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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费云帆和紫菱经过一场轰轰烈烈的巴黎狂奔,终于在塞纳河畔停住了脚步。刚刚还阳光灿烂的紫菱顿时变得忧郁起来,费云帆只觉得十分奇怪,看到她这样不高兴的样子,觉得十分让人怜惜。变了口气,温柔的问道:“怎么了?失意小姐,刚才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转眼就变的脸色,神色这么难看?”
紫菱用忧郁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发光体,就算是我失踪了都没有人会发现我,我就是在人群中不会被认出的那种。楚濂到现在都没有找我,绿萍也是,不声不响地走了。绿萍是汪家的骄傲,而我是汪家的失意。”
费云帆对于紫菱这样可爱却在家里受到如此冷遇的女孩子十分爱怜,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过是刚见面,自己却十分想要保护这个备受冷遇,满腹心事的女孩。
看她对自己这样没有自信,他就忍不住安慰她。
“不,你不能对自己这样没有信心。也许,你这份失意是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你知道吗,你,跟许多女孩不一样,不是充满了世俗之气。其实我今天过得也挺糟,面对这一大堆的事情。可是你打破了我很多的记录,像这样拉着人满巴黎的到处跑还是第一次。”
紫菱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到处疯跑,以前我是从来不会和陌生人说话的,可是今天却破例了。”费云帆转过头去看她,说:“这怎么行,如果不和陌生人说话,人与人怎么相处呢。你以后要学着与人说话。其实,你知道吗,你,真的很独特。你有自己独特的思想,你笑的时候,会闪闪发光。你不适合忧伤,你天生就应该是笑着。你是一个发光体。”
费云帆的赞美让紫菱笑的很甜美,她说道:“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不可否认,我已经听得有些飘飘然了。真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今天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麻烦!”
费云帆脸上现出一丝不忍,但还是笑道:“你太夸张了,我根本就没做什么。”紫菱摇头,想到楚濂之前对自己的忽视,还有绿萍对自己的疏离,这都让她惊慌失措,不论哪一个,她都不想他们对自己产生不好的想法。她喜欢楚濂,也不想让绿萍因为她的情不自禁放弃自己这个妹妹,她拼命的告诉自己这并不过分,只是,汪紫菱从来都只是从自己的角度去为别人着想,她认为自己做的就是对别人最好的决定,却从来不过问别人的意见。
然而每次,舜娟做了让她不如意的决定,她便叫嚷着父母不尊重她,这十几年,她自认为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的,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父母的期许,尤其是母亲的虚荣与面子。一个可以让母亲满足向外人炫耀的绿萍已经够了,为什么母亲就是不能放过自己。像这次来法国,她没有考上大学,母亲生气是理所当然,绿萍和汪展鹏两人都没有怪罪她,反而连同她一起反对舜娟的不满。只是,紫菱要的远远不是这些,她要的是超越绿萍,要所有与他们相处的人都认同自己,哪怕有一个人反对她,都足以令她失意,令她心碎,汪紫菱的心是最经不起碰撞,经不起伤害的。
然而没有人能够理解她,也没有人能够帮助她。她每天都处在煎熬之中,对楚濂的爱,她要深深的藏在心里,不能破坏绿萍的幸福,她为了别人压抑自己的感情,忍了这么多年,却依然是个失意。楚濂曾经说过,丑小鸭总有一天会成为白天鹅,只是,她在镜子里看到的是,自己永远都不如绿萍的完美。在别人的口中得到的,也永远是绿萍如何如何,而不是,紫菱如何如何。她暗暗地和绿萍竞争,却总是不能从别人的眼光中看到超过绿萍的惊奇。
她的一帘幽梦,没有一个人欣赏,只除了她自己!
两人暗自忧伤了片刻,费云帆也在沉默着,或许是从紫菱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费家一个规规矩矩的费云舟总是令人赞叹,而自己这个从小就跳脱的野马是不招人喜欢的,况且,这些年游走于花丛之中,见过太多的庸脂俗粉,没有一个像眼前的这位失意小姐般天真善良,充满灵气的眼睛望着自己时,居然能让自己产生将她拥在怀里好好呵护的感觉。费云帆决定了,等到解决完伊莎贝拉的事情,自己一定要向她表白。
转过头来说说俊表送绿萍回来宾馆找紫菱的事情,那厢楚濂出去毫无头绪的找着绿萍,却是毫无所获,最后的最后终于想起来,绿萍忽然对他的冷遇使他突然之间失去了平日的思考能力,他一直以为绿萍是他的人早已是板上定钉的事情,绿萍爱他也是无可置疑的事情,可是绿萍昨天的冷漠和疏离像是突然给了楚濂一瓢冷水,让他从以往的,和绿萍的关系之间,那种高高在上和无比自信的状态中稍稍清醒过来。
这时的楚濂才意识到,绿萍并不是他的,绿萍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毫无生机只空有精致外表的瓷娃娃,她不会永远对自己温柔和顺,她也会生气,也会使小性子,甚至对自己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这样陌生的绿萍让楚濂在感到恼意的同时,更多的是新奇。紫菱的跳脱和出其不意往往使楚濂整天担惊受怕,心自然牵在紫菱身上,绿萍的懂事往往容易使人忽略她,碰到糟糕的事情不会去担心她,因为在他看来,绿萍是坚强的,是任何困难都打不倒的,是不需要怀抱和安慰的。
紫菱不一样,她在他们几个人中总是最不懂事最天真的,也是最惹人牵肠挂肚的,她也是年纪最小的,所有的人自然是哄着她,这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一种理所当然。绿萍啊,绿萍,楚濂心里念着绿萍的名字,可是下一秒看到紫菱和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谈笑晏晏,绿萍立刻被楚濂忘到了一边,气势冲冲的奔到紫菱和费云帆面前,伸出手快速的将紫菱拉到自己身边,然后虎视眈眈的看着费云帆,说道:“你是谁?”
不等费云帆说话,楚濂又回过头去对紫菱说道:“你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在宾馆等我吗?怎么自己出来了,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我好担心你知不知道。”紫菱被楚濂一连串的话给搅糊涂了,但是关键的那几个字她还是听到了,楚濂在担心她,紫菱之前的烦恼和失意忽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对楚濂的抱怨也已经没有了。但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对楚濂说道:“我小小的失踪一下,不是正好给了你们相聚的机会吗?”
紫菱的话让楚濂哭笑不得,说道:“绿萍都不在这儿,我们怎么相聚?再说,你这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我担心都来不及,哪有心思去和绿萍相聚啊。”
费云帆见紫菱用这样亲昵和恋慕眼神语气与对面的男子说话,知道这个人一定是紫菱想说而又没有说出口的,来法国的原因。知道自己这样下去站着也是无趣,便对两人说道:“既然你找到你的同伴了,那么我这个导游也就失去作用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等紫菱在说什么,费云帆就像他来时一样,离开的也很突然,让人无法挽留。
紫菱很是遗憾的娇声说道:“怎么跑那么快?”又转过头去对楚濂说道:“你知道吗,我今天真的是太刺激了,我逛遍了半个巴黎,到过埃菲尔铁塔,到了凯旋门,还有巴黎圣母院,后来又跑进了无名市场,还到了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地方,最后我们又回到了塞纳河。我实在是太震撼了,巴黎果然名不虚传!”
楚濂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开心的说着这些话,随又想到这个小妮子背着自己偷偷跑出去,她什么都不懂,英语又烂,法文又不会,万一遇到点什么,自己可怎么办,这下子什么绿萍都被楚濂抛在了脑后,他眼下只能看见面前这只楚楚可怜的小鸭子,娇弱的身子配上楚楚可怜的眼神,实在不能不让人产生怜惜,想要把她拥进怀中好好珍藏保护的感觉。
紫菱很享受楚濂看自己的眼神,她觉得楚濂看自己与看绿萍的神情不同,只是,他看自己时总有种与看绿萍不同情绪在里面,好像,比看绿萍多了种喜欢,这种认知让紫菱很兴奋,只是那种兴奋下面的某种情绪被她潜意识里压了下去,不愿意去想,也不想去想。
紫菱惯会在被人宠溺的时候说些别的话,以此来表现自己不是只想着自己高兴,而是处处为别人着想,是个只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人,因为,这种说出来的自我牺牲,最能惹人心疼,而且,最后真正牺牲的人往往不会是她。真正的为他人着想的自我牺牲,都是以沉默的方式默默表达,默默奉献,等到众人发现的时候,牺牲的人早已离开,等不到别人的补偿。
“楚濂,你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绿萍吗?”紫菱问这话的时候,有种小心翼翼藏在里面,只是,楚濂没有听出来,听到紫菱问绿萍,做出苦恼的状态,声音恼怒道:“这个绿萍,平时不是说自己最懂纪律的吗,怎么刚来法国就跑的没影没踪,等她回来,看我不好好教训她。”回头看到紫菱复杂失神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在担心绿萍的安危,遂柔声安慰道:“紫菱,绿萍不像你,她已经出去过很多次了,像这种情况,她早已是熟门熟路,你不用担心,她很快就会回来。不过,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这么冒冒失失,让我担心。像这种跟着陌生人乱跑的情况,下次可不能再有了。”
俩个人说说笑笑地向宾馆走去,紫菱想要和楚濂说自己见到绿萍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但是又怕自己说出来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第一是怕楚濂见到绿萍和别的男孩子在一起会心生醋意,和绿萍更加亲密,让自己更加难过。当然,这个心思被紫菱忽略了。第二,紫菱怕自己这样冒冒失失的在不知情况的条件下对楚濂说了出来,惹得楚濂和绿萍关系不好,那自己不就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想她汪紫菱只能是为别人着想的善良姑娘,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原来紫菱和费云帆疯狂奔跑的时候,还可以察言观色,于细小处看见大事,安东尼就是这样被细心地紫菱发现的。绿萍当时急着去找紫菱,俊表建议去宾馆,说是等着两人到那里时他们也好查找。绿萍碰到紫菱的事情,一着急就容易慌乱,因此在和紫菱远远相隔的时候没有发现她,但是一路上东张西望的紫菱看见了绿萍,自然也看见了俊表,然而出于某种原因,看看身旁早已对自己产生好感的费云帆,想到自己对费云帆说过的自己和绿萍的对比,紫菱不想叫绿萍,两人就此错过。
然而,紫菱的不说,导致了楚濂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了,绿萍身边居然有除了自己和陶剑波外的男孩子,而且,还是那么优秀,优秀的简直叫人发狂。
作者有话要说:网吧里就我一个女的,尴尬!
天真?
一路上,紫菱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给楚濂说绿萍的事,看在楚濂眼里,那就是在为绿萍担心。想到此,楚濂不禁感叹,他的小鸭子,永远都是那么善良体贴的为别人着想。绿萍有时候处事实在是太过自我,看不到别人,尤其是紫菱。他知道,紫菱心里有多崇拜绿萍,绿萍在紫菱的心底,简直就是天一样的高度。紫菱这样没有自信,大千世界除了自己没有别的人可以充当她的知音。
想到此,楚濂就有一种另类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复杂,像是欣喜,又像是甜蜜,中间还加着些莫名其妙的愧疚和胆怯,这让他分不清楚这种感情,只以为自己对紫菱只是兄妹关系。紫菱或许模模糊糊的意识到这一点,否则她就不会看出来楚濂看自己的眼神不同了。
她潜意识里总是想着做些让楚濂吃醋的事情,将那层隔着的窗户纸捅破。
两个心思各异的人走到宾馆附近,就看见绿萍正和一个男生在附近东张西望,男生还不时的安慰着绿萍,却并不能减消绿萍的担忧。楚濂那时只觉得奇怪,并没有想到别处去。再说,绿萍从小到大的追求者数不胜数,但是除了自己又有哪个是被她看在眼里的,楚濂根本就不担心,这是一种对绿萍稳操胜券的自信心态。倒是紫菱,自己得看紧了她,否则,一个不注意就被人勾引了。
走得近了,绿萍在昏暗的灯光下见到了楚濂和紫菱,一时没有想起紫菱应该和费云帆在一起,快步走过去,声音中带着生气和隐藏的焦急担心。
“紫菱,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一个人出去了,我快担心死了!”紫菱面上撒娇似地说着对不起,心里却在嘀咕,你还不是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出去,现在又来怪我。绿萍最受不了的就是紫菱跟她撒娇,每次出去,一出了状况就用这招,尽管已经不新鲜了,却还是很吃她那套。
“好啦好啦,每次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