去,让生活重新开始吧!直到现在,某个人还不时的拿出以前的女孩子们的照片逗他的爱妻,他爱妻总是拿眼睛横他,并不上火,可见脾气之好。不过有时某个人一边大口的吸着烟,一边出神的看着照片里的女孩子,似乎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他的年轻时代,蒙胧中一个帅的掉渣的年轻小伙儿牵着一个花儿一般女孩儿在散步,他们手拉着手,摆呀摆的,摆呀摆……

  
  我已经记不清具体年月了,电话里月告诉我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她和朋友一起逃课,去找另一些朋友聚会,她们穿梭于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奔走于各种场所,挤身于公车出租,来往于餐厅酒吧。听她的声音似乎很兴奋,偶尔也带着明显沉重的呼吸!继而告诉我,她这半年来生活很消极,然而表面很乐观,总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她,一种难以言表的力量使她无法松弛……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过后她邮件里说:我知道这种力量来自何处,只是我觉得对自己,对所有人,包括对你,时间的剩余并不多。两年不是很长但也并不算短,然而就这么匆匆的消逝了。很快大学的一切都会像这两年一样成为回忆,我不想这么草草收场……

  
  草草收场,一如这个城市的春天,只是我依然不懂。

第五节
坐在车窗前,静静感受列车从大地表面滑行的轻盈,风一样的速度。孤寂或繁密的树木不时闪过窗外,在心里留下油漆刷子刷过墙体表面时的影像,模糊而杂乱的尾翼。并行的铁轨无限延伸,列车纵然快过奔马却永远赶不上这延伸的速度。耳畔的声音既不升高也不压低,频率和缓,钢轮单调的声响如流水趟过河床一般流畅的碾轧着时间,碾轧着人们的知觉。天空的太阳沉重的呻吟,在这个本以喧嚣的季节里瓢泼火辣,毫不吝啬它的光和热。这使得人们闷闷不乐,不再看太阳,只稍稍抬起头颅倾听铁轨和钢轮撞击的声响——旅途并不孤寂,至少有这钢铁轱辘咕咕之声相伴。

  我真实的记得,这是很久以前的一个九月份的田野上奔驰的列车——确切的说是2002年的九月的田野上的列车。

  天蓝的列车从对面驶来,把无数并无目的的人带去并无目的的地方,然后把他们撇在月台上,轰隆隆离去。人们被卓有成效的极为麻木的运往了各自的目的地。当列车掠过站台的一瞬间,无数的人群从眼前消逝,对这种转瞬即逝的人们的面孔,我们并不会有太多的记忆。从进站的列车上遥看,总觉得和自己同样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像成群结队等待进洞的渺小卑微的蚂蚁,仓猝而拥挤——肩膀扛着枝叶碎末或吃食,似乎终身疲于奔命。所有的站台都雷同,拥挤的人群,毫不相干的脸庞,高举的手里的包裹,透着似乎离别颜色的着装……很高兴可以捕捉到这样的关键时刻!

  记起这样的话:相对时间的真诚和人的流失,不得不想人是多么渺小的东西。然而作为个体的我们谁会想象过自己的渺小?谁又会去想象自己的渺小?通常大多数人会把本身之外的一切物看得渺小,把自己之外的一切人看得渺小。这是悲哀!

  对于哲学家其标准,前人如此描述:不仅要思想深刻,不仅要建立一个学派,还要热爱智慧,并依据智慧的引导去过一种朴素的、独立的、大度的和值得信赖的生活。诚然,泛泛之辈如我是无法做到的。然而,我知晓自身的一个优点:无论是在黑夜抑或白天,无论是在任何时候抑或任何情况下,我都渴求能以自己这双上天与父母赋予的眼睛来捕捉世上的万事万物,捕捉形形色色的人们的身姿,捕捉足以使自身感动或震撼的关键时刻。并很乐意记录它们。过去与现在的交汇点就是现在,而我正是站在“现在”这道起跑线上,时刻准备着。很高兴又捕捉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我对自己说。

  月放下手里的书,搂着我的脖子,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之后盯着窗外,吃吃的笑。

  傻笑什么?我问。

  你才傻笑呢。

  在想什么?告诉我!我改正。

  这次真的是可以永远和你粘在一起了,生活太美好!她凑近我的耳朵轻声说。

  容易得到的美好也会轻易失去,怕吗?

  我抓紧,就不会丢失了!

  让我和你一起抓?

  那当然,紧紧的,不论如何都逃不掉。

  ……

  对面座位上,和月年龄相仿的女孩子闭着眼,头枕在父亲的肩上,额头的发丝垂下,搭到脸颊。母亲含笑望着女儿,伸手轻捋女儿脸庞的发丝,眼里说不尽的疼惜与怜爱。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如今的母亲少有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却依然不变,而更多的则是跟了游子出行。我大学的第一天也是由亲人陪伴的。父亲一路同我闲谈,话虽然说了不少,但是很含糊。因为父亲并不善于表达,尤其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列车上、出站口还有刚入校园那会儿,他的手一直都扣在我肩上,我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份温度与重量。这次旅程中,父亲反复强调的是他之前只字未提的信念。他告诫我:许多年轻人对生命旅途的坎坷和曲折往往估计不足。这也不要紧,倒是太多自恃之人总把人生旅途描绘的如机场跑道般平坦笔直。我还记得父亲慎重说过的那句话:纵然生活有时会四处盛开鲜花,却总也少不了穷山恶水。你必须做好准备!我知道,这对毫无经验的我来说正是一个及时而包含关爱的警戒。

  当父亲说这些的时候,总会有长时间的停顿与思考,他目光投射到空气中,仿佛在探索着宇宙的什么奥秘。后来他才说到信念,他说:从一开始你就必须认清这一点,成功并不容易。要想获得成功,你就需要有一个信念。也许你会说,信念是一个虚无的东西,抓不到,摸不着,甚至抽象的难以感知。但信念有时是实实在在的,比如一个目标,当你确确实实的相信它的存在,并为之付出不懈的努力,那么信念终有一天将在你眼前现出具体的形象。

  当父亲说完这些时,北上的列车旁挤满的等待上车的旅客已所剩无几,他再次拿手扣了扣我的肩头,眼里淌出几滴温馨的泪,然后转身走进了车厢……

  思绪跳出一年前的回忆,放眼车厢,一张张稚嫩的脸,投到我眼里的都是纯真的微笑。满眼都是眼镜,各式各样,镜片泛出彩色光芒,用鼻子就可以辨别的学生身上特有的气息弥散到车厢的每一个角落。寒窗苦读的日子已然过去,眼前的都是欢笑的脸庞,充满对生活的期待与幻想。然而可以想象这些欢笑背后,付出的是怎样的努力!隐藏的是怎样的心酸!回首往事,那段岁月包容的东西太多,一旦记起,便无止尽。过去的岁月总也不能忘怀,纵然脚步稚嫩,坎坷艰辛,回头看的时候也倍感亲切。因为那是真实,那是我们自己走过,那是我们生命的初始!

  不经意的低眼,月放下的书页间有这样的文字:In everyone's life;there is enough drama;with no ;and one must cope with the ups and downs!Do you take life as it is;or do you regard life more as a drama in which you play different roles upon different stages when you look back on your life!

第六节
林荫小径,石子铺满,清澈湖水,荷叶翩翩,便是这个学校给我的第一印象。在我看来,这确是一个美丽的校园,尽管不属于我,具体说来也与我毫无瓜葛。但是由于月从今往后便是这里的一份子,那么无疑,我也与这美丽的地方生发了联系。一路而来的朝气与活力深深的感染了我:湖边的石凳上坐三两个学生,脚下踩着足球,汗水湿透衣衫;人行道上,滑板咕噜咕噜从身边溜过,身着宽松嘻哈服装的同龄人极大幅度的扭动身体控制方向,动作夸张无比;单车后女子扶住男生腰间,笑颜如花……奇怪为何在自己的学校不曾有过这样活泼的景象,难倒是因为自己少有观察?我心里不禁纳闷。不过很快,这些无关痛痒的心情便被另一个问题所取代:陌生的城市,新的环境,一个人会孤单,一个初出家门的女孩应该尤为孤单。作为男生,这种感受曾经有过,只是并不明显且不长久。然而对于月,我想,她是需要一个陪伴的,她需要我。这便是我出现在此的唯一目的。

  我们五指交叉而握,并肩向前。清风拂面时,一种发自心底的幸福油然而生。容易得到的美好也容易失去,如此一来,我现在已经将她牢牢抓在了手里,那么只要我不松手,她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月给我讲解学校的历史,介绍每一处建筑与景物,图书馆、运动场、实验楼、食堂、宿舍、体育馆、人工湖、假山、甚至扁柏树。话语中的自信和脸上的笑容,让她看起来俨然在此生活多年,对这里的一切已经了然于胸。带我去吃学校的食堂,知道哪个窗口给菜刻薄,哪个窗口慷慨。我问月如何刚来不久便知道这些,她告诉我师姐们把多年的经验倾囊相授。吃饭时不改当年的调皮,把我餐盘里的肉全部夹过去,然后把自己不吃的统统给我,咬着筷子告诉我肉包含了太多的蛋白质,吃多了发胖。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如幼儿园的女老师给小朋友教课。我眼巴巴的看着她把从我这里掠夺的战利品一块块吞掉,吃完并回味一番,舔着嘴巴说抢来的东西就是好吃。还好月一直没有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肉吃多了发胖。

  当我看到月脸上呈现出幸福的笑意时,我的心稍稍的松弛了一些。那些至少表征了开心的笑容让我轻易陷于往事。我依稀记得那些枯叶飞舞落霞漫天的日子,那些在洁白的雪地上一路狂歌的日子,那些站在大桥上的风里俯身观望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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