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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漂-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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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在我心绪万千的时候,写下这些莫可名状的文字,期望遗忘并铭记那些不可言说的岁月。

  
  
  太阳出来的时候我没醒来,姐姐电话来的时候,我依然没有醒来。

  二零零八年三四月间的一天,我依然睡在F区那间崭新而伟大的宿舍间里,憧憬着美好而无比虚无飘渺的未来。在很多的梦里面,我都会想起过去所发生的一切。我始终认为,只有生活在梦里的人,才是最完美并且真实感受到悲哀的人。所以,我就一直生活在梦里。

  那个看起来并不是太大的梦其实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很多人都会回忆起自己高中生活结束并且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段时间。很不幸,我是俗人,我当然不能免俗。那一年我在县城的一个中学补习,在一个将近200人的班级里当班长。当然,我并不是没有考上大学,而是因为我的不满足。后来我回想起来,那个班级就仿佛当年落草为寇的土匪。我亲爱并且多年未曾见面的同学们,你明明可以知道我这样的称呼没有丝毫的恶意。在那一年的时间里,我早出晚归。通常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就打开了那扇沉重并且十分冰凉的大铁门,而当夜色阑珊,我也是最后疲惫地关下了教室里的开关慢慢地离开。那一年里,我也习惯勒紧裤腰带生活。父亲一如既往地在土地里折腾,一如他几十年如一日地那样。父亲也一如既往地看着他的孩子生长,一如他几十年如一日地那样。那一年,除过自己带到学校的白面土豆葱花清油之类,口袋里通常不会超过五块钱——那是用来购买一周所需的煤油——这样才能生火做饭。我也已经习惯了不论是那些秋风萧瑟的季节或者是春日迟迟的温暖的早晨,看着同学们从外面买来早餐美美地吃饱肚子然后上课。而我只能躲在一个另外的角落,抱着历史书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在惶惶地读。为了节省时间,我通常把午饭做成两顿——中午做很多很多的东西,吃得饱饱地,然后晚上来的时候再拿水一煮——那便是晚餐。我从来没有抱怨过,或者是如同有人说的一样埋怨过父亲。因为我已经习惯过那样的日子,如同十数年一样,并且我现在想起来那一年甚至是以前的三四年我一直过得很快乐很充实虽然有时候到第四节课或者到周末的时候会饿到头昏眼花的境地。

  而那年留给我的,并不仅仅是饥饿的味道。在那个都在为自己的将来努力的时候,有那么些人让我现在会想起来每每动情。不知道那个曾经看见我被人踢却在身后问我疼不疼的姑娘现在可好,而那个被我罪恶地忘记了姓名的在那个夜晚因为我实在太饿而从桌子低下拿出两个鸡蛋并且连说你吃没事的哥们现在是不是和那个时候一样勤奋。还有当时和我最为要好是不是地把他妈给他做的好吃的馍分给我吃的相爷,他的孩子却不和他一样长满胡须。

  我所希望的就是,用我这样一个近乎残酷但当时我感觉很充实快乐的方式让我的那个梦能实现。

  而和很多人一样,那个夏天注定这一辈子都将难忘。

  那天早晨,天仿佛和平常一样晴朗。太阳从东边早早地起来,开始张大嘴巴,把那片黄土高原上本来不多的水分吸收得一干二净。那阳光打在因为缺少草木而裸露的黄土上,绯红过后便是无尽的炎热。早上我一个人出门,顺着河堤骑车下去的时候,村子的地里已经钻满了辛勤的村民。那条长长的公路我已经熟悉到无比熟悉的地步。记得每周回家的路,从县城出发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而当我从柏油路拐到通向村子的那条弯弯曲曲的土路时,我仿佛掉进了黑色的大缸,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耳边的风声呼呼地响。我一边骑车,一边大声地唱歌,根本不看路面,因为根本就看不见。那条路上摔死过很多人,就是因为从几十米的地方直接掉到坚硬的河滩上。那个时候我好像还不知道许巍,我也就当然不会唱“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那个时候我唱得更多的貌似是“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或者孙楠“没有你世界寸步难行”之类的歌。就那样,我就仿佛滑行在大西洋深处的一只勇敢而无畏的小鱼一样,凭着感觉飞驰在那条我现在无比怀念而又无比痛恨的路上。而当我每次要返回县城,都会颤颤巍巍地从家里走出来,送我到村口并且一再说你下次要早点走。她是怕我摔死。我每次都笑着给她说奶奶没事的,您就回吧。

  进了县教育局的大门,里面人头攒动,我仿佛一个将要被审判的犯人或者一个即将被抛弃的孩子一样。

  一堆生人中,我突然看见那个尖嘴猴腮的女人。那个女人看见我后,眼睛里爆发出异样的光彩。那神色仿佛火山喷发一样,又好像眼镜蛇开始卷曲起来身体,脖子扁平起来,直要扑过来。我理解她的内心感受,因为我砸了她的生意。这个女人在县城一个绝远的地方给学生租房子,而我最初住在她那里而最终领导了一次起义。有天晚上我回去很晚,车在黑咕隆咚的巷子里穿行。在一个转弯的地方,突然一个黑影堵在我前面,但旋即他又绕开了。我脑子后面一阵发凉,连忙飞逃而去。回去后向那里的男男女女叙述了之前发生的一幕,那些学生尤其是几个山上来的女孩吓得大惊失色。而那天晚上很晚的时候,院子里突然进来一个陌生的男人,走来走去,一会便走了。房东是个小个子女人,男人不在家,只和孩子在。第二天打听才知道,那附近吸毒的非常多,他们经常会去找些人勒索。我说妈呀,可别呀。我立马走人,随便那女人说什么也不行。结果,一顿车马萧萧后,她的院子空空旷旷。她恨我,仿佛恨她的男人离她而去一样,我能理解。但我觉得,在那个地方那个时候看见尖嘴猴腮的那个女人,分明不是什么好兆头。

  从很长的名单上,在所报的学校那里找了很长的时间,没有。我心头一紧,仿佛未婚先孕的少女拿到阳性的化验单。终于,我的名字被挂在了那所连火星人也不知道的大学名下!那一刹那,我的头发开始往下掉,当然不是鸡皮疙瘩。幸亏我的泌尿功能强大,才避免了大小便失禁的发生。

  回来的路上,我把自行车当摩托骑,手里紧紧地攥住身份证。其实,我很后悔当初我一直攥住身份证。在以后的数年间,当我不论因为何种原因要拿出身份证,我的心刹那就会回到那年的那个夏天——身份证中间被我生硬地攥出一个折痕来。

  后来的事情,我仿佛一个赌疯了的赌徒,执拗地为自己的失败努力。终于,我走进了千万次曾经在转车的时候咒骂的西京。那个时候我看着解放门以内的灯光,不知道那里面是怎么样一个繁华的世界。别笑话我,我本来就是个乡巴佬,只是因为偶然的因素才走进你的视线;终于,我在经过将近三年的折腾之后,将要再次面对生活。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姐姐在电话里说,那书记说让你去学校看看。

  零八年春节前的某个时候,姐姐给我打电话,说有一点希望去成纪学院,问我想不想去。这个可怜又可敬的姐姐,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始终认为,我有三个妈妈,这个姑姑生下来的姐姐就是其中之一。那年我去上大学,是姐姐从家里一直陪我到火车站。我至今记得,那汽车从县城蜿蜒爬到高峻的山顶,又从山顶弯弯曲曲地下来。我坐在车里,木木地盯着窗外,外面路的下面就是悬崖峭壁。但我已经没有了感觉去认知那些东西。姐姐坐在别的地方,我隐隐约约地听到她是在给别人说我。大约是这个孩子多苦,现在上学又是没几个钱。姐姐是个很热情很外向的人,走到哪里哪里都会热成一团。然而,我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车到火车站的时候,刚买到的票,那火车就停在轨道上,将要出发。我来不及说什么,急忙拎起那几个破包,冲进了检票口。我挤上火车,车厢里人非常多,过道很拥挤。我第一次坐火车,却一点新鲜感都没有。我看着陌生的面孔,却丝毫没有村子里跑着的小孩子或者是我过去曾经养过的麻雀好玩。那些人面带冷漠,我站着丝毫面对不了那些冷漠,只好将目光投到窗外。姐姐不知道怎么跑了进来,因为月台上貌似只有她一个人。她分明没看见我,因为她一直在来回左右地寻找我,那焦急写在脸上。我突然使劲地敲那封闭的玻璃,但很快发现却是徒劳的。她没有看见我,我却看见了她,她在发疯一样地找我。火车开动了,我木木地站在拥挤的人群中,看着姐姐。就在那一刹那,我看见姐姐哭成了一个泪人……

  姐姐有一天给我打电话说她有个同学,大概我也得叫姐,是同村的人。说了以后我说认识那我就叫她云姐吧!她说云姐可能认识一个人,而那人可能认识成纪学院的书记。大概已经说了一下,人家说让你过来下见见你。我想我怎么会不想去呢?很多次,我都没有给姐姐开口。她大约已经不明白现在的就业情况,每年几百万的毕业生,大学生已经如同家里每年过节时候集市上的大白菜。而我在很快的时间内明白了可能我的梦想将再一次破灭甚至是连自己都养活不了。那个时候,我也就习惯了睡在F区那个美丽而崭新的宿舍里颐养千年。而更多的人则仿佛张扬一样打算开始在南方的生活。

  张扬这家伙,个子高高的,但人却很瘦,一张和他身材一样的脸盘上挂着一副眼镜,没有多余的胡须。刚上学来的时候和我住一个屋子,在C区那间潮湿低矮的宿舍里。那年、我去得最早,等我把地狱收拾成天堂的时候,他却满脸堆笑地拉着行李走进来卑微而谦虚地自我介绍说我叫张扬,河南的好人。我不禁感觉这人很有意思,后来发现这家伙每天晚上爬在桌子上,身体仿佛当木匠的我爸用了N年的曲尺,我说你这是折腾什么呢。他嘿嘿地笑,嘴唇使劲要包裹住牙齿的样子。然后举起手中的东西,说在练字。我大惊失色,原来这世界上还是有和我一样在为汉字发愁的中国人呀。连忙凑近了看,呀!如果说我的字写得是修长的扭曲的快要死去的蚕一样的话,那么他的字则仿佛一些稍微肢体正常但却局部爆发腰椎间盘突出的小老头小老太太。那字又仿佛喝醉了酒的细腰的昆虫,生硬地爬在那里。我叹了叹气,然后生硬地笑了笑,差点对他说:缘分啊!

  后来搬往F楼,我们生生地被变态的管理人员分开。但所幸的是,等到一切安定后,才发现那厮就住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对面。算是不太遥远,倒也可以经常来回走动。零八年那段最后的岁月,当我睡在宿舍里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张扬这家伙却四处奔波,累得人模狗样。那天,在吃饭的路上,远远地看见他很扎眼——男人一般很少有人提水,而他三年却在做男人不做的事情。见面就诉苦说大哥呀工作难找死了,你说咋办呀!我照旧除过嘿嘿地笑以外,没有什么别的言语。他说某某某签到了南方的中学,一个月拿六八千,真羡慕。我说是,那样的日子真让人向往,想象着自己拿八千的工作,真他妈不知道能吃多少鸡蛋多少方便面。看得出他很向往那样的生活,他是个不和我一样想法的人。

  姐姐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东西。而我自从明白就业形势以后就再也没有奢望过将会在中学以上的级别有所发展。所以,我就对姐姐说行,今天就去买票,明天出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等我从被窝里爬出来,仿佛多年前姑父家的一条狗从那个低矮的窝里钻出矫健的身躯。坐在高架床上心事飘扬,却看见对面的阿杜不知去向。这个仅仅是因为姓和那个新加坡的建筑工人歌手一样就被周围的人统统叫作阿杜,他倒也默不作声。阿杜原本不和我一个宿舍,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那天中午我进来时就见他在原本过去空荡荡的床下收拾东西。阿杜自从来到额宿舍后,发奋异常,只怕涂得哪里的墙都是,常常都是早出晚归,不是搞毕业论文就是坐在图书馆里啃那些我打算一辈子不看的现当代小说。这不,等我起来后又不见了人。哎呀,额惭愧呀!

  我没有时间去惭愧,赶紧心事飘扬后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人还是那个人,床还是那只床,然而刮胡刀却不是那只刮胡刀,胡须却不是昨日的胡须。我看着镜子里长得如同被驴或者兔子的膀胱压过草一样的胡须,就想起上帝真是公平。他让女人生孩子来月经,折腾女人到生命的容颜如同豆腐渣的时候。而他也公平地对待了男人——让他们从青春期长*开始长胡须然后一辈子磨断一把又一把各式各样的刀刃——直到死后入棺材之前,终于洗了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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