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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花2+番外-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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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无法改变,我不会去找他。”    

  “那你会去哪里呢?”他问。    

  “我也不知道,”我轻轻地笑着,“也许会死,也许只是离开这个世界。但总之您从此不会再见到我。您也不必找我,我会消失,您就算上天入地,也再找不到我……”    

  “——你到底是谁呢?”他又问。    

  “我到底是谁?”轻轻咀嚼着这几个字,我有些茫然又有些难过,“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只是阳光下云的影子,阳光消失了,我也就不在了……”    

  他沉默地看了我很久,然后闭上眼睛,说:    

  “你走吧。”    

  我松开了他的手,孑然一身地走向门口。在门口我又一次驻足,回过头来轻轻对他说:    

  “陛下,再见了。”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抬起眼来看我,睡着了一般。那一刻光与影交织着他的面容,而我无法看清他的眼中是否有泪。    

殊途    

我静静地等待着我的死期。    

  也许是在明年,也许是在下个月,也许就是在明天。    

  会怎样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世界我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而在离开前,我想最后看一看这羁留了我五十多年的世界。    

  离开建业后,我一路向西。我孑然一身,陪伴我的只有雪落。    

  雪落已经很老了,虚弱的四肢很难长久地负担起我的重量。我们走走停停,漫无目的地在这世界上相依为命度过最后一点时光。    

  我们经过巢湖,周瑜的墓上蓑草萋萋。墓碑上朱红色的字新近漆过,不知道什么人最近曾来过这里。    

  我们经过庐江,庐江的翠微楼仍在那里,灯红酒绿地吸引着一拨又一拨五陵少年。年轻的老鸨眨着漂亮的眼睛,疑惑地打量着我。    

  我们经过夹石山,在弥漫的山雾间,我恍惚听见清脆的铃响,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若隐若现。可是雾散之后,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满山枯枝向我静静地伸出双手。    

  后来我们坐船。那是一条顺便捎客的渔船,船主是个身形佝偻的老人。他双目失明,看不见东西。可是天晴的时候,他也常走到甲板上来,孩子一样卷起裤腿,将爬满青筋的双腿浸入冰凉的河水中。    

  后来我们开始聊天。我好奇地问他,为什么喜欢这样做。河水这样冷,可能会导致风湿。    

  他轻轻地笑起来,说:“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她在船上呆过两年,那个时候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这里,将腿伸到河中去。”    

  “后来呢?”我好奇地问。    

  “后来?”他恍惚地回忆着,“后来有一天,她就突然消失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可能是死了吧。”    

  “你不去找她?”    

  “怎么找她,”他轻轻叹气,“我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不认得字,而她不会说话。”    

  我心中一动,将目光投向他空洞得没有一丝光的双眼,徒劳地想在那里面找到一些回忆。然后我轻轻问道:“她长什么样子?”    

  “她很美丽,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他衰老的脸上竟也流露出温柔,“可惜她不会说话。那时候我常想,如果她能说话,她的声音也一定是很动人的,”停了停,他将脸转向我,“——就象你的声音一样。”    

  “有没有想过,我就是她呢?”我笑着问他。    

  “怎么可能!”他也笑起来,“她如果还活着,也是我这样的老人了。而你那么年轻。”    

  第一场雪下下来的时候,我们正翻过武昌郊外的一座山。快到山顶的时候,雪落终于不支倒地。    

  死的时候,她黑黑的眼睛一直温柔地看着我。我轻轻抚摩着她的鬃毛,对她说:    

  “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    

  我将她葬在山上。完成这一切后,我发现附近有座废弃的小屋。    

  我就将小屋收拾了一下,然后住进去。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未完成。可在那之前,让我最后再陪一陪她。    

  天越来越冷,山上的溪流被冰封。我每天下山汲水,挑水上山的时候,有时我会不无自嘲地想,永远二十岁的身体,毕竟不是一无是处。    

  一日,下山挑水的时候,我不期而遇陆抗。    

  他披着银色的铠甲,身后中间露出红色的衣领。他已经是那样英挺的男子,同样二十岁的脸上,有我所没有的眩目的青春光泽。    

  他看见我,急急跑过来,不可置信地打量着我,半晌,说:“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我淡淡一笑,说:“你母亲可好?”    

  “不太好……”他神色中也多了几分焦灼,“我就是来通知父亲,回家见她最后一面。”    

  “他也该回家了。”我轻轻地说。    

  “你呢?”他看看我,“你不去看她?”    

  “我去,我明天就去。”我平静地承诺道。离开建业后总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还没做完,但这一刻我想起来,还没有放下的是茹。    

我要挑水回去了。他坚持不让我自己挑,近乎用抢的方式接过我的担子,坚持着将我送到屋门口。    

  在门口,他疑惑地打量着我那空空如也的小屋,但始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然后他转身离去,又赶去武昌。    

  他离去那一夜下了很大的雪。风一直在窗外呼啸,雪花如手心流出的沙一般,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第二天清早,我收拾了简单的行装,轻轻走出去,关上门。    

  我要去吴郡,并且不再回来。    

  眼前是银妆素裹的天地。沁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微微的甜。    

  “云影。”一把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唤着我的名字。    

  我淡淡地笑着,在回头之前,已说:“你还是来了。”    

  我很平静。从昨天陆抗来到我屋门口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会来。既然来了,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平静地与他告别。我以为我再无可恋,我以为我不会再心疼。然后我告诉自己:我要回头了。    

  我真的回过头来,带着营造好的平静与从容。可是目光落在他脸上的那一刻,却依然觉得无法呼吸。    

  他还是他的样子,身形消瘦却挺拔,眉宇沧桑却英俊,一双眼睛一如既往地温和而坚定,却隐隐带着悲伤。雪花沾满了他的身子,靴子没在雪地里。可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在回头之前,我想过他是这个样子,他果然是这个样子,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平静。    

  可是,可是,他的发啊……    

  他的发,他那头一直乌黑而温柔,即使岁月流逝也没有添上一丝班驳的发,竟然变成了雪一样的颜色。它们温柔地垂在他肩头,倒影着茫茫雪地,焕发出一片柔和的银光。    

  我看着他,许久不能说出一个字来。我想伸出手去摸他的发,手动了动却终于还是垂下。他就站在那里,站在我面前,我一伸手就能碰到他,那么近,却又那样远。    

  “有什么事吗?”我终于找到内心深处最后残留的那一点平静,用最安稳的声音问他。    

  “你要去哪里?”他问我。    

  “去你家。去陪茹。”我说。    

  “好,”他轻轻说,“她一直在想念你。”    

  “你不去么?”    

  “我去,”他看着我,“我把武昌的事处理完就去——我的后事。”    

  这话那么悲怆,我的心往下一沉,却依然平静地说:“我的后事已经处理完了。”    

  他笑起来,他竟然是——笑起来,他就这样笑着说:“那好,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你到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我平静地提醒。    

  “没有关系,”他仍是笑着,“那我就代替你陪她——虽然她可能不需要我。”    

  我没有说话。这么多年了,他始终不知道茹承担着什么。——即使是我,也未必知道全部。    

  我只是说:“我要走了。你还有什么事?”    

  “我想问你一件事。”看着我的眼睛,他说。    

  “问吧。”    

  他将一个卷起来的东西交到我手中。打开来后,明黄色的绢,朱红色的字,滴落在上面干掉的血,带着地狱里来的痛苦意味映入我眼帘。    

  “这个东西,是你写的么?”他轻轻地问。    

  “是我写的。”    

  我平静地回答然后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唇。我在猜测什么样的字句会从这样的唇中吐出?责难?埋怨?中伤?——甚至是怒骂?    

  没关系的。都来吧。我已经作好承担一切的准备。    

  一秒钟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仿佛从天荒到地老那样长的时间过去了。周围还是那么安静,安静中我甚至能听见雪轻轻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仍然看着我,平静的脸上没有责难没有埋怨没有哀伤,更没有怒火。    

  “那么这个东西,也是你写的?”他将一个什么东西从贴身的地方掏出来交到我手上,用更轻的声音问着。    

  我茫然地看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方叠起来的绢,颜色都已泛黄,陈旧得看不出年头。这个东西真的很久了,一层一层展开的时候,我要很小心才能不撕破那已经粘在一起僵掉的绢丝。最后我终于将它展开来,上面几个已经褪色的东倒西歪的字,猝不及防地跳入眼帘:  

“袁术将遣孙策来攻。请一定要好好活着。”    

  ——袁术将遣孙策来攻,请一定要好好活着!    

  天,天啊,怎么会?!    

  那一瞬间回忆翻江倒海。所有快乐的悲伤的平静的唏嘘的精灵,争先恐后从绢上跃出,在我耳边窃窃私语。我茫然失神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在这里。写下这些字句的那些时光,又丢失去了哪里。    

  我那样茫然,他却那样平静。他默默看着我,唇角竟有些温柔的笑意。然后他说: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写信给我。你的字真的很难看。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难看到我第一眼就认得出来。”    

  我无言地看着他。这一刻我想笑又想哭,想大叫又觉得应该平静。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    

  “而且你骗了我那么多年,”他温柔地责备着我,“我们第一次见面,真的不是在你的婚礼上。”    

  我终于听见自己在说:“你为什么一直留着?”    

  “你知道这个东西对我有多重要吗?”他安静地回忆着,“童年的庐江,天总是那么蓝,云的影子总是那么清晰,低垂的柳稍轻拂过摇曳的水波,美丽如画。可是自从讨逆将军带着军队到了那里,一切都改变了。叔祖死了,家没有了,剩下的就是逃亡、流浪。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或者做什么。却只有这一方白绢一直在提醒我,应该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我低声念着这几个字。泪水悄悄地泛上来,所有悲伤和喜悦却显得如同隔世。    

  “好好活下去。后来我也确实做到了。绩他不理解我,瑁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我可以轻易原谅孙家,为什么我还甘愿为他们做事。只因为我总对自己说,我们所想做的都只不过是好好活下去……”    

  他真的做到了。也许所有他想做的只不过是改变自己从不见阳光的泥土中缓缓萌芽的命运。但事实上,他改变了历史。    

  即使走到现在,他还是无怨无悔。    

  “那些安定下来的夜里,我常拿着这方白绢,心里在想是什么人,带着怎样的心情把它送过来。有一天瑁对我说,可能写这个东西的是一个女孩子。我问他是哪个女孩子,他说那个女孩子,我们都见过的……”    

  那一幅在心中闪过千遍的画面,又在眼前浮现:庐江太守府前,风中的少年,松开我的手,来去如风。    

  “然后我就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女孩子,在我离开那一天跌坐在我身后,好像想跟我说什么。可是已经过去那么久,我都不记得她的样子,也不记得前后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就苦苦地回忆,回忆来回忆去,还是一片空白。只是每当想起她的时候,我心里竟然觉得,有一点点的——”他想了想,找到一个适合的词,“——伤心。”    

  我能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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