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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丹萍掩嘴而笑,桌子上只简单的四菜一汤,虽然菜码不大,却个个精致美味,显然是颇花费了一番心思的。
“杨太太,您怎么不吃呀?”
朱丹萍未及答话,顾怡蓉解释,“她等家人回来一道吃,咱们吃咱们的。”
朱丹萍为顾怡蓉布菜,也时时招呼着王小姐。
顾怡蓉用餐极有“气势”——每次出筷夹东西都带有一种仪式感,虽然极为斯文极为有礼,生长在普通人家的王小姐都看得很累;喝汤时,顾怡蓉用手执汤匙的姿势更是优雅,王小姐一不留神,瓷勺碰到碗边发出的声响都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吃完饭,回到客厅,王小姐就想告辞,还没等她说出口,门铃响了,过一会儿,杨瀚方牵着一个男孩子的手走起来,她心咯噔一下,立刻低下头,沉了半天气,才站起来。
可杨瀚方却好像没看见她一样,急步走到顾怡蓉身旁蹲下身子,“可是受了凉?腿又疼了?”转头看向妻子,“找赵大夫了吗?”
“并没什么事,只是今天懒得走了。”顾怡蓉轻描淡写。
朱丹萍道,“赵大夫昨天才来过,说只要不受凉,这个冬天不会发病,你不用担心的。”
杨瀚方放下了心,顺势坐到身后的沙发上,与王小姐之间隔了两个人。
王小姐见先前被杨瀚方牵过手的男孩子,只见他面容清秀雅致,却还稍带稚气,看见家里有陌生人,非常的有礼貌,向她行了个礼,只是说了一句你好之后,就不再看她。男孩子身后的高大男子应该是这个男孩子的父亲,不但长相相似,连行为举止都一样,也是问了好之后就不再理她。他们都同杨瀚方坐在同一个长沙发上——这两个人是谁呢?
朱丹萍问那男孩,“小小咪,侬姆妈呢?”
“妈咪停车,我看见爸爸和大伯就先过来了。”
原来是他的弟弟和侄子。
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他长得像妈妈,那他弟弟就应该像爸爸了。从来没听他提过自己的家人……
朱丹萍的声音打断了王小姐的遐想,“今天怎么回来晚来两个小时,吃过了吗?”
“嗯,吃了好吃的。”男孩子轻声答道。
“今天家里也有好吃的,晚上有你最爱吃的牛肉。”朱丹萍的声音很是愉悦。
小小咪呵呵笑,杨瀚方一把拍在他肩膀上,“这孩子随了谁?这么爱吃肉?”
顾怡蓉插话,“可不是,他爹爱吃鱼,他妈爱吃素。”
“可是姐姐什么都爱吃的,我随她了。”小小咪说完,大家都哈哈笑。
众人笑着,一个中年美妇进来了,身后跟着的保姆手中捧着一个箱子。
“大嫂,这是怡然从日本订的刨子和鱼干,阿姨说是刚到的,应该是给Neil的。”
朱丹萍一听是给Neil的东西,立刻迎上去,“这下好了,随时都能吃到鱼干了,也真是让怡然这孩子费心了,那么忙还惦记这点小事。”
“咦?家里有客人呀。”那美妇说罢向王小姐点头问好,
顾怡蓉笑道,“这位王小姐同我谈得半天,也该回去了,丹萍,你让司机送送她。”
王小姐如逃离噩梦般离开了洋房,由始至终,他都没看她一眼,或者是眼神扫过,却如陌生人一般……她回到家,就坐在床上等着电话,可是电话始终没有响。她等得不甘心,打过去,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杨瀚方杨瀚臣两兄弟吃完饭到书房。
“你同姆妈讲的。”杨瀚方用了很平稳的陈述句。
“咦?难道不是你的意思?”杨瀚臣奇道,
杨瀚方绷不住,终于笑骂道,“要你想办法,你却偏偏把姆妈拖进来。”
“我一表人才,万一她缠上了,怎么脱身?绍仁的脾气是很大的。”
“你这家伙,现在也学会油滑了。”
“姆妈总说我心计不如大哥你,我还不服气,现在总算明白了,连喜欢自己的女人都算计得精到骨子里,是你太有心呢还是太无情?现在好了,她倍受打击应该会主动离开;而凭大嫂的疑心,恐怕最近就会殷勤了。小心了,我怕你吃不消。”
“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姆妈知道了不怕,万一绍仁也知道了,将来让我这张老脸怎么见孩子们?”
“知道了!我还怕说出去受你拖累呢!”
晚上,绍仁果然问瀚臣,“那王小姐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她不是姆妈的客人吗?你没问姆妈?”
“怎么问呀?姆妈要是想我知道,就介绍了,看她看大哥的眼神,难道是我看差了?”绍仁虽然是自说自话,但余光瞄着丈夫,看他风清云淡的表情,不觉心里来气,冷笑一声,
“王后,的确与我不相干的。”瀚臣笑嘻嘻,
“当然与你不相干,只是我好奇弄这么大阵仗,那王小姐到底干什么了?”
“是妈熟人的女儿,要调到别处上班了,所以告别来的。”
几天后,王小姐被调到了香港,也算是高升吧。
转变
97
——世事难料呀!
朱丹萍果然在顾怡蓉请王小姐吃饭之后就彻底改变了,每天不但悉心照料丈夫的饮食起居,上班下班都亲自到门口送往迎来,她对待瀚臣绍仁又摆起长辈关心的姿态,连小小咪都悄悄问妈妈大伯母怎么了?
“会不会是生病了!”他没好意思直接说得绝症——他们班上来了一个新同学,家人都刚入美籍不久,但生意还是在大陆做,于是把孩子从普通中学转到杨文然上学的这间国际学校来。那个同学每天都陪妈妈看电视剧,所以对事情都有非常戏剧性的看法。
苏绍仁头顶直冒黑线,半晌才说,“你大伯母是病好了。”
“那她以后会一直对我同Neil一样亲?”
“嗯。”苏绍仁含混得回答。
杨文然一头蹭进妈妈的怀里,开始撒娇,“妈咪,我想姐姐。”
这话也转得太快了!“为什么想呀?”不是常常通电话的吗?
“因为姐姐和爸爸妈妈奶奶一样,对我是一直都最好的。”
看着儿子酷似丈夫的脸,苏绍仁笑得很欣慰,论善良聪慧——这父子俩一个样!
苏绍仁晚上把儿子的话告诉丈夫,杨瀚臣也宽慰,“等过几年,我能完全脱得开身了,就陪你和儿子到英国去,儿子念书,咱们就守着他们姐弟俩,等儿子长大了,不需要咱们了,咱们就自己玩儿去!”
“那姆妈呢?”
“一起呀,姆妈上半年跟大哥,下半年跟咱们,怡然说过两年,住德比的房子最舒服了。”
“她改建的那个城堡呀?”
“是啊,如果贝丁顿成功了,我也想在上海搞一个,就在崇明岛上。”
苏绍仁笑,就这样还想着退休出去玩?都是哄人的话!
她这么想还真是错怪丈夫了,杨瀚臣就是这么打算的,儿子大学肯定是在国外念了,去英国最理想。
妻子这么多年的愿望一直是能多陪伴女儿,但为了他却什么也没说过,更加没有抱怨过。为了妻子,他就是不能提前退休,也要把休假的时间拉长。
时间倒转,一个多月前的英国伦敦,德比伯爵与伯爵夫人的结婚周年,超豪华的酒会招待的大多是兰开斯特家族的生意伙伴以及王室贵族们——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宣传效果吗?911过后仍能如此奢华的欢宴——虽然是打着暨慈善筹款的旗号,但主要目的仍然是树立家族企业的强大形象。
借着周年纪念大肆宣传都是苏怡然主动提出的,一家人在这种情况当然是同舟共济,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享受纯感情的温馨浪漫——吃饭第一!本来她还要用自己的资金来办宴会,被顾忻蓉拦住,哪有让孙媳妇自己拿钱的道理,既然她那些钱都预备留给苏怡然,那还不如现在拿出来花呢,不但酒会的资金,连城堡改建的资金顾忻蓉也预备大包大揽。
苏培琛夫妇全部精力都在小安德鲁身上,苏怡然一边忙工程,一边照顾丈夫,王梓瑞也帮着安德鲁和西恩忙生意……
这一家众志成城,很容易就度过了危机。但很多人就没那么幸运,比如,顾家在加拿大的四爷爷一家如今正鸡飞狗跳的闹。
顾四爷爷向王梓瑞求助。早在同顾忻蓉有心交往的时候,王梓瑞就把顾家摸得一清二楚。虽然这些年也没什么来往,但他很是清楚这种“亲戚”还是不来往的比较好。
顾四爷爷有两个儿子,长子家楠(家族排行四)次子家榕(家族排行五)。顾家分家之后,他们都到了加拿大,平时抱怨在家族生意中没有施展才能机会的家榕趁机排挤哥哥,把四房的重要生意都揽到手。家楠见争不得便宜,父母又偏心,无法,于是也吵吵要“分家”。当初从大家族里分得的数字分成三份,顾四爷爷同两个儿子一人一份,家楠心知父亲的那一份和父母这些年的私房他是捞不到半毛钱,但也无法——谁让他没有儿子呢。想来想去都是妻子的错,于是分家前就同妻子李倩云离了婚。他是打算将来再结婚生个儿子,没准儿到时候,老头儿和老太太见着小孙子能再给他一笔。
分家之后,家榕不到两三年功夫就把公司折腾破产了,他找父母要钱翻本,但顾四爷爷在疼爱孙子之前会更看重自己的荷包,他死活不肯松口,家榕哄得顾四奶奶的体己,可是结果相当难看。相反,家楠这几年闷不出声的一点点寻找门道,慢慢在温哥华站住了脚。
顾四爷爷觉得还是长子可靠些,于是爷俩相见欢,反而家榕成了不受欢迎的人。但这一房的孙子到底还是家榕那一脉的,顾四奶奶这回想起了让他们兄弟互相扶持。家楠不肯应,顾四爷爷也说,本来看你姑妈嫁了个豪门,可惜人家连电话都是让管家打发了,现在看来,还得是“骨血至亲”能帮得上忙。
但家楠显然不这样想。顾四爷爷无法,家榕成天在家里闹,他也受够了,干脆把房子卖了,在多伦多买了房,差价都给了家榕,结果还是打水漂。家榕近来在家里炒股票期货,偶尔也赚点,911前,刚说动顾四奶奶把最后的私房都投进去,当然了,非常不幸,这次赔了个底儿掉。现在顾四爷爷看见妻子和小儿子就头痛,干脆搬到温哥华的长子家去住。顾四奶奶追过来,只得到了一句话,“再让我看见你,我就同你离婚”!
先离婚的是家榕,孩子们长大了也只同妈妈亲,顾四爷爷现在想到妻子幼子就骂“死蠢”!但到底想让亲戚们帮扶着他一把。
他早先与顾二爷爷分家时闹得很僵,于是先求姐夫,看能不能帮幼子寻个职位,比如代表兰开斯特家在北美的区域经理。但是王梓瑞也好、安德鲁也好根本都不理睬他,电话都不接。家楠虽然对他客气,那也是因为老头儿手里的确还有一笔钱。
灰心丧气的顾四爷爷找到二哥诉苦,顾二爷爷开导他,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咱们老了,也没有必要操那许多闲心,干脆你搬来同我住,咱们哥儿们钓钓鱼,种种花,享享福……
顾四爷爷本来想自己当年为着私欲撺掇分家,很是对不住这位哥哥,没想到最后帮他排遣的还是亲兄弟,也着实感动。多伦多的房子供那“败家的”娘俩儿住,每个月只汇点生活费罢了,他只当自己也是单身,重新和哥哥两个重温少年的时光……
既然说到顾家楠,那就顺便提一下这两年他的“奇遇”。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奇遇,就是他做生意的时候,有时会去美国出差,有次在加州居然遇到了旧爱Audrey。前文我们说过,这一位吴小姐同最早的男友结婚去到美国,她很快结识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美国人,于是最终和真正的美国人结婚了。顾家楠头一次见到她,就是看见她领着两个混血儿在市场买东西。吴小姐因为生过两个孩子,身材模样都大变,但因为现在有了身份,在顾家楠面前还是很有自信的,尤其是提到她那在保险公司做经理的老公更是自豪。两年后,两个人再次在街头巧遇,这次,成为新寡的吴太太十分憔悴,比她大30岁的老公突发脑溢血去世了,留下一份巨额保单,受益人是孩子,在孩子成年之前会全部以委托基金方式由银行代管,而她现在住的房子居然贷款都没有还清——她马上面临着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窘境。顾家楠问到有什么打算,她说想带着孩子回中国……
有人要回去,就有人要出来。顾家桤公司有对员工夫妇办了技术移民——此刻,得到最后签证的张一抱着马琳在大使馆外,“咱们终于也移民了!”
新移民
98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2000年8月,当世界的目光集中在澳大利亚悉尼的奥运会上,张一登上了去往加拿大多伦多的飞机。他随身携带的腰包里,最重要的除了银行卡,就是一本刚刚滕抄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