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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隔着重重的山,重重的水。曲落阳伸手夺过他的酒坛,“这酒很烈,你不会就不要喝,明早头会疼的。”
仰头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12 梦境,媚宠计(下)
寂夜如风,月光盈盈似水,身边的人像是青莲一样散发着令人迷恋的气息,曲落阳醉得心甘情愿。
“为什么不忘了我?”
苏羽清澈的眸光像是两潭幽深的水,曲落阳喃喃地说:“忘不了,忘不了,已经融在骨血里怎么忘记?”
眼里泛起了水雾,苏羽伸手抚上了棱角分明的脸。曲落阳拉住了他的手,他并没有缩回去,而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不自禁地去吻他的指节,借缠绵细腻的触感,去确定身边人的真实性。
“告诉我,我是在做梦吗?这真的是苏羽你吗?”
“不值得。”苏羽的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
他说的是不值得吗?没有人知道他认为有多值得。因为有他的笑容,他才从悲苦绝望的日子之中走出来,他是他活着的唯一意义。但他已没有心思跟苏羽去争辩了,火焰已经燃烧起来,他全身的每一个骨骼每一寸肌肉都在喧腾着,叫嚣着,他想要他,渴望了那么久那么久。把他拉入怀中,吻着他的脸,脸上滑下两行滚烫的液体。
“噢,苏羽,苏羽……”
他一直低唤着,轻轻的,微微的,像是守着一个极易破碎的梦。苏羽靠进他的怀中,温驯得像是小兽。白皙修长的手伸进=无=错=小说=m。=QuleDU=了衣襟里,贴上他赤裸的胸膛,缓缓地抚摸过结实的肌肉。
身体被撩起燎原大火,曲落阳彻底掉进万劫不复中无法翻身,抱着温软的身体,闻到他发间的清香,他跳下窗台,把他整个人抱到床上去。
在床上舒展的人,像是暗夜的昙花,只盛开一瞬。曲落阳用手掩住清澈得像是月色下的清泉一样的眼睛,“不要这样看着我,这样的眼光会让我自惭形秽——”苏羽合上眼,感到颤抖滚烫的唇瓣落在他的眼皮上,再慢慢地往下移,然后攫住了他的唇。
梦寐以求的柔软触感传来,曲落阳听到自己发出满足的叹息。大手探进薄薄的衣物中,揽上纤细柔软的腰身,摸到了光洁皮肤下覆着的薄薄肌肉。他加大了唇上的力度,辗转吮吸着,tian咬着,吞噬着,就好像吮吸着自己的生命之源。
苏羽眼前像是有五彩斑斓的光影闪烁,头晕目眩中能感受到曲落阳用唇舌细细地勾勒他面部的轮廓。不同于被莫飞龙粗暴地吮吻,他的动作轻柔得让他整颗心都颤抖起来。
同时夹杂着的还有那种熟悉的、钝钝的痛感。
他的眸子有些湿漉迷蒙一片。
“你不愿意吗?”感觉到他的僵硬,曲落阳把他抱进怀中,黑如浓墨的眼睛带着悲伤,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不要拒绝我,不要——”
如果此刻苏羽拒绝,他一定会痛苦到死掉。**灼烧的痛苦和渴望纠缠在血管里,等待太过漫长,他已经没有能力承受被拒绝的折磨。
看着眼前满脸挂着泪水的男人,感受到他绝望的悲伤,苏羽唇角逸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他主动地把手环上了他的颈间。
快乐像是满天的花雨,一下子飘散下来。仿佛只是一个回眸,一个转身那样短暂的时间,已经让曲落阳百转千回。重新把苏羽抱紧,那样完完整整地把最爱的人抱入怀中的感觉,让他心里衍生出一丝几近痛楚的情愫。
大滴大滴的泪水,滴落在白皙如玉的胸前,滚烫滚烫……
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在曲落阳入睡的脸上,这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半生凄苦,尝尽了世间冷暖。苏羽轻轻地起身,穿好衣服,然后掩门而去。曲落阳的狂热,让他几乎无法承受,他的脚步有些蹒跚。
双腿酸软,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他尽量放轻声音。
曲落阳蓦然惊醒过来,睁开眼,一室空寂。他迅速地扯过衣服披上,鞋也不穿便拉开门跑出去。
“苏羽!”
纤长的影子在花架前停了下来,缓缓地回过头,眼神平淡无波,像是隔着重重迷雾,距离好远好远。曲落阳的心一紧,一阵凉气自下而上的升起,他喃喃地说:“苏羽……”
苏羽看着他赤脚站在青石板上,淡然道:“露水下来了,你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
惊惶的眼神,让苏羽有一瞬间的不忍心,他微微别过头,不去看他脸上从云端跌落地面绝望到心死的神情。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他转身离去。
曲落阳疾走几步,从后面抱紧了他,声音支离破碎,“苏羽,不要走,不要这样对我——”
他已经开始明白,得到意味着失去,他要真真正正地失去这个人。从来没有过的惊慌笼罩了他,把他捧上云端然后又亲手把他推回地狱,苏羽,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放开我。”苏羽的口气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狂乱之中。
“我不想欠你,打败莫飞龙,我们之间就一笔勾消。”
苏羽感到身后的人全身僵硬,环在腰上的手渐渐放开,他回过头,月色下棱角分明的脸没有一点血色。
用身体作交换,不愿意欠他一丝感情。这个他用尽了生平所有力气去爱的人,就这样把他的真心践踏在脚下,到了此刻,曲落阳仍然不愿意相信苏羽的残忍和无情……
“我要走了。”苏羽挣开他的手,大步离去。
午夜的风吹过,黑夜像是巨大的空穴,跌进去之后没有尽头。曲落阳行尸走肉一样回到房间,大手在摺痕未平的被单上抚过,上面还残留着苏羽的气息,淡淡的槐花香味,但那些绮丽缱绻,都是假的,瞬间便随风消逝。
他把头用力地撞向床沿,像是野兽一样的悲鸣,伴随着沉重的撞击,一声声,低低地在房间里回旋。
13 难辨,爱与恨(上)
距离曲落阳与莫飞龙比试只剩下一日,苏羽一想到这件事,心情便变得沉重起来。
他没有说谎,在曲落阳没有介入他与沈芳仪的婚事之前,亦兄亦友,他一直视他为最在乎的人。他比他年长四岁,性格坚毅隐忍,对他包容到了宠溺的地步。不管他提的要求多么不合理,只要能做到,他从来不会拒绝。
有一次,他们四个人出城游玩,结果途中遇到大雨走散。外面响雷阵阵,他一个人躲在山洞里孤援无助。曲落阳冒着狂风暴雨找了他大半夜,出现在山洞里的时候,不但衣服被荆棘勾破,鞋子也掉了一只,脚掌上被山石割出的伤口鲜血淋漓。从那时候开始,只要见到他赤足,他都会觉到不忍心。
不能出任“云河镖局”的镖师,是他第一次回绝他的要求,他无理地发了很大的脾气。当时曲落阳揉着他的头发,无奈地说:“我已经答应了时越之,苏羽,不要让我为难。”
“我不管,你推了他,我要跟你一起出镖,一定要!”仗着他无条件的迁就,他的态度十分蛮横。
“要我怎样做,你才不生气?”
他偏着头眼珠骨碌骨碌地转,“除非你答应当上了捕头,也会像以前一样对我好,不能让别人超过了。”
; ;;无;错;小说 M。quledU。cOM ; ;曲落阳哑声失笑。他那时候还不明白,他眼中的苦涩以及温柔代表的是什么,只是一心想霸占着他的宠溺迁就。
沈芳仪逃婚,他对她并没有多少恨,他们的婚事本来就是为了“云河镖局”和“神威武馆”各自的利益。但让他始终无法释怀的是,带走她的竟然是往日里把他捧到手心里爱护的人!像是当头一棒,所有美好的幻象都被敲碎。他被伤害得很彻底,整整记恨了他四年,以为今生都不会再原谅他。
但他却回来了,再次把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他不惜以命相搏迎战莫飞龙,他不想欠他,既然他想得到他,他就偿还他这个夙愿,但事后却被他绝望受伤的眼神扰得心绪不宁。
清晨的阳光慢慢地从窗外透进来,光影明灭飞舞,苏羽抱着膝,陷在思绪中无法抽身。他已经无法分辩,自己对这个男人,抱的是一份怎样的感情?他只想逃开,离他远远的,割断与他有关的一切的羁绊。
失神地下了床走出房间,夏日悠长,院子里鸟语啁啾,隔着花架看到曲落阳正与一人缠打,他吃了一惊,那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已经被逐出“云河镖局”的关无双!
他急步赶了过去。
赶到的时候,关无双已经收了招式,年轻方正的脸带着愧疚,只看他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转身离开。
“你没事吧?”经过昨夜之后,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与曲落阳相处,说话的时候,眼光都是带着躲闪。
曲落阳摇头说:“他并不是想伤我,我觉得他在让我看清他的招式,从年龄上来看,他会不会是莫飞龙的徒弟?”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做错了事之后才来弥补?”苏羽看着关无双的背影,喃喃地说。
刚峻的脸上掠过一丝怅然,“或许当时大家都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苏羽被刺痛,“当**看中我,带走芳仪也是因为这个苦衷?你是真心爱她还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的卑鄙?你不但破坏了我的生活,还毁了她的一生!”
他咬了咬牙,觉得一刻也没有办法再跟这个人站在一起,转身想离去。
“苏羽!”
曲落阳叫住了他,“愿意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哀伤炽热的眼光投过来,让苏羽觉得难受的是,昨夜他已经那样决绝无情,但这双眼睛依旧带着无怨无尤的深情,他从前为何一直没有读懂他?
右江村,青州城外一个小小的农家村落。
曲落阳在一户人家门前勒停了马,伸手推开了篱笆小门。苏羽也下了马,把马缰绳系在门前的大树上。屋内闻声奔出一个三、四岁的男童,他向着曲落阳扑了过来,“叔叔,叔叔!”
苏羽木然地看着曲落阳蹲下身,抱起了那个男童。
“叔叔,你上次教我写的字,我已经会了,你快来看嘛。”男童在他怀中又蹭又拱,态度亲昵。曲落阳唇角勾起一丝薄薄的笑容,苏羽的双眼被刺痛,他有多久不曾见过他这样笑了?
只听到他温声问:“小如,你娘呢?”
叫小如的男童朝屋里大声喊道:“娘,叔叔来了。”
“别叫了,我这不出来了吗?”
屋里传出女子的声音,苏羽听到那个声音,全身浑然一颤,身穿布衣的女子从屋里走出来,脸上脂粉不施,但荆钗布裙,窈窕秀丽一如当年。
他当日逃婚而去的未婚妻,沈芳仪!
沈芳仪也看到他了,错愕当场,她询问地看向曲落阳,但他只是默默地抱着小如不语。
她回过神来,低声说:“苏羽,好久不见了。”
苏羽也从惊呆中恢复过来,惊讶和愤怒在脸上交织,他盯着曲落阳,恨声说:“你今日带我来这里,就是要我看你们一家三口如何幸福温馨吗?你还要伤我到什么地步?”
他转过身,腾身上马,满怀恨意地策马离开。
曲落阳没有料到他的反应如此激烈,他把小如交还给沈芳仪,“我去追他。”
沈芳仪看着曲落阳飞身跃上马背,追逐着苏羽而去。怀中的小如问:“娘,叔叔怎么还没进门又走了?”
“叔叔有事,乖,娘教你写字。”
她抚着孩子小小的脑袋,轻轻地叹了口气,抱着他走回屋去。
曲落阳策着马追赶苏羽,但不管怎样呼喊他都是头也不回,反而猛抽了几鞭,让马儿驮着他飞快地跑远。
“苏羽,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