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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容的成长故事-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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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说我自以为是?有点新意行不行?人潮涌向进站口,我也不再管,准备往那边走。老鬼和波波过来低声劝我:“好啦小容,都这时候了,给他个台阶下啦……”我回头看眼小猴儿,他也正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忧伤。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的心动了一下。然而,小猴儿接下来说的话却像兜头浇来的一盆凉水,把我刚刚萌动起来的心给彻底浇湿了。

  他说:“花小容,你又何必找借口,把过错全推在我一个人身上?你以为你的那些伎俩我真的不知道?以前文静跟我说你早就找到新男朋友了,还亲密得在街边用同一双筷子吃饭,我本来不信,而现在,我全都看到了。既然这样你又何必还装出一幅喜欢我的样子?还是和文静说的一样,你的目的不过是打败莲花,只要目的达成你就一切无所谓了?”

  他句句义正言辞,一时周围人的目光全都刷刷刷投向我,仿佛我真的成了那个为了一己之私耍奸耍滑玩弄感情的小人。波波听不下去了,说:“猴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一口一个文静,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和花猪有过节,她的话你也信?”

  小猴儿冷笑。他说:“我是不相信,可如今我亲眼见到了,我总不能不信自己的眼睛吧?”波波哑口无语。

  
  (138)

  我张张嘴,百口莫辩。算了,不辩解也就是了,否则只是越描越黑。看时间愈近,再不好拖延,便跟老鬼和波波道了别,看向朱古力时,只见他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嘴角却微微上翘,让人不能不怀疑其实他也正在看一场好戏。我心里暗骂,但相机是人家的,总不能也被骂作是过河拆桥之徒,于是也道了别。

  最后走到小猴儿跟前。我说:“既然你是这么看我的……那这把雨伞,还是还给你吧。”

  “不用。”小猴儿硬生生地回答。他干脆拿过那把伞,帮我塞到包里,又把拉链拉好。

  “我不是要逃避,”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镇子年底就要全迁完了,那是我们从小长大的地方,我不想到头来自己连一点记忆都没有留下。”

  小猴儿微微点头。听到我提起家乡,他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一片阴郁。我看着他。“再见。”我轻声说。

  “小容?”小猴儿突然在身后叫我。我下意识回头来:“什么?”

  下一秒,我已经被他揽到怀中,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小猴儿已经俯身下来,不由分说粗鲁地、甚至霸道地吻住了我的唇。

  天啊……

  ……

  ……

  我还有意识吗?好像有,因为我似乎听见周围有人在吹口哨。我有推开小猴儿吗?好像没有,事情发展得太快了,好像那一刹那我全身所有的力气都被上帝他老人家抽走了。只有我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小猴儿的眼睛也是睁着的。但是……我们就那样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吻了半分钟,然后,他放开了我。

  然后,他抬手擦了擦嘴。手背上一点若隐若现的红。大概我又把他嘴唇咬破了。

  “一路顺风。”小猴儿低声说。然后回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也忍不住匝了匝嘴——舌头生疼,是不是也出血了?这王八蛋,居然敢咬老子。老鬼凑上来低声惊叫:“天啊,你们到底是在亲吻还是在打架啊?……”

  我推开她们往人群里走。一闪念间好像没看到朱古力,他去哪了?老鬼和波波在身后叫:“猪,早点回来!”“猪,我们会想你的!”我真想冲回去把她俩的嘴巴堵上,他奶奶的,这大庭广众的,也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

  检票,上车。所有的喧嚣都瞬时远去,我顿时身心愉悦。座位在靠窗的位置,习惯地探头向窗外看去。站台上人已慢慢稀疏,迟来的人奋力拖着行李箱一路小跑。小猴儿唇齿间的清香还在我的口中缠绕,只有舌面上那仍在隐隐的疼——在提醒着我,小猴儿的那一吻,不是为我也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朱古力。他不过也是个不甘心输给别人的人,又与他声声责问的那个“我”有何不同?想及此又是一阵迷惘,难道感情真的从此只剩下输赢对错?而又谁赢了?至少目前为止,我并没看到有任何一人是那最后的赢家。

  在更139前的内容有照应的(68),因为有修改,所以再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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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

  “小容,你为什么不愿回家?”在方小玲的卧室里,她问我。

  我没有回答。要怎么说呢?还不如沉默好了。

  看我不说话,方小玲又说:“你不说我也大概猜到了,是不是因为你妈结婚的事?听馒头说你还帮你妈写过征婚启事呢,怎么这次……”

  “他们之前一点都没有告诉我。连我爸都没提醒我一下。”我闷闷地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外人。”

  “也许他们是忘记了……”方小玲说。

  我在学校每星期都会跟我妈打电话啊,她怎么能忘呢?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居然一个字都没跟我透露过。而听邻居说都快一年了。如果这次我不回家,我妈打算永远都瞒着我吗?

  “其实……”方小玲欲言又止。“我有点明白你的感觉。”

  我苦笑,“你怎么能明白呢。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和馒头怎么样了?刚才看你们好奇怪。”

  提起馒头方小玲的神色就有点黯然,不过到底还是甜蜜的,她说:“馒头是个好人……我们打算等他一毕业就结婚。”

  “你们是我们同学里唯一一对走到最后的了……其他的早都散的散,分的分,可能人都不知到哪里去了。”我有点伤感地说。

  “其实……”方小玲叹口气,长长的睫毛低垂,在苍白的脸上投映出两道忧郁的剪影。不过还是说:“你和小猴儿也是啊。还考在一个学校里,多有缘份的。”

  “我……”我止不住有点脸红,又有点心虚。“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我说。

  “傻瓜才不喜欢你,你长得漂亮,人又灵气,和小猴儿挺配对的……”方小玲笑笑,笑容纯净甜美,跟小时候一样,还是像个芭比娃娃。

  我想起火车上的情形,不由低头偷笑。方小玲说:“现在大家都天各一方了,平日里也难得见面,哪天把小猴儿约出来,我们一起聚聚。”

  
  “好啊。美丽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把她也叫上。”我说。

  “不过……还是你们聚吧,”方小玲像想起什么,“我不方便去了。”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聚会是她提出来的,怎么她反倒是不去了?

  ……方小玲沉默了许久,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才说:“小容,反正我也没别的人可以告诉,不如就告诉你……我……怀孕了。馒头不想要这个孩子,他不想还没毕业就当了爸爸。我知道他是对的,可是我真的不忍心……”

  我呆呆地听着她说的话,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怀怀……怀孕了?要生孩子了?天啊馒头自己毛都还没长全呢就要当爸爸了?哦不他想让方小玲把孩子做掉。做掉?那一定很疼吧?怪不得方小玲脸色那么苍白……

  我肯定是出不了什么主意的,方小玲也只是想找个人倾诉,她没什么朋友,谁也不能告诉。那天我们又说了很多话,说起以前我们上学时的一些趣事,说起学校里的同学、老师,他们现在都在哪里,在做什么,说起曾喜欢过我的面瓜,他现在在湖南的一个学校念法律……也说到方小玲自己……她的母亲,她自编的被强暴的谎言……我那时为了逗她开心和馒头的荒唐事……我本来想问问她为什么会编造那个谎言,却终于没有开口。

  我们总会感叹,真的——那些事仿佛就在昨天,然而却又好像已经过了好多好多年了。当年那个喜欢小猴儿给他买核桃却被我偷吃了的女生,如今已经早早嫁了人,并刚生了个胖儿子——我仿佛依稀想到方小玲将来的样子——不知道如今我还认得出她么?小猴儿又还能认得出她么?再过个几年,我们又都会各自变成什么样子?前尘如梦往事如烟,过了便是过了,你可以记得,也可以不记得——便是如此了。

  
  (139)

  木头镇,① 这实在是个其名不扬普普通通扔到地图里三天三夜都找不见的小镇落,就算它从此就要长眠于长江水域,也不会有多余的眼睛注视到它。但是,它是我出生长大的故乡啊,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每一捧泥巴,甚至脚下的每一粒细沙,都已经在我生命的影子里打下无形的印迹,就算是我身在山水相隔的千里之外,并还曾发誓永远都不再回来,这印迹却早已在心里生根,未曾发觉便已如沉石千钧,深重地坠在灵魂深处而不自知。火车一路前行,眼看窗外各色风景疾驶变幻,而何处再是家乡?心中一片萧瑟的沉寂。

  回家已经晚上了。用路边的公话给我妈打了电话,听她没有来接我的意思,不过我本来也没希望。只是长时间周车劳顿,换了绿铁皮车换大车,换了大车换小车,路上吃的也少,脑子一时有些恍惚外加短路。一径直找到了门就往里进,嘴里还说:“妈,我回来了!”一个人影闻声出来,先是吃惊再是吃笑:“呦,小容怎么回来了?”我定睛一瞧,脸立马就烫得像个刚从火堆里捞出来的红苕——那是小猴儿的妈哎,这回可真是对得起那句话——丢人,丢到家了。

  闹了个大红脸回自己家里去,艾叔早已是笑脸相迎:“小容,还没吃饭吧?来,赶紧先洗个脸!别站那了,坐啊!”

  我心想这是我自己的家,还用着你招呼我来坐啊?你算是哪颗葱?……我妈欣喜地给我进厨房热饭,我看她身子像又瘦了一些,不过气色倒还像是还错。于是作罢。

  尽管已经很累了,这一夜我却没怎么睡着。睡在久违了的床上的感觉很亲切,却也有淡淡的抹杀不掉的生疏。月光洒进窗子一室清冷,万籁俱寂,遥远处似乎有猫在低低地叫唤。它也是在为这即将失去的家园而不安么?而美丽说的不错,一个月的时间实在太久了,甚至就在我刚进家门不久,就开始心生悔意。

  那种特殊的气场,要怎么说呢。多么客气的疏离,在我自己的家里。我不喜欢那个叫艾叔叔的男人,一点也不喜欢。当他送了我那块表,继而成功地稳固了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之后,便由当初的如履薄冰变得漫不经心。家里三个人,他和我妈说笑笑骂,聊家长里短,对电视里的人评头论足,两个人都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以致我时不时总认为自己也像那愚蠢的书生一样头上顶了片隐身的叶子。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讨好女人的功夫真是天下一绝,怪不得连我妈这样难对付的都被他虏了去。看着我妈哈哈大笑前俯后仰的样子,我默默地想这也好吧,总算是绽放了第二春。我妈看到我一点都不笑觉得很惊讶:“小容你怎么不笑?刚你艾叔叔的话多好笑啊!哈哈哈……”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继续顶头上的那片隐身叶子。

  我心里挂念着方小玲怀孕的事儿,②也不知最后到底怎么弄了。远远地在她家外逛了几圈,想起美丽说起人流手术来咬牙切齿的样子,心想馒头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让方小玲也受这样的苦。秋天了,镇上的树木开始变黄,走到哪里都有颤颤悠悠的落叶从头顶上飘洒下来。阳光温柔地抚摸在脸上,有一两只流浪猫在远处的阴影里迅即跑过。我飞快地举起相机想抓拍下来,没拍着。

  

  【注释①】 木头镇,为嘛叫这个囧名,在文章开头有解释,但这解释是后来增加的内容,所以。。。

  【注释②】方小玲怀孕,在此帖前面的内容是没有的,所以把修改后的68贴上来

  
  (140)

  每幢青砖白墙的房屋……路边开有露星野花的小径……缀满沉甸甸果实的柑橘树……蔚蓝到明净的天空……我仿佛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原来这个有着最土的名字的木头镇,居然是这么美,这么美。

  只可惜,再到来年春暖时,这些柑橘树已经不能再次开花了。

  我也不知自己拍了多少照片,更多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别拍了,用眼睛去看吧,否则再拍多少也是无用。慢慢来到我曾经呆过的木头镇小学,远远听去便是一片书声朗朗。

  一楼是一二年级的教室,我离最近的一个教室站了一会儿,听见耳边是一片童稚的清音:“鹅鹅鹅,曲项项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拔清波……”不由慢慢失笑。

  漫长的岁月尘烟里,我仿佛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坐在教室讲台的旁边扭个不停。她问她的妈妈:“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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