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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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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到
我拉着行李箱,驻足站台,即将踏上身后前往北京的列车。
“儿子,东西都带齐了吗?”老妈问。
“能带的都带了,”我说,“就差把咱家都给搬过去了。”
早在一周前,老妈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武装我的行囊了。
小到指甲刀、大到毛巾被;里到*、外到棉服;下到拖鞋、上到冬帽,绝对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妈塞不进的。我觉得自己不像是去上大学,倒像个去北京贩货的倒儿爷。
“不行,我这心里还是不放心,”老妈说,“要不妈买张站票跟你过去得了!”
“哎呦,我的妈!是您上大学还是我上大学呀,”我说,“咱昨天不是说好了,我自己去的嘛!”
“妈不是不放心你嘛!”
“有什么不放心的呀,我是去首都上大学,又不是去边疆服刑。”我说。
“孩子大了,该让他自己出去闯闯,见见世面了。”老爸对老妈说。
“儿子,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多喝水,多吃 …… ”
“多吃蔬菜、水果,”我接嘴说,“别挑食,别生病,对吧?”
两天里,这几句话已经被老妈念叨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臭小子,这回你是开心了吧,以后终于听不见我们在你耳边唠叨了。”老妈说。
“瞧您说的,您不是有我手机嘛,想什么时候打给我就什么时候打呗!”我安慰道。
“嗯,”老妈点点头,“也对。”
“妈,那个 …… 您不会真的没事老给我打电话吧?北京的手机费可贵啊。”好不容易才脱管的我,还真担心老妈的远程监控。
“不怕,我打你们宿舍座机,便宜!”老妈说。
“呵呵 …… 还是您聪明 …… ”我败了。
“何天呀,上了大学以后要认真读书,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入党。”老爸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一定,一定。”我苦笑着点点头。
小学入少先队、中学入共青团,我赶的都是班里的最后一波,想让我在大学入党,难。
“还没有上车的旅客,请抓紧时间上车,列车马上就要开了 …… ”站台上的大喇叭响了起来。
“赶快上去吧,别误了车。”老爸说。
“爸、妈,你们也保重好身体,多吃点好的,别我一不在了,自己就在家瞎凑合,妈的腿不好,出远门的话就打车,别舍不得那俩钱。”唠叨的人突然换成了我。
“行了,别操心我们了,照顾好你自己。”老爸说。
“我一早新煮的鸡蛋给你装包里了,火车上别忘了吃。”老妈抓紧最后的一点时间嘱咐道。
“嗯,”我点点头,拎起行李,“那我就走了。”
“走吧。”老爸说。
“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老妈帮我整了整衣领,眼里写满了不舍。
“放心吧,”我说,“爸、妈,我走了。”
转过身去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心里挺难受的。
走进车厢,找到座位,放好行李后,我将头伸出窗外,张望站台。
爸妈看到了我坐的位置,便急赶两步,凑到车窗旁。
“到了学校以后,记得给我们俩来个电话。”老妈嘱咐道。
“我会的。”
“天凉的时候,多加些衣服,别感冒了。”老妈恨不得把所有的叮咛一口气全说完。
“放心吧,爸妈,你们赶紧回去吧。”我心疼地劝道。
随着一声长鸣,火车缓缓启动,将站台上的人群越抛越远、越甩越小 ……
“儿子!一定注意身体!”老妈冲我挥手大叫。
喊声夹杂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已变得很模糊。
十八年的约束没有了,今天,我本以为我能特潇洒地走掉。
但现在,望着远处站台上正相互搀扶着的父母,我却特想哭。
火车上,我的各种记忆如同窗外的景物快速掠过。
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整整十二年的铺垫才让我搭上了今天这列车。
又一个四年即将开始,我想象起我所认为的大学校园、大学生活、大学同学 ……
想着想着,火车便到站了。
这是我第二次来北京,第一次是在初中的时候,爸妈带我到北京旅游。除了逛故宫、爬长城这些例行景点外,他们还特意领着我参观了北大。
我记得,我当年临走时还曾冲着北大西门立下豪言壮语:“我一定要考上北大!”
没想到几年以后,北大没上成,却来到了北X的西门。
校外的马路上停着长长的车队,什么车都有,跟每年的北京车展似的。
走进校园,满眼都是一家三口的队形。通常孩子站中,爸妈一左一右、保驾护航,大包小包地拎着行李,跑前跑后地伺候着。
办卡、领证、照相 …… 一项项繁琐的入学手续让人头疼,排队的时间长不说,其地点更是散落式分布。
烈日下,我们只得拖着行李,往来穿梭于校园里的各个方向。
校方的意图大概是想借此方法分流人群,但对于我们来说,这样安排的唯一好处就是,让初来乍到的我们提前熟悉了学校的布局。
我的宿舍是一号楼306,进了楼门,到处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出出进进、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像只忙着搬家的小蚂蚁,一趟一趟地紧倒腾。
顺着楼梯,上到三层,一边拉着箱子往楼道里走,一边左右寻着每个门上的号码。
在走到大概一半深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发黄的大门上写着三个红色的*数字:306
这应该就是我的窝了,要一口气待上四年的窝。
我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又推了推,才发现门是锁着的。新领的钥匙和大门似乎还欠缺磨合,我用力地左右扭了两下后,门锁才弹开。
在我的推力作用下,老而弥坚的木门发出一缕慢悠悠的“吱”声后,终于半敞开来。
屋里没有人,看来我还是第一个到的。
宿舍的条件和我想象中的样子相距甚远,粗糙的水泥地面铁青着臭脸,一副“你永远也别想把老子擦干净!”的表情,四周的墙壁则活像个满脸褶子的黄脸婆,品相极其欠刷。
不大的空间里摆了左右两张上下铺,被漆成蓝绿色的铁床已有多处生锈掉色,同样欠刷。
床中间有张长长的桌子,也是铁的。
桌下放着四把椅子,又是铁的。
接下来的鞋柜、盆架,还是铁的。
果然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我赶紧摸了摸立在墙角的扫把和墩布,
幸好不是。
我不明白为什么北X有那么美丽的校园、那么漂亮的礼堂,可学生的宿舍楼,准确地说是宿舍楼的里面,却是这么×这么的简陋。
收拾行李
我睡上铺,床号03,这也意味着宿舍里所有标着03的物品,包括03号衣柜、03号抽屉等,四年内的使用权应该都属于我。
伸手进去摸了摸,里面厚厚的一层灰。用湿布擦过后,我决定出去买些报纸回来,垫在下面,顺便再去超市买个暖壶和脸盆。
校内的报刊亭比马路边上的那种大很多,而且兼营着多种生意。
“来份报纸。”我说。
“要哪份?”他问。
“来份广告最多的。”我答。
他愣了一下,然后递给我一份北京X报,说:“一块的报纸,六毛五都是广告。”
学校里的小超市挤满了人,跟不要钱似的。说是超市,其实就是个升级版的小卖部,只不过把购物的方式改成了自选而已。
由于暖壶和脸盆带起来占地方,不方便,大多数人都嫌麻烦,所以便会选择到学校后现买,这就给超市送来了滚滚财源。
十八块钱一个的暖壶,八块钱一个的塑料盆,近万名新生,每年的这个时候,超市的老板一定赚疯了。
要是我明年这时也拉一卡车暖壶和脸盆来卖,一定能在一天里就挣出一年的学费。
回到宿舍,我开始收拾行李,整理床铺。
上铺的好处是相对干净、坐的人少,但收拾起来就多有不便了。
爬上爬下的十几个来回,安顿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后,我也累得躺倒在了下铺的光板床上。
正幻想着未来室友的模样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请进!”我一边喊,一边起身往门口走。
门开后,一个拖着行李的人走了进来。
“你好!”我微笑着迎了上去。
“靠!比我想的还差!”他冲我满脸失望地来了一句。
“啊?!”我的笑容顿时僵住。
“哟,哥们,对不起啊,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咱这宿舍,比我想的还差!”他连忙解释。
“噢,我说呢。”
“误会,纯是误会。”他说。
“没事,我刚进这屋的时候,也这反应,”我说,“你也是306的吧?”
“对,咱都是一宿舍的。”他说。
“我叫何天,天空的天,你呢?”
“张之浩,之后的之,浩大的浩,”他说,“叫我浩子就成,我朋友都这么叫我。”
这称呼还挺配他的,因为浩子的个头不高,人也瘦,如果在屋里转来转去的话,应该很像只小耗子。
“行,那我以后也叫你耗子了。”我说。
“必然!”他痛快地应道。
“浩子,你几号床?”我问。
“04号,”他说,“你呢?”
“02号,”我说,“咱俩一样,都是上铺。”
“上铺好啊,”他笑道,“上铺都是Loft”
“有想法。”我说。
“对了,咱这破屋能上网吗?”
“应该能吧,我刚才好像看到网线了。”我说。
“太好了,能上网就成,”浩子说,“要是没法上网,我真办退学了。”
“能不能上网,有那么重要吗?”我问。
“必然呀!”他说,“没有互联网,就没有新生活。”
“听着耳熟。”我说。
全员到齐
“哥们,这是一号楼306吧?”说话间,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特文艺,一头长发和他身后背着的那把吉它很拉风。
“没错,”我说,“你是?”
“这宿舍的,”他说,“我叫陆帆。”
“你好,我叫何天。”我说。
“我叫张之浩,叫我浩子就成!”
“行,记下了!”陆帆放下手里的行李,环顾了一圈宿舍后,郁闷地发出感叹,“这屋是给人住的吗?”
我和浩子相视一笑,感同身受。
简单的介绍后,他们两人也开始整理起各自的行李。
陆帆睡浩子的下铺,他在自己那面墙上贴满了U2乐队的海报,书架上也摆满了一大排CD和乐谱,再加上床头的那把吉它,这些瞬间提升了我们宿舍的文化底蕴。
浩子床上摆着的那台最新款的IBM的笔记本,则大大加强了我们宿舍的科技含量。
正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宿舍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下子进来了三个人,一家三口模样。
“瞧瞧,人家早都到了,就你慢,”当妈的说,“还不赶紧打个招呼。”
“不好意思啊,来的有点晚,我叫王大为,这是我妈和我爸。”
“阿姨好,叔叔好!”我们三个连忙问好。
“好、好!”王妈妈开心地答应着。
大为的个子很高,也很壮,应该是经常运动的人。他下身穿了个湖人队的大裤衩,上身一件曼联队的红色战袍,超级混搭。
简单的聊天后,我们得知,大为是宿舍里唯一的北京人,所以爸妈也顺便一起过来看看学校的环境。
王妈妈的心眼特好,除了帮儿子铺床、换被罩,整理行李外,还替我们把宿舍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
王爸爸也特大方,给我们又买饮料又买冰棍的,临走时特意嘱咐我们以后要互相帮助,还开玩笑地说,“尤其是在打架的时候,要一起上!”
集体活动
晚上,我们一起到学校对面的饭馆搓饭,这是我们宿舍的第一次集体活动,有纪念意义。
饭馆当晚的生意特别好,一桌桌坐的都是我们这样的新生。此外,也有不少家长正在和自己的孩子吃道别饭。有几桌女生还在一个劲儿地抹着眼泪,当妈的也在一旁跟着哭。
这让我想起了在火车站时,我与父母道别时的情景,心里不禁也酸酸的。
“哥几个,爱吃什么就点什么,这顿我请!”刚一落座,大为就主动张罗说。
早就听说北京人特热情,今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