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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生疏至此了,又为什么还要执著地来约我一起回家呢?继而一想,若是不约,大家坐的都是同一辆车,如果在同个车厢里看到还要装不认识,那不是更加尴尬?于是便也释然了。
那块玉坠,我始终没有给他。因为我实在找不到说服自己给他的理由——但也不想还给面瓜。所以我脖子上带两块玉坠,一黑一白,反正捂衣服里谁也看不见,看见的还以为是我在搞行为艺术。有时候看着胸前这两块玉坠发呆,被老鬼看到了,她骂我神经。
不过小猴儿后来一直没有再和莲花传出什么绯闻来,倒是听说莲花和四方脸好上了。四方脸应该是早就喜欢莲花的吧?所以当初才那么不遗余力地帮她。莲花有了文静的友情,和四方脸的爱情,又有红红火火的小服装店作背景,听说以后保研她也很可能有名额,这样成功的人生,即使是有那时发时不发的癫痫,也顶多算是美中不足,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这场无形的战争里,看来到底是敢想敢做的莲花,做了最后的赢家。四方脸喜欢莲花,是不是就是因为她的这个特点?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想,真相是如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161)
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木头镇虽然整体搬迁了,但名字并没有改掉,只是被纳入了被迁入的市里,摇身一变成了木头区。唉,虽然这个名字还是让人很囧,但我现在倒是有点喜欢它了。
因为新城区尚未完工,所以搬入的大部分居民都只能先住进简易的过渡房里。当我回家看到那崭新喜庆的红砖瓦房,因为房间面积太小而大多数都乱七八糟堆放在一起的家具,我的心啊,一下子就变得瓦凉瓦凉的——我摆在床头的泥娃娃呢?我抽屉里的日记和信件呢?我从小珍藏的连环画和评书磁带呢?都没有了!找不到了!我对我妈又出离愤怒了,为什么要一定要丢掉属于我的东西啊?我妈却是一脸淡然:“你以为我想啊?搬家这么麻烦的事,当然是东西越少越好了!”
……我郁闷,我非常郁闷,我郁闷得想死!我怎么没有在去深圳之前,就把这些东西一起打包好带走的!
简易房只有一间大房子,住起来实在是不方便。我妈在屋中间拉了一道帘子,她和艾叔睡外面,我睡里面。一道帘子能隔什么音啊,晚上睡觉轻轻咳嗽一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开始我还想偷听下他们的隐私什么的,结果却听到艾叔在悄悄问我妈:“红丽,你说这大过年的,我给不给小容压岁钱了?”
我妈说:“还给什么呀,都这么大的人了。每年的学费不是钱啊?不给了。”
……唉。这真是还不如不听。算了,闷头睡觉。
这个年过得是无滋无味。和面瓜见了一面,他家里也是比较惨,生意人嘛货物多,连个床都没位置摆。不过他父母倒是挺乐观,说过半年就搬新家了,忍忍也就过去了。美丽也回来了,还有馒头和打工的方小玲。于是大家便趁这个机会好好聚了聚。面瓜和小猴儿不对付,不肯来,也就算了。
但是聚会还是有些尴尬,我和小猴儿就不用说了,连馒头和方小玲这两个一贯的“模范小夫妻”都看着不太对劲。不管我们说什么,只要方小玲一开口,那准是句句夹枪带棒,最后矛头直接拐回到馒头身上。馒头呢,不管方小玲怎么讽刺他,都是苦着个脸一幅任打任罚的倒霉样。
我心里惦念着上次方小玲怀孕的事儿,但找了个借口把她拉出来,问到底怎么回事。方小玲的眼睛就红了。她说小容,你不知道,馒头背着我偷偷跟他一个同学好上了……上次我怀孕,我们两个谁也不敢告诉,是馒头私下里找几个哥们儿借了些钱,让我在最便宜的一个私人诊所里把手术做了。医生说可以打麻药,可我们没钱……疼得我死去活来就不说了,还没做干净,大出血搞得我差点死掉……我为他吃了那么多苦,可他倒好,现在还在外面和别人好上了!……
方小玲的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我心里也不好受,只好拍拍她:“别难过了,我们会帮你劝劝他的。”一回来馒头似乎知道我们都说了些啥,那脑袋是垂得更低了。
我在美丽耳边低声把方小玲的事给她说了,美丽听完就一拍桌子:“馒头!你还是不是人啊!”馒头心虚地直冒汗。说:“我是对不起小玲……不过我妈都说了,她承认我和小玲的关系了,还说让我一毕业就跟她结婚。弟,妈说的时候你也听到了,对吧?”
小猴儿点点头。这个消息对方小玲来说显然是天大的惊喜,只见她立马表情就不一样了,两眼全是激动的光芒:“馒头,你说的是真的啊?你妈真的说等你毕业我们就可以结婚了?……”这还不够,立即捧着馒头的脸叭唧亲了一口。
我和美丽互相看看,同时都哑口无言。我问美丽:“你啥时候结婚?”
“结婚?哈哈,”美丽鼻孔望天,“等下辈子,说不定可以考虑!”
“结婚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小猴儿突然淡淡地说,“看我哥和小玲,不是挺幸福吗。”
“幸福?”美丽不动声色地冷笑一下,压低声音说,“你敢保证你哥在结婚后就不沾花惹草了?我看他现在愿意和方小玲结婚,是拗不过你妈的意思吧!”
小猴儿不说话了。方小玲和馒头还在对面为了庆祝婚事兴奋地耳鬓厮磨,没有听见美丽的话。不过我想,就算方小玲听见了,恐怕也不会放在心在吧?毕竟她一听见可以结婚了就把馒头和别人好上的事完全抛在脑后了,可见在她的心里,婚姻是件比男人的花心更重要百倍的事。而美丽看她的眼神,就充满了不屑和怜悯。小猴儿看着他哥和他未来的嫂子,脸上淡淡的喜怒难测。我看着他们面孔各异的表情,突然觉得人生真是喜剧……年华似水一晃而过,馒头当初那么痴情的人,如今竟也开始搞移情别恋了……又看看小猴儿,心想到底不愧是两哥们儿,敢情基因遗传啊……幸福?又什么才是幸福?看方小玲刚还要掉泪现在却笑成一朵花的模样,幸福焉?不幸福焉?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咳,是啊,我们都不是那条鱼,瞎起哄个什么劲啊。
(162)
正月初四那天,我爸从Z市赶过来看我,他说听说镇子搬迁,他不放心我和我妈,所以来看看。他要我去他那里住几天,我本来不想去,但拗不过他,只好去了。
我爸和张阿姨两个人一起开了个腌卤店,卖自己腌的鸡爪鸡翅还有卤肉什么的。张阿姨的手艺好,不管哪种口味的腌货都做得味道爽口,买的人吃了都赞不绝口。小店又收拾得干净,一来二去,生意很是不错。这不,我爸一出手就给了我一千块的压岁钱。我有点吃惊,说爸你不是真不要我了吧,给这么一大笔钱是封口费?我爸毫不客气地拍了我一个后脑勺,说死女子你说啥呢!
婷婷的眼睛彻底好了,看见我笑嘻嘻的。她把我拉到一个角落里,悄悄地跟我说:“小容姐姐,我回来玩了你和美丽姐姐教我的游戏哦!那个小男生好好玩啊!还哭着说要去找幼儿园老师,我威胁她,如果找了我就天天脱他的小裤裤,看见一次脱一次,嘻嘻!”
这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心里感慨一声,认真地对她说:“婷婷乖,这是你和姐姐之间的秘密好不好?来我们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婷婷的姐姐,张阿姨的大女儿小枚,现在和我差不多年纪,在南方的一所学校念大学。大约是同龄人吧,她对我没啥敌意,落落大方,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也管我爸叫“爸,”唉,把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在我爸家呆了一个星期,好在Z市和我们现在新搬的城市也不远,我爸笑着说以后串门就更方便了。临走时张阿姨又要给我红包,我没好意思要,可坐到车上时才发觉她不知啥时已给我偷偷塞包里了。打开一看,又是五百块。
这真是……没想到离婚也有离婚的好……我默默地想,一方小气还可以在另一方那里捞外快……我一下子发了耶!要知道我妈从来不肯给我多余的零花钱。捏着兜里鼓鼓囊囊的一大块我不由欢快地哼起歌来:“今儿真高兴啊,真高兴啊真高兴……”这时突然一道闪电劈中了我,然后一个雷神跳出来说:“花小容,你也太没出息了吧!一点臭钱就把你收买了?!”我弱弱地辩白:“那啥……跟钱没关系……啊也有关系……”雷神更是愤怒:“你还敢撒谎!来人呀,先把她给我收了!……”
收了?收了是啥意思?我急得浑身直抽抽,这时一个人把我拍醒了:“嘿小妹妹,醒醒了!下车了!”……妈的,原来是场梦。
后来我把这梦讲给老鬼听,老鬼笑得气都喘不上来了,她说猪啊你太能掰了,连这样的梦你也能做出来……哈哈哈。我很愤怒:“有什么好笑的啊,我还梦见过你跟吴明一起掉粪坑里呢!”然后就是两人一顿乱掐。
其实我是想让老鬼帮我分析一下,我是不是真被收买了……以免得我心里老是感觉怪怪的,有种说不清楚的愧疚感。老鬼说你烦不烦啊,不就是个离婚吗,有啥大不了的。我现在天天在心里求菩萨保佑我妈和我爸离婚……猪我告诉你,离不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事人的心里是不是舒坦。你妈现在不也过得挺好的吗,那不就得了。有啥好愧疚的,要是换了我,说不定还天天跟你那个张阿姨泡一块儿呢。
(163)
有个没心没肺的闺秘就是好,因为她能让你跟着一起没心没肺。不过我倒是第一次尝到了做一个“有钱人”的好处,想想,我有一千五百块可以任由我自己自由支配的零花钱哎!我还煞有介事地去银行另开了一个户头,把那笔钱小心翼翼地存了进去。逛街时我看到一件漂亮又昂贵的衣服我就在心里想,嘻嘻,这件衣服我能买好几件啊,我有一千五百块钱哎!看见别人手里拿个貌似挺先进的学习机我也想,这个我也可以买啊,我有一千五百块钱哎!哈哈哈,没事的时候我就45度角望着天空想,我有一千五百块钱哎!有钱人的感觉就是爽啊,我什么都可以买哎!
我奇怪的样子引起了女人们的注意,波波说你们看猪,过了个年回来好像被打了针鸡血似的?三三比较敏感,立即冲到我身边:“猪啊猪,你是不是过年的时候又跟猴子那个啦?你们和好啦?”
“什么这个那个啦?”我不满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想这些,多不健康多不纯洁啊!”
“切——”三三一脸鄙视,外加一幅你就装吧小心被雷劈死的表情。
不过呢,老是为这事儿兴奋好像也确实挺没品的,要是被美丽知道肯定又要嘲笑我了:“老花,你没见过钱啊!……”时间一久这股兴奋劲也就慢慢下去了,咳不就是钱嘛,没劲,生不带来又死不带去的……咦这又是谁扔的破纸团?意淫中的臭鸡蛋?
也有几个男生开始给我递情书了,我们在宿舍里集体讨论,我应该选哪个?结果讨论来讨论去话题又转移到小猴儿和朱古力身上了。女人们都纷纷指责我,说我太缺大脑,怎么能当着朱古力的面跟小猴儿亲吻呢?!这不是往人家眼睛里插刀子嘛!也不怪朱古力一声不吭地就弄了个辣妹回来……我一听不对了,怎么到头来全是我一人的错啊?再说小猴儿在车站亲我那是故意报复,朱古力那么聪明一人还看不出来啊?
波波说:“就算猴子是故意报复,但你们确确实实是亲吻了啊……这又是推赖不掉的。换谁谁心里舒服啊?”
我说:“那他床上还有根未知的头发呢!那头发肯定是个女人的吧?头发怎么到床上去的是个人心里都清楚吧?哼我还没心里不舒服呢……”
波波就捂嘴笑,说:“猪,我们还一直以为你不在乎这事儿呢,原来你自个儿在心里一直惦记着呐?你不会其实也喜欢朱古力了吧?”
三三也说:“值得怀疑……别看猪平时好像神经大条,傻兮兮的,可暗地里那花花肠子比谁都多……”
我揉了个纸团就冲她砸过去——现在我们宿舍里流行砸纸团——颇为不满地抗议:“谁傻兮兮的啊?”
旁边的老鬼举手要发言,我还以为她要帮我说话呢,谁知她说:“对,那不叫傻,叫瓜,瓜婆娘的瓜……”哈哈,女人们疯笑。妈的,纸团不够用了……
“不如我们猜猜啊,朱古力床上的那根头发是谁的?”老鬼突然提议。
“这哪猜得到啊,”波波说,“你没看朱古力的粉丝那么多,以前天天看他跟她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