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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毛挑了一下,努了下嘴,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那也难怪。”然后,又说,“大陆的学生基本功都是很厉害的。”
我听了有些吃不透她什么意思,只好笑了一下。
她见我没什么反映,于是干脆说,“你读这一课,为什么不申请研究的研究生呢?”
“研究的研究生?那个不是博士的学生才能学的吗?”我有点晕。
沈芳和苏一起笑了,苏急着想跟我解释,沈芳拦着她,“我说吧,你都说英语怕她不是很明白。”
然后,我从沈芳的嘴里才明白,英国的大学制度其实只分两个阶段,英语讲是undergraduate和postgraduate。从字面上理解,under,“毕业前”,就是我们讲的本科,只含有一个学位就是,学士。post,“毕业后”包括两个学位,修行程度低些的得硕士,程度高的拿博士。英国得大学几百年的传统,一直是在“毕业前”,通过导师教授的方式传导知识,学生听,然后参加考试。到了“毕业后”,学校就默认,你已经掌握了应该知道的基本知识点,和怎样获取新的知识的能力,这时候如果你希望获得更高的成就,你的深造过程是跟随某个你感兴趣的课题或是项目,直接参予到研究本身中去,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给你再去讲课,也不会有考试,你到最后取得什么样的学位,一是凭你自己的意愿,二是完全依靠你取得的成果而定的。
而到了90年代,庞大的“毕业后”学生占用了大学所有资源的90%以上,研究造成的资金消耗是惊人的。虽然,这种模式带给了英国高度的科技文明,但是,随着综合国力的下降,不得不进行教育改革。最有名的一项,就是广泛招收海外学生,并收取比本国学生高达5倍以上的费用,以此弥补教育资金的缺口。
“授课研究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英国人依靠外国对英国教育制度的好感,又抓住人们通过希望获得更高学历来取得好的工作机会这一潜在心里,非常卑劣(我认为)地创造了这个教育模式上一年课,交一年高额学费,然后给你个“硕士”。
而这个“授课硕士”到底在英国人自己心中是什么样地位呢?一个简单的例子就可以说明。
如果你拿的是一个“授课硕士”,你希望毕业后再去读PHD,也就是博士。你会发现,除了你在你自己学校,(有时候自己的大学都不行,我那个大学,还有我知道的帝国理工,牛津剑桥诺丁汉等,都不行。)你拿着你的“授课硕士”去申请时,你必须从一个被称为“MPhil”的阶段开始,等到一年或是一年半以后,对你之前的工作写一篇跟你的硕士论文差不多的论文,通过后,你才能开始你的PhD,博士研究。
而什么叫“MPhil”呢?我们知道,我们平时所称的“博士”英文缩写是“PhD,即Doctor of Philosophy,)可不是哲学博士啊,因为英国人认为什么学科到了顶尖都是哲学家。所以起了个这儿名。而“MPHhil,就是master of philosophy。”
写道这儿,看官明白了吗?反正,我是明白了。
就是说,你读了一“新硕士”,在人家眼里,没用。你还得从新上人家的“老硕士”。等你“老硕士”通过了之后,你再去“博士”吧。
我当时一下傻了。没想到我花这么多钱居然学的是个这个!
沈芳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又安慰道,“其实,授课硕士现在也很普遍的,因为快嘛。”
我没说话,只是想,我是来取真经的,我可不是想花钱买个学位回去胡弄人啊。
沈芳可能明白,似乎这些真的有点让我不知所措了,于是,说,“这样吧,我认识你们系的一个教授,等回头我给你他的联系方式,你去找找他。”像是给自己找台阶的说,“其实,我觉得你们这种学科,如果去念研究型的,似乎比较合适。”
我还是没说话,反正当时大脑一片混乱,我觉得自己怎么那么背啊。当时,我就是感觉,自己妈的被涮了!
于是,我很唐突的问沈芳,“你认识的那个教授,他收不收研究生啊?”沈芳愣了一下,可能我从前总是有点端着架子,没想到我直接会提这个要求,想了一下,还是说,“我也不知道,要不问问看?”
气氛一下因为我的情绪低落变得很沉闷。苏企图缓和一下尴尬,于是,过来摸我的伤口,“你嘴巴怎么样了?”然后自己又傻笑,“你好勇敢哦,怎么会上去跟他打起来。”
我挤出个笑容,下意识回答,“也不是勇敢,我还以为他抢的是我的包呢。”这句话一说完,我在心里抽自己一耳光,操,这下装不成英雄了。
沈芳和苏一下笑了,一起“哦……”意味深长……
我也笑了,算了吧,本来也就是,像我这样的窝囊废,上个学都能被人涮,也甭冲大头蒜了。
“你包里装了什么好东西啊?拼命也敢?”苏接着问。
“没了,也就是我买了块儿表。”我揉了一下鼻子。挺不好意思的。
“表?什么表?拿出来看看?”苏果然是什么都好奇的主儿。
真是个8婆。我心想。
不过,我还是拉开床下的箱子,取出了那块表。我也有心显摆一下,你们也甭觉得我真是一什么都不知道的土包子。
“嗯,看不出你还满有眼光的。”沈芳攒了我一句。我又开始高兴起来,“还行吧。”自己挺不谦虚的。
“自己带?”苏问。我没回答。我其实有点想冲一下胖子,说成给自己的,让她们觉得我属于“深藏不露”那种。
“给你母亲吧?”沈芳歪着头看我,眼神中充满笑意和询问。
我倒是很吃惊,“你怎么知道是给我妈的?”
“呵呵,我觉得和你的风格不是很配。”沈芳习惯性的顺了下头发,“我也是猜得。”
既然猜出来了,我也不好再编下去。索性点点头。沈芳又夸道,“满孝顺的。”
苏把表想取出来,“我试一下。”沈芳按住了,看了她一眼,“人家的礼物。”苏就撇撇嘴把表放回去了,挺不乐意说,“我也买块儿去,原来还只有她的首饰,没想到表摆着不好看,近看倒是挺特别。”
我心里松下口气,我也不想让苏带,也不是小气,只是我觉得在我妈没带之前,我不想让别人带她。不过,我也发现,苏看上去大大咧咧,似乎年纪也比沈芳大,但是,也挺怕沈芳的。
沈芳和苏准备出去吃饭,叫我一起来。我拒绝了。我实在是因为被那个“授课硕士”搞得一点心情都没了。当时没直接哭出来就算好的了。还哪有心情吃饭。
沈芳她们劝了我几下,我坚持说还要去店里,就只好悻悻地走了。我送沈芳上车的时候,拉住她,“那个教授的事儿,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又很郑重其事地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沈芳倒是很大度,“没什么,举手之劳嘛。”
车门关上,我正准备她们走了就回店,车窗又降了下来,沈芳笑着在里面问,“本来是看你的伤的,结果打扰了这么久。刚才一直在闹,都忘了问你,你说让我表彰你的,你想让我怎么表彰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你也知道了,我以为抢的是我的包才过去的。不用表彰了。”然后,又紧跟着来了句,“再说我还麻烦你帮我打听教授的事儿呢。”
沈芳笑了笑,“这是两件事,我说过的,也要算数,算是给你压惊了。”
我还坚持着客气。沈芳摆了摆手,“我们都想想好了。你快回去了,你老板还在。我们先走了。”
看着那辆本特立远去,我转身往店里走去。我记得那天阴的特别厉害,眼里看到的一切似乎都是灰色的。正一如我当时的心情。
之后的几天,沈芳没有再过来。只是大概之后又3天,给我打了电话,说让我把我的邮箱给她。又过了一天,告诉我让我找个地方去查下信。
等我跑到学校打开我的邮件时,我看到信里详细记录了沈芳嘴里说的那个教授的名字和办公室地址,电话。后面,还有教授的背景和现在的课题。当时看的时候,不是很明白,于是又查字典,又上网检索才知道了个7788。
但是,沈芳并没有提到那个叫“苏格兰人”的教授,到底收不收我。其实,这是我最关心的。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给“苏格兰人”打了电话。当我自报家门后,他在那边“哦”了一下,说“我知道你是谁。”然后,我就试探着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是不是可以抽时间见我等等,反正,我也许是结巴吧,说的磕磕巴巴的。挂下电话,心里很懊恼,觉得这第一感觉一定没留什么好印象。
第二天下午2点半,我准时出现在“苏格兰人”的办公室。其实我两点就到了。一直在附近转,一边还把我想说的话在心里背来背去的。时不时查一下电子词典,看看这个字怎么说,那字怎么念。
我敲门进去的时候,老头儿正在冲茶,个头很高,有点壮,穿一格子衬衣,留着短的白色络腮胡子。倒是很热情,我还没自我介绍,就跟我说,“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从哪儿来。”然后对我顽皮地挤了下眼。正如他的名字,他果然是苏格兰人。
他的随和使我变得轻松了很多,我没有像背好的那样说话,而是在他的引导下谈了我大学的背景,我的目标,还有我所担心的“授课硕士”。
英国人说话都很委婉。他并没有否定“授课硕士”,后儿我想想也是,哪有砸自己招牌的道理。不过,从他跟我阐述的有关“毕业前”“毕业后”以及“博士研究生”“博士”等问题上,和沈芳说的完全一致。在教授这里再一次等到证实,似乎比从沈芳嘴里听到更让我郁闷。但是,也坚定了我一定要转成“研究生”的决心。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们所说的“研究生”这个词怎么来得,因为,英语里就是“Research student”,“PhD和MPhil”是指学位,它们没拿学位前都属于“研究生”。这点和国内的称呼有些出入。
教授没有直接同意我的要求,只是说让我留下我的成绩单,大学毕业证,和给他一份有关我自己的个人陈述。这些,我都是准备好的,于是留给他。走之前,我非常恳切地再次表示了我希望从事”研究“地愿望。他也对我这种“愿望”表示支持,只是,一切容他“考虑和研究”一下。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了差不多两周,想起大学差不多要放圣诞假了,心里充满了绝望。那段时间,我几乎没怎么跟家中联系。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不能说我被人涮了吧。只是偶尔跟男友电话里腻歪两下,无非是什么想你了,亲一下等等。我似乎对任何事都不再有兴趣,包括沈芳,包括本特立。
大学放假前的最后一周,我接到了“苏格兰人”的电话,老头子倒是很客气,“我给你的信箱发了一些有关我的小组的课题,如果你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话。”。不过,“苏格兰人”还在电话里告诉我,如果我转成研究生,那我先前学的那半年是不作数的,当然,学费算数。所以,可能毕业要晚些,不过又表示,什么时候毕业,要看我自己努力才行。我当时乐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想还管什么课题啊,只要您收我就行了。我差点当时电话里就这么说了。
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地给苏格兰人回了信,我记得我在信里好几处特意加了do,来表示我的强烈愿望。我又开始庆幸自己,多亏被打了,多亏认识了沈芳,而且,我看了苏格兰人的课题,那个项目在我眼里绝对是一流的。
之后的几天,我跟老板请了长假,几乎天天奔走于学校的研究生办公室和苏格兰人那里,频繁的写申请,频繁的在各种表格上签名,贴照片。因为,按苏格兰人的希望,我最好在圣诞节后一开学就到他的小组报到。那时,我才明白,原来研究生的开学是随来随开的,不用像授课的那样,只有每年的10月和1月。
那几天,我全部的热情和期望都被重新点燃,甚至,我都忘记给沈芳应该打个电话,或是,如果她愿意,我可以在她说的任何一个饭馆请她吃一顿饭。我当时,心里只是充满了对另一个新的征程的渴望。这个征程,对我而言,才是我梦想达到我的“蓝图”的真正的阶梯。我终于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没有任何水份和怀疑的,研究生了!
当一切繁琐的手续告一段落后,我迫不及待地给妈妈和男友去了电话,电话里,他们对我所说的研究和授课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在我不厌其烦地分析后,也都替我高兴起来。妈妈有点担心我是否能够应付得了。男友则是表现出另一种心情,宝宝,那你还要学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