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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烈火般的沉静思潮,自他双色的眼睛掠过,他想起了自己不曾看过的美丽世界——
人们在白天辛勤工作,一夜安睡……
永远不必在乎突然的一阵风吹开深夜里的大门、不必担心门外站的是强盗与虚无飘渺的魔物……
虽然,他不曾真的用这双眼睛看过那个世界,但那丰裕的印象却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公主别伤心,一定会有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法可想、一定有……让你不必与任何人为敌的方法可行。未来……”
他安抚无声啜泣的公主,从来无法出口的谎言,此刻流畅地说出……
“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虽然他能够咏唱预言——
但是……为了安慰他心爱的公主,他却知道此刻自己所说的话,都是货真价实的谎言。
之其五
夜里,奥尔西皇家骑兵队队长依然在处在警备状态,注意着是否魔物会有第三次的袭击,因此躺在床上没有入睡。
过了午夜,达克利斯身穿行装,走进海洛凯辛的卧室,将他自床上挖起来,说服他趁夜离开。
“公主不等到天亮再走?你应该蛮累的吧?”
“如果夜晚能够安心睡到天亮,我会愿意留到明天一早的。不过,队长真的能安心入睡吗?”
达克利斯似乎在取笑她的皇家骑兵队队长,她俏皮地看着海洛凯辛身上的装备——标准的备战装束。
他家传的剑“奥斯”已被折断,因一时气愤钉到红檀木会议桌上,搞半天还拔不出来,因此他搁在床边的剑不知道是哪里借来的。
海洛凯辛搔着下巴细碎的一片胡渣渣,微蹙着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说:
“……那时,太子一进会议厅,就跟我说他在门外不远处遇到你,我就猜……公主大概连那些不中听的话都听进去了……”
“以前,即使是在保护周密的情况之下,不中听的话我就没有少听过。我想,以后我有的是机会听到更多更加不中听的话——因为蠢话一向比智慧之语更容易出口,不是吗?”
看着海洛凯辛一脸怜惜,达克利斯微笑着说:
“队长为我担心,我很感激,不过我认为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我想在今晚魔之刻到来前离开。”
海洛凯辛见公主态度坚定,他没有反对。
事实上——赶紧将公主毫发无伤地带回去,这正是他此行的首要任务,趁早离开也是好的,于是,他陪同公主到康加太子的书房,表明起程的意愿。
“要走,可以等到天亮再走,我不要你偷偷摸摸的离开,你是奥尔西的第一公主,不能像个贼一样走后门离开。”
面对康加太子严肃的表情,达克利斯心里涌现暖意,她更加确定自己该怎么做。
“皇兄,两起魔物入侵的事件,都是在魔之刻时发生,我要趁那时刻来临之前离开。”
“你是不是听到了谁胡说八道?——没那回事!就算你走了,魔物也不见得就不会来。”
“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打赌看看。”
太子极其不悦,那神情,令达克利斯想到从未对她微笑的父亲——凯欧尼西王。
公主微微一笑,说:
“皇兄!我们本来就决定今天一早起程回坎斯德瑞,已经发出传讯水晶回到父王那里了,现在动身都已经延宕了。”
“达克利斯……”
“我不知道自己回坎斯德瑞之后还能不能再来拜访你,不过,我相信未来有许多机会能在皇都见面吧?”
康加太子看着达克利斯,又看看海洛凯辛,后者微笑摊摊手,没有说什么。公主又说:
“我真的很高兴能够见皇兄一面,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太子叹口气,没再说话。
海洛凯辛很快地到队员的房间去叫醒他的骑士们。
骑士们七人加上格兰希尔共八人,分别使用两间房间,海洛凯辛开门时,与格兰希尔同房的其他三个人都已经呼呼大睡了,而格兰希尔似乎在整理他的行李。
“要出发了?我正想‘魔之刻’就要到了……”
“嗯!你已经在准备了?公主告诉你啦?”
见格兰希尔在昏暗的室内微笑,海洛凯辛当然已经知道答案了。
只见年轻人一边穿上外衫、系上腰带、挂剑用的皮带,一边走到几张睡床,准备叫醒其他的骑士。
海洛凯辛朝他比个手势,要他停手。
他小声地对一脸怀疑的年轻人说:
“麻烦你!请高抬贵手让我来——这是我最喜欢做的事……”
无法拒绝康加太子与几位卫兵的送行,一行人在城门道别。
康加太子给了达克利斯一个紧紧的大拥抱,然后捧着她的脸,轻声对她说:
“为了我们的母后,你要向我发誓——你一定会很幸福!”
达克利斯笑起来,看着眼前比那个冷漠的父王年轻了二十几岁的兄长。
此刻提到了对彼此都显得那么重要,却又早已经不在的人,他们心里都漾着一片忧伤的暖意。
走到儿时玩伴海洛凯辛面前,康加太子将自己的配剑交到海洛凯辛手上,说:
“你先带走我的剑‘玄雪’吧!虽然它的名气远不如你的‘奥斯’,不过,也是很强的魔法剑就是了。”
“这……怎么可以?”
海洛凯辛惊讶的收手。康加太子刻意冷着脸,说:
“你不用再跟我争辩了!没有剑也能算是骑士吗?要找到足以挥动你的魔法强度的剑也不容易。你得负责安全地将公主送回我父王身边!——拿去!”
海洛凯辛这才耸耸肩,笑着收下了,说:
“好吧!其实在我小时候,看殿下拿著「玄雪’好威风,早就想从你身边偷走它的,一直苦无机会,现在你自己送到我手里,我就不客气啦!”
“你的‘奥斯’……”
太子殿下才开口,一阵闷闷又压抑的笑声在海洛凯辛身后响起。
队员们想起事后——他们英俊的队长跳到桌上,什么丑不堪言的动作都使尽了,就是没能将“奥斯”拔出来……
“那柄‘奥斯’就留在桌上吧!除非你能找到人将它挖出来。”
海洛凯辛有些无奈,摊摊手说:
“将传家之宝弄断、还破坏了齐歌维嘉最好的骨董会议桌……回去准被我老爹倒吊起来毒打一顿……不过算了,以后大老们看到那柄剑,应该不会乱发言了吧?”
众人依然不知道他们的队长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本来康加太子还要来个击胸送行——像小时候那样玩耍,海洛凯辛苦笑摇头说:
“免了!我的胸腔还很痛呢!光骑马就够我受了,下次吧!”
想起了什么,海洛凯辛说:
“时间紧迫,我来不及跟米迪尔道别,请殿下代为通知他。” “嗯!我会的!”
十位骑士趁夜出了齐歌维嘉城,将亮丽的边境都城慢慢地远抛在身后。
“呼——呵……干嘛要在半夜离开呀?好不容易不必在荒郊野外过夜的说!”
“就是嘛!呼……前一天也没睡好……”
沙华沙哈和亥特满口呵欠与抱怨,不过还是展现出绝佳的骑技,至少没有自马背上掉下来。
“队长真是恶劣惯了!竟然将我们都踢下床,真是太过份了!”
随着亥特的抱怨,其他队员都齐声谴责他们的队长。海洛凯辛蹙着眉说:
“你们也不反省一下,我是因为叫了很久都叫不醒,才会使用那一招的耶!谁叫你们睡得像死猪一样?加一加,总共七只死猪,要全部踢下床也很费劲哩!”
“是这样吗?”
队员们各个脸上挂着怀疑。
“好了!别抱怨了!沿途看看有没有旅店吧!”
海洛凯辛端出队长的架子说。
五、风中的情歌
请为我唱一曲风之歌,
我要那如泣又如诉的沉静伴着我!
让我随着它沉醉在温柔里。
请为我弹一曲爱之曲,
我要那狂野又迷乱的美丽伴着我!
让我随着它飘摇至天际。
之其一
奥尔西皇家骑兵队一行人护送公主,朝着王城坎斯德瑞前去。
来到了距离王城尚有两天左右路程的地方,他们决定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这是一座颇大的城镇,叫做丹比镇,位于王都左方,与坎斯德瑞之间隔了几个小山麓。
这里距离两个多月前发生魔之飓风事件的小市镇非常近,海洛凯辛曾想是否会遇到出巡的凯欧尼西王?
“队长想顺便找我们的陛下吗?”
帕登看出了海洛凯辛的打算,问道。不过海洛凯辛却摇头,说:
“我只是想而已,我决定先将公主带回去,我自己再出来与国王会合。”
“原来队长这样打算?”
“是啊!先将公主送回去,我比较安心。”
一听队长这么说,帕登笑了起来,说:
“队长,你也想太多了!拥有凯德泰比之剑的公主,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啦!哪里的魔物不怕她呢?我们跟公主在一起,说不定更安全哩!”
海洛凯辛笑了笑,满脸笑容却带着谴责,说:
“听听!这可是一名皇家骑士该说的话?”
他们到达丹比镇之后就先找旅馆,但小镇上旅馆不多,都住满了要前往坎斯德瑞经商的商人。
一位好心的旅客告诉他们,可以到丹比镇外头的农庄求宿,只要给点钱,每个农庄都会欢迎他们。
骑兵队队员们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在饭馆喝酒聊天,商量要到哪个农庄去。
格兰希尔吃些东西之后,看见达克利斯公主走出闹哄哄的餐馆,一会儿也跟着走出去。
原本沙华沙哈一手拽一壶班西耐拉酒,就要去灌他的小人儿格兰希尔,却被海洛凯辛自领子抓住,说:
“别去穷搅和!”
“我不是去穷搅和的,我是找小人儿喝酒去的!他酒量差,要多训练一下,以后才不会吃亏!头目……呃!队长不能干涉我找人喝酒吧?”
“你别多管闲事了——沙华沙哈!他酒量差和你有什么关系?酒量差才好玩……”
不知不觉说出真心话,海洛凯辛将大汉子推回坐位上,不准他离开。
在餐馆外头,格兰希尔绕过了几棵盆栽,看见公主坐在长廊下的木椅,似乎看着对街的什么发呆,他笑着走到公主身边。
“公主的脸怎么红红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见问话,达克利斯公主吓了一跳!
是的!似乎只有他总是毫不遗漏她的所有细微表情与情绪,虽然此刻她知道自己的脸红得实在难以遮掩。
“唔……我……”
她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解释,又不擅于说谎,只得照实说:
“我刚才……不小心听见……有人在调情!”
说完,达克利斯公主的脸都红起来了。格兰希尔微微笑一下,那笑容如秋风清朗、澄澈,他站到公主身边,问道:
“什么样的调情?”
“这……”
这叫她怎么好意思说嘛?她脸都红得像夕阳云霞了!
“嗯?”
格兰希尔一脸等待的答案的样子。
——他竟然还问?达克利斯喘一口气藉以缓和越升越高的体温,一会才说:
“我听见——有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你就像沉沉香香的酒,你的味道又甜又苦……夜里,我一次可以喝好几桶……”
说完,达克利斯将脸埋在手里。
虽然她没听过寻常百姓怎么求爱或谈恋爱,但她还是听得出这些都是调情的话,在她的认定里,这算是非常直接、有点粗鄙的调情话。
格兰希尔笑出声来,声音清澈爽朗,达克利斯抬头嗔道:
“你在笑我?是你要我说的!否则我才说不出这种粗鄙的调情话呢!看我脸红那么好笑吗?”
听完公主的话,格兰希尔笑得更开怀了。
他坐到公主身边,将庭院用的小木桌上的花卉盆栽搬到脚边,自皮袋里拿出竖琴,拨了一下手上的竖琴,让那琴声在空气中流动,这才说:
“乡野间的人们所使用的调情方式,通常都是直接明快的。不过,这是情境的感觉不同罢了,倒不一定真的会显得粗鄙。”
“怎么说?”
“情境的不同,会让人有不同的感觉。比如说情人之间,他们的对话彼此听起来柔情蜜意,但听在毫不相关的人耳朵里,可能真的会显得肉麻兮兮的……”
“真的吗?——跟情境有关系?”
公主蹙着眉,满脸狐疑。
“嗯!情境。我想一想,总有什么方式可以解释给你听的……”
格兰希尔依然笑着,侧着头,那修长美好的手拨动琴弦,一首沁凉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