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府里人都说凌玉如月,凌娇娆如星。繁星缀月,她永远是最好的。
前些天‘飞儿’溺水,死了。飞儿,凌玉收留的一条小狗,在府里养了半年,飞儿的死足足让她三天不曾迈出闺门半步,连娘亲前去劝慰也没开门,可见凌玉伤心透彻。飞儿死的那天她吐了,膨胀而狰狞的尸首发散出一股子的霉味,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当看着凌玉抱住飞儿哭的撕心裂肺,她也不好发作,她本身对飞儿并无好感,因为飞儿被抱进府门的当天就咬了她,虽然伤势并不严重,可疼痛仍在心中。看到飞儿的尸首,又觉得飞儿挺可怜的,回想它咬人的情景好像也并非是故意的,而在今后的半年里,她没给过飞儿什么好脸色,这些心思自然是凌玉不知道的。
自从凌玉住进了府里,她也慢慢的习惯今后的日子多了凌玉,看着她双手戴着爹爹从南洋买的‘水晶琉璃珠’有些喜颜。爹娘的脸上也才有了笑容。这样一来,她的心底自然也是欢喜。‘水晶琉璃珠’色泽晶莹剔透,不在阳光下也能光芒四射,很是罕见!据说只有皇上的嫔妃才能用得上,爹爹难得出躺远门,回来还给买了这样一件宝物,差点把兜里的银子都掏空了,也许听说飞儿的死对凌玉打击挺大,这便是讨她欢心吧!
尽管如此,她也绝无二话。凌玉从小没了亲爹娘,由她的爹娘一手带大,又是至亲的关系。所以钮祜禄凌玉自她有记忆以来,已经住在府里。曾经以为她就是她的亲生姐姐,后来在奶娘那儿听说她不是亲姐姐,而是大伯的女儿,此后少不了和凌玉争宠,争得凌玉面红耳赤,甚至欺负她,羞辱她,可凌玉总是不多话,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往心里去,直至后来她带着张易霖偷懒逃出去玩被爹爹发现后,凌玉替她背了黑锅,爹爹狠狠的打了她,可她连眼泪也没有流下来,但仍在爹爹的眼神中看见了不忍,她知道爹爹是心疼凌玉的,也知道如果不是凌玉背了黑锅,挨打的人应该是她。
那晚她去看凌玉,当时她一个人站在窗外,冬夜入寒,穿的很单薄,身姿楚楚,她仍不觉寒意?仰望着夜空,脸色安详,也看不出凌玉在想什么,感觉凄凉,内心深处不觉生出萧索之情。每每刁难凌玉,她从不告状,凌玉并非抢走父母的宠爱,更多像是寄人篱下,还记得她初来那天恰巧下了大雨,场景已经颇为悲泣苍凉。何况凌玉的父亲钮祜禄凌泰过逝后,她就孤苦伶仃了,听娘亲说凌玉的亲娘生她时就已难产,落下她从小跟随大伯相依为命,只因大伯身患有疾不幸逝去,若非如此遭遇,凌玉仍是府里的掌上明珠。眼下而言,爹娘也从未亏待过她,待她视如己出,好吃好用的从未缺少,向来有好的,凌玉都有。比对待这亲生女儿还亲呢!
“咱们的娆儿可是吃醋了。”
爹爹开口说这样的话,许是刚才被他看出了端倪,瞄着凌玉的背影已经渐远,当着凌玉的面,岂能露出真实想法,凌娇娆婉约笑了笑,奔进娘亲的怀抱里撒娇:
“娘,你看爹爹他又笑话我。”
娘亲一抹慈善的笑容,抱在怀里握着她的手说:
“娇娆最乖了,这些年也懂事了,什么事都会让着姐姐的。”
凌娇娆重重的点点头,她会让着凌玉,因为她孤苦,因为她是她的姐姐。
“娆儿,你说说刚才为父赠给姐姐那条水晶琉璃珠,你可喜欢?”
爹爹试探性的口气让她颇有些吃惊,原来她的这些情愫在父亲的眼里一点都不是秘密,索性也不再伪装,但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强烈,于是含蓄莞笑却又嘟嚷着嘴说:
“爹爹就是偏心,每次都为讨得姐姐欢心买了不少礼物,这次还送了稀世之宝。”
爹娘瞧她露出委屈不满之态,双目而视,脸色难免有些愧疚,也不让他们用任何言语或者行动来安慰,轻轻拉过爹娘的手说:
“可娇娆并不会因此不开心,姐姐她不是失去‘飞儿’了吗?佛曰: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做人呢不可以有争夺之心,否则会大乱心性,小至鸡犬不宁,大至祸国殃民。这可是娘亲从小念给昕儿的。”
凌柱听了这席话,将女儿抱在怀里自然又夸又疼又爱的,唯有紧握住她的手,满眼里充满了慈爱,也充满了一股子的纠疼。
“老爷,你不是还买了一本好书吗?不如……?”
娘亲话未完,用一双凝惑的眼睛望向爹爹,他脸色沉了沉,又一副恍然的表情,笑容里明显的闪过一丝犹豫。
“是啊,此番南洋之行,为父还买了一本‘资治通鉴’。在咱们大清朝可是没有这样版儿的好书,为父就将它赠给你吧!”
盯着娘亲从容不迫的脸,使了眼神,示意让她收下,娘亲明知她不爱看书,略懂些佛经也是常常听她念来的,听得久了,才能记得。
“谢谢爹爹!”
凌柱也只是淡淡点点头,然后叮嘱了一句:
“娇娆日后可要好好读读这本书,若有读不懂的地方,请姐姐为你指点一二吧!”
“嗯。”
她接过爹爹从书房内拿出来的那本‘资治通鉴’,金灿灿的一本书,有些分量,想必一年半载也读不完,赠给一个不爱读书的人岂不是浪费吗?刚才爹爹说让她去请教姐姐,这本书,一开始就该是要赠给她的吧?又回望爹爹的脸色,他笑而不语摸了摸她的头,希望她能体会苦心,然后踏进了书房再没出来。娘亲拉着她,欢笑着说:
“娇娆,爹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你的将来,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懂得。知道吗?”
娘亲的语气让她似懂非懂的,可她也不想再问,默默点了头,看着手里的这本书,突然觉得它好沉,好沉。
从爹娘房里出来,一路小跑绕回了自己的闺房,也没去凌玉房里招呼。说不定此刻她正在仔细观看那颗珠子,怎见得会理睬她呢。
芸筝瞧见她家小姐从屋外进来,兴高采烈上前询问:
“小姐,小姐,刚才听紫箬说老爷给大小姐买了一串罕见的‘水晶琉璃珠’大小姐可喜欢了;老爷又给你买了什么呢?”
芸筝,凌娇娆的贴身丫鬟,长她一岁,但感觉却比凌娇娆懂事很多。从小就在她身边,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也是她最信赖人之一。可现在瞧着芸筝露出这样的神情,她一点也不喜欢,狠狠把书往桌上一搁,芸筝察觉了了一丝异样,四下打量着,茫然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接着又拿了那本书翻了个透,嘴里喃喃道:
“就这个了?”
“唯有这个了呢?”
芸筝叹了气,放下那本书,端了桌上的茶水倒了一杯递到她手中轻言:
“小姐,奴婢想老爷是为了安抚大小姐的,其实老爷夫人最疼的还是小姐你呢。”
“我姐姐向来惹人疼。这些年我就没有一样能够胜过她。她不仅书念得好,女红绣的好,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可谓样样精通,就差没有学点功夫文武双全了。”
说这话的时候,确是真心觉得她才华洋溢打心底佩服凌玉的。芸筝也知道大小姐很好,但她觉得她的小姐在她心里才是最好的,看着小姐如此自贬的神情,她的心里也难受。
“小姐何必自叹不如,在芸筝心里,小姐就是最好的。大小姐虽也没什么可挑剔,可芸筝就觉得小姐的性子更好,明眼人都觉得小姐儿时任性,没有大小姐的恬静温婉,可小姐你一点都不做作,这些年小姐处处忍让着她,怕她在府里过的不好,可见小姐的心能容忍一般人所不能忍,小姐乃真性情也!”
芸筝这丫头,说得她脸上泛红,害羞不已。她有那么好吗?忍不住跑到铜镜跟前照一番。
“芸筝你是吃多了蜜饯吗?”
“小姐,芸筝今儿可没吃蜜饯,句句发自肺腑。”
她能容忍一般人所不能忍的吗?她的心是这样的吗?她甚至不敢这样去想,其实她也没有芸筝形容的那般好呢。更是羞愧了,止不住走向窗户推开窗朝着凌玉的闺房望过去,正巧对面的人也开窗凝望过来,姐妹花,对视而笑。
“咱们一家子人和乐融融的岂不是更好!”
芸筝点了点头,也把目光放了过去,低声道:
“可无论如何,到底小姐你才是府里真正的小姐啊!”
“芸筝。”这丫头简直是目无尊卑了,当真惯坏了?“这样的话,日后可不能再说了。”
芸筝听得出她的口气,垂下眉目,低声道:
“是,小姐。”
芸筝自知失言,便不再说话。
凌娇娆知道芸筝极为不乐的替她不平,芸筝说的皆是事实,而她还要呵斥她。可她呵斥芸筝只是想告诉她,有些话她不能说,芸筝更不能说,若不小心被旁人听了去,必定招惹非议,影响这些年的姐妹情谊事小,惹得爹娘日后难做事大。无论如何上天待凌玉也够好,她的大小姐身份让给她,她原本应该是父母的心肝宝贝,如果不是凌玉的到来,她何必分一羹给她?争吗?不妥,过些年若出嫁了,她嫁的太远或自己嫁的太远,今生也难见几回。这样想想,倒是容易释怀的,姐妹一场,只要凌玉对爹娘孝顺,也不枉费爹娘这些年疼她一场。
‘鸢’故名‘鹰’
第一次写‘清宫文’,并不太擅长表达。写‘清文’就像看‘清宫剧’。所谓的宫花寂寞红,染上了就是一生一世的魂牵梦系。
‘鸢’故名鹰。
鹰,常常会用来形容男人,可在我的眼里,它是女性。母系王朝浓缩的鹰者。女人藏在男人的身后并非畏惧,只因明智而懂得‘鸢飞杳杳青云里,鸢鸣萧萧风四起。’可史上撰写的她们不过都是漂浮在水中的篙苇。
她们不求名留青史,却像鹰一般的明争暗斗,你死我亡,或为族人,或为爱情,或为王权,注定要在九子颠覆王朝的争夺中被摧毁。
然而真正的鹰者,会在拨开乌云的那一天,展翅翱翔。
鹰,在我的心里是一种潜能,等待,隐忍,犀利,一针见血。
不信?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第一章 襄王有意
端午临中夏,时清人复长。——李隆基
四时花竞巧,九子粽争新。——李隆基
康熙三十八年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
大到国,小到巷,年年都十分热闹,划龙舟,酿雄酒,还有娘亲包的粽子,惹的人满心欢喜。今年府里设了宴,说是要来贵客,见了才知道乃当朝的御医张叔伯,朝中他和爹爹最为要好,又是同窗,彼此更为惺惺相惜。张叔伯有个儿子叫张易霖,年龄比凌玉小一岁,比她长一岁,性子倒很敦厚,常被她指着鼻子数落。可是凌玉和她不同,见着张易霖不敢做声,真是让人奇怪了?凌玉虽温柔,有一些不爱说话,但也未必怕生啊?
今儿端午,她特意穿了一件粉缎金线的花坎肩,最喜欢的粉兔绣鞋,乃是娘亲去年送生辰时绣的,头上斜簮了两朵小雏菊,挽了一支白玉兰的宝石簮,缀了一缕儿的青丝,也不失大家闺秀之范。她兴高采烈地出了门,直蹦凌玉的闺房,刚进门便被一阵幽兰香给迷住了,瞧见凌玉一身碧绿清波裙,如漆乌发流云盘上,髻边插一支银月簪子,两鬓处贴有兰花一朵,耳上白玉宝石的耳坠摇曳生光,颈项上还带了爹爹送给她的‘水晶琉璃珠’,彷如仙女下凡。
“娆儿,你来了。”声音沉淀的让人无法抗拒。
‘嗯’了一声,她两眼发光迎手过去轻轻拉住了,笑盈盈的同朝门外迈去。看得出她们有些日子没见,彼此拉紧双手,踏步在府里的小院内,赏百花齐放,听蜂鸟争鸣,她余光瞄着凌玉神采映红的脸色,难得她能在‘飞儿’的伤痛中醒来,真是欣慰。
“姐姐,你瞧张易霖杵在哪儿呢。”
凌玉的笑自然有一种超俗的状态,一颦一举都让人过目难忘。她不禁暗暗叹气,真是美的让人嫉妒。
张易霖的目光投了过来,瞧他那抽身想离开的动作,她偏要将他喊回来:
“张易霖!”
张易霖颇有些不耐烦的转身,当他的双目瞧见凌娆的时候,神情瞬间聚变成一弯新月。
凌玉眉头微皱,轻声叮咛:
“娆儿,不可胡来。”
她何时与他客气过?
“那还不是他自找的?”
说完有意无意的狠瞪张易霖两眼,谁让他总爱抬杠呢?也许是他怕惹凌玉生气,按耐住想与凌娇娆抬扛的性子。
“大小姐,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