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萱儿,你……不生气!不生气!”
“奴婢很生气,主子别跟奴婢说话。”
“不生气,不要生气!”七皇子傻呆呆地,却知道要讨好萱儿,一回到自己的殿里,就立刻认错,“欢欢……很乖的,萱儿别生气!”
萱儿坐在凳子上,继续保持面无表情状:“你很乖吗?你很乖为什么要跑到御花园里去?萱儿不是跟你说,主子出了错,都是奴婢要倒霉,你一直说你很乖,可是你看看兰儿都被你害得回不来了,下次奴婢我恐怕也要被你害死了!”
还没说完话,七皇子已经奔了过来,蹲下了身子,将头靠在萱儿的膝上作乖巧状。
看他一双眼睛忽闪忽闪,萱儿仰天长叹,她的命怎么这么苦,进到宫里这么久,被分来伺候这个傻瓜小皇子不说,还要被梅太妃那个扭曲的女人撞到,说话也是她的错,不说话也是她的错,勃日暮那厮竟然还敢在她面前显摆,当初竟然好意思说什么他来安排,结果把她送进宫里来做宫女,脑袋不知道是不是进水了!现在她不要说想办法接近皇帝,就连太后都见不着,作为一名底层的小宫女,她的生活,是暗无天日,每天还要被这个小傻子折磨来折磨去,天啊,是不是故意折磨她!
她想到这些,垂头丧气起来。
七皇子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歪着脑袋,十分可爱的模样。
她恨起来,一把捏住他的脸:“教你装可爱!教你这个死小孩不听话!”
七皇子捂着脸,眼泪汪汪地瞪着她:“萱儿,好凶!”
“装可爱是没有用的!”
“眼泪汪汪也是没有用的!”
“别把鼻涕蹭到我身上!”
“七弟是不是又闯祸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萱儿一脚踹开趴在自己膝盖上装可爱的傻皇子,他便一下子跌进来人的怀里,正巧装个满怀。
男子笑起来,一双丹凤眼流光溢彩,嘴角懒洋洋的笑意更显得他俊朗十分,“七弟,为兄早就告诉过你,萱儿是很凶的哦!”
七皇子长欢捂着自己被掐得红彤彤的脸,泪眼汪汪:“呜呜呜,她真的好凶!”
七五
勃长乐笑起来,带来一室的温暖之意,他摸摸七皇子的脑袋,“小七,惹凶巴巴的萱儿生气是不该的!”
“太凶!凶!”长欢重重地点头。
“没错,”勃长乐鼓励道,“她确实很凶,所以小七要乖。”
“我很乖!”七皇子挺着胸膛,极力想要在兄长面前表现出他已经是个很听话的孩子。
“小七为什么要跑到御花园里去呢?”
七皇子长欢歪头想了想,手伸进怀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一样东西来。怯生生地举到勃长乐面前:“哥哥,给萱儿的!”
萱儿也抬起头来,看着七皇子手中的那样东西,顿时愣住!
少年的掌心,竟然是已经蔫了的绿洼洼的一种植物。勃长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萱儿的眉毛跳动了一下,她极力按捺住抽动的眼角,“这个毛茸茸的东西,如果奴婢没看错的话,该不会是——”
长欢很开心地献宝,“这个……欢欢觉得跟萱儿很配!”
呃——
勃长乐瞅瞅里面那人的脸色,轻咳一声:“小七,你眼花了,赶紧去休息吧,闹腾了这么久难道还没累吗,快别折腾了!”
“为什么御花园那么多花你不摘,非要去石缝里挖狗尾巴草!”
无视那边怨念横生的美人,勃长乐也很纳闷,御花园里姹紫嫣红,为什么这傻孩子居然找来这么根草,怪不得萱儿要暴走,换了谁,恐怕都要生气!不过,这丑兮兮的东西,无论如何跟水灵灵的萱儿靠不上吧?
“因为萱儿早就说过,花花不能随便摘的嘛!”长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委屈地看着黑脸的萱儿。
萱儿想了想,这话,的确是自己说的。
勃长乐摸着长欢的脑袋,这时候才刚刚回神,居然很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这孩子的意思,忙道:“今天长欢肯定很累了,需要睡午觉,萱儿就不要生他的气了。”
“睡午觉?”
“对,睡午觉,下午起来萱儿就不生气了,长欢,要做个好孩子哦。”
长欢瞧瞧萱儿,又歪着头想了想,似乎觉得当好孩子萱儿才会喜欢,便悄悄从萱儿侧面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爬上了软塌,还不忘睁大眼睛盯着萱儿看。
萱儿叹了口气,上前去给他盖好被子。七皇子才乖乖巧巧地闭上眼睛。
勃长乐坐在外间,对萱儿道:“小七脑子不好,辛苦你了。”
萱儿笑笑,“这是奴婢的本分。”
勃长乐也不多语,随手拿起盘子里一块点心便吃。看萱儿还站在一旁,当即拿起一块翡翠糕,递给她。
萱儿摇头,“您不要拿奴婢开心。”
勃长乐不以为然:“我们在宫外便认识了,我是把你当作朋友,这里又没有外人,何故这么拘谨?”
萱儿虽然也很意外会在这里看见勃长乐,不,应该说,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曾经在庵里将贺兰茗整了一顿的年轻男子竟然是宫里的皇子。而且在这宫里居然肆无忌惮跑进跑去,没有任何人敢阻拦,这位必然是个身份不低的主子,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麻烦。所以她坚定地摇摇头。
谁知道勃长乐一把拉住她的手,把点心放在她手心。
“都跟你说了,照顾小七很辛苦,就当是给你的赏赐。”
她的赏赐,居然不是金不是银,是一块小小的翡翠糕,萱儿很无奈,只能接了,眼见勃长乐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大有不立刻吃掉就不罢休的劲头,她只能将点心小心翼翼放入口中,却也不敢大声咀嚼,只是含在嘴里,慢慢浸湿,待浸软了才吞咽下去。
勃长乐却见她接过糕点的手指晶莹剔透,在春日下犹自散发着丝丝凉意,不由一怔,转而怔怔望着她的脸,看到她一张清丽面容上,似有窘迫,却还始终微微带笑,心中不由一荡。
与她见面,勃长乐始终不揭破自己身份,尤其来这琅清殿,也从不许别的内监宫女走近,以免泄露了秘密,萱儿只要一知道自己是皇帝,说起话来肯定不会这么轻松,那样一来便毫无兴味了。
宫中宫女逾千,从来没见过皇帝的本来就极多,而一旦宫女入宫,首先必当学习宫中种种规矩、品级服色等高下分别,第一次勃长乐衣饰简单不过是为了避开太后耳目,来这里探望这个痴傻的皇弟,谁知道碰见了萱儿。就长乐而言,这个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识破他身份的萱儿,的确是万金难买,而且是难能可贵之极!但是贵,就贵在她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才更有趣。他突然牵住萱儿的手,柔声道,“萱儿怎么会进宫来?”他的眼神与她轻轻相碰间,勃长乐又是一阵神思恍惚,连握在掌心的指尖也由冰凉变为温暖,就好像自己每每中庭独立、居高思危时所渴求的那种温暖一样。
勃长乐的举动这时候突然如此暧昧,萱儿的神色却不见丝毫闪烁,笑意毫不动摇,只是慢慢将手抽回来,轻声道:“萱儿无父无母,无人依靠,适逢宫女征召,蒙远亲举荐入宫而已。”
“哦?”
无父无母?勃长乐若有所思,这倒是新鲜。掌心一凉,那份温暖疏忽不见,他心里好像漏跳了一记似的那么难受。
他再平易近人,再对她言笑晏晏,这人也是皇子,是她应该保持距离的人。朋友,要交朋友,又何必到这皇宫里面来找?萱儿眨眨眼睛,脸上还是十分温顺恭敬的笑容。既不过分疏离,也不过分亲近。
勃长乐从先皇登基开始,便注定要登上皇位。先皇宠爱海明月,已经到了无视规矩传统的地步,后宫中讲究的什么雨露均沾,先皇是半点也未曾在意,只专宠着海明月一个人。而她偏偏又无所出,为了讨她欢心,当时才出生没多久的长乐就被抱到了她的宫中抚养。也正因为如此,皇帝的位置才会落在他的身上。作为皇子,又是所有人都看好的皇位继承人,勃长乐从小受到的抚养教育,就与其他人不同。他一哭一笑,一举一动,都无任何自由可言。不要说自由,便是囚犯也比他要好些。囚犯尚且有放风休息的时候,在牢房中还有一席之地。而他勃长乐,受到的拘束比囚犯要厉害百倍。就连这个傻瓜小七,都要比他过得舒心快乐许多!
教导他诗文的太傅,教习武艺的师傅,服侍起居的内监宫女,一个个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触了规矩,惹了麻烦。勃长乐的所有言行,不能有半分随心所欲,尤其是先皇在世的时候,他作为太子,被告诫被管束得极其严格。天热了,想要少穿一件衣服,宫女内侍们就如临深渊,恐他受风着凉,他们要受到惩罚。天凉了,想要跟寻常人家孩子一样,去打雪仗,堆雪人,更是想都不要想,那简直是无视规矩无视礼法。他并不是海明月的亲生儿子,先皇也不喜欢他,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孝顺母后,做个乖巧懂事的皇子。他也知道梅太妃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是那又能如何?开始他是不能亲近,现在,他是不想亲近。一个已经生分了十几年的生母,跟一个照顾他关心他十几年的养母比较起来,显得那么没有分量。然而,一度他也曾经极度恐惧,如果有一天海明月诞下皇子,可想而知他会是什么样的下场。父皇他,宠她太过了……
勃长乐自幼及长,日日夜夜受到极其严密的看管,直至先皇驾崩,他自己成为皇帝,才得些行动自由,才可以由着自己心意吩咐宫女内监离得远远地,不必跟随左右。但是见到太后和诸位亲贵大臣,仍是不能随便,勃长乐回忆一下,便觉得他这十五年来,连纵情大笑,也没有一次。
若是旁人,可能早痴傻得任人摆布,可他却不然。他早已从先皇一事上认定,这世上的亲情、友情、爱情便全是虚无,什么也不值,只这权力一样,须得牢牢握在手心!
勃长乐慢慢从萱儿清丽的脸上挪开目光,目中仅有的一点暖洋洋的神情已经随着心念流转间一同消失了……
内殿里的七皇子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翻身间呓语不断,萱儿急忙进去了,勃长乐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也起身离开。
……
萱儿晚上才发现,这傻皇子的玉佩竟然丢在了御花园里,她想着白日里人多,只能晚上去偷偷寻回来。这傻皇子自己没个脑子,玉佩是他去世的母妃留下来的唯一遗物,他竟然也敢乱带出去,还非得她去找。
晚风混着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萱儿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暗暗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帮这个小傻子,自己的事情都还顾不过来,现在这种局势,她无论如何不该乱管闲事。可是一看到那个傻瓜小皇子呆呆傻傻到处找那个玉佩的模样,她心里就软了。
娘亲啊,小皇子虽然傻,居然也还知道,那是娘送给他的东西,万万不能弄丢!她居然眼眶一热,就偷偷跑来这里想要找回来。
“啊——”假山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声,萱儿脚步一顿,放低身形悄悄走过去,藏身在花丛中。
假山下,一个少女正靠在山石上,努力而陶醉地向后仰着身子,一个男子正紧紧用双臂锁住她,还努力将嘴唇埋进她的胸膛探索。
萱儿暗暗叫苦,这回真叫糟,她万万没有想到,碰见皇宫里面某某跟某某的幽会。可是这是皇宫啊,谁会在三更半夜在御花园里幽会,简直是,让她无语。
她的眼睛落在地上那少女的衣摆上,只见月光下,那白色薄纱上印着粉红细碎的桃花瓣。萱儿垂下头,尽量减少自己被发现的可能性,她想,若是被发现了,不知道装作来这里出恭会不会好一点。可是,大半夜的,来这里出恭,也得有人信啊!
呜呜呜呜!
这时候那少女的衣衫一层层落了下来,萱儿又急又恼,心里一个劲儿的喊着,别脱,别脱,千万别再脱了,脱的越多,到时候万一她被发现,罪过就越大。
她现在,快要恨死傻瓜七皇子!那个只会流口水流眼泪的傻瓜,终究要害死她!
她这边听到那里的动静越发大起来,额头脸颊顿时滚烫不已,像是火烧一般。萱儿心里恐慌,抓紧了脚边的草丛,突然手心被那草刺扎的出了血,她立刻松了手,蹲着的身子立不稳,跌倒在草丛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边正搂抱在一起的男女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