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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的威力是无穷的,一个已经具有完整宗旨、教条的宗教更是如此,花言巧语,构思蓝图,这些足以诱。惑过以前没有过精神支柱的思想贫乏的人们,具何博思说,有的国家的王族都已秘密倒向他们,至于是谁,塞缪尔没有兴趣去问。
而从整体局势上看,单神区的情况并不妙。以帕留柳为领导的抵抗军势力很强,其中包括着很多同样不愿意莫名其妙增添一个束缚自己势力的君主。他们以金钱和权利为诱,吸引了大批曾经潜伏在黑暗中的势力、个人,和一些抱着英雄梦的游侠,虽然都是各自为战,但是力量强盛,一直狠狠的把单神区的势力钉在以白沙海域为界限的一条不规则斜线外,并且单神区只是勉力支撑着不使自己势力倒退。
交战三年,死伤无数。塞缪尔从一开始的触目惊心,到现在的熟视无睹,并没有用多长时间。他只是发现,只要明确自己真正想要的,其他的细枝末节,一切都可以忽略。
如今塞缪尔正好二十,已从少年长成青年。昔日纤细的骨骼已经发育完全,个子拔高,结实的肌肉填。满了曾经单薄的xiong膛,声音清朗而低沉,气质也已完全蜕变,再也不能说他还幼稚了。
如今的塞缪尔,成熟而富有魅力,若不是碍于圣子必须要把一切奉献给神,终生不能婚娶的缘故,他的求爱者,早已经挤塌他的房间了。塞缪尔倒是很庆幸这个,他不怕没有小姑娘喜欢他,他就怕自己在做很严肃的事情,却偏偏有能让人糊涂的事情挤占他的心神。
这三年,塞缪尔也做了不少事情,有的做的天下人皆尽知,有的悄悄做下,无人而知。其中最使塞缪尔自豪的,是他在何博思的支持下,一力促成了奴隶制的废除,且废除的范围,不单单是在单神区,多神区中,大部分国家都已经颁布了同样的命令。
奴隶制根深蒂固,可塞缪尔却能在三年内达成这个目标,除了他圣子的威望和教皇何博思的支持,如今战时的特殊时刻也占了部分要素。
单神区有一条教义是神的信徒人人平等,但这种平等并不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人会抓着不放,可塞缪尔自己就被卖做奴隶,更是对这种泯灭人。权,在文明社会早就废除了的制度义愤填膺。他对何博思说古早神音书里根本没有提过人可以为另一人的奴隶,反而神只说要人人都当兄弟,就算要当奴隶,也只能当神的奴隶,不然,凭什么神的子民却要为别人献上身心?
复古派何博思之前没想过这些,他自己也享受过了奴隶制的好处,下意识的忽略了,只当奴隶制在天生就有的,但是他意识到,就会想要改正。还好何博思并不是照本宣科的人物,这些年来教会新赠的教义,只要是有益的,他都不会反对,只有对一些明显违背神音书上记载的,才会私自厌恶并且试图改正。
也幸好最初神音书上神宣扬的都是美好的事物和宽泛的仁慈、善良等概念,连塞缪尔都说不出有什么不好,不然按照何博思的执拗性子,搞不好会把教会带到什么地步。
于是这两人联手,灌以各种偷换概念,巧舌如簧,在单神区神权合一的情势下,奴隶制的废除是很轻松做到的,不至于有人信奉而为,只是安置那些取消了奴隶身份反而无所适从的人花费了一些精力。而为了让多神区也废除奴隶制,塞缪尔生平第一次阴险的做事,扮成了奴隶混进去挑动他们的反抗意识,让当权者以为这些奴隶为了得到自由身会去投靠单神区,再加上其他手段,多神区就不甘情愿的同样宣布,虽然私下并不很遵从此项旨意,但是大面上成了,对塞缪尔而言,也是相当的进步。
此外,塞缪尔也终于享受了一把穿越者的威风,借着神入梦的借口,往下宣扬了许多做法,比如酒可以消毒伤口啦,呼吁大家保持清洁,勤灭老鼠以防瘟疫啦,给何博思略提了一些省、市、县之类的单位管理概念,林林总总一些简单并不出格的理念,还腆着脸“发明”出蚊帐。野外帐篷、压缩食品等东西,也因此心虚的接受了信徒的赞颂。
果然只要生活在信息时代,哪怕是初中文凭也可以扬一把穿越者的威风呢。
第八十六章
哪怕是在战争年代,塞缪尔也觉得这个地方自己越看越顺眼了,果然他的价值观已经死掉了么?
何博思的潜移默化非常有效,借着准备战争物资的借口,他光明正大的要求各地教会节衣缩食,同时朝信徒宣传朴素自律的人生观,塞缪尔估计等着他们养成了思维定势,哪个神父再敢穿着一身奢华,肯定会直接被掀下去。同时,他还成立了监督会,专门监督各地教会的神父行为,还有其他的行为,越来越让教会成为人民的好公仆了。
虽然……也有点遏制了人们的享受欲和随之产生的生产欲,消费可是人最大的发展动力呢,但是人不能什么都想嘛,至少这样的教廷,能够让更多的底层信徒得益。
这日塞缪尔又要给将士们进行祈祷祝福。来自圣子的祈祷祝福已经是传统项目了,可以给将士们带来力量和幸运。以前的圣子祝福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姑且不说,反正塞缪尔是做不到的,他又不会真正的圣力,虽然每次进行祝福的时候都会模拟出光来挥洒到众人身上,但也只是光而已,没有什么神秘力量,产生的只是人们晒太阳时都会感觉到的懒洋洋幸福,即使每次将士们都一脸感动,说已经感受到了圣力的神奇。
不过是心理暗示罢了,反正他们输了也不会把原因归到塞缪尔身上,只会忏悔于自己不够强大。
就在三天前,征战军又输了一场,丢掉了一座城市,征战军都快变成了保卫军了。塞缪尔给他们进行祝福的时候,就能看到他们的愁眉苦脸,即使他施展了所谓的祝福,他们看上去也仍然沉甸甸的。
“塞缪尔,你还没下定决心吗?”
“啊……让我再想想吧。”
埃德文已经习惯了身为白猫的身体,此刻正慵懒的躺在小桌上,惬意的晒着从窗外洒落下的阳光,但是他和塞缪尔说的话,就不那么暖意融融,反而充斥着步步杀机了。
“明明以你这种高度中立的性子,应该知道哪个选择更好才是。你以前不就和我讨论过救一人与救多人的问题么,你说你会选人多的那个,为什么现在却在犹豫呢?”
“而你选择了谁都不救,因为你根本不关心他们死活,那你为什么又老因为这个事劝我呢?”
埃德文从小桌上一跃而起,落地时却变为人形。他比塞缪尔年纪只少一点,现在的容貌上却没有一丝属于成年男子的英俊,反而异常艳丽,只是那种阴险狠毒的特质被削弱不少,反而跟猫似的天真娇憨,又有一些可爱的小狡猾,比起塞缪尔初见他的时候,更让塞缪尔喜爱了——除了现在这个场合。
他有很久没变成人了,现在正不习惯的舒展着四肢,然后把自己上半身都投到塞缪尔的腿上,却还像是猫那些紧紧的扒着塞缪尔,显得两个人的姿势都奇怪的很。
他仰着脸直直的注视着塞缪尔,而塞缪尔也因为这种直面的美而窒息了一瞬。
“因为你犹豫的时候会难过,而我会因为你的难过而难过呢。”
塞缪尔被逗的笑了起来,抚。mo着埃德文的头发,手指留恋于这种绸缎般丝滑的手感。
“你倒是越长越好看了。”
“塞缪尔夸我了呢,真开心。”
连这笑,都猫似的,该不会连习性都改了吧,塞缪尔心想,以后也得让埃德文多变人才行,本来一个人成年变成动物就够委屈的,怎么他都没想到让埃德文偶尔松快些呢,瞧,现在的埃德文,即使变成了人了,也都没意识到为人时不该这样亲热的靠近呢。
“你又想回避了。快点做决定嘛!”
在这样的逼迫下,塞缪尔只好叹口气。
埃德文说的,正是他在前些日子里隐隐约约想的法子,当时想的时候还模糊的很,意识到的时候更想都不敢想,但又控制不住的想,偏偏叫埃德文知道了。他天生就爱阴暗的事,自己给塞缪尔补了许多计划,可行度和周全度是蹭蹭的上升,引的塞缪尔好长时间没睡个好觉,夜里翻来翻去,光受折磨去了,实在是这个法子,太考验塞缪尔的良心了。
战争还没开始的时候,塞缪尔就简单分析过双方的实力,并且认为这种局势会僵持不下,于是寄希望与双方都耗尽耐心,从而休战,而现在的进展也确实如塞缪尔所料。可是一方是为了保卫国土,一方是为了狂热的信仰,再加上如帕留柳这般的野心家在其中生事,眼下根本看不到战争结束的希望,说不定战争会打上十年二十年才能结束,可塞缪尔能等那么远吗?
他不能。三年过去,纵使对伤亡再熟视无睹,也只是习惯而不是接受,塞缪尔自知自己的心理接受能力很差,来这里之后虽然受了一些磨难,但是都没伤筋动骨到改变心性的地步,因此他对和平年代的渴望,很容易在这样经久不息的战争中弄的心志崩溃,信徒说他神性越足,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为了熟视无睹,塞缪尔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到了现在,他总觉得自己不是自己,有的时候从一片战火狼藉中经过,还会觉得心里麻麻的,好像又隔着一层看世界似的。他想要鲜活的自己,想要可以不再因为顾忌这样的背景,从而可以欢快大笑的世界。
所以他就想,能不能靠一己之力,把战争加快,增加双方耗尽实力的速度,使战争能尽快结束,早点看多神区和单神区艰难磨合的时候呢?
他想要的可不只是停止战争,而是改变糅合观念这样更复杂的事情。他更想把精力用到那个时候,而不是现在,每日里坐在后方,等着前方的伤亡数字传来。
圣子虽然一直坐镇,塞缪尔的战斗能力之强信徒也都知道,但是圣子是不需要下战场的,不只只是观念问题,那些拼搏在战场上的士兵们,也不能接受精神支柱处于脏污的战场。这就给了塞缪尔很大的折磨。
两方都有自己不得不去战斗的理由,所以只会越斗越勇,每一位同袍的死亡,都是激。烈他们更加拼命的动力。之前塞缪尔庆幸过自己不必下战场,不然他怎么能够下手去杀那些完全无辜的,只会为了保护自己国家的人呢?可是不去,他听着每日的伤亡人数统计,意识到就在昨天,他还进行祝福过的,会用殷切崇敬的目光注视着他的信徒,已经化成了尸体一具,又做不到无动于衷。
对他来说,双方敌视仇恨拼杀着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命,纵不相识,也会因为他们的死去而感到悲痛。可缩短战争时间的法子,和他们现在正进行着的,又有什么不同呢?
对战争影响最大的,是士兵和物资。而要让战争更快结束,就该使士兵和物资极速减少。
现在不是简单国与国的战争,而是一个大陆一分为二的战争,塞缪尔只要想想干涉的法子,都会颤抖不已了,而埃德文,却把这些模糊的想法,具体化的摊开到塞缪尔面前。
看着逼迫他做决定的,正笑着开心的埃德文,塞缪尔忍不住迁怒了。
他的不悦,很明显的摆到了脸上,甚至抚。mo他头发的劲儿,都跟着大了起来。
埃德文仿若不知,手臂搂抱上了塞缪尔的腰肢,头埋在他的小。腹上,闷闷的说:
“塞缪尔舍不得的话,我来做吧?”
“塞缪尔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交给我好了,反正我没有塞缪尔这么善良,根本不会为此难过呢。”
塞缪尔什么都没说。他该说不行的,他该制止的,但是他说不出,做不出,只是闭嘴不语,身体僵直的坐在那里,终于软弱的闭上眼睛。
他最后想,不管他怎么把自己立于这里之上,以为自己的文明素质、道德高于他们,现在都没什么不同了。
不管是救一人还是救多人,光是觉得自己掌握了选择的权利,就已经是犯错了。
隔日,征战军将领就一脸喜色的朝他汇报,说那些异教徒军们的营地天降大火,损伤惨重,定是神在惩罚他们,说完,就带着征战军出发了。
再回来,他们就拿回了先前丢失的城市,并且野心膨胀,下一步的计划更加大胆。
埃德文没有回来。也许,这些时间里,他都不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