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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妈呢?”
“她在厨房里啊?叫她跟我说话。”
“妈!”刘思雨叫了起来。
“我知道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好了,你这么累,想办法办退休手续吧!这样就可以安心回家保养身体,也好照顾爸爸了。”
“我知道照顾自己,我知道!”
…………
刘思雨跟家人一一通过电话,早已泣不成声了,她刚挂上电话,孙光明的母亲上楼来了,见刘思雨哭成个泪人似的,赶紧过来问:“思雨,怎么了?”
“妈,我想家!”刘思雨一下子扑到了老太太的怀里。
“孩子,这儿就是你的家!”老太太抚摸着刘思雨的额头,说,“我也知道,你们长年再外,只有春节才能跟家人见个面,等有空让光明陪你回一趟家!”
“嗯!”刘思雨心里略略得到了一些宽慰。
晚饭前,刘思雨见老爷子努力从沙发上站起,便主动上前一步去扶老爷子起身。老爷子笑着说,“明儿娶上这么好的媳妇,我做梦都笑醒了哦!”刘思雨帮老人穿上鞋,扶着在桌边坐稳,这一连串的动作,孙光明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他想:这些事情可是超出了“租赁”范畴,既让老人高兴,也给自己长面子,回去真得好好谢谢她。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孙光明的父亲眼睛放亮,问这问那,话题都是围绕着刘思雨。
老爷子说:“我看思雨这姑娘挺懂事,心眼儿好,不像有些城里姑娘那么娇气。你们趁早把事儿给办了吧!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孙光明听了心里一惊,就说:“爸,思雨还小,哪里就到了办事的地步!”
刘思雨在一旁早就红了脸。
“对,对,馒头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做,这我知道!”老爷子点点头说,“光明,你见过思雨的爸妈吗?”
孙光明摇摇头。
“思雨多大了?”老父亲问。
孙光明挠挠头,当初“排练”的时候,他光想着让刘思雨了解自己的情况,却忽视了还得去了解刘思雨,一时之间,竟愣住了。
“她……”孙光明语气飘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
“爸,我84年12月2日出生,老家西安,现在还是北X大新闻系的学生。”刘思雨赶紧笑着对老人家解释。
孙光明心里松了口气,暗自叹道好险!
“比咱们家明儿小好几岁呢!你爸妈身体可好?”老爷子回过头来问。
“挺好的!”刘思雨笑着说,“我爸已经退休了,平时看看报纸,养养花草,我妈在医院工作,也快退休了。”
“呵,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像我和光明他妈没什么文化!”老爷子叹了口气。
“哪里!”刘思雨笑着说,“我听光明说过,你曾经当过志愿军,参加过‘抗美援朝’呢!”
“那都是些老黄历了!”孙光明父亲摆摆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听说你还荣立了战功!”刘思雨故意把老人抬得高高的,好让他高兴高兴。
老老爷子果然很高兴:“那时候,我们打仗就是拿命拼,也不怕!”
老太太一旁泼起了冷水:“就会吹,也不看多大年纪,丢不丢人!”
思雨忙说:“爸就是勇敢嘛,要是让光明去打仗,他可没爸这个胆!”
一席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老太太望了望思雨,对着老伴说:“思雨今儿个还想家想哭了呢!”
“是嘛!也不怪,还是孩子嘛,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老爷子有些心疼儿媳了。
孙光明在一旁打趣道:“女孩子就喜欢哭鼻子!”
老太太马上白了儿子一眼:“就你会说。”
老爷子马上说:“思雨,打个电话给你爸爸妈妈,让我跟他们问个好!”
听了这话,刘思雨傻眼了,孙光明心也往下一沉,说:“爸,你又不认识人家,打什么电话嘛!”
“这怎么说话呢!”老爷子不高兴了,“一回生,二回熟嘛,再说了,咱们是亲家,迟早要见面的嘛!”
孙光明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说:“爸,你看都几点了?今天太晚了,电话明天再打也不迟嘛!”
“那好吧!也不早了,你们先去睡吧!”老爷子挥挥手,示意他们上楼休息。
刘思雨和孙光明如遇大赦,逃也似地回到了楼上。
租个女友带回家 第七章
孙光明“哐”地一声关上门,靠在门背上喘着粗气。刘思雨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幸亏老爷子没继续坚持,不然的话……”
“嘘!”孙光明伸出一只手指顶在嘴唇上说:“小心隔墙有耳!”
刘思雨缩缩脖子,点了点头。
突然,门外一阵“蟋蟋嗦嗦”的声音,接着又是“咔哒”一声,孙光明皱起了眉头,转过身,伸出手拉门,却怎么也拉不开,再使劲,依旧如此。
孙光明望望刘思雨,刘思雨望望孙光明,俩人蒙了。
孙光明眼睛一转,大声叫道:“谁呀?”
“明伢!是我,妈!”老太太在门外应道。
“我这门怎么打不开了?”孙光明故意卖了个傻。
“哦,是我锁上的,这样才安全呢!”老太太笑笑说,“你们早点睡吧,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
“妈!”孙光明叫道,“你放我们出去!”
“已经很晚了,睡吧!思雨,你和明伢也累了,好好休息,明天是大年三十,多睡会儿,来年多享福!”“噔噔噔”一阵脚步声过后,任凭孙光明怎么喊,再也无人应答。
“算了,别叫了!”刘思雨鼓着嘴说,“老爷子和老太太明显是把我们软禁起来了嘛!岂有此理!”
“怎么办?”孙光明皱着眉头问。
“什么怎么办?”刘思雨扬起眉头,说,“你都不知道怎么办,我咋知道?”
“我是说今天晚上咱们怎么睡?”孙光明问。
“呵,难不成你还真想跟我同床共枕?”刘思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声说,“别白日做梦了,我可不管,床归我,你自己爱睡哪儿睡哪儿去!”
孙光明摆着头,四处望望,整间卧室只有一张床,他皱着眉头,喃喃说道:“那我怎么睡啊?”
“你一个大男人的,不会学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倒地就睡啊?”刘思雨翘着嘴巴说。
“你叫我打地铺?”孙光明睁圆眼睛,指着刘思雨说,“哎呀,看不出来,你还挺歹毒的啊,竟然想得出这样的馊主意!”
“没办法啊!”刘思雨转过身去说,“如果某些人呢想坐一晚上或者站一晚上的话我也没意见!不过我看这床上的新褥子倒有两条多的,你呢,爱睡不睡,本小姐可得休息了!没听见你妈说吗——‘思雨,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明天是大年三十,多睡会儿,来年多享福!’”刘思雨笑着尖着嗓音学话,说完,转过身去铺床。
孙光明看看地上,水泥地,白天那么多人踩来踩去,脏兮兮的,现在怎么睡?他在房间里四处望望,忽然眼前一亮,眼神落在组合柜上面的彩电包装箱上,嘴角露出微微一笑,叫了一声:“有了!”随即搬来一张凳子,站了上去。
刘思雨见他似猴子一般折腾,有点生气地说:“你在干什么呀?搬张凳子爬那么高,到底还睡不睡觉啊?”
“看我的!”孙光明说着,取下纸箱,放在地上,拆开平铺,刚好能铺上褥子,他笑着说:“这不就行了!有些人啊,想整死我,没门!”他望望刘思雨,刘思雨偷着笑,转过身去,衣服也不脱就钻进了被窝。
孙光明熄了灯,刘思雨马上又拽亮电灯:“还是亮着好,熄了灯没有安全感!”
“还是关了灯吧,你放心好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孙光明躺了下来。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否则的话,我就要你的命!”刘思雨咬着牙将灯关了。
孙光明钻进被窝,“咝咝”叫道:“哎呀,好冷啊!”
刘思雨睡在床上,浑身不舒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抱怨道:“孙光明,被子是不是没晒呀?”
“不可能啊!”孙光明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那怎么这么潮啊?跟盖着块湿毛巾似的。天哪,这样下去,早晚还不得长跳蚤啊!”刘思雨啧啧地说。
“南方空气潮湿,就这样,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看不清刘思雨的脸,孙光明只能对着依稀可见的床说话。
“哎呀,还是我们西安好啊!从来就不会这样!”刘思雨叹了口气。
“北方哪有南方好?到处干巴巴的,一点生气都没有!”孙光明接话道,“最可恨的就是北京,春天多风沙,夏天成火炉,秋天有那么点意思吧又转瞬即逝,而冬天呢长得跟懒婆娘的裹脚布似的,叫人受不了!”。
“行了行了,别用反证法了,你们南方连暖气也没有!”刘思雨说,她裹裹被子,紧了紧腰带,心想虽然合衣睡觉不大舒服,但安全第一,万一孙光明真有什么不良企图,至少还能抵抗一阵,争取时间喊“救命”!
孙光明说:“好了好了,明天还有事,今天早点睡吧!”
刘思雨没再吱声。
孙光明刚合上眼,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顿时惊醒,半坐起来,说:“Si yu,Shall we spelk English?”
“你有病啊?”刘思雨捂住耳朵说,“外面天已经黑了,你没看到吗?”
“你才有病呢!”孙光明说,“有些话不足为外人道也!”
“Say!”刘思雨咬着嘴唇说。
俩人随即用英语对起话来(以下由中文代替)——
“思雨,老爸明天要跟你家人通电话,得想个办法才行。”孙光明焦急地说。
“我也正琢磨这事呢!”刘思雨说,“是有点麻烦,我爸妈是指望不上了,得另想办法!”
“就是!”孙光明叹了口气说,“别看我爸妈老了,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主儿。想到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得面对现实,到时候拿不出个交代,怎么办?”
刘思雨没有吭声,孙光明问:“怎么,你睡着了?”
“没有,我在想办法啊!”刘思雨吐出一口气,又吸进一口气,沉思片刻,她咂吧着嘴巴,说,“实在不行,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孙光明坐了起来,问:“什么办法?”
“租呗!”刘思雨说。
“租父母?”孙光明说,“这怎么成?”
“我看没准能行,我身上还有一张西安的手机储值卡,明天你拿去充值,再雇一个中年人,男女都行,让对方冒充一下。等你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给我发个短信,我这边就打通手机,让你爸妈和雇来的人聊上两句,不就可以糊弄过去了吗?”刘思雨问,“你说呢?”
孙光明叹口气说:“没办法,恐怕也只能这样了!”
刘思雨忽然叫了起来:“哎呀,刚才一时情急,我都忘记洗漱了,怎么办?”
“算了,你就将就点吧!农村人不讲究这个,哪想得这么周全!”孙光明说,“明天早上再说吧!”
“你说这事给闹的!”刘思雨叹息一声,背过身去。
老太太锁上门下楼而去,心里并不平静,不一会儿便蹑手蹑脚地摸了上来,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动静之后,便喜滋滋地下楼去了。
“怎么样?”老爷子伸长脖子问。
“好着呢!老头子,你就放心吧,我刚才听里屋喘着粗气,想来小俩口怕我们听见了,正用外语对话呢!一准秋后给咱添个白胖孙子!”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别瞎说,”老爷子头脑倒挺清醒,“人家还是大学生呢,怎么着也得等到毕业之后再给咱家继承香火吧?”
“生米做成熟饭总行吧?”老太太笑着说。老爷子不再吭声,只是一个劲地抽着劣质香烟,眼睛眯成了缝儿。
“今天算是为难他们了,明天他们就是叫我锁,我也不做这种下作的事啊!”老太太说,“希望他们能够懂得咱们的一片苦心。”
孙光明心事重重,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尤其到了后半夜,他伸出手来摸摸自己的双脚,冰凉冰凉的,整个人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像只刺猬似的。孙光明就着窗外洒进的月光,依稀能够看出自己嘴里吐出的白气。实在睡不着了,孙光明坐了起来,四野一片宁静,月光清淡如水,他站起身来披了件外套,站在窗边,向窗外眺望。此时的东风镇是如此的宁静,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红旗河边幽暗的灯影在水波中无声的晃动。镇上有的是这种斑驳灯罩的旧式昏暗路灯,在每户的门前,开一个小小的“灯花”。木船也安然地靠在岸边,时间如同停滞一般。
孙光明这些年漂泊在外,听多了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