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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艾揉着自己的脖子，清了清嗓子后说：“嗯，吃完饭再过去，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儿，反正是齐白通知我的，让我一定通知你和杨航。”
我点点头，和舒艾一起往外走，忘记了自己是来送合同的。舒艾一直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这齐白怎么就能看上卢岑呢？
我歪过头打量着她小脸都皱在一块儿的样子，笑着说：“你什么意思啊，卢岑不是你朋友啊，这么说人家。”
舒艾摇摇头，然后说：“朋友归朋友，天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的。齐白这么个老好人，我真怕他受伤。”
我扁扁嘴，没有接话。受过伤的女人，应该更懂珍惜才对。只是对卢岑，我不了解。齐白，我更不担心他会受不了什么打击。他总是对我说，人没有摔过一次，就不知道怎么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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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三章 爱情的债（5）
“方琳，你怎么回事？你是来送合同的，怎么送完就走了。我看过了，没有问题，你去影印两份，晚上就准备签了吧。”杨航追了出来，手中拿着合同，很宠溺地往我头上敲了一下。
我没来得及躲开，只是看到舒艾的眉头又皱了一下，没说一句话，默默地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舒艾不兴奋的时候，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却又没有地方可以述说似的，可怜巴巴地走了。回过头，我看到杨航也盯着她的背影，在心底叹了口气，其实杨航是喜欢舒艾的，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走到今天还是哥们儿的状态，而杨航还像着了魔似的突然跑来和我说，他喜欢我。
于是，我也准备默默地离开。
但是杨航扯住了我，他对我说：我只是不想伤害她。
VOL。28
我把合同复印好之后，Caelyn还傻呼呼地在我的办公桌前等我。
我远远就看到她了，所以扭头又离开了。
回到了杨航的办公室，把门关住，又把窗帘拉上一半，坐在他的面前，表情严肃地说：“杨航，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好好珍惜舒艾吧，别看丫平常没心没肺的，不是白痴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暗恋你很久了。”
杨航把手中的文件一放，饶有兴趣地盯着我很久之后，笑了起来。
我认真地说：“我和你说正经的。”
他站了起来，从抽屉里掏出一个袋子递给我，我疑惑地接了过来，掏出来一看，是两份联系出国留学的申请资料，一份是舒艾的，一份是杨航的。我愣住了，舒艾没有出国，果然是为了他。
杨航笑了，只是笑得很难看。他说：“她是一个好女孩。可是她忽略了，我是一个男人。小时候，我很感激她，因为她从来不把我当成一个异类来看待。可是，我更喜欢你。别人都嫌弃我，可是你怕我，我觉得很有意思。我也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我也知道你们并没有真正的分手，但是方琳，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我没有死心，我就有一天的机会。况且，如果我不喜欢舒艾，只是为了感激才和她在一块儿，你觉得哪种更伤害她？”
话题扯到了曾峥的身上，心中又是满满的怅惆。曾峥一直以为，给我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就是给了我幸福。所以他很努力地工作，因为工作忽略我，我应该满足，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他却从来不问我，我要的是什么。
日记本里，乱七八糟的涂鸦全是一句话：请给我我要的幸福。
我把椅子往后退了一点，站起来说：“当我没来过，再见。”转身离开，杨航没有再留我。
爱情，是一笔债。爱也是债，被爱也是债。一笔纠缠不清的债。
我妈曾经说，我是一个怪物。没有人了解的怪物。这让我觉得很孤独，在这个地球上我寻找不到一个同类。在曾峥努力工作的日子里，我渐渐学会了一个人生活。慢慢地，喜欢了一个人生活。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曾峥坐在房里面，靠着窗边赶着报告，看着灯光下他的身影，目光呆滞，一直到听见他起身倒水或是拿文件的声音，我才突然清醒，却不知道那一段的沉默中，我究竟想了什么。
我是忧伤的。一个人驻足于城市的中央，看着人如潮水，勿促地走着，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经过身边的人，好像是一个个没有表情的木偶，每一张脸都是如此地麻木不仁。
我要的幸福，只是像孩子一样地让你宠着。而不是豪华的大宅、名贵的小车。
VOL。29
晚上，我们相约在一间西餐厅里，我坐在曾峥的对面，一直低着头。
舒艾坐在我的身边，时不时地扯着我的衣角，然后悄悄地用她的手机发短信和我说：那个叫曾峥的真帅！
我无语。
整餐饭几乎都是杨经理与杨航的天下，这两个姓杨的凑到一起就没完没了地谈工作、谈将来的合作。最后，杨经理微醉时，终于把合同签了。我松了口气。
吃过饭后，曾峥和杨经理一起走了。他很礼貌地和我握手，说再见。我也很礼貌地喊他曾先生。眼泪在心中汇成海洋，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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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三章 爱情的债（6）
看着他的背影，我依旧会忍不住想要靠过去。当他回过头看我时，我又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提包。
看着他们的车排出尾气，扬长而去后，我说：“现在我们可以去找卢岑了吧？”
舒艾摇摇头，她说：“咱还是去吃点东西吧，刚才光顾着看帅哥了，啥东西也没下肚，这会可饿了。我最反对来吃西餐了，方琳，我刚才见你也没怎么动，怎么样，一起吃点东西去吧？”
我确实是没有怎么吃。再说，人家在那谈生意，你在这里跟饿鬼似的狼吞虎咽的，不把人吓坏了。而且，曾峥一直就没放过我，时不时地拿眼睛横我，那表情就好像我是个说谎专家似的。
于是我说：“算了吧，我看还是先去酒吧，等卢岑下班了，咱再一起吃点夜宵去。”
这时候，杨航已经把车开过来了，他打开车门说：“上来吧，齐白已经在催我了，这小子春心一动，立马就变得跟超人似的，以前我看他也是磨磨唧唧的。你们快上来吧，不然一会儿我可不能保证这头春天的猫是不是会喷火出来把我们全都给烧了。”
我乍一听杨航这么数落人，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一直看他就是有板有眼的一个人，突然也变得这么贫，我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
上了车之后，杨航递了两盒牛奶和饼干给我们，自己又打了个酒嗝说：“我最讨厌在饭桌上签合同了，打死我下次也不去干这种事儿了。现在好了，方琳，你调到我们部门来，我也不用让舒艾折磨，老让我去帮你。”
我这才知道，原来杨航突然出现，是因为舒艾叫他来帮我，我感激地看着舒艾，紧紧地握着她的双手说：“人民感谢你，人民真心地感谢你！”
舒艾眉开眼笑地说：“知道我好了吧？”
我说：“那是。”
“知道我对你好了吧？”
“那是那是。”
“知道这个世界再没有人比我对你好了吧？”
“那是那是那是。”
“把你那音乐盒送我吧！”最后，舒艾厚颜无耻地说。
VOL。30
到了酒吧，卢岑又在台上唱歌，一见我们来了，对着唛就说：“怎么才到呀！我家那口子都快睡着了！”说完，指了指正歪在座位上的齐白。
我走到他的边上，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说：“边上点儿，长得跟狒狒似的，硬是爱坐这么小的地儿。”
杨航去洗手间了，舒艾挨着我坐下来，不依不饶地说：“我说方琳，你也太小气了。不就一破音乐盒嘛，一路上尽跟我装傻，你到底是送还是送啊！”
她刚完说，齐白就拿眼睛横她，我转向齐白，笑眯眯地说：“真瞧不出来了，您真是一爷们儿啊！我还以为您是哪家大婶呢，成天没事儿就在和她这种八大姑一起八卦一下呢。”说完，我又瞅了瞅舒艾。我就奇怪呢，这丫头怎么就知道我有音乐盒了。虽然，我住的地方，就是她刚买的新居，来不及住就已经被我占用了。
正聊着，杨航已经来了，他坐在我们的对面。只要人一多，他就不合群。一个人跟边上默默地坐着。一点也不嫌无聊，等我们玩够了，再心甘情愿地做舒艾的司机。
舒艾说：“不过真可惜，我都没能见上一面。我还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我们方琳失守阵地，愣是上了贼床了。”
我挺不高兴地白了她一眼说：“什么叫贼床啊，再说，都过去的事儿，你干嘛揪着不放。”
齐白听我这么说，立马乐了，盯着门口说：“可不一定就过去了啊。”
我顺着他的眼神往外看，只见曾峥傻头傻脑地闯进来，因为有点近视，正眯着眼睛寻找组织呢。齐白站起来，冲着他喊：“这边！”
我咬牙切齿地说：“好你个齐白，出卖我！”一见到曾峥，我就知道齐白今天晚上约我们做什么了。原来他们早就挖好了坑，就等着我往下跳。
舒艾更惊讶，她指着曾峥结巴地问我：“他……是他？”
我没回答她，只是把头歪向一边，杨航的脸色并不好看，好在大家已经习惯了他这张臭脸，所以也没有怀疑什么。曾峥走到我们跟前，然后对着舒艾说：“美丽的小姐，能否请你让个位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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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三章 爱情的债（7）
“嗯？哦，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舒艾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她这会儿肯定和齐白一样，等待一场好戏上演。于是，这班人毫不理会我的感受，全跑到另外一桌，把这个地方留给了我和曾峥。
杨航是被舒艾拖走的。
曾峥坐在我的身边，他的味道没有变，依旧是我最熟悉的喜肤沐浴露的味儿。头发上洋溢着浓重的花香洗发精的味道。他没有任何肢体动作，只是很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方琳，我错了。”
VOL。31
我最害怕听到的就是对不起三个字。一听这三个字，我的心就开始冷化，要么就是软化。特别是曾峥的语气，又委屈又可怜，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说：“对不起，方琳，跟我回家吧。”
回家？
那里是我们的家吗？可是我喜欢他这样说，喜欢他说，回家吧。
我摇摇头，做最后的挣扎说：“你哪儿有错，你没有错，是我错了。全都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和你在一块儿，是我不理解你，是我不支持你，是我……”
曾峥没让我说完，站起身特别愤怒地走了出去，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想你到底是不是来认错的啊？什么狗脾气啊，要走就甭来啊！
我原以为他要离开，可是他风风火火地走上台，拿过卢岑的唛，然后对着身边的乐队说了几句话后，又对着唛说：“各位朋友，大家好。我叫曾峥，我的女朋友方琳，就坐在那里。可是，她生我的气了，在这里，我想郑重地向她道歉，希望她不要生气，所以从来没有唱过歌的我，想唱一首邱泽的《你知道我爱你》，来表达我的歉意，方琳，希望你原谅我！”
说完，又对着乐队点点头，卢岑就走到我的边上，她说：“方琳，好浪漫啊！”
我的脸臊红了，一些不认识的认识的全都起哄起来，我看到曾峥特别深情地看着我，一直到乐队的人实在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角，提示他可以开始唱了，他才傻笑着开始唱。
曾峥的声线其实很好，只是我没有见过一个人唱歌可以走调得这么离谱。我看到乐手都流汗了，因为曾峥抢调得厉害，乐手们已经有些跟不上他，一首歌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他已经全唱完了。最后，他又站了起来，深深地给乐手们鞠了个躬，说：“辛苦了！我知道要给我伴奏很不容易。也谢谢各位了，现在我想请问，我亲爱的女朋友，你愿意原谅我吗？”
全场的目光又转向了我，我看到齐白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我就想不透了，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就能想出这么个点子给曾峥，而曾峥脑子挺清楚的一个人，怎么就会跟着齐白干这种傻事儿？
卢岑推了我一下说：“还愣什么？要是我早就飞到他身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