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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你怎么了?”柏彦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
“别……别过来啊,你是坏蛋……坏蛋……”她沙哑的声音里透着恐惧。
“不,我不是坏蛋。相信我……我是你的朋友,陈柏彦啊。”柏彦不敢草率行事,赶紧停下脚步。正如医生所说,陶妮一到半夜就情绪失控,俨然变成了一名破坏之王。
“走……走啊,你们都是坏蛋……”陶妮举起一个暖瓶,朝柏彦砸来。
柏彦敏捷地躲过。那只暖瓶落在他身后的墙上,爆了。几个病人从梦中惊醒,有的大哭,有的大笑,房间里顿时炸开了锅。
天下大乱。
就在陶妮准备丢出下一个暖瓶时,柏彦迅速抓起床上的零食,说:“妖精,你要是再胡闹的话,我就把你的零食全吃了。”
陶妮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眼巴巴地看着柏彦手里的零食。
“哈,妖精,这下镇住你了吧!”柏彦如释重负。
话音刚落,又见一个不明飞行物从空中飞来。
“咚!”一个塑料脸盆在柏彦脚边碎了,冷水溅了他一身。
“妖精,你……”柏彦吓得摔了个趔趄。
“哈哈哈……”四周传来振聋发聩的傻笑声。一群疯子居然高兴的手舞足蹈。
柏彦大窘,狼狈极了。
转眼,陶妮又举起了一个玻璃杯。
“妖精,你还玩呀?这次我可生气了,我真的要把你的零食全部没收了。”柏彦边说边快速地抓起所有的零食袋子。突然,他的手在床上碰到了一个画册样式的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他以前送给陶妮的那个影集。原来,她一直把这东西带在身边。
柏彦不禁有些感动,随手拿起那个影集。未等他翻开浏览,胳膊就被人使劲地拽住了。
“那是我的,是我的,给我,快给我……”陶妮不知何时已冲到柏彦身边,正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柏彦的脑子飞快地转了几下,单手把影集举过头顶,说:“哈哈,看你怕不怕?就是不给你。”
“那是我的,给我,给我……”陶妮拽着他的胳膊,急得哇哇大叫。
“以后还敢不敢胡闹了?”柏彦得意地问。
她乖乖地摇了摇头。
看她都快哭了,柏彦才把影集递给她,吩咐道:“妖精,快去睡觉吧,你再不乖的话,我就把你的东西都藏起来,让你永远也找不到。”
令柏彦惊诧的是,陶妮马上躺回床上,钻进了被窝儿。只是,她的怀里还紧紧地抱着那个影集,生怕别人再把它夺走。
柏彦强忍着眼泪,背对着她,不敢再看她那清瘦而美丽的脸,那张极好看的脸,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被融化。
渐渐的,陶妮睡着了。柏彦小心翼翼地给她擦了几把脸,帮她把散乱的头发拢了拢,又洗了几次毛巾,轻轻按摩她的双眼、鼻子和嘴唇。而后,又极度小心地把手伸向她怀里的影集。这丫头抱得可真紧,柏彦扯了好久都没扯出来,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儿。
最终,柏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把影集拿了过来。
翻开内页,里面保存完好。太空人,忍者神龟,自由女神,樱桃小丸子……这些被柏彦PS过的图片,在他眼前一一掠过。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一直一直重复着。他一张张看下去,这么多的画似乎可以连成一个故事,是关于他跟陶妮的故事。这期间,他们经历了太多的无奈和太多的不幸,但柏彦想,老天毕竟是眷顾着他的,因为陶妮已经回到了他身边,这就够了。
“我是不是离幸福越来越近了?”想着想着,柏彦脸颊有热热的液体流下来。
这时,陶妮翻了翻身,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她很快发现怀里的影集不见了。
“你这个坏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柏彦扑来。
柏彦猝不及防,被她拽住胳膊。接着,她张口咬了下去。
她是那么的用力,好像是想把整个世界撕裂似的。
柏彦没有反抗,安静地看着鲜红的血从她的嘴边流了出来。内心的疼痛几乎让他忽略了肉体的疼痛。
“妖精,你咬吧,狠狠地咬吧!我不会怪你的,不会离开你,不会扔下你,不会弄丢你……”柏彦微笑地说。
她停下来,惶恐地望着他的胳膊。
如花般绚烂的鲜血。
一个月牙形状的伤口。
“看啊,你给我留下了这么深的记号,我注定是属于你的。”柏彦保持着笑脸,手却疼的厉害。
“疼吗?”陶妮的眼眶瞬间有些微红。
“一点儿也不啊,这是陶妮回来送我的礼物,我会铭记一辈子的。”
(28)
第二天中午,柏彦被窗外的鸟鸣声惊醒,那声音悠扬、宛转,和着淡淡的清风,那鸣声就更显空灵了。他掀开薄被,睡眼迷朦地打着哈惬,还以为自己仍旧置身于家中,但清醒后,才发现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头微微有些痛。
“你醒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问。
柏彦想起昨晚的一切,以为是做了一场梦。
“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精神病院。我是医生,咱们昨晚见过的。”
柏彦愣怔了一下,惊问:“我是不是病了?”
“是。”医生点头,又笑着说,“别害怕,不是什么精神病,只是发烧。”
“那我为什么会在你这儿?昨夜我不是在陶妮的病房吗?”
“是的,不过后来你睡着了,连自己发了高烧都不知道……是陶妮跑来告诉我,我才把你转移到我这边的。你睡得可真死,那丫头以为你死了,吓得都哭成了泪人……”
“陶妮?”柏彦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其实这女孩也不是太傻……我昨天在外面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陶妮好象很听你的话,也变乖了不少。”
“不会吧?”柏彦摇头,心有余悸地说,“你没见她昨夜摔了多少东西,还泼了我一身冷水,我都快被她折腾死了。”
医生会心地笑了,说:“这已经够好了。上次有个跟你年龄差不多大的,高高帅帅的男孩来了后,陶妮整整闹了一天。最后把那男孩都气跑了。”
柏彦顿时想到了tony。这小子离婚以后,又来纠缠什么呢?他难道把陶妮害得还不够惨吗?
“说实话,我见你第一眼时,就感觉你不是陶妮的表哥。”医生又说。
“那你看我像她什么人?”柏彦笑道。
“这个我不知道,但至少,你是一个真心对她,爱她的人。”
“可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刻,我却不能在她身边,保护她。”柏彦低下头。
“陶妮的情况还不是太糟糕。一般来讲,精神病都是由于遭受外界的刺激引发的,需要时间来悉心调养。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对待这些人,不是让他们吃一些药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关键要从心理上和精神上来引导。只要有诚心,有耐心,她一定是可以康复的……”
“谢谢医生,我一定会朝这个方向努力的。”
“雨果说过,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宽阔是人的心灵。我希望,你能以一颗宽阔的心去包容她。无论以后遇见了什么问题,你都要对她不离不弃。”
“放心,我会的。”
“昨晚陶喆找我谈了很多,说你想把陶妮接回你家,是吗?”
“是是是,我感觉精神病院的环境太压抑,对她的治疗是不利的。”柏彦毫不迟疑答道。
“嗯,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陶妮这个女孩子还很年轻,但愿下次再见你的时候,你能让我见到一个健康向上,美丽可爱的女孩。”
“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柏彦欣喜若狂。
医生笑着点头,又冲他朝窗外使了使眼色,说:“不过,你还要问她答应不答应。”
柏彦扭头望去,看到窗玻璃上浮现出一张脸。明亮、纯净,宛若天使。
陶妮正立在窗外,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妖精,我们回家吧,回家吧!”柏彦激动的跑出门外。
陶妮毫不掩饰地望着柏彦的眼睛,又上前摸摸他的额头。陶妮的手心很温暖,像午后的阳光一般。柏彦的心也变的很温暖。
“没事儿了,我很好啊。烧全退了。”柏彦挠挠脑袋。
陶妮点头,笑意在嘴角慢慢地绽开。
柏彦帮陶妮办理了出院手续。
走出精神病院的时候,天很蓝,阳光出奇的明媚。阴霾终于消散了,大地花开。
陶妮牵着柏彦的手,迈着小碎步。柏彦的心情无比舒畅,他感觉陶妮仿佛又回复到以前的状态,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睛的下面有淡淡的扇形影子。
到了市区,途经一个摄影楼,陶妮停住了,一眼不眨地盯着玻璃橱窗。
橱窗里,一件纯白色婚纱,长长悠悠的悬挂在衣架上,满目的珠珠闪片,像璀灿的银河一样流淌。
陶妮轻轻地抚摩着玻璃,一脸的陶醉。柏彦也有些飘飘然,心里琢磨着,等哪天我跟陶妮结婚时,她如果能穿上这身婚纱,会是多么的耀眼夺目啊!
一会儿,摄影楼走出来一对情侣。
未等柏彦发出惊声尖叫,对方就嚷开了:“柏彦,你的妖精回来了?”
小皮吃惊不小。
事已至此,柏彦只好硬着头皮,慌忙挤出个笑脸,说:“早回来了。”
“你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总算让你盼来了,挺好的。”小皮羡慕不已。
“是啊,柏彦,什么事情请我们吃喜糖啊?”小皮的女友问。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估计是摄影用的道具。
“这……这个……”柏彦狂抓头,笑道,“还是先办你们的吧,你们都开始拍婚纱照了。”
“我们是来看看的,顺便给摄影楼送几只兔子。”
“是公的,还是母的?”柏彦嘴痒的毛病就又犯了。
“她抱着的,当然是公仔了!”
“你有没有发觉,嫂子挺像嫦娥的。”
“是吗?那我今晚就让她去奔月,我化身成一只兔子。”
“好啊好啊,记得别在月球上搞环境污染……”
柏彦跟小皮旁若无人地胡诌起来,喷得唾液横飞。他女友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陶妮则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盯着小皮女友手中的兔子。
“妖精怎么了?表情怎么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小皮低声问。
“没什么,有些事情我改天再告诉你吧,先拜拜了。”柏彦抓起陶妮的手,转身欲走。
陶妮回头过,忽然问小皮的女友:“你是小白兔的妈妈吗?”
此话一出,小皮和他女友像电影胶片定格似的,全愣住了。
柏彦想起《阿甘正传》里有名言:一般人不开口,不知道你有多傻。
“我……我不是它妈妈。”小皮的女友红着脸说。
“那我可以做它的妈妈吗?”陶妮认真地问。
“可以啊,我把它送给你吧。”小皮的女友大方地把兔子递过去。
陶妮高兴地接过来,把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抱在怀里,傻呵呵地笑了。
那只小白兔紧张的眨眨眼睛。
“哈……哈哈……”小皮笑得捂着肚子,指着柏彦说,“哥们,你……你都当爸爸了……兔爸爸……妖精啊……”
“疯了,疯了,全都疯了。”柏彦险些精神崩溃,拽着陶妮的手,头也不回地狂奔起来。
火锅店的生意跟往常一样好。
柏彦点了一份鸳鸯火锅。想想那次答应请陶妮吃鸳鸯火锅是三个多月前,现在却觉得仿佛已经跨越了一段很漫长的时间。
几束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漫洒进来,温柔地落在陶妮的脸上,浅浅勾勒出一个绝美的轮廓。看着她开心微笑的样子,先前的不愉快似乎已被柏彦忘得一干二净了。
“妖精啊,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吗?”柏彦望着陶妮。
她没搭理柏彦,只顾抚摩怀里的小白兔。这不得不让柏彦怀疑她的智商。不过,他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可以忘记许多不开心的事情,让生活重新再来。
火锅滚了。一半是清汤,一半是麻辣,五味俱全。
柏彦夹了一块麻辣的牛肉,放在陶妮碟子里。她咬了一口,咧咧嘴,眼泪就飙了出来。
“你不吃辣的了?”柏彦很好奇。
陶妮点头,表情看起来很幼稚很痛苦。
柏彦只好把她碟子里的,再夹回自己碟子里。自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