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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说:“可能猪比较倒霉,没有出血……”
三三说:“难道只能从有没有血判断是不是第一次么?那多简单,每次都挑大姨妈来的日子做,每次都是第一次。哎老鬼你说说,你出血了没?”
“讨厌啦!”老鬼恨恨道,“怎么又扯我身上来了!”
(134)
那次讨论终究没能讨论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倒是朱古力像是看出什么一般,私下里问我是不是和小猴儿出什么事了。见我不肯说,他倒也只是笑笑,说,有事就来找我。
老鬼问我为啥对小猴儿这么生气,我说他居然相信别人的话都不肯相信我——老鬼失笑,说:“你自己不是也从来不相信他吗?”我哑然。
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我对这事显得这么冲动,有时我都搞不明白,我的气愤,到底是对面瓜还是小猴儿?就算是那次我没有流血让小猴儿有了疑心的理由,就算是我和面瓜真的做过了,小猴儿就能以此为理由否定我对他的感情?就像老鬼说的一样,那都是以前,以前的事了,现在去计较,有什么意义?更何况我和面瓜以前根本没发生任何实质性的事——什么,这也要计较?那好,我没什么话可说了。
过了几天小猴儿请杨剑给我带了一封信。信上说,我对他有误会,他希望能把这误会解除掉。老鬼说这是个机会,猴子难得这么主动,和好吧……我笑笑,把那信拿起来,刷刷撕了个粉碎。
——我不是不想和好,虽然我也觉得那天我做得过份了些——只是想起那天他的眼神,我的心就会坠下去,坠下去,直坠入无底深渊。那感觉太可怖。我一开始只是以为自己在他的心里还不上莲花,直到那兜头浇了的一桶凉水突然让我彻底明白,原来在他的心里,我任何人都比不上。
还是波波说的对,没有男人,至少轻松。而且家乡搬迁在即,我想回家看看。所有人知道我这个决定都大吃一惊,波波说:“猪你可要想好,你这一走实际上就是给莲花腾出了机会……”
“腾机会好啊,”我淡淡一笑,“反正我也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了。没劲。”
我搞了个假条,请了一个月的长假。朱古力在这事上功不可没,假条是他帮我找医生开的。他问我为什么要请假。不知为什么我没告诉他说我家乡要搬迁,却说:“没什么……突然觉得上学挺没意思的。”
朱古力笑,说:“是上学没意思还是恋爱没意思?”
我想想,说:“都没意思。哎,你相机借我用用啊。”
“没问题!”朱古力说,“既然你觉得没意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我一样,退学吧?”
“啊?退学?”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哈哈哈,”朱古力大笑,“傻妞,我逗你玩呢!”
——第一次听人叫我傻妞,感觉居然还不错。仔细想想,我可不是傻吗?朱古力又说:“你一走就是一个月……我想你怎么办?”
“哈哈……你今天的发型好帅!酷毙了!”我伸手去摸他的头发,顾左右而言他。
不想他却就势抓住我的手。“你还想让我等多久?”他轻声问,眼神炽热,却又似乎带几分戏谑。
“哈哈,哈……你今天穿的衬衫也蛮帅……很衬你啊,嗯还有裤子,哇你皮鞋在哪儿买的?型好,擦得也好亮哦!”
“臭丫头!”朱古力给了我一记爆栗。
(135)
我跟美丽说我打算回家了。美丽说你是想找面瓜算帐啊,可人家也在学校里呢。我说他的QQ?电话?不要告诉我他没有给你留——或者你直接告诉他,我回家了,并要他也回来,就行。再我回家是要留念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马上我们的故乡就要没有了,你就没一点点伤心吗?不如你也回来吧……哦你暑假刚刚回来过。
美丽却不以为然,她说:“再留念能让你留一个月啊?就我们那镇子,还没屁股大的地方,一天就能走全乎了。你还不就是想玩……哎,等你看够了不如来深圳玩?车费食宿全报销,还全天24小时供应帅男,爽吧?”
走的那天,天阴沉沉的,仿佛有雨瞬间就要泼下来。大家找了个饭馆一起搓了一顿,说是为我饯行,我看还不如说是那帮女人想找个机会打打牙祭。三三吃完说还有事先走了,吴敏也走了,剩下波波和老鬼送我。老鬼看看天跑到隔壁商店不由分说买了把雨伞送我,我嘲笑她,我一会儿就坐火车了,西安下雨难道别的地方也下啊?老鬼说瓜娃你懂啥!这就叫未雨绸寥……波波哈哈大笑,说你才瓜啊,那个字读缪不是寥!还中文系呢,啧啧……老鬼不信,说就寥,寥寥寥!
两个女人在那争得脸红脖子粗,我抬头看看浓墨重彩的天空,阴得像块能拧出水的抹布。心下萧索,不由轻轻叹口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喜欢叹气了呢?小时候只要我一学大人叹气我妈就教训我,说小孩子家家,叹什么气!
现在我开始自觉地叹气了,是不是因为,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过身去,是朱古力。他说:“我刚忙完就来找你了,生怕赶不上。那,相机给你,收好了。”
老鬼看见一下子跳过来,不满道:“朱古力!我上次向你借相机用几天你都不借,说借给别人了!不带这样的啊,严重不平等待遇!”
朱古力嘿嘿一笑,也不解释。转身走远去拦出租车。波波看着他的背影赞赏地摇头:“啧啧,这风度太帅了,太淡定了……唉猪,你说你到底对朱古力有没有感觉啊?没感觉我可就上了啊!……”
我哈哈一笑:“上吧,本女王赏给你了!”老鬼又开始不平:“呦是哪个女人先前还在说,没男人的日子,轻——松——!一转眼就又开始发春了啊?”
朱古力转身冲我们走过来。几个刚还在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的女人立马噤声,扭头的扭头看天的看天。朱古力说:“这里不好打到车,我们向前走一段吧……咦,你们干嘛都这样看我?”
老鬼谄笑上前:“男士优先,您走前面……”
朱古力今天没有调笑,他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走了。我们在后面继续对他的背影评头论足,波波说:“哎你们说他哪里最帅?头?腿?还是中间?”
这句话却给朱古力听到了。他一脸坏笑地回过头来,说:“我哪里最帅?当然是中间了……猪,你要不要验证下?”
我大囧,哈哈笑:“您老请……”一回头和老鬼两个人同时去敲波波的头。波波一脸无辜:“我说的是他的胸嘛……你们想哪去了?”
(136)
人流如织的西安车站。朱古力像个大妈似的翻来覆去地叮嘱我注意事项,老鬼和波波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老鬼干脆叫他朱大婶,朱古力说你们懂什么,出外事事当心总是好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鬼嘻笑着说其实你就是怕猪把你的相机给弄丢了,小气鬼!朱古力哼一声,不理她。
波波问我:“你要走,小猴儿知道吗?”我摇摇头:“我没告诉他。”偷偷看眼朱古力,他目视前方好像没听见,眼皮都没眨一下。真能装……我在心里想。
离进站只有半小时了。老鬼拉着我的手使劲地眨巴眼睛,说:“猪啊,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这次绝对不该走啊。说不准等你回来了,就一切都变样了……要不你别走了吧……”
这乌鸦嘴!我甩掉她的手,说:“变样就变样了呗!我花小容从小顶天立地,怕啥!”
“你真的不怕小猴儿跟莲花……”老鬼表情贼兮兮的。
“如果真那样,说明我们缘份真的尽了。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淡淡地说。老鬼伸出大拇指:“猪,好样的!拿得起放得下,波波你得向猪学学!”
波波立马不乐意了:“我怎么放不下了啊?我除了最开始哭了那几天,后来你看我再为那贱人伤过一次心吗?哼……”
这两个又杠起来了。我看着她们闹得欢,不免也微笑,心里却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放下了?这次我请假为了看老家是一个原因,逃避是不是另一个原因?我开始明白美丽为什么暑假里一直瞒着我,她知道真相对我的冲击。这事儿实在是太龌龊了……我不能原谅。谁也不能原谅。如果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要蒙受冤屈和猜疑,那么再悉心维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我不是莲花也不是文静,我没有那样的精力。
这候车室还是老样子。我望眼过去,找到那个寒假我和小猴儿呆过的地方,那里现在坐了一男一女,旁边还有个小女孩在吃苹果,似乎是个美满的小家庭。恍惚间仿佛看到他无可奈何地走到远处的公用电话亭,装着打电话大声说:我是monkey!又仿佛看到,他在人群里伸出手臂紧紧护着我,我的桃心表掉了,他拉住我说,不要去捡,危险……不过这么短暂的光景,仅仅过了一个春天和夏天,却仿佛往事如烟。
一只手伸过来,修长、白净。朱古力的手。我一惊,回过神来。想缩回手不知为什么却没有动。朱古力看着我的眼睛,微微一笑,轻声说:“丫头。”
这一声丫头叫的真是暧昧……就像他叫我傻妞,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却仿佛心里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被轻轻碰撞,很舒服。我也看着他。两个人就那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像喧闹的候车室都不存在了,眼睛里只剩下彼此。这么抒情的场景,却有老鬼那只乌鸦在旁边不停地聒噪:“喂喂喂!你们搞什么!猪,回头,赶快回头啊!”
我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朱古力,心里却在骂:“叫什么叫!不知道我们在对眼睛啊!我都快要赢了!”
哇……眼睛生疼。我移开视线,与此同时老鬼长叹口气:“完啦。彻底完啦。”
什么完了?我回过头,刹那间心凉了半截,被朱古力一直握着的那只手像触电般地嗖一下缩回来。额滴神啊,为啥我都没感觉到我居然和他的手一直牵了那么久?而且,而且还是在这么不应景的时候?
可不。越过老鬼和波波两张正冲我挤眉弄眼的脸,我还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按道理此时绝对不应该出现在候车室的脸。小猴儿的脸。
(137)
小猴儿气喘吁吁的,看来是一路跑过来的。他看了看我,然后眼神久久地定在后面的朱古力身上。朱古力居然还冲他微微一笑,说:“幸会!”靠,幸你个头啊!咦不对啊,朱古力怎么会认识小猴儿的?
没来得及让我细想,波波迅速撞了下老鬼,然后老鬼立即上前欲把朱古力拉走,一边拉一边说:“朱帅哥,咱们去那边转转……”不想朱古力一点不给面子地拍掉她的手,说:“还转什么啊?没看马上就要进站了?”老鬼替我狠狠剜了他一眼。
小猴儿笑笑,却谁都能看出来他此刻笑得勉强。他说:“小容,这是你的朋友?还好三三跑来告诉我说你请假了,还一走就是一个月。……我看天色不好,你又一贯拖拖拉拉的,肯定没带伞,就把我的给你带来了。”
他把雨伞递给我。我犹豫了一下,说:“啊……我是没带伞,不过老鬼已经给我送了一把了……”
老鬼一步上前,飞快地把她的伞抱回去,说:“没事!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我要自己留着!”
小猴儿似乎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雨伞塞到我的手里。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头发有点湿。“外面真下雨了?”我问。
小猴儿点点头。又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我:“为什么要走?”
我扭头去看四周的人群。有些人早已注意到了我们,正目不转睛地看好戏;那边的夫妻和小姑娘已经不见了,换成了几个拖着大包行李的返乡农民工。车站的大喇叭开始响起,我说:“要进站了……”
小猴儿脸色一闪,眼睛低垂,像是在问我也像在问他自己:“为什么每逢到这个时候,你不是逃避就是离开?为什么我们始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我轻笑,“谈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还要找我最好的姐妹去验证自己的猜忌?如果你怀疑我是在利用你,如果你怀疑那天的一切都是我装的,那就是我装的好了。如果从一开始你就认定了我花小容就是那种人,那我真没必要再跟你解释什么。”旁边老鬼却在给我拆墙:“喂猪,你跟我们解释过的!……”
晕,这个不识趣的,我瞪她一眼。小猴儿苦笑一下,说:“小容,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又说我自以为是?有点新意行不行?人潮涌向进站口,我也不再管,准备往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