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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儿脸上飞红,啐了一声,嗔道:「不知羞,谁同你赏花……品箫了?」
快步又行。
刘晋元更似丈二的和尚一般,搓搓手,正在怅然若失之际,却见赵灵儿转身道:「明晚的事,明晚再说……」
说着甜甜一笑,翩然而去。
刘晋元又独自坐了片刻,这才回到房中。躺在床上思量今晚之事,只觉恍惚如梦,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突然之间叹了口气,喃喃地道:「《诗经》里说,‘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看来前人这话,果然有些道理。」
次日用罢早饭,先游虎丘塔,午后又游了沧浪亭。那沧浪亭清幽古朴,曲径回廊,甚是雅致。刘晋元一通乱指乱划,口中不住念着什么「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李逍遥也听不大懂,游到中途,便觉兴味索然。
黄昏时分,又到了范公祠。那照壁高大恢弘,气象雄伟,题着不少范仲淹的诗句。刘晋元对一阕《苏幕遮》流连甚久,反复吟哦。
李逍遥好奇心起,凑过去观看,见上面写的是:「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他看了几遍,一时也品不出个中滋味,只对末句:「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大为倾倒,赞道:「刘兄,这句只怕很对你老兄的胃口。」
刘晋元默然良久,又念了一阕《渔家傲》「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他知李逍遥无甚学识,是以逐字解释,跟着又讲了些范仲淹的事迹。
李逍遥听得肃然起敬,心悦诚服地对那塑像大磕其头:「这位范老爷子文武双全,尽忠报国,好比岳飞岳爷爷一般,我李逍遥跟你磕头。」
当晚返回寺中,三人坐着喝茶。李逍遥趁刘晋元出去的工夫,偷偷对赵灵儿诡笑道:「昨夜你两个赏花品箫,好不快活……今晚还去不去?」
赵灵儿知他在调笑自己,故意一撇嘴,大声道:「去啊,怎么不去?人家还要再替他She精呢。」
李逍遥连连摆手,生恐给人听到。没过一会儿,又「哼」地一声,道:「我瞧这书呆子八成是看上你了。」
赵灵儿冲他扮了个鬼脸,也不理会。
晚饭之时,刘晋元坐在赵灵儿对面又哼又咳,频频以目示意,赵灵儿却只做不知。少顷,忽然抬头问道:「刘公子……还记得那句‘青青子衿’么?」
刘晋元不解何意,满脸狐疑地点点头。
李逍遥看看刘晋元,又看看赵灵儿,见一个若有所思,一个嘴角含笑,心下也是莫名其妙。
饭罢,刘晋元道:「李兄,小弟明早要去表妹家相探,不能奉陪两位了。两位尽可以随处转转,或者不如就在寺里休息一日。」
李逍遥心道:「老子在苏州城已住了三晚,只是大吃特玩,全没顾得上去寻皇甫大哥,明天正好上街打探打探。」
当下客气了几句,告辞出来。
李逍遥的客房与刘晋元比邻,赵灵儿住的却是一座独院,须绕到后面花园之旁。
李逍遥见赵灵儿也紧跟着自己出来,心中大奇,低声道:「咦,你们不去赏花赏月,品茶品箫了么?」
赵灵儿红着脸道:「逍遥哥,你……你又胡说甚么了……」
快步去了。
李逍遥定定地望着她背影,惊异不已。
回到房中,取出李三思所遗的手卷胡乱翻看,看了一阵,听见隔壁有人说话。
李逍遥钻出房去,摸到刘晋元窗下探看。只见屋内一灯如豆,刘晋元眉头紧锁,两手负在身后,一面来回踱步,一面口中念念有词,念的仿佛便是晚饭时赵灵儿说的那句「青青」什么的。李逍遥不禁哑然失笑,转身回房。
当下休息片刻,打坐练功。练了约有一个时辰,忽听隔壁又是一声门响,似乎有人轻轻潜出房来。李逍遥心中一动,疾忙跳下床,吹熄了灯火,扒开门缝向外窥探。夜色溶溶,果见刘晋元鬼鬼祟祟掩好房门,快步向后院行去。
李逍遥心中好笑,暗地里紧紧跟上。只见刘晋元径直来到赵灵儿屋外,犹豫再三,这才伸手扣了几下门。
房内静了片时,传出赵灵儿的声音:「是谁?」
刘晋元赶忙压低声音,道:「是……是小生……刘晋元。」
李逍遥心下大乐,强忍着不敢笑出声来,只憋得肚皮也隐隐作痛。
赵灵儿似乎也掩嘴轻笑了几声,才道:「哦?是刘公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刘晋元微一踌躇,答道:「姑娘晚饭时约小生来见,小生自然不敢不来。」
李逍遥心里暗暗「呸」了一声,想道:「来了,来了。人家孙猴子半夜三更去见菩提老祖,是向他老人家学那七十二般变化,你这王八蛋又来学什么了?」
思来想去,始终不解他何时约了赵灵儿。
赵灵儿佯作惊异之声,奇道:「咦,我几时约了你来?」
刘晋元搔搔头,道:「姑娘晚膳时不是念过‘青青子衿’那一句?小生冒昧,以为你诗中有意,这才过来相会。」
原来他说的' 青青子衿' ,乃是《诗经》里《郑风。子衿》中的首句,全句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大意是说:「我一直心下有你,纵然我不去寻你,你就这般断了音信么?」
那第二句:「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意思是:「我没去寻你,你自己就不能过来相会么?」
赵灵儿隐起这句,便是微有责备之意,教他不必多问,只须自行前往。
李逍遥在一旁听得再久,终也难以理解,而刘晋元熟读《诗经》思索良久,自然便知其意。
赵灵儿忍了半天,至此再也忍耐不住,隔着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倒聪明。真不晓得你一个读书人,怎么满肚子尽是些荒唐诗句?」
刘晋元愕然无语。那门却突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一只纤纤素手伸将出来,一把将他拉进门去。
李逍遥待门关好,忙不迭窜上前去,侧耳细听。二人似已进到里屋,只闻轻声低语,间或有赵灵儿的笑声传出,至于所谈为何,却始终听不大清楚。
李逍遥只急得抓耳挠腮,在墙壁间一通乱抠乱摸,哪里有半点破绽?那墙又不比船上的竹席,不能故计重施,别说是「仙女剑」,只怕便是曹孟德拿来刺董卓的七星宝剑,也难以钻个小孔出来。李逍遥深恨那造屋的工匠,肚子里将他十八代祖宗尽皆骂了个遍,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怏怏回房。躺在床上,脑子里兀自颠来倒去,尽是赵灵儿同刘晋元前晚在花园中旖旎的风光,荫茎足足挺了大半宿,直至睡死方罢。
次日不待天亮,李逍遥早早起身。那长随却告知:刘晋元已出门去了。
李逍遥心里暗骂:「这书呆子,讨个老婆居然这般尽心,也不知这家伙昨晚过得如何?」
信步来到赵灵儿的门外,那大门却未曾闩上。推门而入,径直来到卧房,只见纱帐低垂,赵灵儿似未起身。
李逍遥探身将床帐掀起一角,眼光到处,耳中「嗡」的一声,顷刻间浑身鲜血上涌,荫茎登时起立如仪。只见赵灵儿俯卧在床,一条洁净的薄丝被横搭在腰臀之际,尽露着粉弯雪股,满头青丝亦未束起,如一匹黑缎也似地散在背上。
李逍遥慢慢在床头坐下,伸手拾起枕边的一块手帕,累累的尽是精斑,凑到鼻子下一闻,隐隐有股熟悉的腥气。
赵灵儿觉察身边有人,翻了个身,一见李逍遥,那脸腾地红了,扯过丝被掩住双|乳,羞道:「逍遥哥,你……你……早……」
李逍遥笑骂道:「他妈的,早什么早?我是你老公,你的身子不给我看,又给谁看了?」
脱了鞋子,跳上床来,大叫一声,钻入被中。
赵灵儿给他摸得眼花耳热,格格笑个不停,连连讨饶。
李逍遥摸到她温暖湿润的秘处,不由得欲火上冲,三下五除二,脱光了里外衣服,便要腾身而上。
赵灵儿伸手捉住他的荫茎,腻声道:「逍遥哥,你做什么?」
李逍遥道:「做什么?
那书呆子昨晚做什么,我便要做什么。「赵灵儿脸上一红,道:「咦,你……你怎么晓得?」
李逍遥笑道:「山人自有神机妙算。哼,昨晚你在门里念什么‘青青的金子’,他在门外也唠叨不休,说什么‘白白’什么的。他奶奶的,你们两个好清白么?」
赵灵儿羞道:「没……也没什么的。」
李逍遥躺倒下来,目不转睛地望着赵灵儿,一脸的坏笑。
赵灵儿给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啪」地在他胸口打了一记,嗔道:「人家说没什么便是没什么,莫非你希望有什么?」
李逍遥握住她手道:「好灵儿,那书呆子昨晚做些什么?你说来听听。」
赵灵儿白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他……他昨晚上来敲人家的门,人家……便开了门,请他进来……」
李逍遥道:「你们念的那几句‘青青白白’的话,是什么意思?」
赵灵儿忍不住「扑哧」一笑,道:「什么‘青青白白’?我是借诗暗喻,约他晚上过来。你这人不肯好好读书,早晚给人笑话。」
李逍遥本就读书不多,也不以为意,道:「好,好,好,你说是诗便是诗。他妈的,读书人就是臭规矩多,连偷人家老婆也要先念诗、对对儿,这般罗里八嗦……灵儿,我瞧这家伙有些假正经,进屋以后,只怕不会老实。」
赵灵儿笑吟吟地看着李逍遥,虽是抿嘴不语,却掩不住眼里无尽的春色。
李逍遥笑骂道:「呸,瞧你这副样子,哪里像我的老婆?十足便是个怀春小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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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坐起,斜起了眼道:「嗯,我来猜猜看……这家伙进屋以后,定要先装模做样念几句诗,什么‘春潮带雨、野渡无人’之类,总之没有好话。可是不出一泡尿的工夫,便会原形毕露,忍不住拉你的手,在你身上挨挨蹭蹭,大占便宜,是也不是?……嗯,是了,他多半会说:」
赵姑娘,昨晚咱们赏月品箫,小生意犹未尽,你再来吹上一曲,好不好?‘那时你装样装得久了,多半也按捺不住,一定顺水推舟道:「行倒是行,不过你这支箫不大趁手,人家趴着又好累的,咱们还是上床去慢慢地吹、细细地品,你意下如何?’……啊,啊哟……」
他尖着嗓子学赵灵儿说话,当真是惟妙惟肖,却不防赵灵儿听他满口胡言,又好气又好笑,在他大腿上重重扭了一把,痛得大叫起来。
赵灵儿道:「你这人最爱乱讲话。刘公子是老实人,进门以后,我们……我们一直坐着喝茶……」
李逍遥一面揉着腿,一面恨恨地道:「老实?不见得罢。
这家伙尝过甜头的,又怎会喝喝茶、说说话便算?「赵灵儿向他扮了个鬼脸,道:「茶是喝了的,话也说了一会儿,可是他坐了又坐,总不肯走……」
李逍遥心道:「我就晓得这小子不肯走,那还用说?」
望着赵灵儿不做声,静候下文。
赵灵儿道:「你……你看我做什么?这房子是刘公子赁下的,难道我还好赶人家出去?」
李逍遥道:「不好赶他出去,所以只好请他上床,招待一番喽?」
赵灵儿脸一红,道:「他……他好好地坐了一阵,突然一下跪在我面前,求我……求我……「期期艾艾地说不下去了。
李逍遥大是动兴,伸手攀住她肩头,问道:「咦,这小子跪下来做什么?嘻嘻,总不见得要拜你为师,学武功罢?」
赵灵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人真是,他怎会拜……拜我为师?他……他是要我再替他She精……」
李逍遥看见她眉眼间洋溢的春色,不禁血往上涌,颤声道:「这……这就是了,我晓得这家伙不会善罢甘休!灵儿,你……你……」
赵灵儿晓得他意思,怯声道:「逍遥哥,你先前教人家逗弄他玩,人家也觉得他这人有趣,自然也就没再拒绝……怎么,你怪我了?「李逍遥两眼放光,连声道:「那怎么会……那怎么会?好灵儿,你们后来怎样?你快细细地说上一说。」
赵灵儿啐了他一口,羞道:「人家同他……同他……你又问来干吗?你想知道,便自己去猜罢,我偏不说给你听。」
李逍遥吞了口口水,道:「猜是一定要猜的,不过也要你讲。这种事情,就是要你自己讲出来,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