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这样做确实是惹得天怒人怨,长安许多将领心有不服,各地的武林人物也极为不屑和不耻!”欧阳振羽补充道。
刘秀脸上的怒气逐渐消散,尽管他所见到的刘正半人半魔,但却明白刘正对他有着多深重的恩情,更在他身上寄托了太多刘正的希望。另外,作为昔日的武林皇帝,刘正更是刘室子孙的骄傲,而今刘玄却封一个邪道之魔为武林皇帝,这倒像是颠倒了黑白,将刘正的人格与邪神放在同一高度,这不只是对刘正的污辱,也是对刘家和对天下武林的污辱!刘秀既已经称帝,自然要极力维护刘家的声威,是以,在听到此消息之时,他确实极为震怒。
不过,刘秀并不是一个不能控制情绪的人,很快便冷静下来,淡漠地道:“他这是在自取灭亡,本已众叛亲离,还要把自己逼上末路穷途,这或许是天意!”
众人不由得愕然,看着刘秀那似有着极深感慨的样子,都不知该怎么说。
“眼下长安风雨飘摇,城破在即,更始军不过是强弩之末,刘玄这么做,更不得人心,刘盆子则更是无名之辈,天下当非皇上莫属,敌人越乱,对我们就越是有利,坐山观虎斗,又何乐而不为呢?”欧阳振羽提醒道。
刘秀淡淡一笑,道:“是很好!不过,重镇不能失,中原偌大河山,但乱子也不小,若失主动,则有可能后悔莫及。因此,我们绝不能有半点松懈!”
“皇上的意思是说定要先攻下洛阳?”欧阳振羽立刻明白。
“不错!洛阳乃中原最有利的重镇,北联河内,南进中原,西可攻长安,东可扫北海,也只有夺下中原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平定天下!”
“大司马正在加紧攻势……”
“不!吴汉虽勇,但想强破洛阳那也是太不明智之举。因此,洛阳只能智取,而不能强攻,否则即使攻下也成了一座烂城!”刘秀打断欧阳振羽的话道。
“那皇上认为又该如何呢?”欧阳振羽讶然问道。
“朕给你一道密谕,快速送回邯郸交给刺奸大将军岑彭,命他前去劝降朱鲔!”刘秀想了想道。
“臣明白!”欧阳振羽略有些疑惑,但刘秀的话便是圣旨,他自不敢违拗,而且他对刘秀极为信服,其作此安排,定有理由。
“若是岑彭有什么疑虑,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于我,不过,我月内必回塞内!”刘秀叮嘱道。
“皇上,臣还有另一件事需要禀报!”欧阳振羽又道。
“何事?”
“无忧林的人让微臣将一密函交给皇上!”说完欧阳振羽自怀中又掏出一个以火漆密封的竹筒,递出道。
“哦?”刘秀心中升起一丝暖意,因为他想到了怡雪。
不管与怡雪之间为何关系,此女确实对他情谊深重,数次出手相救,现在又为他奔走天下以求消息。
刘秀自竹筒之中取出一薄绢,竟尤有余香,薄绢之上写着数行小字,极为娟秀。
“伯升未故,力杀王凤,居于长安,隐于深宫!”
属名为“雪儿”。
刘秀乍看薄绢之上的字,不由得大惊,脑子顿时“嗡嗡……”直响。
众人看刘秀傻愣了半晌,也不知绢上所写何字,急问道:“皇上,发生了什么事?”
“啊……”刘秀回过神来,道:“哦,没事,王凤是不是被杀了?”
“不错!王凤与王匡在商州城败,在潜逃向洛南之时被人所杀!”欧阳振羽道。
“那是谁人所杀呢?”刘秀又问道。
众人微愕,但似乎猜到这可能与秀娟上的内容有些关系。
欧阳振羽想了想道:“听说是汉中王所杀,我们并没有确切地探知王凤究竟死于谁手!”
刘秀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激动,这字迹是怡雪所写绝对没错,薄绢上尚留余香,确有些像怡雪身上特殊的香味。
他知道,怡雪是绝对不会欺骗他的,那也就是说长兄伯升真的没死!而且此刻正在长安的皇宫之中!
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当日自己赶去舂陵之时,尸体已经下葬,他连长兄最后一面也未曾见过,但是他却明白,是刘玄逼死了长刘寅!
更有人盛传长兄乃是服下毒酒而亡,难道刘玄当时并没有检查刘寅是不是真死?
如果刘寅真的没死,那为什么不重新出现江湖而要隐于深宫呢?
究竟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以刘寅的武功和智慧,若重返军中,长安城外的赤眉军何敢猖獗?只要其登高一呼,更始军又岂会如眼下的一盘散沙?如果有刘寅在朝,更始政权绝不会腐败得这么快!
可是刘寅一直都未曾出现江湖,一直都没再让天下人感觉到他存在的分量。
这一切又是为什么?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之外人的秘密?
刘寅杀了王凤,因为王凤战败!因为王凤叛了更始军!那么说刘寅之所以杀王凤,皆是因为长安城中所坐的是刘室子孙!
但刘玄乃是当日逼死刘寅的凶手,他没有理由会因为刘玄而杀王凤,除非他已经知道了此刻刘玄的真实身分。
想到刘玄会是自己二哥刘仲,刘秀心中感到极为不舒服,难道自己真的愿意看到刘仲死在赤眉军的旗下?看着自己的亲人穷途末路还落井下石?
刘嘉的信使他知道了一切,如果在很早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一切,那他还会不会像今日这般呢?还会不会那般扩张自己的力量呢?
在很多时候,刘秀都不愿意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这很残酷!
当然,为得天下,总不免会失去一些什么,只不过这一刻失去的乃是亲人。
不过,此刻大事已几成定局,想逆转都是不可能。
眼下谁成为大汉天子,直接关系到亿万百姓的幸福,任何个人的私情都显得渺小和微不足道。
即使刘秀此刻愿意臣服于刘玄,他部下的百万将士也绝对不会愿意!而且他更不能向世人说明眼下的刘玄乃是自己的二哥刘仲!
那样的结果只会让局势更为不堪,甚至会让天下人对更始政权更为唾弃。
而且一旦长安城被破,那天下之争便已不再是他与更始军的争间,而是与赤眉军的争战!
对于赤眉军,对于刘盆子,刘秀自然不会手软,只是刘寅尚活于世上,这会对战局有何影响呢?
如果刘玄拥有了邪神这样的高手,又有了刘寅的相助,那其力量必然会陡增,甚或能扭转整个战局也说不定。
刘寅尚存于世上,这使得刘秀既高兴又担忧,而长安城外的大战也让他挂心,至少,他担心刘嘉。
无论如何,刘嘉对他都极为不错,至少没有隐瞒欺骗他,更将部下的许多人才推荐给他,这一点确让刘秀感激,可见刘嘉心中也是极为痛苦的。
也可以说刘嘉对刘仲彻底失望,也知大势已去,但却又不能背叛刘仲,这才准备好一切的后事,以备不测。
这些举动只表明了刘嘉一个决定,那便是准备与赤眉军死战到底!
刘嘉绝对是个人才,更是个讲情讲的人,最关键的是他乃自己的兄弟!在为刘仲的江山社稷上,刘嘉牺牲了太多,这让刘秀对他多了一份同情和关心。
他甚至决定,龙城事毕,便立刻飞马赶往长安,看看能做些什么,或是让刘嘉归顺。
“你们都出去,朕只想一个人静静!”刘玄的声音有些发冷,肃立于御花园的小榭之中,目光悠然地斜视着倒映于水中的明月。
“皇上!”柳公公似乎尚想说什么。
“你也出去,都到御花园之外去!”刘玄的语气很坚决地道。
柳公公极为愕然,他发现刘玄今日的情绪极怪,但是他却不敢多说什么,谁不知赤眉军这几日猛烈攻城,使得刘玄的心情大坏?他自不敢再扰乱刘玄的心神。
那几名宫女也只好随柳公公及侍卫们退了出去。
御花园很大,很安静,夜色如水,此季已过中秋,不过秋意并不甚浓,至少今天尚很热。
习习凉风倒也让人精神为之清爽。
御花园外,禁卫军把守得极为严密,没有人敢让刘玄在园内受到任何侵扰。
赤眉军中高手极多,樊祟自然也会想到派人刺杀刘玄,那样长安城便可不攻自破,因此,在大战期间,长安城的守卫严密之极。
刘玄背负着双手,目光远眺水面,月辉泛于水面之上,如片片鱼鳞,使湖水显得更为幽深。
静立良久,刘玄这才长长地吸了口气,仿佛是自言自语般道:“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我也知道你一定已经知道了我的身分!大哥,既然你还活着,又为何不出来与我一见?又为何只如影子一般活在我的背后呢?”
夜,依然寂寞,惟有轻风拂过树叶带起丝丝“沙沙……”细响。
没有人回应刘玄的话,而刘玄也不曾稍挪一下躯体,依然立如一棵风化了的古树。
又过了半晌,刘玄又自语道:“你的气息我可以感觉得到,舂陵刘家人的体内天生就流淌着与众不同的血,我知道你就在我的身边!难道就连让兄弟见一眼都不行吗?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都是你的兄弟……”
“你已经在这里说了三天!”一个声音仿佛是自刘玄心底传出。
刘玄吃了一惊,问道:“你在哪里?”
那声音叹了口气。
“大哥,我知道你还活着,我知道就是你!你知道我一直都在为你而伤情,难道你就不可以出来与兄弟见一面吗?”刘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
刘玄说完,骇然惊觉眼前湖面上的月影摇晃起来,在他还没想明白之时,一道人影已若飞天神龙般自水中破出,自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落于小榭之外。
刘玄转身,却见那条人影只是背对着自己,浑身仿佛是笼罩在一层水雾之中。
刘玄不由得傻了,直觉告诉他,要找的人便在自己面前,但这人难道一直都是潜于水底之下?
“你还是不敢见我吗?”刘玄语气之中竟有一丝无奈。
“见与不见又有何分别?”那人的声音依然极为平静,如吹在空中的风,淡淡的,却有挥之不去的落寞。
“有!因为我是你兄弟,至少让我知道你还活着,知道你还活得很好,那样我就可心无牵挂地去面对一切困难!”刘玄肯定地道。
“我死了,对你只会有好处!”
“不!”刘玄大声道。
那人悠然转身,但面目却罩在一张面具之下,不过,那人随即又缓缓地摘下了面具。
刘玄的心顿时凝固,心悸之余,不知是欣喜还是伤感地呼了一句:“大哥,你的脸!”
刘玄记得这张面孔,即使是化成灰他都能记得,但昔日冷傲、威严、俊逸的脸却只剩下三分之二。
是刘寅!刘仲心中狂喊,刘寅还活着!但是这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当日刘寅被害之时,他在前线,并不知过程,但当他赶回宛城之时,却先去见了刘玄,后来偷偷地回过舂陵,但那时刘寅已经下葬。
“没死,这便是代价!”刘寅的声音有点苍凉。
“我已经杀了刘玄!”
“我知道,但你又成了刘玄!”刘寅的语气依然很平静。
“我只想为舂陵刘家争口气,我的心仍是刘仲!”刘仲忙解释道。
“我没说你做错了,你比我更狠,更懂得应变,不愧为我舂陵刘家的好子孙!”刘寅道。
第 四 卷
第二十章 逆天改命
刘仲心中一阵愧疚,当日他一直都盼刘寅死,因为只有这样,他成为刘玄才不会有人识破,否则刘寅也必会窥视帝位,这是他力促刘寅成为刘玄眼中钉的原因。
“这一切都是大哥的栽培!”
“我受之有愧!”刘寅叹了口气道。
刘仲怔了半晌才道:“为什么大哥这两年都不出现?”
“你认为我可以出现吗?”刘寅淡淡反问。
“我们都很需要你!”
刘寅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道:“需要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废人,一个不能成为男人的男人,需要我就可以出来吗?你手下战将如云,又何需我的存在?”
“大哥,你……”刘仲听到这话,不由得惊呆了。
“不错,我已经成了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尽管我逼出了御酒之中的剧毒,却烂了半边脸。我本以为酒中只有毒,谁知刘玄居然还在酒中放了水银,以我的功力尽管逼出了那颗水银珠,却使命门大损,再也难以成为一个男人……!”
说到这里,刘寅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接道:“其实这一切早就在我的算计之中,却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一些。不过,我的损失也是值得的,你的确没让我失望!”
刘仲一时无语,他心中之沉重无以复加!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在这种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是多余,也只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何刘寅连自己的妻女都不去相认。
“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治好吗?”刘仲希翼地道。
“没有!就算可以换一张脸,那已经不再是自己!人生便是这样,要想有得必有所失!”
“这便是大哥为什么不重出江湖的原因?”刘仲伤感地叹了口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