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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赤峰的战役并没有完全结束。
不甘心失败的直军硬是依托着城内的建筑物,与我们打起了巷战。
时不时会冷不防地传来一声枪声,紧接着就有一个奉军兄弟被打倒。
那枪声,简直像是幽灵的嚎叫,人死了,还不知对方的枪手在哪里。
更倒霉的是,一些大楼里,建筑群后面,还会偶尔响起几声机枪的吼叫声。
倒下的自然也是我奉军的兄弟。
没办法,敌人在明我们在暗。
现在回想起来,虽然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但我却不得不佩服他们,因为,他们在那个年代,竟然会琢磨出了城市作战和狙击战术。
可惜的是,他们只是一时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使用的应急战术,并没能很好的系统归类。
否则,中国的军事发展肯定会迈出一大步。
零星的枪声、炮声依然在响着,不断地有人阵亡。
阵亡的大多都是我们奉军,当然,也有少部分暴露了的直军。
轰!一枚手榴弹扔了过来,直接把我一辆坦克的履带给炸断了。
而且,那辆坦克刚好是最前面的一辆坦克。
轰!又一声爆炸声传来,最后面的那辆坦克的履带也被直军的手榴弹给炸断了。
地势狭小,前后两辆坦克的履带被炸断,我们所有的坦克都被堵在了中间,无法行动。
因为,两边都是房屋,在这个狭小的巷子里面,我的坦克只能排成一线走。
该死的!这该怎么办才好!”我微微皱了皱眉,冷声咒骂起这群该死的直军来。
但是,骂是没有用的,我必须尽快想出解决问题的良策。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
紧接着,一座两层楼高的房屋轰然倒塌。
那是我军的一门火炮把一幢楼房给轰塌了。
有了!”我眼前一亮,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兄弟们!给我立即旋转炮塔瞄准周围的建筑物!把它们全都给我轰塌!”
我对着无线电大声喊道。
坦克兵兄弟们纷纷将炮口瞄准周围的房屋,毫不犹豫地开了火。
吼吼吼!37mm的主战炮瞬间喷发出橘红色的火焰,宛若一头头发狂的火麒麟在嚎叫。
四周的房屋纷纷倒塌,砖瓦下,还渗出了几缕鲜血。
我明白,那是躲在里面放冷枪的直军士兵被倒塌的房屋活活压死。
给我继续开炮!把房屋给我全部轰塌!”我将心一横,才懒得管房屋里有没有平民居住,直接下大了这道命令。
因为,这是快速消灭负隅顽抗的直军的唯一办法。
轰轰轰!
在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中,四周的房屋纷纷倒塌,其间还夹杂着一些孩子的惨叫声喝妇女老人的哭号声。
但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为了消灭直军,哪怕是把全城的人杀光都无所谓。
当时的我,确实已经疯狂了。
到了后面,为了节省弹药,我们直接把坦克当成推土机用,快速开过去把房子撞倒。
现在的开发商和城管看到了这些,一定会很兴奋吧?
但是,那是战争的残酷*得我不得不这么做,现在想起来,我都会感到万分的愧疚。
如果现在某些居心不良的人幻想着像我当年那样强拆迁的话,我会鄙视你终身,直到我,或者你死去。
很快,四周的房屋都被我们开着坦克硬生生地撞倒,负隅顽抗的直军再无藏身之地。
赤峰,彻底地落入了我奉军之手。
可是,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直在北古口按兵不动的冯玉祥第三军二部忽然率大军赶来,向立足未稳的我军发起猛烈的进攻。
经过连番激战的我军此时已是伤亡惨重,疲惫不堪。
而冯玉祥所部的西北军,全都是一些出生穷苦人家的敢打敢拼之士。
所以,在冯玉祥第三军二部的强大的攻势下,我军不得不撤出满目疮痍的赤峰,退守开鲁。
奇怪的事,冯玉祥第三军二部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一连几天待在赤峰按兵不动。
我军和奉军,就这样对峙着。
紧接着,又传来了一个更令人感到震惊的消息。
冯玉祥联合孙岳、胡景翼等人联名呼吁和平,发动“北京政变”,以武力推翻了直系贿选上位的总统曹锟,并率军进驻北京。
紧接着,冯玉祥等人在北京南苑召开会议,决定组建中华民国国民军,冯玉祥担任总司令兼第一军军长、胡景翼、孙岳两人分别担任副司令和二、第三军军长。
得知北京政变的消息后,吴佩孚大惊失色,连忙将前线总指挥的大权交给张福来,自己则率嫡系第三师,第二十师各一部,于10月25日当晚乘车回援北京。
26日,吴佩孚命令部队开到杨村一线布防,对冯军采取守势,企图等齐燮元、孙传芳所部沿津浦铁路北上、李济臣、萧耀南所部沿京汉铁路南来,然后在这两路军队的支援下,夺回冯玉祥控制下的北京。
但是,他的如意算盘再一次打错了
我和我的坦克-东北军坦克将领左天耀的回忆录(六)
10月的北国,已经是寒风凛冽,天地萧杀。
当月28日,我军张宗昌部从兵分两路从平泉、冷口入关,很快攻占滦州,截断了山海关直军的退路,驻守山海关的直军登时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窘境。
突如其来的巨变使得直军大为震恐,平津一线的直军纷纷溃退。
31日,秦皇岛一带的直军在我军两面夹击之下,终于到了强弩之末。
我军顺利攻占了秦皇岛,与角山长城相连的天下第一关山海关也彻底落入我军之手。
那一战,欧阳文建那小子的第五装甲团又立了大功,在最后一次攻城的时候,他率领麾下仅存的四十余量坦克,一骑绝尘,突破直军防线,攻破城门,共打死、碾死直军两千余人。
我想,如果不是在攻破长城防线之后,我所在的部队被调去攻打赤峰的话,在山海关打出的战绩我应该比那小子辉煌。
因为,论性格,我比他沉着,也比他冷静。
战后统计,山海关一战中,我军阵亡两万余人,而直军,则阵亡了三万多人,我军缴获直军枪支弹药无数。
那个时候,直系军阀已经快要玩完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冯玉祥所部也趁势向直军发动进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杨村和北仓,并俘虏了北上支援吴佩孚的直军旅长潘鸿钧。
见大势已去,吴佩孚只得率领两千余名残兵败将从塘沽登舰南逃。
曾经风云一时的直系军阀就这样树倒猢狲散了。
紧接着,大帅与冯玉祥在天津曹家花园召开会议,决定成立中华民国执政府和善后会议取代国会,并推举段祺瑞为代总统,统总统,总理与总理之职。
至此,中华民国的大权落入了我奉系之手。
大帅已经击溃了直系军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中国已经走向了统一,中国人打中国人的内战也将结束,我们可以联合起来一致对外了。
可是,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相情愿罢了。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继续等待我的,将是旷日持久的,更为惨烈的内战。
不久,一个十分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
我的老上司,郭松龄郭将军反了。
他打着的旗号是“革新东北,大帅下野,少帅主政”。
理由是,大帅勾结日本人,出卖国家利益,密谋进攻国民军。
当时,我懵了,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大帅极为倚杖的功臣,郭松龄将军会造反。
至于大帅勾结日本人,出卖国家利益,密谋进攻国民军之事,我更是不敢苟同。
在我眼里,大帅虽然狡黠好利,但终究是一个爱国的好汉。
原来,第二次直奉战争之后,郭将军奉命到日本参观日军*演,当时一位日方要员和郭将军谈了一番话,大意是大帅落实“二十一条”,以换取日本的军火供应,进攻冯玉祥的国民军。
一向以国家民族兴亡为己任的郭将军自然是怒火中烧,他认为,大帅这是在出卖国家利益排除异己。
后来,我也依稀得到,少帅曾经到天津知会过郭将军,秘密陈述对冯玉祥国民军之事。
大帅和日本人之间,究竟谈了什么,达成了什么协议,我不清楚,我也不想去过多的猜测。
至今,我依然相信,大帅是好人,是个爱国的好汉,因为,大帅就是因为不答应日本人的卖国条约才被日本人害死的。
所以,到现在,我依然觉得,我们奉军那一场自相残杀,只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不过,究竟是不是误会,都不重要了,悲剧,是发生了。
郭将军在天津秘密会见冯玉祥、李景林等人,商议反奉之事。
听说,他们最后达成协议,事成之后冯玉祥据西北,直隶,李景林占热河,东三省则归郭将军管辖。
之后,郭将军将麾下精锐七万余人编为五个军,原炮兵总司令邹作华任参谋长,刘伟、霁云、魏益三、范浦江、刘振东任军长。 11月23日,七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奉天进发,一场我奉军内部的血战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猝不及防之下,奉军在山海关的防线很快被攻破,整座城池轻而易举地落入了*的手里。
紧接着,郭将军将司令部转移到山海关,不再用少帅的名义,而将自己的军队改名为东北国民军,官兵一律佩戴“不扰民、真爱民、誓死救国”。
大帅也立即发来急电,命令少帅,还有辅帅到连山一带布防,抵挡郭军的进攻。
我和欧阳文建那小子的坦克部队自然被归入了少帅的麾下。
在漫天风雪中,我们来到了连山,兄弟们拿着铁锹和铲子,一点一点地构筑起防御工事。
雪花,不断地落在我的坦克上,也落在了我的心里。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和我的老上司,我敬爱的郭将军挥戈相向。
回想起长辛店大战之时,我和郭将军并肩作战的一幕幕,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疼痛。
远处,少帅英俊的脸已看不到往日的洒脱,有着的,只是一种说不出的凄楚与惆怅。
他的心情应该也十分沉重吧》
郭将军,是他在讲武堂时的教官,也是他的莫逆之交。
而今天,他却要和自己的老师,自己的忘年之交挥戈相向,心里肯定不好受。
雪花,还在不停地飘落着,每一片雪花,都仿佛落到了我的心上,融化在我的血液里。
一连几天,郭军都是按兵不动,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去思考太多。
因为,我真的不想和郭将军打战,我真的不想开着我的坦克碾过曾经的奉军兄弟的身体。
后来我才得知,郭将军的盟友李景林反水了。
他扣押了郭军在天津的六万套冬装和为数不少的存款,使得郭军物资匮乏,
为了防止李景林从背后捅刀子,郭将军只得命令魏益三的第五军回守山海关,同时,向冯玉祥请求援军。
但因为局势尚未明朗,冯玉祥吃吃不肯出兵。
得到这个消息后,少帅并没有急着进攻,他的意思是,缺乏冬衣,后勤补给遭到破坏的郭军过了些时日就会不战自溃。
这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我觉得,那只是少帅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他同我一样,不想和郭将军开战,更不想将枪口对准原来的奉军兄弟。
但是,意外发生了。
一天晚上,正在熟睡的我忽然被阵阵巨大的炮击声惊醒。
我军兵营一片大乱。
紧接着,就传来了少帅紧急集结部队作战的命令。
枪炮声,喊杀声,震天动地,火炮喷射出的橘红色火焰把整个黑夜照得明如白昼。
我急忙登上装甲指挥车,率领麾下四十余辆坦克杀气腾腾地向海边赶去。
原来,是郭军趁着沿岸海水结冰,从海上发起了突袭。
坦克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