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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雨荷痛苦的表情，彼得似有所悟。〃你也不必太过悲伤。既然是不可抗拒的原因，那就算灾难吧。不必歉疚了。你们的爱情已经完美无缺了。你不认为是这样吗？〃
雨荷眼泪汪汪说，〃你真这样认为？〃
彼得安慰说，〃当然。我就这么认为。小雨，你曾经拥有一份完美的爱情，拥有美丽的回忆。是生命中的财富啊。你应该开心才对。〃彼得展开了他的演讲口才，〃但是你为什么不快乐呢？是你掉进那个爱情漩涡里出不来了。你想听我唱一歌么，'今天我爱上一个牛仔……最重要的是要获得幸福。有你在身边，一切就安好……'一生能有那么轰轰烈烈的刻骨铭心的爱情，是一笔财富，你要充分利用它来创造幸福。〃
〃怎么创造啊，他都去了天堂啦……〃雨荷〃呜呜〃地哭出声了。〃他是那么爱我，我也是那么爱他。他说了要带我去周游世界，可是，美国的都没有走遍呢，坐古老的蒸汽船到新奥尔良吃法国大餐，走进圣路易斯的巨型拱门，去佛罗里达看大西洋的海豚，去圣地亚哥温莎小屋……〃雨荷沉浸在向往的幸福中，两眼放光，面颊红潮，爱情就是这么会变戏法。
这时候，彼得很想拥抱她。他蠢蠢欲动，最终只是握住她的手，〃告诉我所有的，好吗？〃
雨荷继续她的美丽回忆，似乎不受彼得的指令。〃……他说要去中国，还没有去过中国呢。第一次去，就是到成都赴'锦江之约'，多么幸运。然后，我要带他去北京登长城，逛故宫，去西安看兵马俑，去西藏拜访文成公主，去云南丽江，登玉龙雪山，入住我们一起看过的电视剧《一米阳光》中男女主人公住过的客栈，他要在古老的客栈里给我唱欧文？柏林写给他妻子的歌《永远》，永远爱你，直到永远。他说欧文？柏林和他妻子认识的时候就创作这首歌，一直到妻子八十岁生日还在唱，我们也要这样……可是，他还没有一次机会唱这首歌，就去了……呜呜……〃
雨荷再也控制不了情绪，长久以来的压抑终于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一个突破口，倾泻心中所有的哀怨……
彼得拥住她，〃在我怀里放声大哭会比较舒服一点，用你的泪水染透我的恤衫，再染透我的心，那样，我也得到你的爱情了。〃
雨荷停止了哭，看着彼得，〃你怎么这么说呢？〃
〃我说错了么？那么请你原谅。是你的爱情故事让我受到感染了，所以不理智。〃彼得以为自己又惹雨荷生气了。〃我是想说，你的爱情是一份'马赛鱼汤'一样昂贵的奢侈品。那样的爱情盛宴不是谁想得到就能得到的。一生一世只有一次，可遇而不可求。让我也分享分享。〃
雨荷叹说，〃你可别这么想。这样会很累的。有一个男人，曾经在长江里救过我的命，当时我在他怀里哭得一塌糊涂。他珍藏了被我泪水湿透的恤衫，寻寻觅觅十六年，终于找到我……多么辛苦的爱啊，而我已经把心全部给了另一个男人，他最终得到的，只不过是一具活着的尸体……连我的肉体他至今没有得到，因为……〃
雨荷停住了，干吗我要告诉你这些？我的隐私，就这么轻易让他知道？
彼得说，〃我猜想，那个寻找十六年的男人，是你现在的丈夫吧？〃
雨荷点头。〃所以我不能背叛他。他是一个好人，忠厚，善良，有学问，重感情。知疼知爱，真的，他是一个完美无缺的新好男人。但是我没有带给他幸福，反而让他负担重重。所以，彼得，我不希望你沾上我的边。〃
彼得说，〃说什么呀，你是一个值得男人付出全部的女人，你知道吗？所以你应该为拥有这样的精神财富而感到快乐和幸福。再说了，失去一次'锦江之约'，还可以有许多别的约会呵。每一次赴约的时候，你可以心怀感恩地说，正因为失去了'锦江之约'，我才获得更多的赴约机会，幸福总是小狗一样围绕在我身边……〃
雨荷很吃惊地看这笔的，〃可以这样想吗？爱情可是专一的哟。〃
彼得辩解说，〃爱情更是要带给人幸福和快乐，才有意义。如果为了那份爱情，痛苦一辈子，那岂不是干了尾巴主宰狗的蠢事？〃
第十一章 热吻比尔街（5）
雨荷似懂非懂地点头，〃也许，你也有你的说词。〃
彼得乘胜追击，点拨她说，〃爱情就好像猫狗的尾巴。小猫小狗都喜欢追逐自己的尾巴，那是最最快乐的事情。但是，你看见有哪一只狗狗能咬住自己的尾巴？不可能的事。但是还是要拼命地追逐，因为快乐就在追逐的过程中。直到不再追逐尾巴的时候……狗狗猫猫们长大了。你明白吗？〃
雨荷说，〃可我不想长大。〃
〃那就继续追逐尾巴好啦。我愿意陪着一起追逐。共同分享追逐过程中的快乐，好不好？〃
雨荷默然。良久，突然冒出一句：〃彼得，你可以不是彼得吗？〃
〃啊？〃这一句把彼得梗住了。
第十二章 金蝉脱壳（1）
〃彼得走了，留下机器人彼得送给苏珊娜。凯文教授说，〃这就是金蝉脱壳，蝉长大了，爬上树，脱下外壳，飞高飞远了。〃
苏珊娜不无忧伤，〃我要的是蝉，不是一个钢铁壳。我好忧伤呵。爸爸。是不是爱一个人太深会让人头脑发昏？〃
凯文教授说，〃中国有句成语，亡羊补牢，尤未为晚。何况你的'羊'并没有'亡'呢。〃
苏珊娜说，〃你说'补牢'等待好呢，还是主动出击去找'羊'好？按一般中国人的处事方法应该是前者，可我喜欢后者，我得去找我得'羊'去了。〃
59
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劳德达尔大院。温暖着长椅上的一对恋人〃真人秀〃。他们相依相偎，幸福写在熟眠的脸上。院子里过往的人向他们投来羡慕的眼光。
雨荷睁开眼睛，啊，怎么这样？急忙推醒彼得。〃糟糕啦，别人看我们呢。我们走吧。〃
〃噢，哈哈！终于有一次浪漫和快乐了，肯定这是我有生以来最最美妙的一次睡眠，终身难忘。〃彼得开心大笑，〃我们去找管理员租房吧。〃
雨荷没有信心。〃你不是说，现在不是一月和八月，不能临时开放出租吗？〃
彼得说，〃我们租一个月，就可以啦。〃
雨荷说，〃算啦，一个月的房租一千多美元，却只住一个晚上，太奢侈浪费了。你又不是亿万富翁，你还是学生呢。〃
彼得说，〃一千多美元算什么，好莱坞日落大道旁的猫王居所，每月房租4万5千美元，照样排队等候入住。如果能够实现你曾经的约定，那就超值了。〃
〃那好吧。〃雨荷不反对了。
彼得就找到管理员说明了情况，竟然管理员破例让他们入住一晚上！彼得开心得很，〃小雨，你的爱情和真诚感动了他们吔，管理员都开绿灯。现在我们去新奥尔良吧。回来就入住。〃
两人上了车，直趋码头。
雨荷又犯愁了，〃彼得，可是，他人都不在了，这样还有什么意义呢？再说，也不能做当时想在猫王旧居的事情啊。我不想玩小狗追尾巴的游戏了。〃
彼得问，〃真不想玩了？权当是陪我玩吧。你们当时想在猫王旧居做的事情，需要我提供帮助吗？〃
雨荷说，〃当然。〃
彼得高兴得跳起来，〃噢，很荣幸，那我可以替代他了。〃
〃你想什么？〃雨荷红了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想在猫王的旧居里看一晚上电视剧，聊一个晚上天。〃
〃这么简单？为什么要中国电视剧不看美国电影呢？〃彼得有点不敢相信。但看雨荷那纯真的眼神，他相信是真的。
〃因为，他从来没有去过中国，他好奇，想了解中国。在认识我之前，他从来没有看过中国电视连续剧。〃
彼得说，〃我也从来没有去过中国，我好奇，也想了解中国，也没有看过中国拍摄的电视连续剧……总之，这些条件我全符合呵。我来想办法，一定能找到中国的连续剧。〃
彼得就打电话给方磊律师求援。让他找到了碟子尽快送到劳德达尔大院猫王旧居。他们立即就去乘坐去新奥尔良的蒸汽船。
一对情侣的浪漫之旅即将开始。雨荷特别开心，她还期待着能去拜访夏飞老头呢。无论如何，他总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呵。跟彼得在一起，总是小狗追尾巴，快乐的过程。
然而，一个大倒胃口的电话打破了情侣美梦。雨荷打电话给表姐问新奥尔良夏飞地址时，裴书兰说，幸亏你电话来了，我正愁找不到你呢。赶快回来，新奥尔良之行暂时搁浅吧。安沛那边出事了。雨荷不知缘由，表姐只顾催他回家再说。听表姐十万火急的口气，雨荷只得对彼说〃改天吧。这回是我欠你的了。〃
彼得就开车送雨荷到表姐家院外。彼得把自己的手机给雨荷，〃你的手机不是掉了么，先拿着吧，我本来想买一只最新款式的送给你，来不及了。这样方便我们联系。〃
分手的时候，彼德在雨荷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小雨，无论什么事情，你都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吧！〃雨荷红着脸走了几步，回头看时，彼得还在那里，向她〃飞吻〃呢。
60
书兰表姐接到安沛电话，说他父亲可能患肝癌症了。虽然他没有让雨荷立即赶回中国，但是雨荷没有接电话，这不就是个问题么，证明雨荷不在表姐家，岂不是让他怀疑吗？表姐说，〃你给我老实呆在家里，他今天还要打电话来。回不回中国，商量后再作决定吧。总之，必须你在我家里接他的电话，他才会放心吗。〃
雨荷不满说，〃姐呀，你总是顾及他的感受，怎么就不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呢？我整天呆家里，难道这里是监狱我必须24小时寸步不离守候他的电话吗？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打电话来呢？我无数次打电话给他，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听，我还怀疑他呢。〃
表姐说，〃话不能这么讲。他肯定是气疯了，老爷子就是天哪，一旦塌下来损失就打了，还不是该安沛顶住。你打算怎么办？〃
雨荷问，〃你说怎么办？立即回国去呗。他爸爸如果真患了肝癌，无论如何要尽最后的孝心。你说呢？〃
表姐说，〃你别急，看安沛的意见。〃
于是雨荷给安沛打电话。安沛的声音让她惊讶不安！仿佛大难临头的无奈和沮丧？！雨荷着也急了，〃我立马回国。〃安沛仍然说〃没有什么啦，就是比较劳累和疲倦。别的，你回来也使不上劲。〃安沛最后一句话是，〃好好在表姐家呆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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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金蝉脱壳（2）
雨荷的心悬到嗓子眼了。再跟母亲许美琴通电话。母亲说他正收拾行李外出旅游，叫雨荷别回去，就呆在美国表姐家。
雨荷越发觉得问题严重，〃妈妈，你怎么这个时候去旅游呢，应该留在家里协助照顾安沛爸爸才对呀。〃
母亲说，〃他爸爸不是有老婆啊？怎么该让我去照顾？我还是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好。〃
雨荷说，〃你怎么那么无情呢？安沛爸爸是你的初恋情人呢。〃
母亲声音落寞而无奈。说，〃雨儿！你就别逼我了。人生真没有什么意思，他一心指望着飞黄腾达，高官厚禄，富贵荣华，到了那份上，连自己想见的人都不能见到……我有什么办法呢？〃
雨荷明白了大半。母亲不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但是安沛妈妈是省油的灯吗？当即决定回国。撂下电话，说，〃姐姐、姐夫，我现在立马购买回洛杉矶的机票，收拾行李就回中国。〃
表姐宽慰说，〃你急什么。你回去他病就好了吗？他父亲的病重，但是父亲还在任，组织上全面负责，连他都使不上劲，你回去又能做啥呢？据说估计还有一两个月嘛。果真过世了，你回去不过就是吊丧，走过场，追悼会上安沛身边那个位子不空缺罢了。你是儿媳妇，不是他女儿，你得听安沛的。明白吗？〃
雨荷已经哭成一团了。
表姐说，〃哭什么，没出息。当年我妈过世的时候，我就在北京也没能赶回家呢，因为是夏天，如果赶回去就得乘飞机，哪来那么多钱买飞机票呀？再说，当时国内乘飞机还得县团级以上干部才有资格呢。我母亲丧事全是你妈包办。你妈是怎么怎么教育我的，现在我告诉你吧。你妈说，人都死了，你站他面前他也看不见，你哭死他也不知道，唯一让死者慰籍的便是做好你自己。你成为一个出色的人。那样，所有的人，包括天堂里的，都会对你开心微笑。所以我听姨妈的话，连哭的时间都没有，钻进图书馆啃书去了。至今我想起来感激姨妈，要不是她对我这样狠，我能有今天吗？但是母亲仍然在我心中呵，在心中就够了嘛。〃
雨荷说，〃可我现在呆在你家整天玩……〃
表姐说，〃你听安沛的话，没错。他说了，要你在美国养一个孩子，你若是绕着地球转来转去的能行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