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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她要想喝,也只有开水龙头喝了。果真,她说,“有水吗?”
我蹭蹭鼻子,“只有tap water。”
“啊,也行。你别动了,快躺着吧,给我杯子我自己去接吧。”
她又出去了。我想,以后怎么着也得买上几瓶可乐矿泉水放着,万一来个人呢。
我于是爬上床,拉起被子盖住腿,靠在那里。左思右想。
沈芳端着一杯水进来,见我躺下了,就把椅子搬过来,坐在我床边。一边喝水,一边问,“觉得好点没?还不快睡。”
我见她丝毫没有要走得样子,于是只好说,“谢谢你送我回来,也不早了,你会去吧。丹尼还下面等着呢。”
她放下杯子,用很奇怪的神情看着我,“你好像不是很欢迎我啊。”
“不是,没有,只是很晚了,你别回去晚了家里说你。”
“呵呵,”她歪头笑了笑,下意识用手玩着自己的头发,“我啊,没人说,我不说人家就行了。”
我也笑笑,心想,那可不是,您是主子啊。
她看看我,忽然,噗哧一下笑了。随即马上忍住,装作没事儿似的往别处看。
我想,八成是在笑我肿的跟个猪八戒似的吧。
我看她,她又忍不住想笑,可能是觉得自己不好意思了,于是,把手放在床边的写字台上,玩上面的一根笔。玩了一下,又没绷住,噗哧又笑出来,这次声儿比上次还大。
我忍不住了,“有什么笑得啊。不就是嘴肿了吗。自己也不良心谴责一下。”
她摆摆手,“不是笑那个,”接着玩笔分散笑意,“你快睡你的。”没两秒钟,又是“噗哧”一下,这回干脆自己笑得趴桌儿上了。
“我说,我怎么了。”我嚷嚷,“笑什么啊?”
她看我一眼,脸有点红,一脸坏笑地说,“不跟你说。”
“哎,你这人没劲了啊。我都因为你这样了,你还跟我玩儿这个。”
她笑得越发收不上气儿,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不再刻意地控制自己情绪,似乎也不再表现出平时那种像是故意练出来的高雅劲儿了。她那时候的样子,忽然让我觉得她也不再是那种云彩里人家的小姐,而是一个和我年纪仿佛的普通女孩子。
我直起身子,摇着她肩膀,“快说,快说,笑什么?”
她直到自己笑够了,才直起腰来,还是一脸有点得意的坏笑,“我说了,你别小心眼儿又生气啊。”
“跟毛主席保证,不生气。”
她又笑,“你怎么说话那么逗啊。”
我心想,那你是跟祖国分隔太久了,等你要是去了北京,你还不得喘死在那儿。
她又确认了一下,“不生气?”
“不生气!”
“嗯,那好,哎,其实也没什么了,”她似乎又开始准备笑,努力憋了憋,“我就是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上车跟我说的那句话。”然后,强忍着,眨眨眼睛。
我想了一下,没明白。
她见我没反应,自己憋不住提醒,“就是你跟我说你那个什么来着。”
“我是营养不良啊。”我一头雾水。
“不是,之前的那个。”
“……”
看着她的眼角飞快的扫了一眼我胸口,我一下明白了。我脸登时红了,不是,应该是紫了,沈芳后来跟我说的。
“咳,这你也,……咳,真没劲……。”我快窘死了。
她看着我有点抓耳挠腮的劲儿,像是总算抓到了我把柄似的,“说过不许生气啊。”自己那边恨不得钻桌子低下去。
我有点无可奈何,也有点不服气,“这问题是世界难题。这也没什么。切,我那什么,又怎么了,一点不耽误我找男朋友。我跟你说,你别不信,我男朋友可帅了。”
“哦?”她作出怀疑的表情,笑着看我。
“我给你看。”因为她居然拿我最致命的要害打击我,我迫不及待地想表现一下。我钻出被窝,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个相框,那是我走的那个夏天我们去北海照的。“看,帅吧。”
沈芳不再笑了,接过去,专心的看了一会儿,带着赞扬的语气说,“嗯,男孩子是停英俊的。”
看到我男友在她眼里也得到了肯定。我心里那叫一个美啊,就跟夸我自己似的,马上把刚才她的嘲笑抛之脑后了。
“我就说吗。”我特得意。
她又看了会儿,“我发现你和你男朋友还有点夫妻相呢。”
“是吗?嗯,也许吧,可能是在一起久了。”
“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吗?”
“嗯,8年抗战了。”
“是吗?!那,那你才多大就?”她有点吃惊。“没看出你还早恋啊?!”
我一把把相框夺过来,得意道,“怎么了?!所以就是说嘛,这跟那什么没关系。关键是得个人魅力。懂吧?”
“嗯,看样子你魅力不小。”
“差不多吧,”我家房顶差点没让我吹掉,“基本上帅哥打我这儿过,通杀!”我做了一个斩首得手势。
“所以,命案在身,躲来英国了?”
……
我们就这样你来我往地闹着。
过了一会儿,我想起来,“你该走了,真的很晚了。”
“我不走今晚,得看着你,免得你又跑出去杀人。”
“不是,我是说真的。挺晚得了。”我开始严肃起来。
沈芳看我不再开玩笑,于是,片刻又恢复了那种不露声色地端庄。“我也没开玩笑,你必须晚上有人看着。”
我这时才明白她不走得原因,心里有些小感动。但是,我不喜欢随便让一个不熟得人来我家过夜。那时,沈芳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不熟。更何况,她睡哪里啊。
“你别这样了。我没事,再说,屋里还有老丁。你回去吧。”我说,表情很认真,想了一下,补充,“再说,有人在我边上我也睡不着。”
沈芳见我这么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只是嘴动了一下,过了片刻,“那也好。嗯,我给你我电话,有事打给我。”
她提起笔,在桌上找了张纸,“写着里可以吗?”
我点点头。
她先写了一个02,又划掉,写了07……。
我心中本来已经欢喜的情绪,又开始下沉,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02是伦敦的固定电话。07是英国的手机。也是,毕竟大家也不熟。我想。
她走了。屋子里残留着淡淡的香气。
我回到房里,关上门。坐在桌前,望着那张纸,发了很久的呆。
我起身,钻进被窝里,关上灯。我开始给家里打电话。
先打给妈妈。我没有告诉她我的遭遇,但是,我跟她说,我无意中遇到了一个很有钱的女人,是做生意的,那个人看起来人很好,对我不错。我妈说,那就好好跟人家相处,但是,要不卑不亢。又说,也要有分寸,我妈顿了一下,接着说,可别学坏。
我又打给男友。先是,忘情哭诉了我的伤势,然后,忍着越发肿胀的嘴,把事情表述的跟演电影一样,怎样跟老黑对打,我怎么出招,那厮如何如何拆,沈芳保镖怎样酷毕,当然,我也没忘了大吹特吹那辆本特立,如何如何牛B,等等。我男友刚起床,冷不丁就被拉来看了一张好莱坞大片,先是跟着我的伤势哭泣,后来又被曲折的情节带走,等我讲完,那哥们儿半天没说话,我对着听筒大喊一声“喂!”他才意症一下说,“宝宝,你说的是真的呀还是你编的?”
我接着我的那些回忆吧,或许,我的回忆只是一个故事,那我就写完这些故事好了。
放下电话,并没有睡意。我起身下床,走到窗边。闭合的百叶窗为我张开层层缝隙,街上的灯光穿过,撒在我的脸上。繁忙了一天的街道安静下来。风吹过路面,飞舞起一些轻浮碎片,路面湿漉漉的,看上去有冷冷的寒意。我远远望去,我的视线似乎只能延伸到路的尽头。我又向上看去,掠过隐暗在夜晚里重重叠叠的屋顶,向上看去。那夜色,凉如水,浓如墨。
那里,是东方。幻想中,如果我的目光能穿透那黑暗,那,我是否会看到家乡熟悉的冬日的清晨。油条,豆浆,煎饼果子,在一片片白雾里,我挎着书包,骑着自行车穿行过小巷,耳边是遛早人的问候,小贩的吆喝,我身后,是母亲的目光;而街的尽头,修长熟悉的身影,那张年轻英俊的面孔,甜蜜的笑容向我绽放。
一首歌,似乎在耳边响起,她是这样唱得:
So tired of the straight line
and everywhere you turn
there's vultures and thieves at your back
and the storm keeps on twisting
you keep on building the lie
that you make up for all that you lack
it don't make no difference
escaping one last time
it's easier to believe in this sweet madness oh
this glorious sadness that brings me to my knees
In the arms of an angel
fly away from here
from this dark cold hotel room
and the endlessness that you fear
you are pulled from the wreckage
of your silent reverie
you’re in the arms of the angel
may you find some fort here。
In the arms of an angel
may you find some fort here
我就这样站在窗边,直到渐渐感到寒冷,在眼眶再次湿润之前,我回到已渐渐冷下去的棉被中,把电话抱在怀里,慢慢睡去。
逐渐,百叶窗缝隙中撒进的光线逐渐亮了起来。我听到老丁开门洗漱的声音。我浑身软绵绵地躺在那里,似乎不愿离开温暖舒适的床。但是,如果不去工作,我似乎连这张床都没有资格躺下。
我挣扎着起身,经过了一夜,似乎嘴上的伤口不是那么疼了。我对着小小的镜子看了一下。半透明的胶带上,印着褐色的痕迹。
洗漱,开店。没有电话打来。天下着雨。客人也许不多。
于是,我跟老丁说,我再上去睡会儿,如果来了人,你就打电话让我下来。
房间一如我昨晚回来时那般凌乱,桌上,那张纸上,留着娟秀的字体。我拿起那张纸轻轻吻了一下,似乎那纸也带有了她的香气。我心中讥讽了一下自己的傻模样。看了看这房间,无心整理,又一头扎到床上。
睡了不知道多久,被敲门声震醒。“翠花,醒了没有?你朋友来找你。”
我一轱辘从床上蹦起,我几乎猜到是谁,我一边往身上套了件套头衫,一边慌乱地收拾屋子,一边回答,“啊。等一下。马上!”
我打开门,迎面撞上的就是那优雅的微笑。“你没起来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本起来了,没什么事儿,就又上来休息一下。”
我把她让进门来,身后还跟着丹尼。丹尼手里提了两个大大的袋子,左边的一个超市的包装袋,原来给我送好吃的来了。我心里一阵高兴。右边的那个,硕大的一个纸盒子,丹尼身子挡者,看不清出什么。不是一箱子英镑吧?
丹尼放下盒子就下楼了。沈芳还是那样,站在房中,看看我,笑着,也不坐。终于,她开口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本来就是擦破点皮什么的。”
“能让我看看吗?”她问。没等我回答,就走上前来,伸出手,轻轻把我的脸扭过去一点。依然是有些凉的指尖,好闻的香气,只是和昨天有所不同。她那天穿得有些正式,黑色的呢子大衣,看上去笔挺又柔软,我趁她靠近我时,偷偷伸手摸了一下,滑滑的。我看到她肩下的挎包,那是一个被我翻译为“小锁包”的牌子。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非常落伍到,如果不是出国,我可能到现在也不会认识了一些名牌。但是,国外只看到都是英文,我认识也只认识那些英文,并不知道中文牌子该翻成什么。既然Chloe上因为挂了大锁被他们称为“大锁包”,那这个牌子,经典的款型是四四方方带把小锁,于是,我自己就把它命名为“小锁包”。直到后来回上海工作,跟公司的JJMM说起“小锁包”,被一群人强烈BS,“爱玛仕好伐?”我顿时噎住了,出了一圈国还被当乡下人的滋味不是那么好受。
不过沈芳比较接受“小锁包”的翻译,她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你怎么那么会起名字啊。”然后,无奈的笑一下,“不过倒是很贴切。”之后,她自己也跟着我把哪个牌子叫“小锁包”,经常电话里跟我说,“你说我今天戴你给我的这个项链,配那种颜色的“小锁包”丝巾好?黄的还是海军蓝,哦,我还有暗粉的。”
倒是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包包。我心想,这也算是有品位吗?在我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