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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凌不甘心地拉住她:“哪样啦?哪样啦?冯老师刚才还表扬您呢!”
许老师哭笑不得地:“她不表扬还好点——宇凌,我真的不能介入了……真的,老师们之间……你们自己练吧。”
宇凌莫名其妙。
台上,舞蹈组的女孩儿们已经穿好服装了。冯老师坐在台下的第一排,表情仍很严肃。
林林提着个大兜冲上台来,满头大汗,叫着:“借来啦,大家快来拿扇子!”
女孩儿们一窝蜂地抢扇子。
冯老师催促:“快点!快点儿!”
林林喘着气指挥:“退到台角儿排好队,——乐队到了吗?”
简宁:“到了,都准备好啦!”
林林看看天幕:“开几个灯!开几个灯!”
灯也打开了。
林林习惯地叫:“许老师!许老师!”
宇凌小声地:“别叫了,许老师没来!”
林林大吃一惊:“为什么没来?她答应来的!”
宇凌:“是来了,又走了。”小声在林林耳边说了句什么。
林林懊恼地:“天哪!天哪!今天可是彩排呀!”
冯老师走上台问:“林林,怎么还不开始?”
林林都快急哭了:“可是许老师不在,可是许老师不在呀!”
冯老师严肃地:“许老师不在,你们就不能排练了?开始吧,有我在呢!”
林林只顾着急,根本无法分辨冯老师的态度,带着哭腔说:“您哪儿行呀?您哪儿行呀?我们一直都是——”
冯老师终于火了,断喝:“林林!你也太不像话了!”
林林一怔,被训得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晕晕地问:“我……我怎么了?”
冯老师似乎也怔了一下,但她毕竟是成年人,马上说:“你说你怎么了?你自己说你怎么了?”
同学们一下安静下来。
冯老师:“你几节没上课了?你跟谁请假了?自习不上,连物理课也敢逃!你要是不逃课,陈老师能在班里说那么多吗?刚表扬你几句,尾巴就翘那么高……”
林林吓带委屈“哇”地一声哭了!
杨宇凌忍不住了,愤怒地大叫:“冯老师,您不能这样说林林!她逃课是有原因的!”
冯老师的目光刷地直逼杨宇凌:“我知道她有原因!我倒不知道你有什么原因。杨宇凌,你这样大喊大叫的表现,到底是什么原因?”
杨宇凌一下被噎住了。
同学们顿时明白了疯老师愤怒的根本原因,纷纷窃窃私语。
杨宇凌缓缓地抬头,极力控制着泪水,一字一句地说:“冯老师,不管您怎么想,我没想那么多。冯老师……我们的游戏规则……比较简单。”
冯老师一愣。
杨宇凌的眼泪忍不住滚落,她不再说一句话,默默地站着。同学们也都悄悄站起来,看着冯老师。
半晌,冯老师口气缓和了,说:“先排练吧!林林、杨宇凌,呆会儿你们来办公室找我一下。”
同前 稍后
已经是正式演出了,台上的节目精彩纷呈,“振华”中学的学生们果然多才多艺。
同学们兴奋地大笑,老师们欢欣地微笑。
杨宇凌的画外音响起:“五月艺术节,高一一的节目,在全校镇了。学校表扬了冯老师和高一一。冯老师表扬了我们。冯老师送给我们每人一支笔和一个小地球仪,我们当然明白那象征着什么。我们全班送给冯老师一把金色的小斧子,冯老师说她不明白那象征着什么。简宁告诉她,那象征着园丁的权利,她可以随时斧正我们这些没有成材的树苗,大家都乐意被斧正。雷蒙告诉她,这种斧正,对我们一生都很重要。林林告诉她,斧正的时候,尽量温柔点儿。有的同学胆小、爱哭,特别是女孩儿。我告诉她,我们感谢所有斧正我们的老师,更感谢我们送斧子老师,因为我们只有十七岁,需要他们操很多心。我还告诉她,正因为我们年轻,我们的世界才比较简单,希望她斧正的时候,能懂得我们的游戏规则。懂了,就能沟通,沟通了,才没有误会。我的观点大家都同意,我们送冯老师那把小斧子的同时,也写上了这些话和一份全班同学都签名的名单。”
第九章
女生宿舍内 清晨
起床的铃声在楼道里回荡,宿舍里的女孩儿们照例开始起床。
林林坐起来,怔怔地:“唉!我怎么就看不破红尘哪!生命让我困惑!”
女孩儿们笑。
乐心:“又来了你!”
一女孩儿:“林林,受什么刺激了?谈恋爱了吧?”
林林:“俗不俗呀你?”
宇凌:“你妈又让你困惑什么了?”
林林:“这回没我妈什么事儿。我妈倒是想让我不困惑,可我还是困惑。我总一夜一夜地想,我这是怎么了?”
宇凌:“告诉你吧,你长大了。麦当劳、稻草人不灵了。你开始思考了。你在想,活着,还是死去?”
林林:“这话听着耳熟,谁说的?”
乐心:“哈姆雷特知道吗?”
林林:“不知道,哈姆雷特是谁?”
宇凌:“莎士比亚,知道吗?”
林林:“不知道,是谁呀?”
女孩儿们又笑。
宇凌:“行啦行啦!你呀,不是生命的问题,是缺觉。昨儿晚上《七龙珠》看多了吧?”
林林:“不是《七龙珠》,是《秋雨萧萧》,琼瑶的。”
岳晓丹:“都十一点了,还在被窝里折腾,你能不困?”
林林:“不是困,是困惑。搞不搞得懂嘛?”
一女孩儿:“林林,你的生命够复杂的,天天麦当劳、稻草人的,还困惑。”
宇凌:“小姐们,别在这儿磨牙了,该干啥改啥去吧!林林,你要是老困惑,就看看人家晓丹,也在心里给自己竖一个比稻草人还名牌儿的名牌。你要能这样,我保证你就没工夫困惑了。”
林林:“知道,不就是清华吗?”
乐心:“北大也成呀!”
操场上 日
雷蒙、简宁等一群男生在踢球,呐喊、奔跑、生机勃勃。
操场的一角,高高的裁判台上 同前
宇凌独自一人坐在最高一个台阶上,手托着腮,静静地想心事。
雷蒙走过来,站在架子下,叫:“哎,杨宇凌,今儿怎么了?”
宇凌一惊:“怎么啦?”
雷蒙扬头望着她:“没见这么消停过。”
宇凌不好意思地笑笑:“想事儿呢——雷蒙,你也上来坐会儿!”
雷蒙跑上来,坐在宇凌旁边。宇凌指着远处的一片树林,说:“看,它们又跟去年差不多一样了!”
雷蒙不明白:“这有什么奇怪的?”
宇凌笑着说:“可是它们已经和去年不一样了,肯定又多了一圈年轮。”
雷蒙笑了:“得了得了,玩这么深沉干什么呀?”
宇凌:“今儿早上磨牙,磨出一词儿:困惑!雷蒙,你有过困惑吗?”
雷蒙想了想:“有吧?跟罗洋打架那回。”
宇凌:“那不叫困惑,叫愤怒。我说的是困惑。”
雷蒙:“够哲的你!什么叫困惑?”
宇凌思索着,说:“我也说不清,大概……大概就是那种怪怪的感觉吧?突然觉得很没精神,很烦,无聊……什么事也不想做,很恐惧,很空虚……”
雷蒙打断她:“我有!觉得生命很无意义,很彷徨,很厌倦。我以为只有我这样呢,敢情你也是呀!平时那么能折腾的一个人。”
宇凌不好意思地笑笑:“可能谁都有吧!”
雷蒙不能确定地:“这就叫困惑?书上说,生命节律什么的……”
宇凌:“雷蒙,你想长大吗?”
雷蒙思索着,一时无法回答。
宇凌又问:“你说,别人想长大吗?你说,我想长大吗?”
雷蒙笑:“那得问你呀!”
宇凌迷惘地:“我也不知道。”
雷蒙想了想说:“我给你背首诗吧,是我从一本杂志上看来的,叫《人生》——下课啦、放学啦、放假啦、毕业啦、混够啦、老啦、后悔啦、死啦!”
宇凌叫起来:“哇!够精彩的!”
雷蒙:“也够悲哀的,三啦五啦的,一辈子就过完了。”
两个孩子想了想,都不说话了,静静地沉思。
教室内 日
岳晓丹将本子、书合上,站起来,罗洋叫她:“岳晓丹!”
岳晓丹回头,罗洋:“你去哪儿?”
岳晓丹看看表:“去图书馆。”
罗洋:“你给我占个座位,一会儿我也去。”
岳晓丹:“好吧。”要走。
罗洋又叫:“岳晓丹,学生会现有一宣传部副部长的空额,我跟刘毅新推荐了你,觉得你挺适合。怎么样,咱们一块儿干?”
岳晓丹马上回绝:“我不行,谢啦罗洋。”
罗洋走过来,晓丹本能地往后退退,罗洋离开晓丹远点儿,坐在一张桌上:“来吧岳晓丹,今年先干部长,暑假以后高三的那些就撤了。刘毅新他们一升大学,就是咱们的天下了。你努努力,也可以当主席呀!”
岳晓丹:“我没有能力,也没有时间。真的不行,罗洋。”
罗洋想了想:“下学期我们大概要文理分科了,你怎么样?想好去文班还是理班了吗?”
岳晓丹:“你呢?”
罗洋:“我也还没定,到时候再定吧,看看咱们班大多数人去学什么。”
晓丹:“我也是,我随大流。”
罗洋:“我不是。我想换个环境,不想跟这帮人再分一个班。”
晓丹一惊,看看罗洋,没说话。
罗洋低着头沉思着,有几分伤感地:“简宁、雷蒙、杨宇凌、高晓峰、乐心……乐心还成。”看一眼晓丹:“你也还成。他们那些人……倒不是怕他们。”
晓丹想说什么,没说,换过话题:“罗洋,还有别的事吗?”
罗洋:“哦!你要是在图书馆见刘毅新,告诉他下晚自习我找他,有重要的事。”
图书馆内 傍晚
闭馆的电铃不停地响着,同学们陆续去还书,岳晓丹趴在桌子上飞快地抄什么。
图书馆只剩下最后几个人在还书。岳晓丹神色匆匆地抄着。
刘毅新从她身边走过,看一眼她正在抄的书,忍不住说:“那书海淀有卖。”
岳晓丹顾不上抬头:“我知道,二十四块八呢。”
刘毅新注意地打量岳晓丹。
图书馆的管理员喊:“闭馆啦!还书啦!该下晚自习啦!”
岳晓丹只好站起来,抬头时才发现,和她说话的人是刘毅新,忙叫:“刘毅新!刘毅新!”
岳晓丹追上刘毅新,慌慌地说:“对不起刘毅新,罗洋让我告诉你——”
刘毅新笑笑:“我知道了,下晚自习我们学生会开会。”
岳晓丹脸红了,垂下眼睛:“对不起,我忘了,我忙着抄书——”
刘毅新友好、宽厚地:“没关系。”让开自己前边的地方:“你先还吧。”
岳晓丹慌张地:“不,不,我排在你后边。”
刘毅新:“你好像很需要这本书吧?好像抄了好几天了。”
岳晓丹小声地:“是。现在书太贵了……”
刘毅新拿过来看看:“这本书我有,已经不用了。等我回家找找——你不用抄了。”
岳晓丹又慌慌地:“不!不!谢谢……”
刘毅新笑,很善良地打量着面前这位羞涩、胆小的女孩儿说:“你是高一的对吧?跟罗洋同班?”
岳晓丹点点头,继续拒绝:“不!你的资料,你留着用吧!我再有一个礼拜就抄完了……真的不用。”
女生宿舍门外 夜
杨宇凌、乐心等人下课回来,一路打打闹闹,走到门口,全都怔住了。宿舍门上,挂着一个很大的风筝。
林林大叫:“哇!好漂亮啊!”
杨宇凌:“谁的,这是谁挂这儿的?给谁的?”
女孩儿们互相看看,显然没人敢确定是给自己的。
乐心:“管他给谁的,先摘下来。”
女孩儿们摘下风筝,打开门。
女生宿舍内 同前
林林拿着风筝,爱不释手:“挂我床前吧?让我先美两天。”
大伙儿:“行、行,咱们轮流挂,一人两天。”
听见楼下高晓峰喊:“乐心!乐心!”
杨宇凌推开纱窗,问:“什么事?”
高晓峰:“门上的风筝看见了吗?”
乐心跑过来,高兴地大叫:“是你送的吗?”
高晓峰:“老师不让男生上楼,我托306室的女生带上去的。乐心,好看吗?你喜欢吗?”
乐心满心欢喜地:“喜欢,喜欢!扎得真地道,真漂亮。”
高晓峰也高兴:“喜欢就行,潍坊的,我让我爸从潍坊带来的!……”
晓峰还在喊什么,已经被宿舍的女孩儿乱嚷乱叫的声音给淹没了。
宇凌大叫:“哇!千里送鹅毛。乐心,他什么意思?”揪住乐心,乐心被她揪痛了,也叫:“放手,放手!你这个假小子,他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送个风筝就有什么意思了?去年赛特卖花,还有人送林林玫瑰呢!还是老外呢!你去问林林那是什么意思?”
林林也扑过来揪打乐心:“那不算……乐心,你坦白你的,不要拉扯我。”
岳晓丹也笑:“一块儿坦白,一块儿坦白……先说风筝怎么回事,再说玫瑰!”
其他女孩儿也加入进来疯:“对!对,再说书是怎么回事?”
宇凌:“书是什么意思?还有送书的?是谁?是谁?”
一女孩儿:“问晓丹,问晓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