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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对于北京的街道,最熟悉的就是哪里了,至少,出门不会迷路。
我想了一下,也好。那条街上也有我很多回忆在里面。而且,高档酒店海了去了。我问她准备住什么标准的,她倒是无所谓。我想了想,说,“别住街口那几家了吧,太招眼儿了。我知道街中间有家,那家的名字挺好的,我小的时候她刚建起来,那时候我不认识繁体字儿,总是把第二个字儿认为是个“偷”,郁闷了好一阵儿。那家档次稍微略低一点儿,不过,我觉得,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其实装修标准都差不多,挺豪华的。而且门口就是公交车站,到我家特方便。”沈芳倒是一副无所谓都依着我的样子。不过,我想,难道真要她做公交啊?转念又一想,我坐公交找她方便啊,嗯,挺好的。
等到了那家酒店门口儿,沈芳下了车看了一眼招牌,一下子笑得差点儿喘不上气儿,“哎,你还真的挺会念的啊,好好一个名字。”我一点儿也不害臊地说,“念错字儿也得有水平是吧。我小时候就知道自己长大会窃玉偷香,拐回来这么一大姑娘。”
我帮沈芳安顿好,急匆匆带她门口儿逛了一圈儿,我指着不远处对她说,“这儿没拆之前,胡同进去就是我爷家,这地儿啊,真是闭着眼我都摸不丢。”沈芳看着那里,“你小时候就是这里长大的啊?”我说,“差不多吧。一放假就这片儿混。”我看她似乎有点发呆,问她怎么了。她这才收回眼光,慢慢地说,“我看看能不能看到你小时候的样子。你小的时候就这么顽皮啊?”
我是陪沈芳吃过午饭才回的家。我妈正着急呢,“打了个电话就没影了,也不先回来就玩儿。”我笑着说,“您看,我多大人了您还操心。我安顿我老板去了。”我妈一惊,“沈芳来了。”我略微迟钝了一下,“啊。……来出差了。”我妈似乎是相信了,没说什么。
略微聊了一下上学的事儿,回家一路上的情况等等。我妈接着问我,“你老板知道你不工作了,有没什么意见。”我一听来了机会,就着这个话题狠狠烘托了一下沈芳的无私和助人为乐。我妈顿时也觉得沈芳这人真是不错,甚至说,“过年请她来家里吃饭啊。”
随即,自然是我和男友的事儿。似乎,自打我们分开,他也就躲着我妈了。我妈本想叫他来好好谈谈,结果,不是手机不接就是说医院忙。我妈有点生气,觉得他不是很懂事儿。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样也好,有时候分手了才能看出一个人到底怎样。况且,他这样做,我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觉得挺好的。我妈问我们多久没联系了,我想了想,差不多20天吧。我妈又问,你回来他知不知道。我说,给他发信了,没回,但是应该是知道的。我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开始掉眼泪,“你说你这闹得,非跟你爸掺和什么,本来两个人多好……”我见我妈一哭,眼泪也跟着下来了,我觉得自己真是混透了,这么大人,还让我妈跟我受罪。
我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就是一个劲儿哭。我妈边哭边说,“可是跟晓军回头说说,要是他不生气了,你们还和好算了,这么多年,哎,你说两家都吃过饭了,戒指也买了,本来还想今年结婚,明年我就当姥姥了……”
我妈越说越伤心,我的心跟刀子在里面剜似的。我不由自主给我妈跪下了,我哭着说,“妈,你别哭了,我听你的,我去跟他好好说。”
我给我妈跪着哭了半天,我们才慢慢收起悲伤。我妈天真的以为我和男友只要一见面儿,事情就雨过天晴了。对于这些,我不再说什么。我想,可能这就是我的命。我想起宁姨给的那把扇子,这才稍微明白了什么叫:远离颠倒梦想。我做了自己不该做的事,想了自己不该想的东西,我该得到惩罚,我该承受这一切。不过,真的是难为沈芳了。想到这里,我又哭了。
我给我妈做好了晚饭,陪着她吃完。饭后,我转去我的屋子,先是拿起宁姨的扇子又读了上面的经文。然后,我带起沈芳给我的手表。我轻轻地亲了一下表盘。我觉得自己可能,也应该有报应。不过,没办法。我认了。
我在屋子里给沈芳打了个电话,她说,她正在睡觉。我问她饭吃了没有,她说吃过了。我又问了别的什么,她都说挺好的。不知为什么,她越是不在意的样子,我就越难受,我觉得还不如她把我掂刀剐了算了。
我又给男友家里打了电话。男友的父母态度听起来挺尴尬的,我能理解。我问能不能给男友留个话,说我回来了,能不能见面什么的。然后,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就把电话挂了。
我下了楼,正在换鞋,我妈看到了问我去哪里,我说,“看看我老板去。”我妈没说什么,让我拿个手机,路上注意安全。
我没有耐性做什么公交车,直接打车去了沈芳那儿。等我站在门外按门铃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当初真的不应该把沈芳带来。
门开了,我又见到了她。她似乎真的睡了,穿着睡衣开的门。
我走进屋子,故作轻松聊了几句闲话,就被她看到了我手上的手表。她笑着问,“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一直不带呢。”我说,“其实,挺喜欢的,就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沈芳真的比我敏感多了,一下子就从话里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她收起笑容,“现在呢?”我哆嗦了一下,结结巴巴说,“不管怎么样,我,我,这辈子都好好珍惜她。”
我说完,走上去抱住她,她挣开我,我又抱住。不知道是谁先主动,我们又亲热起来。不过,这次沈芳不像以前那样只是被动的被我索取了,她挺狂野的。我本来没想过和她再怎样,不过,没几下就受不了放弃了抵抗。等我把她送上顶峰后,她却开始主动抚摸我,我有点接受不了,拉开她的手。她似乎挺坚持的,挣扎了几下,我说,“沈芳,我不想。”她于是停住了,但是仍然坚持的说,“其实,我能让你更快乐的。”我看着她的表情,俯身上去抱住她,“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这个,你知道的。”耳畔却传来她冷冰冰的声音,“不是吗?”我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不是。”
她没有再说什么,我也没有,只是趴在她身上抱着她。直到我觉得没有眼泪了,我才起身,她却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我只好又趴了回去。过了好久,她说,“你住这里吗?”我想了想,“不了吧。我今天回去陪陪我妈,明天我带你街上玩儿玩儿。”
我洗完澡出来。沈芳看着我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和戒指一一带上。忽然走过来摘下我的表,我想,如果她要拿走就拿走了吧。不过,她却把表戴在我的右手上。我说,“带这只手多不方便啊,容易碰到。”她像是用一种挺强硬的口吻说,“就这里。”我还是问,“为什么啊?”
她抬起头看了我半天,很大声的说,“我不喜欢。”
本来挺和谐的气氛被她的突如其来的脾气搞得有点僵硬。不过,我觉得她再吼我我也应该受着,我只好哄着她,“好好好,听你的。”她不再给我机会逗她开心起来,头也不会进了洗手间。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只好说,“那,我走了啊,你晚上门缩好了……我明天早上来找你……”里面没有回话,只有哗哗的流水声。我悻悻地带上门出去。站在电梯里,我握着栏杆觉得不知怎么憋的想吼几声才好。我看着左手的戒指,闹心。右手的手表,赌心。不过,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沈芳的意思。我想都没想举起手抽了自己一耳光。电梯里面没人,但是,外面的应该看到了吧。
无所谓了。
坐在逛逛荡荡的公家车上,我看着茫然的看着窗外,一阵陌生的铃声响起,好像过了很久,我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我接通电话。我妈在那边说,“晓军刚才给家来电话了。他说,他说年前挺忙的,要见得到年后了……”我心里无奈的笑了一下,强打精神说,“行啊,等他安排吧。”我妈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我没有心情再说下去,我说,“妈,我正回来呢,回家说吧。”
我真的不想说话,我就想一个人好好待着。我想安静一下。
等我像只蔫儿茄子一般回到家中,面对的自然又是一番母亲的说教。甚至母亲抛开含蓄直接逼问我,这次变故是否归结于我在外面认识了别的人。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从母亲的话音中明白,男友之所以和我分手,不仅仅是因为知晓了我和父亲生意上的往来,他自己告诉母亲,自打我从上海回来,他便感觉到我心有所牵。只是,我一直不承认。
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听着,丝毫不敢流露出自己任何的委屈和不满。我觉得,母亲仅仅凭着只言片语就把我归类为见到荣华富贵就抛弃结发人的陈世美之流,对我的确是有些不公。不过这世上的事有时就是如此,见你有了好的前途就认为你一定是占了便宜的,而对于你怎么得了这签证,怎么拿下奖金优厚的博士录取,其中是否包含了曲折、辛酸和付出,人们往往不会关注。连一向疼我的母亲如今都这样说我,我更不敢想像男友和男友的父母又该怎样发挥各自的想像。不过,我的确觉得又好笑又不解,我到底是哪里让男友产生了如此的念头?还是这世上,其实每个人都活在自己想当然的想象中?
不过,在母亲对我训教的过程中,我脑海里一直在想一个词:人言可畏。
我带着满心的愧疚和委屈回到房中。我想起男友、沈芳、母亲。每个人我都对不起。本来,他们都活在平静祥和的生活中,可是,就是由于我的出现,由于我的野心和不安分,闹得他们每个人都难过着。而我自己,曾经很长时间里忽视着他们的痛苦,一心想着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颠倒梦想,我真是何等的自私。我忽然很想能够坐上童话中才有的时间机器,让我回到以前。我该回到哪里呢?在那个暑假之前最好,真不行,回到出国前也可以,再不然,最好当初没有认识过沈芳。
第二天,我依旧打着工作的名义早早的去找了沈芳。对于昨晚的不快,似乎,她早已忘怀了。她的轻松的神情,很快让我放下了原本绷紧的疲惫神经。于是,我带着她出了门。我们从人民英雄纪念碑开始,沿着中轴线一路往北,出了神武门,我又带她转了北海。在北海,我们租了条小船,我带着她划到和中南海交接的地方,我指着对面说,“过了这桥,就是传说中的天子住地了。”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每次划船到了这里,我总是望着对面隐约的亭台楼阁暗自神往,沈芳看着我发呆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你的志向可是不小啊,要是放在过去,是要杀头的。”我尴尬的笑了笑,“哪有。我就一小百姓,哪有这个造化。”沈芳仍是笑着说,“其实人有梦想是好事,有希望生活才有乐趣。只是,若是梦想过于遥远,便……”她没说完,过了一会儿,转了个话题说,“其实,就算住在那边,就会当真更充实更快乐吗?还不都是一样的最终生老病死。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合在一起,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一切。少了他们或是少了我们,这世界就不是现在的世界。”我听着她的娓娓道来,似乎话中带有玄机,但心中不敢苟同,我说,“这世上总有人轻于鸿毛,有人重于泰山。每个人终将一死这毫无疑问,但是,死过之后是被人很快的遗忘还是流芳后世,总归能衡量出当中的价值来。”
沈芳笑着看着我,“就算是有,你能享受到吗?”
我说,“当然不能。”
“那为什么还要惦记?而不好好享受你能把握的人生呢?”
我不再接话,我觉得她的思维可能是受西方自由主义的教育太多,过于自我化了。我一心希望自己被这世界肯定和认同,而她,似乎只要自己认同自己便可以了。
我接着划我的船,我指着白塔对沈芳说,“哎,你记得这个吗?”
她笑笑,“记不得了,不过,小时候应该是常来,还照过相。”我看她看的心不在焉的样子,取笑她,“沈同学,你似乎对祖国感情不深啊?”她听到,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笑着说,“离开太早了,很多都不记得了,其实,香港我也不是印象很深。坦白说,我挺两极分化的,没去英国前,整天就是自己家里那个小小的圈子,等去了英国,就以下子从那个小圈子里跳出来了,但又跑到另一个圈子里。这两个圈子好像一点交集都没有似的,我也知道自己是中国人,我喜欢中国的食物,也看那些书。不过,我也很适合英国的文化习俗。我没有把自己很明确的强调一定属于哪个圈子里。我爸和我哥就不行,他们离不开香港和大陆。”
我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