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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在那傻乎乎地点头,明白过来赶紧摇头,啐道:“呸,谁跟你是夫妻啊?我才不会结婚!”
“是不结婚还是不会跟我结婚?“朱古力一只手揉着鼻子——娘的他还会学楚留香——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的反应。
“不结,也不跟你结——”我说。
“那你跟谁结?猴子?”朱古力问。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瞪他一眼,不说话了。
“听说你上次把猴子打得够呛,但他对你还不错啊,后来还给你送伞。你们真就这样掰了?你后来跟他道过歉没?”像想起什么,朱古力又问,脸上表情若有所思。
我愣了一下,说:“没——我应该道歉吗?虽然我也知道是有点过份——”
“既然都知道过份了,为什么还犹豫呢?”朱古力说,“道歉又不丢脸,谁还不能做错事。”
“这个……”我闷闷地看一眼他,“你觉得我做错了?”
“感情事哪分得清对错,”朱古力说。“再说我们外人也不好多嘴么……”听语气倒好像有些酸。
“对了那天我走时没看到你,你去哪了啊?”我问朱古力。
“我没走远呢,就在远处。“朱古力的口气更酸了,“你都跟他当街亲热了,还不允许我吃下醋啊?”
“我……”我讷讷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算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我没有告诉朱古力我为什么会那么愤怒地打小猴儿,他也没有问。就算他问了,我也不一定会说吧……我不是怕他知道我已经和小猴儿有过床第之事不再是完壁之身了,而是我觉得,为了一个处不处女闹成这样,实在是有些跌份。我的身体从来都不会做思想的奴隶,第一次,呵呵,我冷笑,就真有那么重要吗?
但老鬼说,这就是朱古力的狡猾之处……他在等着你自己主动跟他说呢。心机深城,老谋深算……最后她叹一口气,说:“猪啊,你要是真喜欢上朱古力了,你就完蛋了。因为你——根本就斗不过他的。”
(175)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想,小猴儿当初的冲动也未尝不是单纯的为我,因为他在乎我,可是这个理由根本不够强大,完全说服不了我的心。他像冰一样的眼神,就像枚阴暗的刀子,牢牢地钉在我心里最疼的那块地方。那眼神里没有爱,没有喜欢,至少在那一刻,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和朱古力也就这样一直真真假假地暧昧着,我一直没有答应他正式做他女朋友的要求,也许是我一直还挂念着他床上的那根头发,我在等着他主动告诉我,那头发到底是属于谁的;就像他也在主动等我说出我和小猴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一样。而这点上我们却都惊人的沉得住气,于是便谁也不提,就那样暧昧着,暧昧着,虽然对外大家都知道我们似乎是一对,而且事实是什么样子,就只有我们自己清楚了。
说也奇怪,本来我还以为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朱古力的那些粉丝应该又会来找我闹事吧,至少也看我不爽,没想到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问朱古力:“莫非你的魅力指数下降了?当初那么狂热地对付我,现在怎么都一点不粉你了?”
没想到朱古力淡淡地一笑,说:“傻妞,你还真以为那些人是我粉丝啊?我要真有那么狂热的粉丝,现在早就当歌星了,还用得着在这儿混啊。”
我一时有些呆:“什么意思?”
“我的粉丝都只会在台下叫喊几嗓子罢了,有狂热的也只不过是非要和我一起吃个饭喝个酒,”朱古力不急不徐地说,“至于拉条幅,砸鸡蛋,谁有那么大精力?拉条幅那女的是文静唆使的,鸡蛋西红柿什么的,怕是她自己砸的吧。”
我直听得脊背阵阵发冷,身上鸡皮疙瘩一阵一阵。“她为什么要那样?!”
“变相地向校方施压,好赶你走。”
“赶我走?她想让学校开除我?!”这下我真是吃惊地叫起来。虽然我早就知道那些流言都是文静捣的鬼,甚至向辅导员大妈告状的人也是她,可是我真没想到她竟然会用心狠毒至此,这不可谓不是个聪明的计划,如果当初孙帅耳根子软一点……想一想突然又问朱古力:“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朱古力顿了一下,拍拍我的脸说:“丫头,你不要管我怎么知道了,你只要自己知道就行了。你不会去找她麻烦吧?最好不要……她的心机深,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奶奶的,谁都说我不是别人的对手……老鬼说我不是朱古力的对手,而朱古力说我不是文静的对手,难道我果然就天生一幅傻大姐的模样?只能被人骗被人耍?我气血上涌,桌子一拍,很有气势地站起来了。
但马上又坐下去了……
朱古力说的对。就算我现在找到她也没用,无济于事。反倒更添麻烦。来明的谁也不怕,可来暗的我真不行。文静不是说要让我尽早有一天后悔么,看来为了等那一天,她是势在必得吧?
我回去跟女人们说了。老鬼非常愤怒,恨恨一拍大腿道:“早知这样这贱人来找莲花时我就不该对她那么客气!”
波波说:“得了吧,你对人家也从来都没客气过。但现在我们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就算告诉学校也未必会相信我们。”
三三则说:“当初就应该听我的话把那臭女人收拾了,至少也要让她再不敢在我们面前大摇大摆地晃来晃去!”
波波说:“不行,那坚决不行,要是被学校知道了那可不是好玩的!挨处分是小,搞不好还得被开除!”
老鬼说:“真他妈憋气!我们还好说,猪能忍嘛?花猪,你说呢?”
我沉默着没说话。
(176)
本来703室的宗旨一贯是和谐为本,所以即使是最不受欢迎的文静来我们也没什么强制的动作,除了骂几句嘴,翻几个白眼,基本都当她是空气。然而当我们突然知道几个月前的闹剧果真都是她一手策划,她的再来频频“做客”就成了一种对我们的耀武扬威。谁能够再忍受?再也不顾忌着莲花,她一来我们就把她往外面赶。莲花淡淡的也不帮她,只是说:“你先回去,我呆会去你们宿舍去你。”
一来二去宿舍终于清净了……只是这样一来终于弄成了水火不相容,和莲花的关系自然也是雪上加霜。虽然现在莲花素来以低调神情高调姿态进出貌似一点不在乎,但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呢?她只是一门心思地弄她的学术论文,和老师们的关系也是愈发的不错。波波猜测说,她大概是在为大四的保研名额竞争做准备。
在我们宿舍里,还有希望被保研的就是波波,三三本来也有希望,但她英语不够好。不过波波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以她的实力,在保研的前十位是绰绰有余了。我和老鬼都很不屑,说还读什么研啊,越读越傻。
终于也传出了小猴儿和另一个班的女生谈恋爱的消息。那女生是北方人,生得人高马大,模特的身材天使脸,和小猴儿手挽手走在一起要怎么形容呢,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能马上想到“郎才女貌“这个俗不可耐的词。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先愣了一下,老鬼问我:“猪,有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很心痛啊?啊我的心痛得就要死了——”
我白她一眼:“麻烦要学也学得专业一点好不好?没感觉。什么感觉也没有。”
老鬼说:“既然没感觉你怎么把那个黑的坠子取下来了?”
我没话说了,过了一会又说:“你见过谁一天到晚戴两个坠子的啊?就算是行为艺术,也总会有累的那天嘛……”
哈哈,老鬼唧唧地笑:“你就装吧。女人装吧装吧不是罪……”
我不理她。我是把脖子上那颗黑的玉坠取下来了,现在它就躺在我的手心里。在怪模怪样地戴了这么长时间后,也该取了吧?已经被我的身体浸润得通体透亮的坠子,孤单伶落的坠子,我叹一口气,一侧手,那坠子便翻身落下,长长的红丝线像一条绚烂的尾巴,轻轻地,落地了。
“唉呀你丢了干嘛?”老鬼不满地捡起来,“多好看啊!你不要了啊?那送我吧。”
“你想得美!”我一把夺过来,“谁说我不要了?我收藏!”
“小气鬼……”老鬼嘟囔。
大三暑假,我本来还是不想回家,但我妈说已经搬进新家了,我便也想回家看看。这次小猴儿没有来约我一起回家,大概是因为有女朋友了吧?我自然也没去找他。但很不巧的是,在车站我们还是碰上了——更不巧的是,还是和上次一样,送我的是朱古力,小猴儿却是一个人。
所以说呢,青梅竹马这件事也并不尽然就是全好的……就比如这个时候。你想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想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小猴儿的感觉想必是和我一样的。朱古力是知道我们住一块儿的,虽然现在这样了但还得坐同一趟车回家,眉头抖了抖,是在吃醋?但他到底是有风度的,很快就恢复常态,对小猴儿说:“麻烦你路上多照顾下小容,如果她脾气不好,作为男人你多包涵下……哈。”
朱古力想的可真周到,连我脾气不好都想到了?我回头看他一眼,很怕他也突然故意上来亲我——是谁说的,男人其实也很小气的。但让我既松口气又觉得好笑的是,他和小猴儿居然聊起天来了。
(177)
坐在车窗边的一个好处就是,你可以装作看风景,再让自己变成风景让别人来看你。我能感觉到小猴儿的目光,虽然我们并不坐在一块儿,中间隔了好几行。但也只是这样罢了……前尘尽散,再相逢已成陌路。我偶尔也会去看他,看到他似乎面无表情的眼神……四目相对,既而移开。
下车的时候,小猴儿走在我的前面。他的脚步有力,身体挺拔。我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我突然说:“对不起。”
小猴儿愣了一下。对我这没头没脑的道歉,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说:“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是的,都已经过去了……谁也再无法回头,也不能回头。我又说:“但上次在车站你真的是误会我们了,不管你信不信。”
小猴儿没有说话。两人沉默地夹杂在人群里走路。快要分手的时候,我冲他伸出手:“言归于好吧。还是好朋友?”
小猴儿也沉默着伸出手来。他说:“小容……”仿佛有万千言语在心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我又何尝不是呢。真的还能做好朋友么?谁也不知道。那些任性的欢快的凋零的肆意的时光,就那样,像翻书一样,一页页地过去了。而当你把书本翻得快一点,就会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流畅。但缺了任何一页,就不行了。
这些都是我们长大要经过的路。我不后悔。小猴儿,你呢?
新家看上去不错。我又有了单独的房间。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孤单,美丽在深圳,馒头家搬在另一个小区,他毕业了,两家人正在积级准备婚事,选在十一的时候完婚。儿时的伙伴都是个个天南地北,又被这次搬家打散,有不少都失去了联系。和面瓜偶尔见次面,聊聊天打打台球,很快彼此也都烦了。有时候我坐在新房间的窗台上晒太阳,看窗下走过行人的陌生的脸。躺在宽大的新床上的时候,有时候会翻过身去抚摸身边的那一大片空白,摸着摸着,有时候就掉下泪来。
我突然很想念朱古力。这想念一经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像慢慢燃起来的火,起初只是火星,后来沾了油,于是烧成大火,似是要把心也烧成灰烬。
在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提前回了西安。
朱古力在车站接我。一看到我他眼睛里是含不住的笑意,把我一把搂起来转了个圈,说:“怎么了丫头,想我想得忍不住了?”我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呼吸着他身体上新奇的气息,嗯,好闻。
朱古力捏捏我的鼻子:“小狗啊?闻够了没?”我便真像条小狗样冲他一龇牙,然后咬了他一口。朱古力惨叫一声,把我又抱起来旋转,旁若无人。我在他怀里看到西安上方的天空,真蓝,真大,真漂亮,就像大梅沙的海,美到了极限。
(178)
仲夏之夜。
我说:“我想吃棉花糖。”
朱古力说:“好。”
我说:“我想吃十个棉花糖……”
朱古力说:“好。”
于是两人各提一袋子棉花糖。过了一会。
我说:“还有五个我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