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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还不错呢，”墨墨给了评价，“刚好带点焦味，不算太甜。”
也不知道墨墨这是捧场的行为还是真的不至于难以下咽，因为没人有那个机会去品尝。
墨墨才咬了一口，连鸡翅带盘子的，都给何凌霄缴走了。
“我说墨墨，都焦成这样了，你怎么就吃了呢！”
“给你个面子啊。”墨墨大发慈悲地道。
“……”他要不要谢主隆恩呢？
“爹地下次再给你做！”
然而不管怎样，墨墨的举动却让他心里暖得不行了。
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外冷内热啊！
“好了好了，这道菜就这么着吧，焦了就倒了不要了，你两个还没吃，快坐下吃了！我带两个小曾孙玩儿去！”
何爷爷招呼二宝下餐桌，拉他们去客厅玩，留下何凌霄和云歌干瞪眼。
但因为肚子也的确饿了，就没再说什么，坐下乖乖地把饭给吃了。
“哎——喂——云歌！”
那盘鸡翅还在一边，谁知云歌也伸过去夹了一筷子咬了一口。
“你怎么跟墨墨一样！”何凌霄怒了，捞起整盘鸡翅就起身全倒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墨墨都给你面子了，做为事故责任人之一，这个面子我怎么着都得给吧？”云歌说道，“但是话说回来，墨墨还真不是在给人情分，味道真的还不错的，不至于太糟糕，这么倒了太浪费了吧？”
“真是……不是说了下次再做吗，就是一道菜而已，白做也不会怎样，不用这么明显地怜悯我吧？”
不想他白费心思，不是吗？
“嗯？什么？”云歌笑眯了眼，“谁怜悯你啦？我是在怜悯那些可怜的鸡啊，好不容易为我们这些贪婪的人类奉献了生命，结果却因为某人的失误，连去到我们肚子里的最终使命都没能完成，多可怜啊。”
“……”靖云歌你混蛋啊……
他还不如几只鸡啊！
两人的话题总是围绕着二宝展开，所以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感觉，这顿只有两个人的饭，吃得也不算很差劲，很自然地进行着。
……
晚饭过后还很早，云歌并没有急着离开，坐在客厅里消化，二宝则跟着何老爷子在看相册。
那是何凌霄小时候的各种照片，就连云歌都没有翻过，老爷子乐在其中地给二宝介绍着，将每一张拍照的过程都告诉他们。
云歌虽然没在看，但耳朵却听着，总归都是欢乐的，二宝听他们太爷爷的描述，咯咯的笑声不绝于耳。
“哎呀！你们看，这个后边儿的是你们的妈妈，云歌丫头！”
“啊！是小妈妈！”彤彤的用词还是那么奇葩，“妈妈你好可爱啊！”
扑哧……
自己都是个小不点，还敢说别人可爱呢！
云歌也已经很久没看过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了，好奇自己是怎样出现在何凌霄照片的镜头中的，于是就站了起来过去瞧瞧。
“我看看……哎呀这苦瓜脸，可真难看啊……”
这张照片小何凌霄非常二的出现在镜头里，比了个显得更二的剪刀手，后面的剩余空间里，云歌刚抬起头，闷闷不乐地看着这边。
情形就大致是小何凌霄大概想留念，但云歌却不肯，于是就有了面前这张照片。
“可真像！”老爷子瞧着照片里小云歌和小凌霄，再看身边的墨墨和彤彤，感叹道。
云歌也看了下，并没有特别像，彤彤没有特别像谁，倒是墨墨还真的有几分相像。
客厅里一直都是和谐的气氛，直到何凌彦和何凌瑜回来了！
两个人一路聊进客厅的，等云歌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已经看见了云歌。
何凌瑜见过云歌，所以没有上次惊讶了，但何凌彦没见过，只是听说她没死而已。
今晚一见，就惊呼出来，“真的还活着！”
还不等他们感叹云歌还活着的事，就看到了乖乖坐在沙发上的墨墨和在沙发上乱爬的彤彤，最重要的，还是听他们一口一声甜甜的“太爷爷”，就更惊了：“太爷爷？！这两个孩子是……”
墨墨静静地坐在那里，所以何家大少和何凌瑜打量的都是他，即使没有特别的像，但还是可以让人联想到小时候的何凌霄的模样。
压根就不用人告诉，何凌瑜就已经猜出了这个可能性，惊得两只眼睛都瞪大，“这……这该不会是……二哥的孩子吧？！”
这是撇开其他所有条件而进行的无责任猜想。
若不是有这个可能性，她猜测以靖云歌的性格，应该不大可能把与何家无关的孩子带到这里来吧……
老爷子不管她在想什么，开心地点头说：“就是那小子和云歌丫头的孩子！咱们何家的血脉，我的两个可爱小曾孙啊！”
“！！！”何凌瑜对当年的事也是几乎连细节都知道的，瞪眼问，“可是……可是怎么可能啊爷爷？！靖云歌当年的孩子不是……等等……”
也不对，当年他们以为连云歌这个人都不存在了！
既然那个“医生”骗他们说云歌死了，当然也可以骗他们说云歌的孩子流掉了啊！
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当年的孩子并没有流掉！
靖云歌她怀着两个孩子，独自去了意大利生活，将孩子抚养到这么大？！
不过几分钟时间，何家的其他大人们也陆续从外面进来了，看起来是和何凌彦他们一起过来的，只是站在外面聊了会儿天才过来。
“爸，看我们给您买了什么补品——”
全员到齐！
以及全员都盯着云歌和两个孩子，进行着和何凌瑜几乎一样的心理活动过程。
云歌还活着的消息，他们之前已经知道了，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的看到人的时候，还是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一个他们认为死了四年的人，居然还活得好好的，太匪夷所思了！
那两个孩子是……
何家大伯他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何凌霄听到动静，从二楼书房里下来，看着客厅里的大部队愣了一下，“爹地妈咪，你们怎么都过来了？爷爷不是说家宴挪到明晚了吗？”
“我们没什么事就过来了啊，大家都习惯今晚来的……”谢可怡的声音有点轻。
结果……就看见了这一幕！
紧接着，大家都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老爷子会把每星期的周六家宴移到了周日……
原来，是“稀客”要来！特地把他们错开的！
“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靖云歌还活着他们已经知道了，可这两个孩子……
“就这么回事儿！”何老爷子也是刚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因为一直沉浸在相认的喜悦中，还没来得及细问，“这个是墨墨，这个是彤彤，两个都是我可爱的小曾孙！”
大家其实已经明白了，但因为太震惊，以至于还没反应过来，何老爷子以为他们还没明白，就说：“凌霄和云歌的孩子啊！老三，可怡，你们当爷爷奶奶啦！”
“爷爷奶奶……”谢可怡心里也很震撼，“这么说……何家有后了？”
并不是！
何老爷子和何凌霄都没答。
因为并不是她说的那样，两个宝贝并不姓“何”，所以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传承香火”。
因为何凌霄事先打的预防针，见到客厅里突然多出来的人，二宝只是怯生生地看着，也不打招呼。
“爷爷，不早了，那我先送云歌和二宝回去了。”何凌霄站了起来。
何广臣欲言又止。
诶！
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来干嘛？！
现在才晚上九点，明天是周日，其实就算晚点回去也是没关系的！
何广臣心里闷闷地想着，原本云歌肯定不准备那么早回去的啊！
结果他们一来，何凌霄为了保护他们母子三人，就只好提早送他们回去，能不气人嘛？！他还没和小曾孙呆够呢！
因为知道何凌霄会这么做的原因，于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诶——等等等等，明儿不是周日吗？孩子也不用去幼稚园，这是刚吃完晚饭吧，消化消化，马上坐车不利于消化。”
说话的人是大伯母袁秋。
“大嫂说得对，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吧，”接话的是何美琪，难得的好语气，“那什么，云歌啊，坐会儿吧，这我们大家伙儿才刚到，你就要走，不就显得你好像不待见我们似的？”
云歌微笑，心想，我本来就不待见你们啊。
不过她怕她这么说了之后，就会被何家人群起而攻之了。
她是不要紧，可被二宝见到这样的情况，总归是不好。
不过出口留她的人竟然是何美琪，云歌是有点意外的。
何姑姑向来是最不待见她的存在呢。
意外的人还有何凌霄，因为何凌歆的事大家还是不愿意提起的，何凌霄和他们的相处也还没有解除隔阂，何姑姑就更不用说了。
何凌瑜看起来有话要说，但最后还是吞咽了回去。
她还是不甘心啊！
一个靖云歌，已经让她很头疼了，威胁重重，很难解决，现在又多出来两个小的……
那她在何家的地位不就妥妥的了？？
怎么办呢……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她回到何家，就这么卷土重来了吗？！
这个可恶的靖云歌……把她二哥迷得死死的，还把他们何家弄得鸡飞狗跳的，害得凌歆姐入狱！
可她呢？逍遥自在！这也太不公平了！
“凌瑜！”杜美娅看何凌瑜好像憋了一口气，拽了拽她，轻轻地警告说，“你可别再乱来了！这出头鸟咱们别做！那两个小野种现在可是你爷爷和你二哥的宝贝疙瘩，你要真做了什么，他们非扒了你皮不可！”
“知道了……”何凌瑜闷闷地接道。
她就是气不过啊！
“那好吧。”云歌依然微笑，见二宝也没有吵闹着要回去，就又重新坐了下来。
云歌都坐下了，何凌霄当然不会坚持要送给他们回去了。
云歌坐在沙发的最边缘，他就坐在扶手上，离她最近的地方。
离得近的好处是，伸手就能放在她的肩膀上。
何凌霄俯下身，靠近了一些，在她耳边耳语说：“放心吧，我在，没事。”
噗哧……
云歌今天笑的次数似乎多了点。
但她自己没发现，转过头看着何凌霄，也同样用很轻的声音对他说道：“但是何大少爷……到底是谁在担心啊？好像你的手在颤抖呢，别告诉我你是咖啡喝多了。”
虽然没有特别明显，但他的手是放在她肩膀上的，所以就算是很轻微的颤动，她也能感觉到。
重见何家人，云歌的心情其实很平静，也没觉得有什么。但很显然……
他怕了。
他在怕什么，云歌正在猜。
大抵……是怕他暂时拥有的这种平静，终会因为一些事而发生变化吧？
然而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个就像在打情骂俏，这样亲近的距离和暧昧的感觉，不应该是那些如胶似漆的情侣才会有的么？
“那个……云歌啊，来，吃点水果吧。”谢可怡亲自去厨房切了一盘输过摆在茶几上，态度跟以前比起来真是三百六十度转换。
“谢谢。”她客气，云歌自然也不会不礼貌。
“云歌啊……你……怎么生了我们凌霄的孩子，也不回来呢？这都四年了，让他一个人在家里想着念着——”
“阿姨，以前的事，能不提了吗？”云歌打断了她的话。
一声“阿姨”，把距离很明显地拉了出来。
谢可怡微笑的脸显得有些尴尬了。
以前云歌也不常来何家大宅，和何家其他人的接触也只有偶尔陪着何凌霄过来的时候才会有，其他时候并不会碰到一起去。
因为关系也不好，她就算有心喊他们一声公公婆婆表礼貌表教养，那也得他们肯应才是。
如果只是一直她单方面的付出，以及所换的结果只是热脸贴冷屁股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如今她还肯礼貌地喊一声“阿姨”，也已经足够礼貌了。
谢可怡倒不是觉得有什么，只不过日子久了，经常去参加贵妇聚会的时候，听着那些陪长辈一起来的儿媳妇们一口一声婆婆啊妈咪的，感觉还挺不错的其实！
“妈咪！”何凌霄蹙眉，“当着云歌的面都说些什么呢？我们今天不提从前，别坏了气氛。”
他见自己母亲足有将他这几年的情况都跟云歌一一报告的样子，赶紧给阻止了。
说那么多，任谁都会觉得，他是在博同情和怜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