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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乱讲了……她可是叶王少爷最喜欢的妹妹啊……一直都只有她能和叶王少爷在一起呢……”
“真的?我怎么没听说……”
“你不过最近才来而已……”
“你们……”我动了动嘴,才发现口异常的干,将放在不远处的桌上的杯子拿来,小心的抿了一口,却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小姐……”她们赶紧过来照顾我。
“外面在干什么……”醒来后,她们不再谈论,所以听的更清楚了,外面那些喧闹着的声音。
“呃……”她们犹犹豫豫的似乎不打算说。
“外面在干什么。”我冷冷的开口。
“小……小姐,外面是……是叶王少爷在进行大婚……”她们被我冰冷带着强势的声音吓得颤抖跪了下去。
“我睡了几天……”
“三……三天……”
“你们出去吧。”我静静地对她们说。
使劲的眨着眼,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
对哦,我现在看不见了……
还真的是有些不大习惯呢……
因为看不见而导致耳朵更加敏感,外面的声音更加容易钻入耳里。
叶王,在我病重的时候,你在进行你的婚礼。
这究竟,算什么……
你的承诺,算什么……
那约定,算什么啊……
叶王……
我向后移动一些,正好背靠在墙上,紧抱着双膝,头埋在膝盖上,一片漆黑,仰起头,仍旧一片漆黑。
外面是白天吧,他今天穿着的华丽和服会很好看吧,只可惜我看不见呢……
他们,会幸福吧……
这不是我所希望的么?这样我死了以后,他就不会一个人了,就不会寂寞孤单了。这不是我所以希望的吗?
但是,我为什么会觉得如此的难过呢……
一定是一个人呆着,所以觉得寂寞了……
一定太习惯和他两个人了……
一定是因为看不见了……
是的,只是觉得有些黑,有些寂寞……
只是觉得寂寞而已……
我抬头仿佛在看着什么,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最终只是轻声而落寞的吐出,“叶王……”
叶王……
那承诺,究竟,算什么啊……
叶王……
我们之间,究竟,算什么啊……
叶王……
我不明白啊……为什么你也会有丢下我的时候……
叶王……
我只是你的妹妹。你是这个意思么……
叶王……
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快的进行了你的婚礼呢?你是不希望我参加吗?
叶王……
我不明白啊……
叶王……
叶王……
第68章 记忆与忘却
〖习惯像是毒药侵蚀在五脏六腑,何瘾何患,何得何失。忘记是忘亦或记说的那么轻易,所谓忘记,不再提起。〗
偏厅。
“叶王。”苍老仍旧有劲的声音响起。
“长老大人。”儒雅的少年温和的笑着,只是黑曜石般纯粹温柔的黑眸中毫无笑意,他的身上穿着华丽的和服,那副盛装打扮的样子还是像是在大婚中的花婿。
“最近平安京附近不安宁,烦扰了天皇,婚宴结束了,你现在去那里解决此事。可以和寒川大人在平安京住几天。”
“……是。”叶王颔首,却没有退出房去。
“落还没有醒,我已经派人去照顾了。如果你想在她醒来的时候见到她的话,应该选择早去早回,而不是在这硬等。”
“……”叶王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考虑这件事,片刻,他退出房去。
等到叶王确定离开的很远以后,一个穿着下人服饰的人走了出来。
“长老大人,安培家的小少爷要来已经来了。”他毕恭毕敬的弯腰。
“没想到是那位准备继任安培家的族长的那位小少爷会被送来。”他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着什么。“安排到华园吧。”
“是,长老大人。还有长老大人,落小姐已经醒了,不需要在叶王少爷出门前告诉他吗?”
“这种事不是你可以关心的。”
“是,属下逾越了。”
“让所有知道此事人不许通知叶王,少爷新婚,不要让任何事打扰。”
“是。”
“好生招待安培家的那位少爷,他有什么需求都要尽力满足。”
“是。”
“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脚步声轻声响起,那位穿着下人服饰的人走了出去。
“呵……华园离樱园很近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真是令人期待……”长老苍老却有劲的嗓音里似乎满是算计的笑容。
……
迷茫的睁眼,没有焦距,一片漆黑。
什么也,没有。
向前小心翼翼的爬了几步,较软的,已经冰冷的被褥。
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么……
外面已经不吵了,是结束了吗,那场叶王的婚礼?
我究竟是坐在那个角落里睡了多久呢?
没有他来叫,就好像缺失了什么一样,太不习惯,却不得不习惯。
没有来叫了,是不是要告诉我习惯这样呢。
但是,这样的黑暗,这样的黑暗……有谁可以告诉我,时间它究竟还存在着吗?我的生命还存在着吗?到底过去了多久,到底活了多久……
寂寞分子在空荡无声的房间里游离,触不到的呼吸流淌在血液里。
看不见,所以听的更加清晰。
包括自己缓慢的呼吸,还有平稳的心跳。
我又缩回了刚才的角落,抱紧了自己的双膝。
直到许久之后,我伸手去推开柜子的门,将简便的单衣和服取出换好,才小心的凭借着记忆中的房间摆设向外走去。
推开门,套上木屐,跨着极慢的步子往我们的樱花丛中走去。
或许我此刻轻松的迈步前进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个看不见瞎子。
当然,要不算上那比拟龟速的脚步。
“小姐,您要去哪里?”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快步走了过来。
“不用过来。”我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冷声道。
“……”
“叶王哥哥大婚后,这是第几天了……”我只是直立着身,没有焦距的眼看着她,仿佛能够看到一样。
“第二天。”她疑惑的看着我。
只是睡了一天么……
“……叶王哥哥在哪……”考虑了一会,我还是开口询问。
“叶王少爷今天一早和少夫人去平安京了。”她毕恭毕敬的回答让我觉得烦躁,觉得很闷,心脏的位置无缘无故的一阵抽疼。
叶王……
“小姐?”
“不要跟着我。”我冷漠的说了声,便继续向着樱花院子里去。
那里现在,没有其他人了吧。
抬头,仿佛看见院子里正在漫天飞舞的樱花。
漫天飞舞的花瓣,缤纷的在空中舞出华丽的舞姿,舞落的樱花干脆的随风离开那略低垂的枝头,不污不染。
繁华而又不失雅致,樱花缤纷,层层叠叠。
那深粉的重瓣樱花,在风中的舞动着最后的生命,然而空气中那抹樱花的味道却已经渐渐远去。
是夏要来了么……
夏天来了啊……
樱花,总要凋零的……
然而我的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它凋落时最绝美的舞步。
眼前明明什么也没有,明明是一片漆黑,为什么大脑里映出的是一如既往靠在那棵八重樱花树下的少年。
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年。
那个仅是唇角轻扬的浅笑,便惊艳如斯的少年。
那个仅一身雪白狩衣都能穿的风华绝代的少年。
那个嘴角勾着温柔宠溺的角度的少年。
那个对我来说特别的少年……
我晃了晃头,删去了那个画面。
没错,我的眼前,应该是一片漆黑,而不是那个少年。
然而……
我还是会看见树上的少女在安睡,树下的少年在看书……
我还是会看见树下的少年少女背靠背谈笑……
我还是会看见树上的少年在吹奏笛子,树下的少女站着,仰望着……
我还是会看见树下的少年少女靠着树安稳的睡着……
我还是会看见树下的少年将手中的八重樱花枝交到少女手中……
……
这棵树啊……见证了十三年的樱花树……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为什么,要看见呢……
这叫做记忆吧。
为什么要看见自己的记忆呢?
看着那些简单,看着那些幸福,就会不断的提醒自己,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包括曾经的那个不放手的约定。
我仰起头,仿佛这样可以看见那刺眼却温暖的阳光,看到眼睛生疼后,会流落我从未拥有的名为眼泪的东西。
明明眼睛会疼,会酸,会涩……
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水……
或许,心脏它不想因为这样流泪……
可是心脏也在疼,无缘无故的抽疼……
只要想到,他不只是对我流露温柔的笑容了……
心脏就会抽疼起来,不是令人窒息的疼痛,而是一下一下,时刻提醒着它存在的小疼痛,扩展全身上下……
慢慢的抽疼……
我没有去坐在那个熟悉的樱花树下,而是选择了一棵在墙边的樱花树,看不到它了,也看不到他了……
靠着树,我摸着手中那个一直以来都没有离身的圆形耳环,仰望着看不见的天……
天空现在,是蔚蓝色的吗?
“你好,请问你是?”一个明亮的仿佛阳光的声音响起。
我习惯性的转头看去,我记得那里是一座矮墙,连接着另一个园子。
然而我忘了我看不见……
但是他明亮的声音让我觉得,或许他的眼睛是深深地湛蓝色,如同纯粹的蓝宝石,可以映出每一个人的倒影,就像澄澈的湖面一样。
“……麻仓落。”或许是因为他如同单纯的蓝宝石一般的灵魂光华,我开了口。
“麻仓落吗?你好!我是……”他活力十足的声音突然顿住,像是在纠结什么,“我是流溟……”
“流溟吗?……”我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却又很陌生,像是非常久远的记忆打开了关着它的黑匣子,调皮的溜了出来。
人类的记忆若是久远了就会被遗忘……
但是我不是人类,我忘却不了……
就像我陪伴了十三年的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我记得他,所以我即使眼睛无法看见了,还是能看到他的样子,他的笑容,还有,关于他的记忆。
就像那个温婉的声音在死前一直说着对不起。
我记得她,所以我总是抓着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这个证明我存在这个世界的圆形耳环怀念着她。
就像那个在火刑架上直到死去也是那样温柔的人。
我记得她,所以我会记得在她祭日那天梦到她,在那天不断地回想她,在那天望着她所在的地方发呆。
我会记得,因为我的感觉告诉我,记忆是我少的可怜的能珍藏的,能留住的东西。
所以我习惯性去记,虽然不是那么容易,但也早已成为习惯。
所以我不懂得去忘,忘不掉这些那些,就算是悲伤地,后悔的,寂寞的记忆,也不愿忘记,没有了这些,记忆就不完整了,我所珍藏的东西就不完整了……
我除了记忆什么也没有……
然而现在,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去忘掉,因为记着的话,心脏会抽疼,蔓延到全身。
最终被否决了,我不想真的一无所有。
“流溟吗……”手指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握着的耳环,因为我想起了那个温婉的声音。
她曾经在说对不起之前,说过的话。
“……本来还和你父亲讨论说,若是生女孩就叫琉璃,若是生男孩就叫流溟。没想到生了龙凤胎……那么就正好了,女孩叫琉璃,男孩叫流溟,黎明的意思哦,新的开始,如同希望一样……”
“……若是生男孩就叫流溟……”
“……男孩叫流溟……”
她温婉的声音一直都响在耳侧,不曾忘却。
“‘琉璃’‘流溟’……‘黎明’吗……”我低声吐出这个带着被期望的意义的名字。
“落落?”那个明亮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下意识的望去,才想起那个称呼……
“不要叫我落落。”我冷声说道。
“为什么?”他的声音里满是不解。
“因为……”我又看见那个少年,那个从两岁起就是他一个人叫的名字,“因为那不是你可以叫的。”
“那是谁叫的?”其实天真的人总会容易的触碰别人的伤口,提醒受伤的人,那个伤口还在。
精神的创伤,有一点特别之处,它可以隐匿起来不让人看见,但并不会真正收口,伤口永远在做痛。碰一下就随时会淌血,这些伤口是永远张着口的。
天真的人总会碰到这个,别人想要忘记的伤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