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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花2+番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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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也是老样子。”我笑着看他。  

    说他是老样子是假的。二十年过去,昔日的少年已成为中年人。然而隐居生活尽可能地保存了他的明亮与开朗,那一双眼睛干净得仿佛从未沾染凡尘。  

    这样想的时候,突然想到陆逊。他过着和陆瑁截然不同的生活,但身上那一种温和与明亮的气质,却也始终如一。或许这种温和与明亮,是陆家男子与生俱来的上天所赐的礼物,并不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所能改变的吧。  

    反而是我,虽然仍是当初的样貌和身体,一颗心却千疮百孔,眼中布满阴霾。  

    “影夫人这些年,还好么?”他含笑问道。  

    “还好。”我淡淡地说,又问,“你呢?”  

    “也还不错啦,”他挠了挠头,“每天看看书,随便找人聊聊天,陪儿子玩一玩,日子好过得很呢——对了,影夫人当年教我弹琴与画画,我到今日还经常用来消遣呢!”  

    “是么?我都很久没碰那两样东西了。”我淡淡笑道,然后又想起一事来,忍不住问他:  

    “刚才,是把我当成茹了么?”  

    “是啊,”他不好意思地笑着,“你和嫂嫂,还真的——有点相似。”  

    “怎么会呢?”我奇怪地看着他。许多人说我漂亮,但我总认为自己漂亮得毫无特色。可是茹不同——她的美沉郁而精致,有如暗色的玉。  

    “也说不上哪里相似,但站在那里的背影望过去,是一模一样的。对了——他们都说嫂嫂是夫人养大的。可能相处久了,气质总有些类似吧?”  

    我细想一想,也觉得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最近可有见过兄长,兄长可好?”他突然这样问。  

    我看看他,淡淡地说:“他击退了刘备。”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迭声地说,“他现在可威风了,又做大都督又封侯的。”  

    “听你语气似乎还不太高兴?”我奇怪地看着他。  

    “这家伙,”他愤愤地说,“当初说好了终身不仕,他却食言了。”  

    我笑起来,问他:“你还真打算终身不仕?”  

    “并不难。一辈子,一下子就晃过去了。”他正经起来,有些低落地说。  

    他突然低落的情绪影响了我,我也跟着低落起来。我又看了看他,忍不住说:  

    “如果可能的话,做个官,帮帮他吧。你兄长他——背负了太多东西。而且,会越来越多。”  

    “我知道,”他点点头,“我也想过这一点。但现在不行——有很重要的事。”  

    “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我话音刚落,一个孩子从门口探进头来,不满地催促:  

    “爸爸爸爸!怎么还没把桑葚摘过来给我们?”  

    那孩子一脸农家气息,却完全不似他的孩子。  

    “你儿子?”我看着他,好奇问道。  

    他正待说话,门口又探出四个头来,都在不满地催促:  

    “还不快回家,我们都饿了!”  

    “都是你的子女?”我愈发惊讶了。  

    “反正都是我养的,自然是我子女。”他理直气壮地说。  

    见我一脸疑惑,他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指着当中二男一女说:“这是从父的儿女。”  

    然后又指着最初叫他的那个男孩子说:“这是同郡一个乡亲徐原的儿子。”  

    最后他靠近我,低声说:“他们都是孤儿,我一直将他们当子女照顾,他们也一直当我是父亲。”  

    那一刻我想起陆绩来。那个寡言而老成的男人,我只见过数面。印象中的他,总是捧着一大堆书籍走上阁楼,执着而执拗地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寻找星空。但听说尽管他与陆瑁差不多岁数,却一直履行了一个父亲的职责对待陆瑁。  

    “你养你养父留下的子女,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同郡乡亲的儿子,为什么也要代养?”我忍不住问道。  

    他笑起来,轻声对我说:“你若知道我连他父亲的面都没见过,不知道更该说什么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那一刻他的目光拂过那孩子,慢慢地说:“我只知道,他的父亲,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在心中轻叹一声。怎么和茹一样都是如此不可理喻。  

    他看穿我的心思,轻道:“这也正常。当年你将嫂嫂养大,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想一想,然后也就释然了。  

    当年和孙策与大乔并没有深交,也谈不上什么过深的感情,但毫无怨言地将茹养大,多少也有因为对他们的那一分敬重与怀念。  

    犹如茹对周瑜的儿女,陆绩对陆瑁,陆瑁对徐原的儿子和陆绩的儿女般。  

    生命就在这样循环不息的怀念中延续,轮回。  

    那一刻,我终于彻底理解了茹。         

两世花 卷五 咫尺 五 同城陌路  

章节字数:4020 更新时间:07…03…31 23:31  

    我在吴住了一段时间。  

    每天只是和茹教几个孩子读书,或者去找陆瑁闲聊。江南正值梅雨季节,天常常是阴的。尽管是阴天,我却常沉醉于阴霾下的风景。我会一个人撑伞走去江边,看着灰色的江上灰白色的天空,浅灰色的云影一点一点缓缓掠过大地。潮湿的江风拂过我的脸,那时我便想,如果就这样在这里住一辈子,也挺好。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这是他们的家,却不是我的。  

    回武昌前,孙权与我取得了联系。他在书信中说,正好要将女眷从建业迁至武昌,让我去建业与她们会合,正好同路而行。我宁愿一个人回去,却不忍拂逆孙权的好意。于是便辞别茹,先回建业了。  

    孙权为吴王后,又补充了些后宫。再加上前面几位夫人的子女,前往武昌的车队竟然人数众多,声势浩大。又因为江水暴涨,行舟危险,大家只能由陆路西去。每日所行,还不到百里。  

    人多起来,尤其是女人多的地方,纠纷总是不断。不是因谁挡了谁的路,就是认为自己受到了薄待。身居其中,我只是个“不入宗庙”的女人,经受的白眼,自然也数不清了。我无意争些什么,索性穿了男装,跟随侍卫一起,骑雪落而行。离她们远些,反而乐得清净。  

    女眷中有一位新选入的王夫人,是带着身孕的。本来有孕之人并不适合长途跋涉。但孙权仿佛完全没考虑到这一点,只是命令她一同前去。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心中一直存着愤恨。所幸管事的还算照顾,给她安排了最舒适的马车。  

    是最舒适的马车,却不是最大的。最大的那辆马车被安排给了步夫人和她的两个女儿。这样的安排,并不算不合理。然而一路上,王夫人却抱怨不断。一开始还只是有意无意地抱怨,到后来,索性指桑骂槐起来。  

    那一日路过九江,离武昌也就不远了。大家都努力赶路,希望快些赶到。然而王夫人却命令她的马车停下,死活不肯走了。  

    大家都去劝她,她却全然无视,站在车头大声说:  

    “还是让我死在这里清净。否则也该在马车里被憋死了。”  

    有人好心劝道:  

    “夫人也是有身孕的。还是早日赶回武昌休息罢。”  

    “亏你们还记得我是有身孕的,”她冷笑一声,望向步夫人的马车,用了尖刻的声音说,“对啊,有些人肯定没忘记我是有身孕的。有些人自己生不出儿子,便整天想着怎么憋死其他人,不让别人生。”  

    这些事,我本是从来不理的。但因连日赶路,心中厌倦得很。只想早早回到武昌。便走到她身边,好心对她说:  

    “夫人还是上路吧,有什么委屈,到武昌让陛下替您作主。”  

    “哟,这是谁和我说话呢?”她扬起眉毛看着我,冷笑道,“嘴上说得好听,只怕心里是在打量着怎么才让我再也见不到陛下吧。”  

    我为之气结。还是强自按捺住怒气,尽量柔和地说:“只剩一点路了,夫人便再委屈一下吧。”  

    “我是能委屈,但肚子里的孩子能委屈吗?”  

    “那你想怎样?”我冷冷地问。  

    “给我换辆大点的车。”  

    “其他几位夫人的车,都比你的车小。”  

    “是吗?”她挑起眉看了看步夫人的马车,“恐怕不是吧。”  

    “她们有三个人,你这车挤不下。”我尽量好心地解释。  

    “那就活该我被憋死?”她叫起来,“我只道只会生女儿的想害死我,却忘了这里还有个连女儿都生不出的。”  

    我忍无可忍。  

    “起程。”我转向她的车夫,命令道。然而那车夫只给了我一个为难而无奈的笑,没有任何动作。  

    “没用的。你们不给我换车,我就不走了。”她得意洋洋。  

    我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并不说话,只是纵身跳上车。  

    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万分惊恐地问:“你……你要做什么?”  

    我懒得理她,夺过车夫手中的马鞭,往马背上便是一抽。  

    马车开始前行。  

    “你要做什么?”她大叫道。  

    “总之这车在开。你要跳车,请便。我反正不会停车,也不会在你跳下去后回头捡你。也请不要试图制止我。我驾术不好,怕一错手翻了车。但若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出了什么损失,我自会向陛下承当。”我头也不回地赶着车说道。  

    这一次轮到她为之气结。我感觉到她愤恨的目光停在我背上许久,终于还是掀帘回去了。  

    我将马鞭扔回给车夫,他朝我做了个鬼脸。再看看周围其他人,竟都在对我赞许地笑着。  

    后来,当我骑回雪落,跟着车马缓缓而行,经过步夫人的马车时,她突然挑开帘帐叫我。  

    “影夫人那么辛苦,不如上来一起坐车?”  

    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这么亲善的表情。  

    “不了,我还是更喜欢骑马。”我尽量礼貌地拒绝了她。  

    “上来嘛,没事的。”她依旧温和地笑着。  

    我淡淡笑了笑,却纵马冲去了队伍前面。  

    只希望这个旅程能快些结束。我实在是倦透了。  

    回到武昌,我感觉如同鱼回到水中。  

    从未因自己的处境庆幸过,但经过了这一路上心力交瘁的折磨,发现即使是每日安坐房中不见任何人,也比不得不面对她们要强。  

    有时我出去见见蜀使,有时为孙权打点一些事务,更多的时候,则是什么也不做,关了房门坐在房中,安静得如同垂垂百年的老人。  

    并非一直与世隔绝。刁难也好,笼络也好,隔三差五总是无可避免地发生在我身边。我仿佛没有半点血性的人般,总是一避再避;实在有避不了的时候,便承受着让它过去。我总安慰自己:至少,我还有别的世界。  

    男人的世界里,并非没有阴谋与流言在飞。然而身处其中,直面一切,我觉得坦然而无所顾忌。因踏入这个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又会失去什么。从堂堂君王到区区小吏,他们都懂得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为了生存,他们只能与生命作一番豪赌。女人却不同,她们完全可以相安无事地生存下去,然而因为寂寞,就有了阴谋,有了纷争。她们因为寂寞摆弄着一切,却从未想过可能遭受的结果。所以我不愿与她们相斗,我宁愿逃避。  

    时间不容情地流去。记忆里,那是平静而安祥的两年。与蜀的关系稳定而良好地发展着。双方都如同两个不经事的孩童,经过一番厮打,打得鼻青脸肿,才发现终究还是应该团结在一起。又或者双方在骨子里始终对对方谈不上什么“感情”,然而上天既没有厚待蜀亦没有厚待吴,也便只能无可奈何地共求生存。  

    与魏险些有过一次战争。那一次曹丕南征,军马行至长江北岸,在北岸安营扎寨。放眼望去,各营首尾相连,直至天边,军容整肃,旌旗林立。孙权不敢怠慢,同样在南岸调兵遣将,严阵以待。  

    听人说,曹丕在北岸南望许久,终于叹口气,说:“彼有人焉,未可图也。”  

    然后他引兵归去。不久以后,传来他卧病的消息。  

    那其实是他生命中所剩无几的一次出征。我知道这个结果,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理让他打消了进攻的念头,更不知道当他站在北岸南望这片他从不曾踏上的土地时,心里想的会是什么?也许他的身体他的性格有关,也许珠帘后那一丝幽怨而美丽的目光有关,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我凭空猜测。  

    观兵临江水,水流何汤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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