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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嫂你误会了!”善美喊起来,“她是紫堂小姐!”
女人这时挑了下眉,不可思议地盯着她:“这娃?敢情那啥帝枫大当家的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女娃?!”
说话间,周围已渐渐围上很多人,挺着啤酒肚满脸胡塞的中年男人,摇着蒲扇弓着背的老人,裤子上满是泥巴点的八九岁小孩,磕着瓜子的闲置妇女群,穿着普通邋遢的年轻男人。
“你们还要什么条件?”紫堂樱面无表情地问。
“什么什么条件?”女人听不懂。
吴维转过身,有些生气:“我还以为你是来道歉的,没想到你是来侮辱人的!”
“侮辱?!”女人又夸张地大叫起来,她总能听到些不该听到的,不管事情原委地先破口大骂起来,“你凭啥侮辱咱?!来干嘛啊!你他妈有钱了不起?!”
“啊呀!老婆你回来!”一个瘦瘦的男人这时从楼梯一瘸一拐地跑下,着急地拉住了正激动的女人。
善美喊他田叔。
“干啥拦我啊!”田嫂不甘心地甩掉他,“他们天天催天天催还让不让人活啦!现在他们当家的来了,我跟她评理还不行啊!”
田叔还是着急,小心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保镖,低声说:“人家总裁小姐都来了,我看我们是一定要搬了,你就少说点话,免得他们对你动手……”
一听,田嫂好像被突然点燃了导火线,猛地推开他,指着其中一个保镖的脑门大声说:“你们这些狗崽子今儿个要是再敢动粗手,老娘跟你们拼命!”
“在场的所有人,”紫堂樱对她的话不予理睬,沉声说话,“只要你们在傍晚六点前搬离可嘉小区,我们的赔偿金会加三倍付给,如果在那之前还未搬离,多滞留一分钟的人家就少一份赔偿金,而且,明早我们就会进行强制拆迁,现在是三点整,请各位看着办。”
说完,不留任何可商量的余地,她转身就走。
“你不可以这样!紫堂樱!”吴维愤怒地在她身后喊。
保镖打开车门,她坐上车。
人群在车后炸锅般议论。
“冷血!!”有人大喊一声。
车子启动。
车内,谁也没说话。
窗外的景色一路变化,破败到老旧,老旧到古色,古色到古典,古典到摩登,摩登到繁华。
车子在市中心的宽阔大路上快速行驶。
她的心好像被拉扯在了什么地方,梗梗的,回不来,抓不定。
手机第五次振动起。来电显示仍旧是吴维,那振动声很尖锐,在空旷的车内回响,好像要把她的灵魂也给振掉了。
“小姐,”司机又扯起话题,“记不记得我是谁?”
她没说话。
他又不厌其烦地将手放在左脸颊:“大叔我呢,左脸上……”
“左志。”她开口。
“对对!”他很兴奋,“就是左大叔!你这么快就记住了,很好很好!”
……
“唉,冷血这词没什么不好啊,”他自叹,“也挺酷的,凡是能做成大事的人都冷血,你说是不是,你爸啊,刚开始也是这样,天天被人说冷血,现在你看,这生意做得多好,世界前三啊。”
……
“人活着难免不被骂,就是骂着骂着才开窍的,与其被骂得莫名其妙,还不如报复给他们看,冷血就冷血,大不了几个小孩流离失所,几段人生就此荒废,反正也碍不着你的事儿。”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莫名地轻松。
她握紧了振动着的手机。
“哎呀,塞车了,”车速渐渐趋缓,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哟,都四点了。”
车顶嘀嗒嘀嗒的响声,细雨丝倾斜在车窗玻璃上,下雨了。
“怎么说下就下,”他按了一下喇叭,又抬头透过玻璃仰望灰暗的天空,喃喃着说,“夏天就这点不好,雷阵雨一来,做什么事都麻烦。”
车外笛声四起,塞车很严重。
手机来了一条新短信:紫堂小姐,对不起,能不能再给我们一天时间?田叔的腿受伤了,他们走不动,真的对不起。 ——善美
反过来,道歉的成了他们。
她所厌恶的以权制人,以金辱人,成了自己的形象。她像以前自己厌恶他一样,被人厌恶了。
她打电话了,打给紫堂雄。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一次又一次礼貌却疏离的重复。
她按了另一个号,很快通了。
“樱?”他或许站在教室窗边,旁边的声音有点吵,还夹杂着风声和雨打窗台的声音。
“问你一个问题。”她说。
“问吧。”
“如果我让你没了家,你最愿意听到的是什么样的安慰?”
“……你在哪里?”他反问她。
“如果我说对不起,你会好受点吗?”她继续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会。”
“……”
“但如果你不说,我会杀了你。”
她整个身子都凉透了。
“哎,开玩笑的。”他补充,又问了一遍,“你在哪里?”
司机好像一直在竖着耳朵偷听,这时立即转过头来大声说:“我们在东大桥上,这里塞车啊,哈哈!”
话音刚落,车门“卡擦”一声打开。
“小姐!”伯格匆匆带着伞追了出去。
“真是的,”司机看着雨幕中穿梭在车辆间纤细的身影, “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大叔我可以带你们走捷径的……”
chapter 89
现在是四点半,严重的塞车,倾盆的大雨。
天色阴沉,车灯在雨幕中一一亮起。
“笛——笛——”笛声尖锐,仿佛要把整个雨幕撕扯开。
她加快脚步,发丝在雨中毫无保留地浸湿。伯格尽可能地将伞撑在她头顶上,快步跟在她身后。
她突然感觉胸口一股气闷,稍稍缓了缓后,继续走。为了不让那些人就这样走掉。
她身上都湿透了,伯格尝试把自己的风衣披到她身上,几次被拒绝。
一阵马达声这时传来——由远及近——好像快速地在车辆间穿梭——
“紫堂樱!”有人喊她。
阿罗骑着重型机车拦在她面前,说:“上来!”
“你能带我去可嘉小区吗?”她微喘着气问。
“就是为了这个才来。”他一把将她拉上后座,“阿麦在来的路上,你坐稳了!”
他一拧油门,机车灵活地穿梭进车流中。
五点
她从车上下来,走进可嘉小区,折过几堵墙。那停着几辆蓝色的小货车,三三两两的人群冒着雨陆续将家具、衣物搬上后车厢。
田嫂眼尖看见她,叫了一声:“咦!嫌我们动作慢你还亲自来监工是不是!”
有几个人看了她一眼,手里的东西像是突然变重了一样,他们面无表情地使劲地将它扔进车厢,发出“咚——”地一声响。
吴维正和一个啤酒肚男人搬着一台老式电视机从楼道中汗淋淋地走出,于善美扶着脚瘸的田叔跟在后头。
善美听见响声抬起头,随即有些惊讶:“紫堂小姐……”
吴维手一滑,电视机危险地向一边倾斜!
“当心!”阿罗及时接住。
吴维紧紧盯着紫堂樱,好像担心她再说什么难堪的话。
“我们动作很快的!”田嫂在一边讽刺地说,“三倍的赔偿金都给我们了!我们穷人家再不走就是不识相!”
“对不起。”她淡淡地说。
一下子安静了,全世界只剩雨声。
良久,有人开口:“你再说一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握手在身前,缓慢欠下身子:“你们悲痛地失去一个家,是因为我的无理自私,一直都没有为别人设想,我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她谦逊,但从骨子里透出不容亵渎的高贵。
人群低低地议论起来,她抬头,看见吴维对她展开大大的笑容。
她的心里一股轻松,即使议论还未休停,她转过身,向出口走去。
“喂!”田嫂叫住她,“来道歉的,是不是该有点诚意啊?”
她转身看向田嫂,田嫂指了指楼道口的一罐腌菜,说:“能不能帮我把这个搬上车去啊?”
人群都注视着她。
“田嫂,我帮你……”吴维忙着打圆场,被田嫂吼了一声:“小子没你事!”
阿罗一声不响地走去端起了罐子,看上去是有点重,他皱眉。
“我拿吧。”紫堂樱在他身后平淡地说。
他看着她的眼,犹豫了很久,才慢慢把罐子递到她手边。
时间很凝滞。
“哎呀!算了!心意足就行了!”在她的手立马要接触到罐底的时候,田嫂又一幅救世女英雄的出场,猛地把阿罗一推,笑颜逐开地拍了拍她的肩。
“嗷!!My God!!”阿罗霎时间从帅气的脸转变成三角形脸,杀猪般地吼叫起来。罐子砸到他脚了……
“你呢,帮我拿拿这个就行了!”她把一小袋衣服放到她手上,示意她放进车子后车厢。
她有些不适应地看着田嫂360度的转变,但还是接过了袋子。
她走向车厢,雨渐渐转小,但她并没有感觉多好受,心口闷闷的,喘气越来越急促,手上一时无力,袋子垂直而下摔进水坑。
哮喘……
“樱!”
“紫堂小姐!”
“紫堂樱!”
不同人的叫喊声隐隐约约地传进她的脑袋。
她最终没有摔下去,而是被人环腰抱起,那人把她快速且轻柔地放在后车厢边缘,把一个冰冷的东西放进她的嘴里。
喷了点药后,她终于感觉好多了。即使没有睁开眼,她也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舒爽味道,他身上的味道。
“喂那个,总裁小姐,我可没想到你的体质这么差啊……”田嫂有些吓到了。
六点整,一切都安置妥当了。
人们留恋地回头望了望破旧的大楼,脚步走得十分缓慢。
吴维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住善美的手,对着人群大叫:“大家!反正今天是最后一天当邻居了,不如就去附近的小店好好吃一顿晚餐?!”
人群渐渐响应,互相看着对方。
“好!”田叔爽快地点头。
“哎!那小伙!”田嫂喊住吴维,“问问你那有钱妹妹,她去不去?”
“行!”他回应着向门口走去,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法拉利。车身被雨水刷洗地锃亮。
他透过车窗向后座看去,紫堂樱正靠在麦叶希的肩头,她和他正说些什么。
他轻轻敲了敲车窗,待车窗摇下后,他才问:“我们要去附近的小店吃晚饭,大家一起的,你去不去?”
一刻钟后
饮食小店从没这样热闹过,好多人坐在店内,脸色释然地笑谈着,好像每个人都在尽情快乐着。
他和她本来想坐在靠角落的位子,却被田嫂拉着坐在了中间。
“其实,我们并不是赖着不肯搬,”田叔坐在一边说,“我们在乡下也有套房子的。只是因为这里的房子待久了有了感情,说搬就搬实在是太突然了,大家都想多留会儿。”
她敲击着桌上的碗筷,挺不经心的。
“你们别在意啊!”吴维立即插口,“她就这样,其实你们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的。”
“知道了知道了!”田嫂笑着回应。
“不过啊,你们派出来的那伙人真挺不客气的,怎么瞎动手呢?”田叔不经意地说道。
紫堂樱的动作放慢了一下,又恢复正常。
麦叶希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衣袋中掏出一款便携式的数码相机,对着一桌的人照了一张相,每个人都笑了。
“说起来总裁小姐,你男朋友长得真像电视上的一个人。”田嫂突然蹦出这句话,又转头看向田叔,“你也帮我想想,谁来着?好像还是个帅哥,肯定是个帅哥!”
“麦叶希。”麦叶希平稳地说。
“哦对!”田嫂大叫,又大笑,“不过你肯定不是他,哈哈!他在纽约呢!”
田嫂看的是五个月前的新闻。
善美手上的一串珍珠项链吸引了她的注意。
“哦,”善美注意到她的疑惑,淡笑着说,“这个是我妈的,是不是觉得熟悉?就是以前我拼了命都在保护的那个小袋子里的珍珠项链。”
“为什么这么保护?”她靠在椅背上问。
“因为这是我妈留给我最珍贵的东西,”她说,“在我每次过生日的时候,她都会送给我一颗珍珠,每颗都是真的,但是只有九颗而已,她就出事了。”
“你爸呢?”
“我爸生病了,他现在还在医院,我过会儿就会去看他。”
“他对你好吗?”
她低头淡笑:“有时候好,有时候喝了酒,就说不定了,不过我现在真的想通了,不管他怎么对我,其实他总是想让我过好的,这次生病就是因为为了给我买齐剩下的珍珠,他打了好多份兼工……”
麦叶希很快跟田嫂她们混