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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事实上是啦啦啦-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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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笑笑,看着妆台上的簪子,正想着要怎么配,楚灏抽冷子一步迈了进来,不待诸人起身行礼,便没好气的说:“折腾这半晌能描出朵花儿来吗?慢慢腾腾的要捣鼓到什么时候?”
说罢,便往边上的榻上一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叶凝欢,仿佛要监视她梳头似的。他这一发话,惊得卧室里的绿绮也趋了进来,凑到叶凝欢边上帮忙。夏兰也忙着给楚灏端茶,大气都不敢出。
冬英和绿云更吓得不敢言语,忙着给叶凝欢梳发,因为紧张,手都抖了三分。
叶凝欢瞄着楚灏黑如锅底的脸,心里一阵莫名,这厮一起床就堆了一脑门子的阴云,看这不痛快,那也不痛快,半点好脸色也无,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楚灏在这儿监工,再加上这位尊神一副别人欠他八百吊一样,更弄得众人紧张,人多手杂,手底下失控。叶凝欢是倒了霉,头皮让她们扯得生疼,又不好叫出声,只得憋着一张苦瓜脸强忍。众人见了更慌,如此恶性循环,叶凝欢疼得差点啃妆台,心里把楚灏骂了个一万八千遍。
好不容易弄好了头发,叶凝欢是不敢再让冬英帮着上妆了。强笑着使眼色让几人先出去,自己就着镜子略扫了几笔,总归端庄合礼便罢了。
众人见状,如获大赦,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叶凝欢见再无旁人,便赔了笑脸趋过去道:“妾身若是哪里做得不妥当,还请殿下明示,妾身也好改啊。”
楚灏看她脸一阵红一阵白,知道方才被扯得狠了,又是解气,又有点说不出的心疼。这般跑来问他,而且言语很恭顺,连谦称都用上了,还“妾身”咧?在静园跳着脚的“我我我”,跑这儿来装上了!
瞧她一脸无辜样儿,让她又添了三分堵,哼了一声不理她。
叶凝欢心里暗叹了口气,这厮喜怒无常,一时好一时歹实在让人难猜得很。嘴上却仍得先自己认错:“昨天不该过了府便先歇了,失了礼矩,以后再不敢了。”
楚灏可算逮到了借口,瞪着她道:“你自己也知道啊?睡睡睡,整日就跟睡不醒似的。你是挖了沟还是凿了墙了,怎么就那么累?”
“是是是,妾身知错,妾身有罪。”叶凝欢跟哄小孩似的说,“以后晚上妾身多喝醒神茶,必不会再贪睡了。”
“少废话,到时一顿板子下去,看你醒不醒。”楚灏见她一脸狗腿相,再生不下气去,站起身道:“走吧。”
叶凝欢松了口气,低头躬了身请他先走。他经过她时顺手往她头上一摁,她觉得头上有异,不由得抬手去摸,发现让他别了跟簪子在头上。
她刚想拔下来看看,楚灏一把拽了她道:“还愣着,快走。”
叶凝欢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他一溜小跑往外走。
入了瑞映台临海楼,太后仍是那般和颜悦色,瞧见叶凝欢头上的簪子,眼中带出一抹异色,看向楚灏,楚灏却一脸满不在乎的笑容。
叶凝欢一直低着头做恭顺态,却没有注意到两人目光的交会。不过太后很快表情如常,对着叶凝欢嘱咐了几句好生伺候的话,便拉着楚灏又开始天南海北地闲扯。
太后毕竟年过半百,至晌午总不免困倦。楚灏陪着聊了一会儿,瞧她开始打迷糊,便领着叶凝欢辞了太后,一先一后地转出临海楼。
不待叶凝欢松一口气,一个太监匆匆赶过来,道皇上也进园来了,此时在碧茵堂,着两人过去。
叶凝欢一听,浑身一禀,不由得看着楚灏。
楚灏面上没什么表情,挥退了小太监,看着她惴惴不安的样子,突然扬唇一笑:“怕什么?皇上又不会吃了你。”
说着,两人便上了抬子,直接往碧茵堂去。
碧茵堂位于园林西南一隅,建在一片湘妃竹林之间,是一间独殿,殿外引了一汪水潭,养了许多锦鲤。
章合帝楚澜坐在殿中,穿了一身云白色绣龙的常服,一派闲适地饮茶,乐安寿在边上服侍,殿内外还有不少宫女和太监。
楚灏带了叶凝欢过去见驾,两人向楚澜行礼,叶凝欢跪倒在地,口称万岁。
楚澜放下茶杯说:“雁行新纳了同邸,总算是立室了。”瞥了一眼叶凝欢,“你也起来吧,这儿没外人,不必多礼了。”
太监搬了一张椅子给楚灏坐下,叶凝欢眼皮不抬地立在他边上。
楚澜道:“本来是要往临海楼去的,但又一想,母后晌午困乏,还是不要去叨扰她的好。”
楚灏笑笑,楚澜又说:“你一直没有纳妃,为此母后不知说了多少回。如今有个同邸,到底让她心安了些。她得知是陆家的人,心里更会安慰些。”〕
楚灏说:“是啊。”
楚澜笑了笑,说:“待你从燕宁回来,正遥这桩事情了结,朝里估计还要闹一阵子,少不得还要靠你张罗。母后最是舍不得你,总说让你协理宗府,在京里长住算了。”
叶凝欢听了心下好笑,分明是他不放心这个弟弟在外聚势,早晚成了他的心腹大患,又不肯让他在京中联婚强族,坐成驻留宗室之位,却把太后搬出来当借口。
协理宗府?是想借楚灏的手,把宗室得罪干净吧。如今他不是有个小老婆怀孕了吗?若生的是女儿还罢了,若真是儿子,怕是为了护犊子,更把小弟往死里打压了。
楚灏说:“皇兄可别再给我兜揽这些,管个刑狱司暗局也罢,别的可受不了,最烦那些宗室的琐事。”
楚澜一脸恳切:“那怎么能够?我们可是一母同胞,日后倚仗你的还多着呢,北海、南丰二王皆是不省事的,我本想让你早点归藩,替我盯着北海那边,但如今又出了正遥的事情,离不得你。我是里外都难啊!”
接下来两人说的话叶凝欢实在听不进去了,这种贵人间的假惺惺让她有种反胃的感觉。先帝生育能力很强悍,生了一大堆儿子,结果到了章合帝这代,竟是一个也没有。
这下可好,兄弟子侄们个个磨刀霍霍,朝臣们又逼着皇上选驻留。皇上心里不愿,表面上又还得装,只得下这等鬼套子,把有资格驻留的宗室一个两个都弄死、弄废才甘休。
皇上说自己是里外都难,这话没错,他谁都不放心啊。他要先借着楚灏的手削掉那些眼中钉,再一脚把楚灏踹下去!
楚灏想挣脱出去,简直是难如登天啊!
她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眼前一晃,楚灏站起身来了。她回了神,听他说:“那我就回去准备一下,早点起程。”
楚澜点点头,踱了过来刚要开口,注意到叶凝欢头上的簪子,微怔了一下道:“咦,这根檀心簪子不是……”
楚灏瞥了眼道:“正是母后旧年的紫簪。”
叶凝欢一怔,太后赏的吗?不由得抬了手,想摸又不敢摸。离楚澜这般近,倒是看清了他的容貌。他眉眼轮廓十分清俊,眉眼间长得倒是跟楚灏很像。对已经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很好,看着不过三十上下的模样。估计也是常常锻炼的主儿,很是挺拔。又带着温和的笑意,单看外表,倒觉得他是个宽厚贤达的帝王。
楚澜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摆摆手示意两人自去。
楚灏向楚澜行了礼,带着叶凝欢退了出去。两人没再乘辇,缓缓地沿着竹径往外走,叶凝欢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发簪,触手温滑,却不像玉,难道是根木簪子?
楚灏看了她一眼说:“别丢了。”
临行前,太后已经赏过她首饰,怎么这会儿又赏根木簪子,还让楚灏带回来给她?不过既是太后赏的,自然就是恩典了。她缩了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那回去了妾身就好好保存起来。”
楚灏挑了眉毛:“簪子自然是戴的,保存什么?皇上让我们三天后就走,回去了你收拾一下东西,带两个用的上的丫头就行。”
叶凝欢一愣,皇上当真是性急得可以呢。
叶凝欢端着茶进了碧桐院的书房,看一眼歪在榻上看书的楚灏,过去给他换了茶,轻声问:“殿下叫我过来,可是有事情要吩咐?”
碧桐院位于行府中路第二进院落,是楚灏处理日常事务的所在。特地打发人来让她往这里给他换茶,自然是他有事要说了。
楚灏放下书,拿了茶饮了一口道:“路上会途径兴成王的藩地,瑞娘备了些见礼给他家的女人,到时少不得要过你的手,你便帮着瞧瞧如何。”
叶凝欢顺着他的眼神,注意到边上格架上摆着一个锦盒,遂拿过来打开。里面皆是珠翠金器之物,粗略打量了一眼,约有二三十件。都细细标了签子,写明哪个是给正妃的,哪个是给侧妃的,哪个是给郡主的。
关于兴成王,瑞娘在宫里的时候跟她提及过。因她定了身份,瑞娘免不了要把一些相关人等细细地介绍了来。
兴成王楚正远是楚灏的堂侄,也是四方、六成这十藩王中唯一一个旁支宗室,比楚灏年长了十岁。楚正远的祖父楚延恕是先帝爷嫡亲的弟弟,楚延恕早年战死,独子楚涯年纪甚小,先帝便将楚涯养在身边,待若亲子。后来先帝称帝,便封楚涯为兴成王。
楚涯死后,其子楚正远袭兴成王爵。楚正远就出生在桐川,七岁时被立为世子,之后便按制来永安居住,直至楚涯死后回去袭爵。楚正远恪守藩王之则,未再踏出过兴成一步。
楚正远的正妃是兴成藩地的女子,他膝下有三儿一女,女儿是嫡出的,今年已经十三岁,三个儿子皆是庶出且都尚幼,其中一个是侧妃所出。兴成王便把这个儿子向朝廷报了世子,不过朝廷以非嫡之名留而未议。
楚正远与朝中权贵无从往来,加之封地离直隶比较近,一直中规中矩,很是老实。叶凝欢拿起一个金锁,想了想,放了东西转身向着楚灏:“瑞姑姑曾提及,那兴成王酷爱收集各地奇石,所以殿下这次准备送他一个云石的摆件?”
楚灏瞥她一眼:“你只管看这些便罢,怎么扯到别处去了?”
叶凝欢笑着说:“不如再送一个东花石蕊的给兴成王妃吧?”
楚灏看着她,淡淡地笑了笑:“连瑞娘对她的品行也不了解,你怎么就觉得送她这玩意儿是好的?”
叶凝欢走到他身边说:“瑞姑姑提及的那些,已经足够。不管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日子都一定不好过。毕竟她是正妃,你是兴成王的叔叔,送侄媳妇的东西,自然要与侄儿配成一双才好。”
兴成王不过三十岁,他的发妻就算与他年纪相若,甚至年长一点,他也不至于如此便料定了老婆再生不出儿子来,急虎虎地就把侧妃的儿子报了世子位,可见这位王妃在王府混的实在够憋屈。
楚灏眼中笑意更浓,一把拽过她拉到身边坐着:“她不过是个藩妃,藩地的内务连朝廷也管不着。给她体面,对我有什么好处?”
叶凝欢撇撇嘴:“殿下知道的比我多,想得自然比我周全。要不然,还让瑞姑姑准备这些……”话没说完,就让楚灏捏了耳朵。叶凝欢咧着嘴,忙着伸手解救自己的耳朵:“别揪……疼疼……”
楚灏揽了她:“这还没使劲儿呢,就嚷疼?”
叶凝欢讪笑了两声:“这次殿下打着巡视东藩的名头前去,如此看重兴成王,不正是因他地处东西要塞之地吗?殿下又不能向兴成王示好,否则必遭忌惮。不如转投王妃所好,以备日后所需。兴成王报世子之位不是被朝廷扣而不发吗?这么好的机会,殿下就过去借花献佛,卖她个体面。她能坐在正妃之位,娘家估计在藩地也是贵族吧?趁机问问,看能不能与之连线。”
楚灏说:“你可知道,这次我们前去,皇上可是指了人跟着我的。地方上的监行院司,也必定要加倍留神。”
叶凝欢说:“监行院的人总不能跟着我往内宅里去偷听吧?女人间说话,什么时候不成?东花石蕊恰是引路石,女人嘛,不外乎那么几种。家长里短扯吧扯吧,用的上自然好,便是用不上,你也不亏啊!”
叶凝欢一说开了,就又有点忘乎所以,你你我我的格外顺溜。楚灏听得心里舒坦,索性把下巴搁她肩膀上说:“她父亲是桐川郡守,有两个兄弟,也在藩地揽了要务。楚正远恰是因为这个,才一直没动她的妃位。”
叶凝欢听了忖道:“若是这样,兴成王还无所顾忌地报世子?不怕他老丈人生异心吗?”
“她举家都在兴成,那里是她娘家的根基。她又没有儿子,长女都十三岁了,之后再无所出。凭这已经知道他们夫妻情分也所剩无几,便她父兄又能如何帮她争?”楚灏揽过叶凝欢来,靠在榻上道:“况且兴成王侧妃家里同样也都是大族。”
叶凝欢想了想道:“那这事八成有戏。”
“溺水之人得遇浮木,自然紧抓不放。这东花石蕊,当真是非送不可了。”楚灏笑了笑,扳过她的脸问,“天下的女人不外乎那么几种,那你是哪一种呢?”
叶凝欢愣了,看他已经敛了那调笑的表情,变得有些认真,不由得也有几分紧张起来。
她撑了身要坐,却被他摁住,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叶凝欢,你究竟是哪一种?”
她看着他瞳心中的自己,心口一阵发痛。她是哪一种?原是最普通的那一种,有着少女情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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