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许是大查房时他不再充当提问的角色,而是静静聆听,然后补充作答。
更重要的是,他那可以当做凶器的眼神时而会缓和下来,满满的温柔无法抵挡。
自然,这种情况仅限于黎糯来探班的时候……
不只毛毛发觉了他的异样,别的同事也如此认为,最后研究的结果,归功于他家夫人。
某天他对她说:“猜猜看,你在一附院多了个外号。”
“不就是岳夫人么?”
黎糯挺不屑,反正这群人,尤其是外三的同志们,擅长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谜底直到她休学结束,补实习轮转时才揭晓。
学校的规矩是缺多少补多少,偏偏教办的老师把她因伤缺工的外三最后一天也一并算上。黎糯滴汗:亲爱的老师,你们一定是要我以新的身份回外三接受调戏是吧……
分派组别的任务仍旧由毛毛负责。他轻松地分完了其他几名实习生,再次独独剩下她。
毛毛为难了,看看岳芪洋,看看梁主任,再看看黎糯。
梁主任“善意”地催他:“犹豫什么,你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呗。”
“我不敢。”他脱口而出。
梁主任憋住笑,替他解决了问题:“既然黎糯上次是中组的,那今天还是跟我吧。”
说完回头询问岳芪洋的意见:“就一天而已,没问题吧?”
还没等他表决态度,办公室内早已哄堂大笑。
不消片刻,黎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她的“新外号”。
冷医生家的暖夫人。
嗯,很好,她喜欢。
Ending(下)
黎糯同学就这样在一附院声名鹊起;几乎超过了路院花与岳芪洋。
不过,就如高中时代英语小作文里被用烂了的那句话:Every coin has two sides。作为岳教授的夫人,小特殊照顾难免存在。但身边下一届的实习生们惦记着冷医生恐怖,多不敢与她套近乎,直接导致了她为期三个月三个科的补实习生涯在平淡无趣中结束。
炎炎六月;毕业季。
大一开学典礼后在誓言碑前念读希波克拉底誓言,到明道楼举行毕业典礼;再于颜老塑像前抛完学士帽。三个地点不过相距几百米,却见证了他们的五年。
从第一次身着白大褂,至换上白边学士服;最美的一段青春画上句点。
其中大多数人可能不会再有机会套上印有C大医学院校名的白大褂招摇过市。从此以后;各行各业,四散八方,各奔前程。
所幸大家还有些良心,拍毕业照的那天特意出现在了一附院,把黎糯自导管室拖下楼,围坐于中心绿地,留下了他们那届临床五年制一附院班最后的集体照。
等她拿到照片的时候,已过了几个月,同学们皆开始了新的生活。
她看着万黑丛中一点白,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
他叹了口气,抱她入怀,轻声安慰。
“你才是罪魁祸首。”她愤愤地埋怨道。
“嗯,全赖我。”他也不推卸责任,慵懒地依上她的颈窝。
念在他态度还算端正,饶他一命,趁机拷问他:“作为补偿,你总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吧?”
“我好累,不想回忆。你猜。”
每当绕到这个问题,某人都会耍起无赖,屡败屡试,屡试屡败。
可惜他一旦决定要耍无赖,她用任何软磨硬泡都撬不开他的嘴。黎糯只得放弃,并做好了遗留为历史问题的准备。
岳芪洋的低情商不知何时起为岳家一干人所唾弃。
岳归洋悄悄问她:“那小子跟你求过婚没?”
“求过……”
“该不会截了段肠子,把戒指藏在里面吧?”当归脑补了一下画面,兀自一脸惊悚。
“……”黎糯失笑,“那还不至于。”
“他一定没对你说过某三个字。”某人接着信心十足地推测。
经他提醒,她才发觉,这倒真没有。
待他回了家,她便蹭过去,阿谀地笑道:“黄芪,你还没说过你爱我额。”
瞥了她一眼,他开工码论文。
“你看,我都说过好几遍了……”
又瞥了她一眼,继续码论文。
眼看她顿时心灰意冷缩成一团,他离开电脑,走过去一把捞起她,转了一圈放置到床上。
“爱这件事,和临床一样,口说无用,得靠实践。”岳老师如是谆谆教导。
见他们至今一直没有办仪式的动静,意识到再拖延下去可能会酿成“奉子成婚”的假象,岳老便亲自出马定下了日子,就在一个月后。
黎糯早知岳老通情达理,没想到老人家通情达理到如此这般,并且效率高到咋舌。
毕竟是岳家的喜事,他们的婚礼办得异常隆重,沪上医疗界众多重量级人物悉数到场。
作为最大的主角,她被仔仔细细打扮了一番,出来的效果貌似不错,连毛毛都夸她“终于从袁湘琴变成了林依晨”……
汗,两者有区别么?
只是伴娘舒笑觉得纳闷,新娘整天都处于无力发软的状态,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因为其他。
她怒,还不是那谁的错!
按照这带的习惯,新人婚礼前一天分居。婚礼当天,新郎得先去新娘家迎娶美娇娘,再带双方家人至婚房,最后才去酒店。
黎糯前一天乖乖回了自己家,不料晚上某人下了班不请自来,且一进门就开始图谋不轨。
“你忍一夜也不行?”她无语。
“不行。通宵加台两天,为的就是今天早些来看你。”他的语气颇委屈。
额,于是,他们坏了规矩,提前度过洞房花烛夜。
她实在不好意思解释,说新娘的力不从心是因为新郎欲求不满,那谁还如狼似虎般地吞了她不止一回……
仪式不能免俗地于17:18分正式开始。依流程他先去到舞台下方,她则在外头待命。
宾客喧哗谈笑间,灯光骤暗。自舞台正上方徐徐降下一席荧幕。
众人皆有些惊讶,候场中的新娘也是。
这多出来的环节是什么情况?她忙找手机准备联系新郎。
没等她找到,前方的荧幕倏地亮起来,又不是特别明亮。镜头前方划过一道道黄色印记,如同飞沙走石掠过视野,纷纷下坠。一片芜杂伴着巨大噪音,犹如哪里正在地动山摇。
“怎么回事?”伴娘茫然。
她同样……不明所以啊……
见新娘更加莫名,伴娘欲转身去找婚庆人员。
地动山摇中突然出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孔,随着摄影器械一块儿在摇晃。
她这才注意到了荧幕右下方显示的日期:他在云南遭遇山体滑坡的那天,凌晨。
岳芪洋的诉说,夹杂着各种倾塌、瘫倒、吵闹,却依旧那么不惊不疾。
“一,感谢我的家人,多年来对我的养育和栽培。”
“二,感谢所有同学同事朋友,走过的每一段路我都记得。”
他至死仍然是敬业的冷医生,遗嘱都能叙述得像医嘱。
“三,黎糯。”
她早就进到了场内,隐没在最远处的黑暗中,听到他的叫唤应声抬头。
他说:“不知为何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到一半,被同事强行拽了出去:“岳医生你不要命啦!快出来!”
人影离开了画框,唯剩愈加猛烈的摇动。
摄像器材猛地一个颠簸,滚了一圈,上下颠倒。
混乱中由远及近传来了脚步声,仿佛是他又回到了室内。
但摄像头前没再出现图像,仍是合倒在地的灰黄颜色。
他依稀的嗓音,包含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情绪,在惊天动地的背景音中,稍显急切地讲了一段话。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希望你能知道,我喜欢你。从你为生病的爷爷焦急抹泪的那刻,从你对我盈盈笑着说‘谢谢’的那刻,你的身影就镌刻进我的心里。”
“如果我没能活着回来,你不会看到这段视频,也永远不会知道,我喜欢过你。愿你忘记我,遇上另一个人,快快乐乐,幸福终老。”
忽然之间,声音和视频同时戛然而止。
天地间恢复宁静,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直直望向荧幕。
伴娘木然回头,却见新娘已哭得花容失色。
她忽的提起大拖尾裙摆,踩着高跟鞋,穿过贯于宴会厅的红毯,奔向舞台下方的他。
紧紧抱住他的腰,深深埋首。
事到如今,她只会感恩。感恩上天至始至终眷顾着他们,没有让他离开她,亦没有让她离开他。
“新娘子,妆花了。”他清浅地说道,却伸手将她搂得满满实实。
新娘不自觉地去抹眼睛,猛然抬头:“啊,不对,那三个字,你还是没说出来。”
灯光师终于缓过了神,将追光笼聚到主角身周。
新郎永远冷清的眼眸,就在这炫目的暖黄中变得波光粼粼。
“不过不用说了,”她用行动阻止了他即将出口的告白,攀上他的后颈,“一直以来,我都懂。你忘了?我们本就是两个同病相怜的孩子。”
她感觉到了他俯身安心地将她拥住的身躯,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地老天荒。
拉开距离瞧他。
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无法抑制的幸福漾开,溢满眼眶,化到嘴边,笑容绽放。
愿你的笑容,温暖如初(上)
无论过了多少年;他仍会不断重复地忆起他们的初遇。
幼稚,直白,没有伤害。
就像那些年的天空,湛蓝,明媚;晴朗,万里无云。
又如她的笑容;干净,清秀,夺目;而美丽。
那时的她留着及腰的长发;扎着马尾辫,垂至胸前,缓缓从书本中抬首。
灿若星辰的一笑,仿佛能温暖整个世界。
上世纪,尚未大幅度扩招办学前的大学校园,是座真正意义上的象牙塔。
作为上海第一所获批的211工程学校,未与C大合并前的医学院甚至比合并后更辉煌。能考入其中的莘莘学子,非聪明即勤奋,当然更多的是二者兼备。
在此大背景下,找出个女生不难,挖到个才貌双全的仙女才叫难。
而田佳酿,从入学第一天起,就被冠上了“医学院雅典娜”的名号,另众多男生趋之若鹜。
比如岳归洋他们寝室,八只雄性一大间,其中有三位对她一见钟情,另有两位对她二见倾心,剩下老大和老二,由于复读过年纪较大已有相好的对象只好收心。
他身不由己地陷入了十分尴尬的状况。
他们常鼓动他:“老幺,加入我们雅典娜后援团的行列吧!”
或者制造难题起挑拨离间效果:“老幺,赌一个,兄弟中哪个会抱得仙女归。”
更有甚者,将粗糙的情书予他转交,抑或命他笨拙地制造“巧遇”。
这不,他第无数次受最铁的兄弟之托,在某天晚课结束后从女生那儿打听完田佳酿的行踪,设置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场景。
团支书加学霸课后的归宿,不出意外仍是自习室。
按原剧本,该兄弟会踱步于石前树后,负手朗声背诵某首英文情诗,意图用才学和情调博取红颜一笑。不料此兄台前列腺貌似有些增生,临阵遇三急之一,又不肯浪费用心良苦,一步十回头痛心疾首地关照他想方设法镇住场,自己去去就回。
岳归洋顶替主角出场,只是少了闲情逸致,光顾着坐在石头上踢小道中的碎石。
却不料某次专注的临空抽射,直中一条光着的细白小腿肚。
夏末初秋,夜并不凉,清风徐徐。
他一愣。
一定很痛。
疾步来到受害者身前,定睛一瞧,恰是剧本中的女主角。
“雅典娜?”
她本微蹙着眉头,听到他的叫唤,忽而笑开:“我叫田佳酿。”
岳归洋当时绝对是无明显诱因下突发痴呆,连听觉都受到影响:“田螺姑娘?”
“你是岳归洋?”
“是,如假包换。”
“好奇怪的名字。”她琢磨着。
“哪有!当归的归,西洋的洋,绝对比你的有文化。”
田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